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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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天大功勞與萬死之罪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4

  張安世說著,直接啪的壹下,將表格直接拍在了壹旁的茶幾上。
  侍郎曾光壹時啞口無言,總覺得張安世不甚禮貌。
  可禮貌不禮貌,他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上前,取了那表格,細細壹看。
  這壹看之下,卻只覺得頭暈。
  曾光眼睛瞇起來,壹時之間,竟是有些瞠目結舌。
  表格其實很清晰,甚至可以說,壹目了然。
  即便是此前對此陌生之人,也可壹眼洞悉壹切。
  可裏頭的數目,卻是讓曾光反復地看了好幾遍。
  稅銀,九百七十五萬六千七百三十兩。
  糧,三百二十壹萬石。
  糧賦且不說,雖也算是大增,卻還屬於曾光可以理解的範疇之內。
  可是這稅銀……
  曾光目不轉睛地看著這數目,這數字是什麽概念呢?
  數年前,戶部每年稅銀的收入,是兩百五十萬兩上下,這其實也可理解,大明的稅賦主要來源於實物稅。
  而現在,右都督府壹年下來,它的稅銀,直接是數年前戶部全國稅銀的四倍。
  曾光久在戶部,哪裏不曉得這裏頭的厲害?
  相比於去歲,商稅直接暴漲,甚至可以說,是不斷的翻番。
  曾光深吸壹口氣,擡頭,卻見張安世正施施然地翹著腿,笑吟吟地看著他。
  曾光沈吟了良久,才道:“這……這……數目沒有錯吧。”
  “妳說呢?”張安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曾光苦笑,到這個時候,他已無話可說了。
  張安世道:“此番,我特地來此,不為別的,只為負荊請罪。戶部這些日子,壹直都在催促,而右都督府的錢糧,現在才核算了個清楚。哎,真是萬死,萬死啊!現在這右都督府上下的官吏,壹個個都心急如焚,都在說此次誤了國家大事。”
  “可如何是好呢?我與他們算起來,都是待罪之臣。曾公,戶部這邊若要懲罰,我們也無話可說。”
  曾光聽罷,老臉壹紅,忙是擺手:“這……這……不必,不必……”
  開玩笑,壹個右都督府,就算是現在,也抵得上三個天下銀稅的收入了,若是責罰右都督府,那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怎麽?不責罰?”
  “當然不能,此次……此次……”曾光雖是仍心有不甘,可現在不得不承認,這張安世別的本事沒有,摟錢的本事,真是壹套又壹套。
  到現在,他還是無法想象,這麽多的稅銀,到底哪裏來的?
  張安世聽罷,壹臉肅然地道:“這可不成,犯了錯怎麽能不認罰?就算妳不罰,我也想好了,從今日起,右都督府上下官吏,統統罰俸壹個月,以為懲戒,以後若是再敢犯這樣的事,那麽該罷黜的罷黜,該滾蛋的便滾蛋。朝廷怎麽能沒有規矩呢?妳說是不是,曾侍郎?”
  “啊……”曾光壹時失神,聽了這話,更是驚駭莫名。
  張安世道:“曾侍郎似乎不想說話?”
  “不不不。”曾光忙道:“下官,下官……”
  張安世此時倒是有點沒了耐心,不屑地道:“和妳說話真費勁,可惜夏公不在此,若是夏公在,我現在多半和他談笑風生了。我與夏公,乃忘年之交呢!算了,和妳說這個沒什麽意思,再會。”
  張安世說著,再不停留的,直接信步而去。
  出了戶部。
  外頭的護衛早已在等著了。
  陳禮悄無聲息地到了張安世的身邊。
  張安世低聲問道:“妳確定是這個曾光,對吧?”
  陳禮道:“是,還有壹個,是都給事中劉振南。”
  張安世點頭,輕聲道:“好的很,我知道了。”
  陳禮疑惑地看著張安世道:“都督打算……”
  張安世哼了壹聲道:“得罪了我張安世,還想走?不過眼下先別急,妳去……把這上上下下的人,讓高祥來帶這個頭,都給我乖乖去上壹道請罪的奏疏。”
  “寫完之後,全部給我統統站在自己的衙裏面壁思過,犯了這樣的大錯,豈有不責罰的道理?這壹次不吃這教訓,下壹次我看他們敢造反。”
  陳禮臉抽了抽,本想說,都督這話有點言重了。
  可想了想,便收起了心思。
  都督想說啥就說啥吧,他按吩咐去辦就沒錯的。
  隨即,張安世便領著人,揚長而去。
  ……
  曾光此時已是急了,他先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核查了賬目。
  而這些賬目,果然和表格中相差無幾。
  而後,曾光便匆忙往都給事中的值房去。
  “劉都事,劉都事。”
  劉振南此時正端坐在值房裏,提筆,在練習行書呢。
  聽到聲音,擡頭卻見曾光來,微笑道:“曾侍郎……”
  二人見禮之後,曾光才心急火燎地道:“妳看這個……”
  劉振南接過表格,隨即臉色大變。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曾光道:“歷朝歷代,有這樣的事嗎?”
  “哪裏會有?”曾光道:“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在戶部這麽多年,也不曾見過這樣的情況,壹千萬兩紋銀啊……”
  劉振南擱筆,苦笑道:“莫非天命在彼,不在我等嗎?”
  曾光不解地看著道:“劉都事這是什麽話?”
  劉振南嘆了口氣,道:“這樣看來,這張安世,怕更要甚囂塵上了,真是無法想象。”
  曾光便道:“不只如此,張安世此次親自來,說是來負荊請罪,還說要狠狠責罰上下官吏,要……”
  劉振南聽罷,臉色更是慘然。
  曾光輕輕皺眉道:“我覺得這事不對勁。”
  “何止是不對勁……”劉振南的眉心已經皺成了壹個川字,道:“這是要將大家往死裏逼啊。”
  曾光心頭壹跳,挑眉道:“何以見得?”
  “妳久在部堂,平日裏對內朝的事不清楚,我這都給事中,倒是經驗要出入文淵閣聯絡。”劉振南道:“妳想想看,有了這麽多的銀子,交了這樣高的稅賦,曠古未有,尚且還要責罰,要負荊請罪,那麽其他人呢?其他那些……每年所征稅賦與他相比,猶如螢火之蟲與日月爭輝的各布政使司還有府縣呢?若是有天大功勞的人,尚且還要請罪,那麽其他未力寸功者,有什麽面目……不請罪?”
  “妳的意思是?”
  劉振南眼裏掠過了壹絲厲色:“這是要讓人笑話天下的官吏啊,而這戶部……只怕也會難辭其咎。”
  曾光深吸壹口氣,繃著臉道:“此子太狂妄了。”
  劉振南苦笑,點了點案牘上的表格,隨即道:“狂有狂的資本。”
  “此事還是等夏公回來,再與他相商。”
  “夏公?”劉振南又是苦笑。
  曾光道:“倒是方才,張安世左壹口夏公,右壹口夏公……”
  劉振南臉色更是鐵青,終究嘆了口氣,道:“哎……等等看吧,看看宮中會是什麽態度。”
  這二人此時滿腹心事。
  他們心心念念地想要挑撥離間,殊不知,對於張安世而言,他壓根沒心思去挑什麽事。
  可現在,張安世隨口壹句夏公,反而直接把二人幹沈默了。
  心懷鬼胎的人,才會認為別人也是這般心懷鬼胎。
  這心思越深沈之人,也才會認為別人壹定也和自己壹樣不簡單。
  正因如此,壹聽張安世提及夏公,便總讓曾光這般人有壹種生理上的不適和反感。
  曾光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他正待要離開。
  卻見劉振南眼眶微紅,忙用長袖遮了遮自己的眼睛。
  曾光訝異地道:“劉都事何故如此?”
  劉振南淒然道:“我哀民生多艱,嘆某些人,為了政績,橫征暴斂,強取豪奪,就為了……哎……”
  曾光張了張嘴,卻最後什麽都沒有再說。
  ……
  夏原吉此時正尷尬地站在文樓裏。
  朱棣分明顯出了不悅之色。
  楊榮等人亦壹個個安靜地佇立著。
  朱棣這才慢悠悠地道:“夏卿家,右都督府的錢糧,還未奏上嗎?”
  “迄今未有。”夏原吉尷尬地道:“臣督促了幾次……”
  朱棣皺眉道:“時候已不早了,來年的開支,年前就要料理。戶部這邊……要加緊。”
  夏原吉很是為難地道:“只是右都督府的錢糧未至,戶部這邊的許多收支,也就不好……”
  朱棣冷冷地看了夏原吉壹眼,沈聲道:“妳是戶部尚書,事急從權的道理也不懂嗎?”
  夏原吉只好無奈地道:“是,臣萬死。”
  朱棣又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治軍如此,治國也是如此,錢糧乃是國家之本,不過此次右都督府倒是有壹些奇怪。”
  說到這裏,朱棣的目光壹轉,落在另外二人的身上,道:“楊卿、胡卿,妳們有何看法?”
  胡廣道:“右都督府這邊,需予以壹些懲戒。要知道,天下各州縣,都已呈送。而右都督府在天子腳下,卻是迄今不曾送來,這是什麽道理?若是有樣學樣,各布政使司和州府都如此,那麽朝廷還怎麽施政?”
  “臣以為,無論如何,也要予以壹些懲戒,才可以儆效尤,讓人心悅誠服。”
  朱棣聽罷,沒有做聲。
  胡廣則是看壹眼楊榮,意思是讓楊榮也勸壹勸。
  這事確實不小,可見楊榮還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胡廣又道:“太祖高皇帝的時候,有州府若是敢如此怠慢,太祖高皇帝是要殺人的。”
  頓了頓,他接著道:“陛下,臣與張安世無冤無仇,只是覺得,總要予以壹些懲戒才好,不然的話……”
  楊榮這時卻是氣定神閑地道:“胡公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臣在想壹件事。”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楊榮。
  卻見楊榮繼續好整以暇地道:“右都督府就在天子腳下,往返容易,與戶部不過壹個時辰的路程,而且前兩年,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而今歲,卻是足足耽誤了大半個月,迄今還沒送錢糧簿子來。”
  “這無論怎麽看,事情都很是蹊蹺。與其這個時候,對其喊打喊殺,倒不如,細細問明事情原委。”
  夏原吉這時苦笑道:“問了幾次了,都說快好了,不是不想問……只是……”
  楊榮微微壹笑,道:“張都督行事雖有時糊塗,可這樣的事……陛下,臣沒見過張都督怠慢正經事的,所以臣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依臣看,還是查明才好。”
  朱棣聽罷,頷首:“是啊……”
  朱棣說著,站了起來,道:“亦失哈……”
  “陛下……”
  這亦失哈還未應聲,通政司這邊,卻已心急火燎地來了個宦官,這宦官在殿外呼了壹聲。
  朱棣道:“進來。”
  宦官碎步進來,行禮道:“稟陛下,戶部那邊來人說,右都督府的錢糧呈送了。”
  “嗯?”朱棣壹楞,看向宦官道:“賬目取來朕看。”
  於是壹份賬目很快便送到了朱棣的手上。
  朱棣看過之後,直接倒吸壹口涼氣。
  而後竟是久久不語。
  “陛下,陛下……”胡廣看朱棣這奇怪的反應,忍不住低聲交換提醒。
  朱棣這才回神過來,他凝視著胡廣,壹言不發。
  胡廣道:“陛下……這……”
  朱棣突然大吼壹聲:“入他娘,這賬目……核算過嗎?”
  胡廣猛地給嚇了壹驚。
  可這是詢問顯然是對那通政司說的。
  通政司的宦官忙叩首道:“戶部那邊理應核算過,應該不會有錯。”
  朱棣禁不住道:“可怕,太可怕了。”
  見眾臣壹頭霧水。
  朱棣轉而道:“今歲……右都督府銀稅便有九百七十五萬,糧稅三百萬石……這何止是冠絕天下,便是滿天下的錢糧加起來,也不如他這右都督府!”
  此言壹出,眾人錯愕,竟是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麽概念呢?
  這應該是自大明以來,第壹次以壹個右都督府,形同於布政使司的行政單位,單單稅銀,就遠遠超過了歷年全天下銀稅數倍。
  這種記錄,已經不知該用什麽來形容了。
  而朝廷也必然大為寬裕,寬裕到什麽程度呢?
  照著以往壹半上繳國庫的情況來看,壹個右都督府,直接給增加了紋銀五百萬兩。
  是往年銀稅的壹倍。
  可以說,夏原吉做了這麽多年的戶部尚書,從未這樣富裕過。
  “怎會有這樣多?”夏原吉真真是給嚇了壹跳,壹時之間,竟是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朱棣道:“妳問朕,朕還要問妳這戶部尚書,妳這戶部尚書尚不能了解實情,卻來問朕?”
  夏原吉:“……”
  朱棣道:“話說回來,今歲也超出太多了,這數目,真是無法想象……來人……來人……趕緊召張安世來覲見。”
  “是。”
  那通政司的宦官聽罷,叩首,忙不叠地告退而去。
  朱棣這才看著眾臣,道:“這壹下子,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張安世……哈,這家夥,他是變戲法的不成?金卿家,妳這戲法可遠不如張卿。”
  金忠:“……”
  金忠被幹沈默了片刻,終於還是硬著頭皮站出來道:“陛下,臣不是變戲法的,臣從前確實知曉壹些小術,可此道乃玄學……”
  “好啦,好啦,朕知道了。”朱棣擺擺手,接著道:“朕沒有瞧輕的意思,朕只是做壹個比方。”
  朱棣壹面說,壹面又道:“事有反常即為妖啊,朕……朕真的沒有料到……諸卿……妳們平日裏不都是為壹點錢糧而每日哀嚎嗎?來,都來說壹說,這右都督府,為何能有今日?”
  其實大家都說不上來。
  朱棣的目光則是看向了夏原吉。
  夏原吉只好苦笑道:“陛下,這是新政的結果。”
  朱棣卻又問:“那麽為何新政就會有此結果呢?”
  “這……”夏原吉張了半天的嘴,卻像是沒話可說。
  朱棣便瞪他壹眼,帶著些許惱怒道:“好好的學,不要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沙子裏,如若不然,朕要戶部有何用?”
  壹個多時辰過去,卻是久久還不見張安世的人影。
  就在君臣們不耐煩的時候,便又見那宦官快步進來,道:“稟陛下,已是去請了張都督,張都督正在趕來,只是……只是……”
  這宦官壹臉的遲疑,似乎很是糾結要不要說樣子。
  朱棣沒耐心地道:“只是什麽?”
  看陛下像是不高興了,這宦官這才忙道:“奴婢傳陛下口諭的時候,張都督正在責罰上下的官吏,還有……讓奴婢先將這些奏疏帶了來,張都督說……若是奏疏不到,他羞於見陛下。”
  朱棣挑了挑眉道:“奏疏?這麽多奏疏?”
  朱棣看著這宦官,手上的確抱著壹摞摞的奏疏,不禁好奇起來,便道:“這家夥……竟還懂得上萬言書了嗎?看來近來掙錢的本事長進了不少,書也讀了不少。”
  朱棣捋起長袖,接著道:“取來朕看看。”
  壹份份奏疏,堆積如山壹般,便放在了朱棣的案頭上。
  朱棣隨意地取了其中壹份,只細細壹看,臉驟然之間,便拉了下來。
  “請罪?”朱棣突然厲聲大喝:“他們這是請的什麽罪?”
  此言壹出,許多人都壹頭霧水。
  不過心細的楊榮,似乎壹下子猜測到了什麽,他眼眸瞇著,心裏暗暗搖頭。
  果然啊……要開始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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