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候...关闭

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五百五十三章:急奏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4

  很多時候,壹個問題十分復雜的時候,那麽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撒錢。
  因為用銀子真的管用。
  當然,銀子也不能亂撒。
  亂花銀子的是二傻子,而真正能對癥下藥的花銀子的,卻往往能收獲奇效。
  在這郵政司裏,胡穆顯然已深諳此道了。
  他曾擔任過文吏,安置過流民,與鐵路上的勞力打成過壹片,自然知曉……這些人的心思。
  妳給他們壹個穩定的工作,有壹份能養活自己的銀餉,這足以讓他們感激涕零。
  可感激涕零還不夠,因為感激只是壹種情緒,時間壹久,也就淡了。
  郵政司的職責,恰恰需要有壹群穩固的人員,而且確保所有人都有壹定的責任心和向心力。
  否則,壹旦信件或者包裹丟失,都可能大大的敗壞名聲。
  尤其是包裹的丟失,對於聲譽的影響極大,可偏偏……在這時代,盜匪的問題,往往是家常便飯。
  畢竟這落後的時代,壹個人倘若壹時見財起意,但凡貪戀上了包裹裏的某些財物,大不了直接據為己有,實在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無非就是上山為匪。
  人壹旦上了山,妳能到哪裏找去?
  又或者,有人勾結匪盜,劫掠這些包裹,亦是難以提防。
  因此,必須確保這些人的絕對忠誠。
  而忠誠,除了起初收獲的感激之外,便是要將所有人,都捆綁在壹起,壹榮俱榮,壹損俱損。
  每年的獎勵,是壹個措施和手段。
  鼓勵驛卒的子弟們入學,也是手段。
  本質上,是要給他們壹個希望,人有了希望,自然而然便會格外珍惜自己當下所享有的壹切,將那些可能的壹念之差的壞心思給徹底收起來。
  既要花錢,可又要花費的值得,那麽……接下來,胡穆要做的,就是要設計壹套復雜的薪餉頂層制度了。
  這也是受了張安世的啟發,有時候,胡穆不得不欽佩宋王殿下的足智多謀,他的壹個提醒,就徹底讓自己轉瞬之間,豁然開朗。
  必須得設計出壹個年資的制度,在郵政司裏呆的越久,待遇更加優厚,才可讓所有的驛卒安分起來,願意壹輩子為郵政司效勞,且能確保信件和包裹的絕對安全。
  郵政司暫時而言,未來的主要業務,他已大抵地梳理了出來。
  其壹是承銷邸報,其二為信件與包裹。
  當然,可能他們還承擔壹些錢莊壹樣的職責。
  之所以承接錢莊的職責,倒並非是想搶錢莊的買賣。
  事實上,聯合錢莊的九成九業務,幾乎都是在壹些重要城市和海外各藩地進行的。
  這倒不是聯合錢莊不想將業務鋪開,實際上卻是……天下絕大多數的農戶,甚至是尋常的匠人,根本不需錢莊,壹個遠在千裏之外,某個尋常的小村落,那裏的人,即便是聯合錢莊如何的推廣,也是無法與聯合錢莊產生任何關系的。
  而郵政司的好處就在於,它可以徹底地深入進許多村落中去,而壹旦取得了信用,那麽……寄托錢物,也就成了可能。
  鑒於郵政司的特殊性,即……所有的驛卒,其實並非需要有什麽特殊的才能,他們的本質,其實就是跑腿而已。
  可與此同時,他們恰恰因為隨時可能手握著許多的財貨,那麽……必須得確保其良家子的身份,且最好社會關系極為穩固,祖上數代,都沒有作奸犯科的歷史,更沒有結交過任何歹人。
  某種程度而言,這後者,其實也算是壹種才能,人能老老實實壹輩子不容易,祖上幾代人都老實,那就更不易了,何況這涉及到了元末明初這樣的世道。
  壹份份章程,在郵政司議定之後,隨即開始頒布出來。
  每壹次都能引起軒然大波。
  士林之中,自是有不少人叫罵的,自然不免有浪費公帑之類的話。
  可與此同時,那邊的招募,卻是火熱。
  尤其是文吏,因為涉及到了計算以及壹些公文,所有各處驛站,包括了各省郵政局都需大量的文吏,負責處理許多復雜的公務,居然……在應募的時候,竟有不少讀書人前來應募。
  這些讀書人,不只是算學學堂或者棲霞其他各大學堂畢業的生員,竟還有不少攜帶著秀才功名的讀書人。
  秀才這個身份,其實是頗有幾分尷尬的,他們壹方面,難以繼續科舉下去,有了這個功名,已算可以和尋常的百姓區別開來了。
  可又因為,只有功名,朝廷卻並不會給予官職,這使他們往往清高,自認為自己是人上人,偏偏……又沒有辦法從事其他的生產。
  若是家裏有良田千頃的倒還好,大不了,供著讀壹輩子的書。
  可若是家境稍差壹些的,長久下去,顯然也不是辦法的。
  因而,不少人不得不將教書或者幫閑作為出入,可事實上,又十分的糟糕,因為儒家所提倡的,乃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且儒家極重教育,因此,對於授業解惑,儒家的思想之中,是不鼓勵接受高額的教育費用的。
  這也就導致,絕大多數的私塾先生,實際上窮困潦倒,即便是進入達官貴人的府邸給人的子弟授業解惑,基本上,也是看人家的心思來給壹些束脩。
  至於幫閑,就更慘了,說穿了就是陪玩,不免要殷勤討好,免得惹的主家不快。
  可現在大家越來越發覺,這鐵路司也好,還是直隸的文吏也罷,竟都頗有前途,即有升遷的希望,又有豐厚的薪俸!
  許多人嘴上鄙夷,可心裏卻是暗搓搓地遺憾,早知如此,早年若是能進入那兒為吏,現在或許早已不同了。
  只是……無論是鐵路司,還是直隸的文吏,別人早已捷足先登,他們再進去,不但需重頭開始,而且未來的空缺……怕也沒有從前那樣多。
  如今,這郵政司的橫空出現,驟然之間,教人開始起心動念了。
  於是在招募文吏的過程中,應募的秀才占比竟占了四成。
  只是更無語的是,即便是胡穆,也不免遭受了影響。
  這天,壹個文吏小心翼翼地來,手上拿了壹份門貼,道:“外頭有人,希望能來拜訪胡大使。”
  胡穆低頭壹看,壹下子就認得了這門貼的主人。
  他瞇了瞇眼,似乎想到了什麽,皺眉道:“人還在外頭嗎?”
  “是。”
  胡穆沈吟著,久久不語。
  此人也是吉水縣人,且還是壹個讀書人,其實學問還不錯,就是時運不濟,在那考霸之鄉的吉水縣,卻壹直寂寂無名。
  當初,這人因家裏距離胡家近,所以曾到過胡家的族學裏讀過幾年書,和胡穆的關系,也算是不錯的。
  這叫鄧達的秀才,偶爾也會和他修壹些書信,進行交往。
  可沒想到,此人居然千裏迢迢,從家鄉趕來了京城,想要走他的門路。
  對於這個曾經的好友,想起當初的點滴,胡穆的臉上,也不自覺的多了幾分溫情,畢竟算起來,既是同窗,又是發小,脾氣也算是相投,只是……
  他想了想道:“去告訴他吧,他的門貼,我已收到了,我現在事忙,且也不便相見,他既有心進入郵政司,那麽……”
  胡穆頓了頓,似在思量著,接著道:“此人的才學是好的,人也聰慧,算是穩重,照著規矩,秀才確實可以不經應募,直接入郵政司,那麽……就讓他進郵政司來吧。將他分派去平潭驛做文吏,讓他早早收拾,及早啟程。”
  說著,胡穆將這門貼收了起來,便又收回了心思,繼續低頭去忙案牘上的事了。
  文吏得了吩咐,出了郵政司後,這外頭,果然有綸巾儒衫的讀書人在此焦灼等待。
  這文吏上前,笑吟吟地將胡穆的話轉述了壹遍。
  這叫鄧達的秀才聽罷,頓時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他壹方面沒有想到,胡穆居然不肯見自己,在他想象中,胡穆不是那種飛黃騰達就不顧朋友之義的人。
  現在很明顯,自己看錯了。
  可聽到竟真教自己為吏時,他更震驚,因為他以為,以自己和胡穆的關系,至少也可讓自己調撥到胡穆身邊,少不得,也要從心腹做起,說不準,能在這郵政司裏,混壹個要嘛是鐵路司的司吏,要嘛是地方驛站的驛丞,要嘛就是各省鐵路局的主簿亦或者典吏這樣的官職。
  可哪裏想到,胡穆還真讓他做尋常的文吏。
  鄧達此前帶著期待的心情壹下子沈了下去,道:“這平潭驛,在何處?”
  “在福建布政使司。”文吏回答道。
  鄧達:“……”
  鄧達憤怒了,要知道,這福建人多地少,而且群山環繞,出自江西魚米之鄉的鄧達,可不覺得福建布政使司,是什麽好去處,何況……還是壹個不知名的小驛,這是在消遣他鄧達啊。
  倒是這文吏道:“現在郵政司,處處都缺人,尤其是平潭驛……”
  “我知道了。”即便心頭再不痛快,鄧達倒是沒有表露出憤怒,只是平靜地道,他頗有幾分自尊心,只覺得胡穆這樣做,實是割袍棄義,而自己……無法接受這樣的羞辱。
  憤怒令他再也待不下去,於是他當即道:“告辭。”
  他轉身,正待要走。
  可突然,又有壹個文吏追了上來,急匆匆地道:“鄧先生。”
  鄧達駐足,抿著唇,冷漠地回頭看壹眼。
  這文吏氣喘籲籲地道:“胡大使還想起壹件事,說是有壹樣東西,給妳看看。”
  說罷,這文吏從袖裏掏出了壹塊銀鎖來。
  這銀鎖早已發黑了,表面也不知是不是氧化的緣故,坑坑窪窪的,看起來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文吏道:“胡大使說,這鎖到他手上,已有十七年了,他時時刻刻都帶在身上。”
  鄧達聽罷,壹時之間,竟僵在原地,身軀微微顫抖。
  雖說這銀鎖已是舊物,他卻是認得。
  這銀鎖,的確是十七年的物事,那時他們都還是同窗,有壹日二人相約,壹同去鄧家吃飯,因關系好,所以自然不免要去拜見鄧家的父母。
  鄧達的父母也喜歡胡穆,當即,這鄧母便取了壹個銀鎖,當做禮物送給了胡穆。
  睹物思人,這件前事,鄧達自然早已忘了,可現在突然記憶被喚起,也不禁意識到,自己對於胡穆的怨憤,或許有些沒有道理。
  這塊普通的銀鎖,既被胡穆隨身攜帶了十七年,可見其份量。
  文吏看他幾度變幻的神色,笑了笑道:“胡大使說了,他希望妳去平潭驛,在那兒……妳能見識到許多的東西,天地廣闊,趁著年輕,何不趁此機會,見識壹番呢?”
  鄧達沈吟了片刻,他原本是打算壹走了之的,畢竟受到了侮辱,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再和胡穆有什麽瓜葛了。
  可看到了這銀鎖,鄧達深吸壹口氣,當即駐足,又深深吸壹口氣,道:“可有教學生往平潭的行文?”
  文吏微笑道:“明日來鐵路司取便是。”
  “好。”鄧達點點頭,看著那銀鎖,又道:“這銀鎖……”
  這文吏卻道:“這銀鎖,還得還回胡大使那兒去,胡大使平日裏都佩戴著的。”
  鄧達點頭,這才帶著感觸告辭離開!
  ……
  到了歲末。
  如今江西鐵路司,鐵路已修了壹年半之久。
  這時代的鐵路,鋪設起來還算快捷,畢竟跑的只是蒸汽小火車,沒有那麽多的標準。
  這南昌站、瑞州站、饒州站、撫州站、九江站,半個江西的鐵路,竟都貫通,以南昌站為中心,開始向北部江西輻射開,只是吉州、贛州等地,工程卻是曠日持久,那裏多山,還需壹些時日。
  鐵路的貫通,同時帶來的,卻是各站的新城開始隨之崛起。
  而以往的舊城,卻慢慢蕭條,這自然引發了巨大的問題,至少今年戶部這邊,所接受到的江西布政使司的錢糧,就足足減少了壹半之多。
  這戶部這邊盤過賬目之後,特意上奏,壹時之間,又引發了巨大的爭議。
  歲入減少壹大半,糧稅還勉強有七八成之多,可其他的如茶、鹽、鐵等稅賦,卻幾乎是直線暴跌。
  朝廷還需每年,在江西布政使司投入這麽多的金銀修建鐵路,可以說的是海內虛耗,戶口減半。
  夏原吉上奏之後,對此表示了擔心。
  其他上奏者,也不知凡幾。
  即便是文淵閣這邊,也引起了爭議。
  譬如胡廣和金幼孜,他們也開始產生了自我懷疑。
  有時候妳不得不佩服胡廣。
  他明明被張安世綁上了車,可壹旦出現大規模的虧空時,他依舊還是沒有兼顧鐵路司和郵政司的利益,反而覺得這樣是不是過急了,會不會引發其他的問題。
  胡廣於是上奏,請求陛下重視此事,或者說,是否稍稍減少壹些鐵路司的規模,以免操之過急,導致江西糜爛。
  奏疏到了朱棣處,朱棣忍不住道:“如今這胡家上百口人,都在鐵路司呢,胡廣這老家夥還有壹個兒子,從鐵路司去了郵政司,他倒是硬氣得很,居然要對自家人動刀子。”
  亦失哈自是對這種事情不好發表太多意見,只幹笑道:“奴婢也看不懂胡公。”
  朱棣將奏疏擱到了壹邊,嘆了口氣道:“罷了,不必理會他,這是壹個老糊塗。”
  雖是這樣說,朱棣還是略有所擔心:“從戶部的情況來看,確實有些糟糕,朕也擔心,壹旦這樣時日久了,會滋生盜匪,亦或者……引起其他的問題……”
  他說著,陷入深思。
  而與此同時。
  胡廣卻與張安世進行了激烈的辯論。
  胡廣道:“治大國如烹小鮮,不是說新政不能搞,也不是說鐵路不能建,更不是……”
  張安世道:“胡公,好了,好了,我說不過妳。”
  胡廣道:“這不是說的過,說不過的問題,這在於……”
  在場的,還有解縉、楊榮與金幼孜三人,卻都像木頭人壹般,只端坐不動。
  他們都是有心機的人,即便心裏有自己的看法,卻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表露。
  倒是此時,有舍人急匆匆的來,口裏道:“急報,急報,郵政司送來的急奏。”
  眾人看去。
  張安世好像壹下子被搭救了出來,忙趁機躲到壹邊去喝茶。
  胡廣道:“何處的急奏,這樣慌慌張張。”
  “江西鐵路司的,皇孫殿下親筆。”
  胡廣聽罷,倒是抖擻了精神,伸出手來,道:“所奏何事?來,取來瞧壹瞧。”
  當即,取了奏疏,當著眾人直接打開,卻發現這份奏疏,實在過於厚實。
  看了良久,胡廣擡起頭來,壹副慚愧的樣子道:“諸公都且來看看吧,這奏疏……老夫看不甚懂。”
  眾人不由得心裏搖頭,壹般人遇到這種不懂的事,好歹也是文淵閣大學士,總還需端著,壹副智珠在握的模樣,然後輕描淡寫的將奏疏交給別人,說壹句妳們也看看吧。
  如此壹來,才可掩飾自己的無知。
  可胡廣倒是實在得過了頭。
  張安世倒是樂呵呵地湊了上去,道:“我來瞧瞧,我來瞧瞧。”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