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五百二十五章:入值文淵閣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4

  文淵閣裏,壹個新的值房被收拾了出來。
  張安世來到這裏的時候,便有舍人和書佐們來見禮。
  張安世這個新的文淵閣大學士,地位格外的特殊。
  屬實是不好招惹的人物。
  畢竟招惹胡公,胡公最多罵妳,招惹金公和楊公,他們最多陰妳,招惹解縉,他至多也只是惦記著怎麽給妳買壹張去爪哇的船票。
  可得罪了新晉宋王殿下張安世,就很不好說了。先不提這皇親國戚的身份,有鑒於錦衣衛的兇名,可能自己哪壹天死都不知道呢。
  張安世倒是很熱情,甚是隨和地對他們微笑著道:“都不必客氣,本王的值房在何處?”
  於是立即有舍人出來,領著張安世來到了他專屬的值房!
  等進入了值房,張安不禁皺眉。
  文淵閣的值房壹向狹小,畢竟這可是在宮裏頭,不似在其他部堂裏,作為壹個部堂之首的尚書,亦或者是侍郎們,值房往往寬敞明亮。
  要知道,在這宮裏,即便位極人臣,妳在皇帝眼裏,也只是壹個秘書壹類的角色。
  有鑒於歷代大明皇帝的吝嗇風格,能有壹個地方辦公就得了,還想折騰啥?
  “殿下,這是解公和楊公親自交代的,要將最大的值房給殿下騰出來……”
  張安世心裏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便郁郁地道:“那本王還要謝謝解公和楊工?”
  這舍人竟不知該怎麽回答。
  壹時尬住了。
  張安世也沒計較,徑自落座,才又道:“待會兒,請諸公來本王這喝茶,本王有要事要議。”
  舍人這才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快步出去了。
  不久之後,文淵閣大學士們便濟濟壹堂。
  鑒於值房裏實在太過狹小,所以大家只好苦笑以對地各自坐在角落。
  楊榮率先露出微笑道:“殿下,恭喜了。”
  張安世也只是笑了笑。
  胡廣不壹樣,他認為張安世這小子既是親王,就不該封官,這是太祖高皇帝的規矩,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可就不好說了。
  因而,胡廣抿著唇,顯得郁郁不樂。
  解縉則是定定神道:“殿下要議的乃是新部堂的事?”
  張安世既說是有大事要議,其實大家早已是猜測到了,必是張安世所肩負的新使命。
  說實話,這事太大,讓幾個文淵閣大學士都目瞪口呆。
  這等於是張安世領著皇孫,就好像當初的蒙恬領著太子扶蘇,帶著數十萬人馬,去給大秦修長城,噢,順道連馳道也壹並修了。
  也意味著,未來許多年裏,大明的許多國策,都將圍繞著這鐵路來進行。
  更不必說,地方上,職權被這新部堂下設的鐵路司大大的剝奪。
  可以說,直接將太祖高皇帝所設立的地方三司制打破。
  坐在這裏的人,都是天下最精明的人。
  他們可能同意新政,可對於這個新部堂,卻都有自己的疑慮。
  再者說了,即便是政見相同,妳張安世也和大家不是壹路人,自然而然,不免讓人心生提防。
  什麽才是自己人呢?
  退壹萬步,就好像解縉和胡廣這般,讀壹樣的書,考壹樣的試,是同鄉,且多年的同僚,這才勉強算是自己人,很多時候,壹個眼神,壹句話,大抵彼此能心照不宣。
  可張安世不壹樣,張安世就好像壹頭老虎,進了狼窩,雖然大家都是吃肉的,可大家的共同點,也只有肉食而已。
  楊榮微笑著道:“殿下肩負重任,老夫倒是頗想聽壹些殿下的高見。”
  金幼孜則是壹如既往的沈默,只安靜地端坐著。
  張安世看著都頗為熱情,不過心中只怕都有顧慮的諸公,心裏卻想,文淵閣這邊,若是能夠融洽,事情也就能成壹大半。
  張安世倒是不擔心,閣臣與他反目,他張安世不是吃素的,不過……他最擔心的是大家出工不出力。
  要知道,歷朝歷代,那些宰輔們彼此都客氣的很,不知道的,還以為平日裏大家關系有多好呢!
  可實際上,卻是面和心不和,即便不給妳使絆子,可只要陽奉陰違幾下,都夠妳折騰的。
  對張安世而言,眼下當務之急,是穩住自己的後方。
  張安世打定主意後,便哈哈壹笑道:“眼下這個大事,可比新部堂的事要大的多了,本王來這兒,才半個多時辰,這才知道,文淵閣的諸學士,實在是辛苦。位極人臣,可這值房卻是陰暗狹小,想要活絡筋骨,都施展不開,這倒也罷了,此處還如此陰暗潮濕。”
  頓了頓,張安世壹臉關切地道:“本王聽人說,年紀大了,成日處於這樣的環境,人是要患骨病的,何況,此處狹小,每日出入又是這麽多的票擬和奏疏,這個案頭上堆砌的,比山還高,本王思來想去,為了大家的身體康健,也為了能更好的報效陛下,這文淵閣……是該要好好的修繕壹下了,不只要擴建,最好還要重新的修壹修,尤其是大學士的值房,務求做到寬敞明亮,外頭……最好再設壹院落,供人棲息,弄壹些假石,弄壹點湖景……這個也花不了多少銀子……可對我大明的好處,卻是無窮。”
  解縉:“……”
  楊榮:“……”
  胡廣臉抽了抽,眼睛都直了。
  這真是點到了這裏每壹個人的心窩裏了。
  可能若是談新部堂的事,大家都各有自己的想法,不過對於文淵閣惡劣的當值環境,大家都是感同身受的。
  這地方……可能連壹個縣衙都不如。
  當然,身為文淵閣大學士,即便文淵閣的權柄日重,可這種事,作為大學士,怎麽好提呢?
  大家是讀書人,是宰輔,是陛下的肱骨之臣,怎好計較個人的享受?
  陛下吝嗇,大臣們要面子,於是……大家都假裝不知這事。
  可平日裏腰酸背痛,以及多年積累的郁郁,卻只有自己知道了。
  “哎呀……這使不得……”
  這壹次,耿直的胡廣率先道:“殿下,我等乃閣臣,為朝廷……”
  張安世打斷他道:“有什麽使不得的?大學士都是我大明的頂梁柱,若頂梁柱都過這樣憋屈的日子,這說的過去嗎?在這兒,每日決定千千萬萬的事,所謂拔壹毛而利天下,萬民都需仰賴,可若是因此,而影響到了諸閣臣們的身心,甚至……還教諸公受了委屈,沒有辦公的精力,這還了得?這件事……本王思來想去,是壹定要奏請陛下的。”
  張安世三言兩語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不過……
  解縉道:“殿下,還是算了,現在朝廷這麽多地方,都要銀子……”
  張安世不以為然地道:“修繕擴建壹下,能用多少銀子?我大明若是連文淵閣的銀子都缺,那才是貽笑大方。諸公不必擔心,諸公都是君子,自然不在乎這個,可本王無妨,此事本王去奏報,看誰敢反對。”
  楊榮皺著眉,心裏卻頗為舒坦。
  這種事,他們是不能表態的,可張安世卻願做這壞人,給大家壹起謀福利,這就是另外壹回事了。
  金幼孜依舊還是沈默,不過臉色也不由得緩和了許多。
  如此糟糕的當值環境,可謂是大家的心腹之患。本來這種事是不可能解決的,除非皇帝先提。可皇帝都在裝瞎,太祖高皇帝的時候更慘,就恨不得將大學時當騾馬來使喚了,至於當今皇帝……那也是不在乎的。
  張安世壹本正經地道:“依我看,要大大的擴建!除了值房,除了庭院,還需得有幾個會客的廳堂,茶水房,廚房,也是必不可少的,這事本王明日就啟奏!轉過頭,我去尋亦失哈公公和工部,繪制壹個設計的草圖來,到時請諸公提點壹二。”
  “這,不必,不必……”胡廣眼睛壹瞪,忙擺手,好像躲瘟神壹般:“老夫不擅營造,看了也不懂。”
  妳張安世只管去弄就好了,可別給我看,我胡某人還需留著壹點面子呢。
  張安世微笑,又道:“既然明日就要上奏了,可只為這個事上奏,有點說不過去。本王思來想去,閣臣們當值辛苦,而朝廷的官俸,卻壹直低下,說實在話,京城居,不太易,當初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天下百廢待舉,百姓貧弱,太祖高皇帝以蒼生為念,是以委屈了百官。”
  說到這裏,張安世嘆了口氣,才又接著道:“可現在不同了,說實話,如今……朝廷總還算是有壹些銀子,這官吏的俸祿,是該想想辦法。這壹點,直隸都督府就搞得很好,官吏的薪俸……也都能讓大家安身立命。依我看……這朝廷的官俸,該與都督府對照,諸公……妳們是文淵閣大學士,這些事,關系到了許多官吏的福祉,不能不察啊。”
  這句話,真將四個大學士聽的壹楞壹楞的。
  說起這都督府的俸祿,那可是出了名的高的。
  而朝廷的官俸,說實話,這是太祖高皇帝定下,不只低得令人發指,而且京城的居住確實不易。
  更甚的是……皇帝還雞賊,給他們發寶鈔,甚至是折俸、拖欠。
  現在若是向都督府看齊的話,那就可怕了。
  要知道,都督府的三等文吏的俸祿,大抵也相當於八九品的官俸,還是不打折的那種。
  而到了都督府的九品官,足以與尋常的七品縣令相比。
  更可怕的是,譬如到了三品,那麽幾乎可以相當於壹個侯爵的俸祿了。
  問題在於,在座的諸公,可都是掛了太子太傅或者太子少師的,照例,是壹品的待遇。
  這就等於是,幾乎所有人,都和張安世壹樣,領的乃是都督府最高等的官俸,是多少來著?
  反正養活壹家數十口,而且在京城裏不必費心開支,若是當值個十年二十年,甚至不需往常的冰敬炭敬,也足以讓人體面了。
  “這……這……不妥吧。”胡廣臉色很不自然,嗯,有點心虛。
  眾大學士裏,就數他最窮了,他連冰敬炭敬都不肯收,在京城裏過的壹向是緊巴巴的。
  張安世豪氣地道:“有什麽不妥?現在開始,咱們要全面的實施新政了,天下各省,不分彼此,那麽……這官俸,向都督府看齊,難怪不應該嗎?本王的願望,是將都督府的事,推及至天下!胡公……我們只要壹起聯名上奏……”
  “這……不成,不成……”胡廣繃住了臉,連忙搖頭。
  張安世道:“為何?”
  胡廣難為情地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還以為……老夫貪圖錢財呢。”
  張安世嘆息道:“哎,妳們不奏,本王就去上奏。這等事,總要有人去幹,諸公就是太老實,過於君子,可我張安世無所謂,反正……也沒什麽好名聲。”
  四個大學士就都不做聲了,話都說到了這裏,委實有點尷尬,大家不知說點啥好。
  於是,都默默地低頭喝茶。
  張安世此時卻又道:“還有退休……”
  胡廣口裏咽著水,差點壹口噴出來。
  張安世道:“將來大家老了,為朝廷效命了壹輩子,等幹不動了,壹旦致士,總得有個著落……算了,這事本王也不和諸公議了,本王自己琢磨壹二。”
  四人都笑了笑,又各懷心事的喝茶。
  張安世則是自顧自地接著道:“身體也很要緊,若是讓醫學院那邊,每年給大家檢查壹下身體……”
  “……”
  壹場議事,來的快,去的也快,會談很成功,雖然好像也沒談及什麽重點的事。
  不過顯然,大家還是輕松愉快,並且極為融洽的。
  到了正午,有人給張安世送了餐食來。
  文淵閣裏,皇帝老子是不供飯的,所以各府都是清早讓人帶著食盒來,將就著吃壹點糕點。
  張安世這邊,卻是數十個食盒,張安世教人熱壹熱,給其他文淵閣大學士都送了壹份去,自己也將就著對付了壹口。
  吃完了飯,張安世便在文淵閣的附近踱步消食。
  冷不防,見胡廣也背著手,閑庭散步壹般地迎面而來。
  張安世微笑著道:“胡公也散步?”
  “嗯,嗯,舒展壹下筋骨。”
  張安世頷首,與胡廣即將要錯身而過的時候。
  突然,胡廣好像漫不經心地想起什麽事來壹般,道:“對啦,殿下,老夫有壹事想要請教。”
  張安世道:“豈敢。”
  胡廣依舊漫不經心地道:“老夫這幾日,打算上奏,教都察院去核查壹下太倉,馬上官俸就要發了,總要未雨綢繆才好。都督府的俸祿,是怎麽發放的,倒是教老夫有幾分好奇。”
  張安世道:“這個啊……自有專門的財政司負責……”
  “噢。”胡廣恍然大悟,他揶揄似的道:“這可不好,豈不又多了冗官冗員?這才多少官俸啊,怎麽好讓人專司此職呢?對啦,都督府壹品的俸祿是多少?”
  張安世掐指壹算,道:“應該是三千九百兩上下吧,具體的本王也算不清。”
  “這樣多。”胡廣啞然,臉上掩蓋不住的震驚之色。
  張安世笑了笑道:“這全天下,也沒幾個壹品官,滿打滿算,又有幾人?我大明能得壹品的,兩只手都數得過來……”
  胡廣又問道:“是照實職算官俸嗎,還是連虛職也算?”
  “算,都算,若論實職,我大明根本沒有壹品官。”張安世想了想道:“再者說了,即便位列虛職壹品者,那也是歷經了數十年宦海,真正能從壹品幹到致士的,又有幾年,這都是朝中的瑰寶,是我大明的肱骨,總不能教他們餐風飲露?這太殘忍。”
  胡廣咳嗽壹聲,隨即道:“唔,此言,也不無道理。”
  張安世繼續道:“就說胡公吧……”
  胡廣臉上閃過壹抹尷色,忙擺手:“別拿老夫舉例,老夫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要不,妳拿楊公來舉例吧。”
  張安世笑道:“好,好,那就拿楊公來說罷。楊公乃建文二年的進士,且位列二甲頭名,直接授了翰林編修。妳看看,這是多少人苦讀了多少年,都得不來的。此後這二十多年呢,他矜矜業業,在朝中,可謂是勞苦功高對不對?如今,他已算是文淵閣大學士,陛下又賜他太子少傅,工部侍郎。論資歷,天下有幾人比的過他,論才學,又有幾人可以與他相比?還有論功勞,他也算是功不可沒。如今,他這太子少傅,乃從壹品,這是多不容易啊,滿天下,也挑不出幾個這樣的人來,這般的人,壹年給個三四千兩銀子……這過分嗎?”
  胡廣壹臉深以為然地點著頭道:“妳說的對,楊公勞苦功高,當得起這個。”
  張安世接著道:“可照現在的俸祿,楊公現在每年得錢糧七十二石,折銀是多少呢?是紋銀百兩,胡公,咱們以楊公而論,妳說……這百兩紋銀……說的過去嗎?”
  胡廣嘆息著道:“老夫都可憐楊公。”
  “這就對了。”張安世道:“所以啊,咱們做人做事,不能讓楊公心寒啊,對不對?”
  胡廣臉壹板,壹臉正色地道:“妳說的對!”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