第五百九十五章:壹擊必殺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5
好不容易從胡廣那兒,討了壹份悼念足利義教的文章。
張安世也懶得去看了,直接請人送去邸報的報社,讓其火速刊載。
另壹面,張安世的章程,也呈送了上去。
張安世幾乎將這倭國壹分為五,再分割給四位皇孫。
朱棣看過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麽。他對於倭國的情況,也並不明確,思量片刻,便召太子、張安世,以及四個皇孫壹並來見。
這四個皇孫,老二朱瞻埈,老四朱瞻垠,都是太子的其中壹個妃嬪李氏所出,至於老三朱瞻墉和朱瞻墡,則都是太子妃張氏的兒子。
他們都大抵已經成年了,其實張氏還有壹個兒子,卻因為年幼,所以並沒有參與此次的冊封。
這朱瞻墉和朱瞻墡在入午門前,便與張安世會合。
二人見了張安世,分外親昵,喜滋滋的七嘴八舌,朱瞻墉笑瞇瞇地道:“舅舅,母妃又罵妳了,說妳教壞我們。”
朱瞻墡道:“母妃的原話是阿舅成日不著家,人也不見……”
張安世笑呵呵地道:“少來啰嗦這些。待會兒進宮,見了妳們的皇爺爺,小心應對,妳那皇爺爺兇得很,若曉得妳們平日幹的事,仔細扒了妳們的皮。”
朱瞻墡吐了吐舌頭,嚇得不敢做聲。
倒是朱瞻墉毫不在意,擠眉弄眼地道:“我再荒唐,能有我二叔年輕時荒唐嗎?他都沒扒皮呢,哪裏輪得到我?”
張安世瞪了他壹眼道:“妳這小子,不要背後辱罵漢王,我與他乃兄弟,聽不得這些。”
朱瞻墉便更加氣勢如虹了,道:“好,那就撇開二叔不談,母妃還說,阿舅像我這般年紀的時候,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張安世便上前壹步,猛地用壹只手拐住了他的脖子,另壹只手捂住他的嘴:“住口,少給我胡言亂語,乖乖跟我入宮,好生面聖。”
另壹邊的朱瞻埈和朱瞻垠二人卻是遠遠地跟在後頭,並沒有湊過來,他們見張安世與朱瞻墉兩兄弟如此親近,眼裏不由得有幾分羨慕。
待宦官領眾人入殿,眾人對著朱棣行過了禮。
朱棣見這些皇孫們,卻不似見著朱瞻基那般親昵。
而是冷著臉,掃過他們的面容,打量了片刻之後,才道:“妳們都已長大,都老大不小了,所謂成家立業,妳們的叔父以及堂兄弟們,都早早地在海外建功立業,現如今終於輪到妳們了。”
朱棣的臉色越發嚴厲地道:“皇子皇孫出鎮藩國,乃本朝的鐵律,而今妳們既已成年,也該如此。”
這些皇孫們,面對朱棣還是挺懼怕的,四人大氣不敢出,慌忙叩首,壹個個恭謹地口稱道:“遵旨。”
朱棣長身而立,背著手,又踱步,邊道:“此番教妳們出鎮,只是還需等待壹些時日,待大軍入了扶桑,而後朕再賜妳們軍戶、民戶、匠戶前往倭國安置,只是各處藩地,朕也已給妳們選置好了……亦失哈,取給他們看。”
亦失哈聽罷,不敢怠慢,連忙取了張安世進獻的輿圖,送至四位皇孫的面前。
這朱瞻墉和朱瞻墡二人只隨意地掃視了壹眼,便道:“孫臣遵旨便是。”
而那朱瞻垠看了壹眼,自己的藩地,卻是在倭國的北部壹處大島上。他猶豫了片刻,最終叩首道:“孫臣遵旨。”
只有老二朱瞻埈,卻是抿著唇,久久地遲疑不答。
朱棣便看著他,挑眉道:“怎麽不做聲?”
朱瞻埈道:“孫臣……孫臣……也沒有……沒有意見……”
朱棣皺眉起來,見他如此不爽快,便忍不住道:“可朕看來,妳該是話裏有話吧!有什麽話,直言無妨,妳在東宮之中,除瞻基之外,年紀最長,出鎮了倭國,四位皇子之中,妳便是他們的兄長,有什麽話,是不可言的?”
朱瞻埈面露猶豫之色,想了很久,才戰戰兢兢地道:“孫臣的藩地,與朝鮮國隔海相望,照理來說,確實不錯,可是孫臣卻不敢接受。”
此言壹出,朱高熾率先皺眉起來。
張安世則依舊笑容可掬的樣子。
朱棣倒是面不改色,他是靠靖難才做的天子,自然曉得,當初太祖高皇帝,最大的隱患就是對待自己的兒孫們,雖是疼愛,可在對待兒孫的態度上,依舊還是有區別,這才埋下了禍根,以至於建文與藩王們產生了巨大的隔閡。
對朱棣而言,自己的孫兒若是覺得哪裏不妥當,直言出來,比埋在心裏要好。
於是他道:“妳是瞧不上此處嗎?”
朱瞻埈道:“是孫臣不敢專美。”
他這樣說,好像是說自己的藩地很好,但是自己不敢接受壹樣,頗有幾分孔融讓梨的姿態。
可站在這裏的人,哪壹個不是人精?卻已看出他的企圖是說,他作為四個皇孫之中最年長的,卻覺得自己的藩地並不妥當。
朱棣微微轉目,便看了壹眼張安世。
張安世立即道:“陛下,此處的藩地,是最好的,瞻埈年長,所以臣才令他鎮守於此……”
朱棣點頭。
雖是這樣說,不過顯然,似乎有人不太相信。
畢竟……張安世是朱瞻墉和朱瞻墡二人的親舅舅,和老二以及老四,卻是隔了壹層,甚至往細裏說,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麽瓜葛。
親舅舅偏愛自己的親外甥,將好處留給他們,這豈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而對於朱瞻埈而言,卻是另壹回事。
他心知自己的母妃身份不高,而且前往藩鎮,乃是定局,自己這壹輩子,可能永世都不能回南京城了。
此次藩地的分封,關系重大,不但決定了他的壹生,更是決定了他子孫後代的命運!
所以這個時候,他非常的清楚,能趁著有機會能夠在自己的皇爺爺面前多攫取壹些利益,便多攫取壹些,如若不然,壹旦成了定局,那麽可能壹輩子都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所以他心裏雖有幾分膽怯,卻下了決心,便硬著頭皮道:“這樣的好藩地,孫臣以為,還是讓給三弟為好……懇請皇爺成全。”
三弟便是朱瞻墉,說起來,幾個外甥,除了最為年長的朱瞻基外,朱瞻墉和張安世的關系最好,從朱瞻基獨自出外歷練,朱瞻墉稍長大後,平日裏只要張安世去東宮,朱瞻墉就如同跟屁蟲壹樣,時時找著機會跟著這個舅舅。
這朱瞻埈雖不知倭國的情況,卻是知曉,這朱瞻墉必定是能得到最好的壹塊藩地,若是和他置換,是斷不會吃虧的。
朱棣皺眉起來,他心中,自也清楚了所有人的心思。
張安世肯定親厚自己的親外甥,故而會偏袒朱瞻墉和朱瞻墡。
而朱瞻埈對此有些不滿意,便要求置換封地。
而對朱棣而言,他們都是自己的孫兒,除了朱瞻基這是自己的希望,其余人也是自己的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卻是同樣看待的。
張安世卻是道:“瞻埈是真這樣想的嗎?當真要置換?”
朱瞻埈點頭。
張安世便嘆息道:“這個藩地,可是得天獨厚,壹旦置換了,妳可莫要後悔。”
朱瞻埈毫不猶豫地道:“無怨無悔。”
張安世於是對朱棣道:“陛下,瞻埈在諸皇孫之中年紀最長,臣原本是希望他出鎮倭國最好的藩地,可他既然執意如此,那麽臣也以為,將他的藩地,與瞻墉的藩地置換更為妥當。”
朱棣別有深意地看了張安世壹眼,而後頷首:“既如此,那麽就這樣的定了。”
只是這樣的小插曲,多少令朱棣有些不喜。
雖然朱棣是靠砍自己的侄子起家的,可正因為如此,所以朱棣才格外註重子孫們的和睦,結果卻因為藩地的事,鬧的頗有幾分不愉快,令他不禁的皺眉起來,好心情壹下子給落了幾分,便揮揮手,示意眾人告退。
眾人退出殿。
朱高熾臉色有些鐵青,顯然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禁為之失望。
只是如今的他太忙了,有許多事還得要處置,且心情醇和,倒也沒有對兒子們責罵,只是搖搖頭,帶著幾分不悅地走了。
那朱瞻埈便乖乖地上前,對張安世行禮道:“阿舅,是我孟浪了……”
張安世看了他壹眼,嘆了口氣,道:“無礙。”
於是張安世與等著他的朱瞻墉、朱瞻墡走了。
朱瞻墉看了看張安世的臉色,帶著幾分奇怪道:“阿舅,我瞧妳似乎很輕松。”
“也談不上輕松。”張安世笑了笑道:“其實阿舅也沒有料到,最終,有人要置換妳的藩地。原本阿舅是想要壹點面子,顯得自己大公無私,將那塊風水寶地給瞻埈的,可哪裏想到,他居然還不肯接受。”
朱瞻墉壹楞,眨了眨眼睛道:“阿舅,這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張安世拍了拍他的肩道:“以後妳富貴了,且壹定要記得阿舅對妳的好。”
朱瞻墉更懵了,楞楞地道:“啊……這……”
張安世卻道:“對了,妳那藩地,將來要不要開發?若要開發,新洲那邊,要人有人,要機械有機械,妳可以雇阿舅的人,咱們壹起合資……”
“合資……”朱瞻墉壹頭霧水,道:“合資做什麽?”
張安世笑著道:“當然是掙銀子啊,我們強強聯手,上陣親舅甥,不出幾年,我們便是天下最富庶的藩王了。”
朱瞻墉壹臉不敢置信地道:“阿舅不會是騙我吧?”
他對張安世帶著狐疑,畢竟……張安世有前科。
張安世摸著他的肩道:“哎……這事,咱們回頭細論,倒是不急的,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先等著我那兩個兄弟的好消息再說吧。”
……
另壹頭,朱瞻埈與朱瞻垠二兄弟與張安世告別後,便直接回到了東宮。
朱瞻垠等到回到居所之後,才擔心的對拉過來的朱瞻埈道:“二哥,怎的妳這樣的大膽,當著皇爺爺的面,敢說這樣的話……”
朱瞻埈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兄弟二人,雖說也是皇孫,可皇孫和皇孫之間,卻有天壤之別。我自然不敢和大兄相比的,他是嫡長孫,將來必是克繼大統,誰也不敢有什麽癡心妄想的。可不久之後,我們兄弟便要出海,各奔東西了,自此之後,流落天涯海角,這藩地……難道不應該爭壹爭嗎?若是不爭,可能壹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朱瞻垠壹臉不解地道:“可是阿舅分明說……原先給妳的藩地最好……”
朱瞻埈卻像看白癡壹樣地看著朱瞻垠道:“妳真是天下頭號的傻瓜,我們雖要叫宋王為阿舅,可實際上,妳我兄弟,和他並無真正的親緣!平白無故的,他怎會給我們這樣的好處?這只是壹些說辭罷了!海外的事,我可能不懂,可是人心……我卻是懂得的。”
朱瞻垠歪著頭想了老半天,隨即沮喪起來,道:“二哥說的有道理,哎……誰讓我們的母妃……不如人呢……我們也沒有這樣的舅舅。”
他耷拉著腦袋,長籲短嘆。
朱瞻埈道:“無論如何,此番我當面在皇爺爺面前提出了質疑,皇爺爺在這個時候,也無法和宋王壹樣偏袒其他人。既然答應了這藩地的置換,那麽雖然這壹次,可能會令皇爺爺、父親還有宋王不喜,可至少達到了目的。等將來就藩,妳我兄弟,永世都在倭國,他們也就鞭長莫及了,屆時我們自己照顧好自己便好。”
說著,朱瞻埈心裏不無得意,這壹次確實有些冒險,可總算是達到了目的,得了朱瞻墉的藩地,必定是極好的,這應該是張安世選出來最好的藩地了,足以讓他往後在海外容身。
……
壹支軍馬,正在壹處港灣處登陸,此處確實是天然的港灣,十分優良,大量的海船直接抵近,而後,數不清的軍馬陸陸續續地登陸。
緊接著,便有當地的武士接應。
這些武士,早已得到了密報,知道明軍即將進兵,有不少,都是擁護足利家族的人馬,這足利家族,在倭國擔任征夷大將軍,足足有六代人,經營了接近壹百年,他們的家臣,早已遍布在了倭國,雖然此番引發了整個倭國的反對,可他們的支持者,卻也不在少數。
因而,這些家臣依舊在倭國各地,負隅頑抗。此時聽聞到了明軍大舉襄助足利家族平叛的消息,自然而然,也都受到了鼓舞,在絕望之後,士氣大振。
壹群家臣和武士,早已聚集於此,等張軏等人登陸,隨即便去參見。
為首壹人,朝張軏行了禮。
張軏頷首,問及姓名,才知對方就是本地的藩主江戶氏。
這江戶氏,在此地可追溯至數百年,壹直居於此,此時,也帶了數百人來投靠了。
面對正事的時候,張軏還是壹本正經的,再加上多年為將,還是很有威勢的,此時板著臉道:“妳們的人馬集合起來,作為輔兵使用,為我們做向導,亦或者為我們疏通糧道。其余的時候,就不必勞煩了。”
這江戶氏大為詫異,道:“將軍,此番我們帶來的,都是精兵,其中勇武的武士……就有三百七十余人,其余的兵衛……”
張軏道:“不必多言,打下手即可。”
張軏的跋扈,令江戶氏為首的足利家臣和武士們,或多或少的有壹些不滿。
雖是壹直盼著大明天兵來,可誰曉得,這大明天兵,顯然對他們並不看重。
何況此番先鋒來此的明軍,規模並不大,不過區區三千人上下而已,這令他們更為擔憂。
要知道,這壹次的叛亂,規模太大了,此時的三千明軍,應該在此暫守,而後等後頭源源不斷的大軍登陸,再做打算。
可張軏卻好像並不認同,認為兵貴神速,居然執意要立即開始進攻。
這更令江戶氏愈發的覺得,事態到了這樣的地步,即便是大明天兵,驕橫至此,可能也無法挽回敗局了。
當下,各自惴惴不安,而很快,他們就意識到……此前自己所想的,竟統統錯了。
當叛軍意識到大明的先鋒抵達,亦開始集結起來,上萬的精兵,氣勢洶洶地殺奔江戶而來。
壹場大戰,已是迫在眉睫。
顯然叛軍也希望,能夠迅速擊潰這壹支天兵,省得夜長夢多。
雙方於是在江戶壹帶,進行了壹場大戰。
戰爭剛剛開始,便是火炮轟鳴。
眼前可見的,漫天盡都是火雨。
叛軍大驚,壹身甲胄的武士們,看著這火雨落下,身邊到處都是轟鳴和硝煙,更是教他們轉瞬之間血肉橫飛。
而很快,明軍便在火炮的轟鳴之下,開始逼近。
這種步炮協同的戰術,乃是模範營最重要的操練科目,利用火炮打亂敵軍的陣腳,此後步兵進攻,足以使任何的敵人,毫無招架和還手之力。
而居於後隊的江戶氏人等,他們卻見到了世間最恐懼的景象,那壹萬多的精銳叛軍,只在瞬間崩潰,而後,還未開始戰爭,短暫的時間內,就成為了單方面的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