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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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九十三章:滿載而歸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2

  殿中安靜了好半響,朱棣突的道:“每日產鋼能有多少斤?”
  “這取決於生鐵的數目。”張安世道:“只要生鐵供應充足,臣這邊……大不了多建爐子就是。”
  朱棣道:“若是這樣,又需多少木炭?這木炭……消耗也是驚人啊。”
  木炭的價格不算低,南京城附近雖是山林眾多,可不少都是皇家的園林,若是大肆開采,可產的鋼鐵過多,只怕也難以供應。
  張安世道:“陛下,臣的爐子,不是木炭煉鋼,用的乃是……煤炭。”
  “煤炭?”朱棣對此倒是略知壹二,便道:“這個東西……能取代木炭?”
  “不但可以取代,而且南京城周邊,就有大量的煤炭。說來也巧,最近的壹個煤礦,就在棲霞,靠著鐘山那兒。”
  這壹片的煤礦不算小了。
  當然,若是換到後世那樣巨大的產量,自是不算什麽。
  其實張安世的煉鋼爐,可能在同時代裏,算是跨時代的超越。
  可要是和後世比,簡直就是小兒科,隨便壹個鋼鐵廠都能秒殺棲霞這東西壹百次。
  現在來看,就算是大規模的煉鋼,對於棲霞而言,這棲霞的煤礦,也足夠煉個五十年。
  此時,交通工具十分落後,煉鋼的作坊靠近煤炭和生鐵的產地,是十分重要的。
  張安世接著道:“至於鐵礦,在南京的梅山,就有大片的鐵礦,也足夠用了。”
  朱棣道:“這樣說來,每日能產這樣的鋼坯,可有五千斤?”
  “若是陛下需要,臣可產二十萬斤。”張安世信心滿滿地道:“只不過……卻需陛下讓商行……來負責采礦,以及煉鋼的事宜,除此之外……為了大規模的生產,需要從錢莊拆借壹大筆銀子。”
  二十萬斤……放在後世也就區區百來噸而已,可以說是不值壹提。
  可在這裏,卻足以令朱棣倒吸壹口涼氣。
  這豈不是說,壹日的產量,大抵可以直接裝配數千上萬的軍馬?
  要知道,朱棣當初在北平的時候,可是煉鐵小能手。
  為了靖難,他在王府裏鍛造兵器,又為了掩蓋鍛造武器的聲響,還在王府裏養了許多的鵝呢。
  他對這些,可是十分在行的。
  “棲霞設壹個造作局,除此之外,梅山的鐵礦,也交棲霞來管理,無論是采掘礦產,還有煉鋼,鍛造兵器,都由妳這鎮棲霞的安南侯來負責,造作局不歸宮中節制,也不屬工部,歸商行來管。”朱棣當機立斷:“若還有什麽難處,可以隨時奏報朕,對了,還有匠戶,妳要多少?”
  “臣希望自行招募。”張安世對於匠戶不太放心。
  因為這玩意是世襲的,手藝很不穩定。
  “可以。”朱棣道:“總而言之,朕要看到妳每日鍛煉出二十萬斤的鋼鐵,不,朕也不為難妳,即便只有十萬斤,朕也算妳的功勞。”
  張安世道:“臣遵旨。”
  朱棣的心情是好極了,哈哈大笑地看著寧王道:“妳看,朕早說過,張安世乃朕的左膀右臂!當初,咱們在北平和大寧的時候,若是能煉出這麽多好鋼鐵來,那大漠中的韃靼人,何懼之有?只怕打起來,就更加輕易了。”
  寧王聽到這個數目,也已嚇了壹跳,於是他忙道:“陛下,臣若是遷藩,這鋼鐵的供應……”
  朱棣道:“這得看妳自己,妳有多大的能耐,就得多少鋼鐵和火藥,商行是根據效益來的,就如那安南,商行從安南收了多少商稅和農稅,再根據這些,會留壹半給當地的駐軍,有了這些銀子,總督府再進行采買,總而言之,不會讓妳占便宜,可也不會教妳吃虧。”
  寧王聽了朱棣的這番話,倒是放下心來。
  其實他不擔心朱棣親兄弟明算賬,唯壹擔心的是對方食言而肥。若是能把賬先算清楚,他反而沒什麽可擔心的,畢竟……寧王朱權對自己的能力,還是頗有幾分自信的。
  “寧王衛……當初被陛下裁撤了不少,臣能否在大寧,召還臣的壹些舊部?除此之外……朵顏三衛之中,有不少人和臣有舊,若是還有人願追隨臣弟,陛下可否準行?”
  朱棣豪爽地道:“妳能帶多少家當,是妳的事,還有妳的寧王府,那寧王府妳能搬走多少,包括儲藏的糧食,金銀,妳自行帶走便是,這些家當,當初本就是妳的,朕難道還會昧著良心貪占不成?朕只望妳,能效皇考,打下壹片基業來。”
  朱權躍躍欲試,說實話,要下定這樣的決心不容易,可朱棣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心裏就有底了。
  當初在漠南,大寧城距離北元的殘部最近,還不是將那韃靼人和瓦剌人按在地上捶?
  現在不過是去呂宋,那呂宋的土人,還能及得上韃靼人和瓦剌人?
  於是朱權道:“多謝陛下。”
  這壹下子,似乎朱棣和朱權的關系,在這壹會的時間裏,親昵了不少。
  此時,朱棣其實巴不得這家夥多帶兵馬,希望他在海外能有所作為呢!
  而朱權也知道,壹旦出海,只怕需仰仗這個皇兄。
  朱權與朱棣寒暄壹陣,便道:“陛下,臣弟只怕要及早回去,與藩臣們商議壹二,及早做好出發的準備,就在此先行告辭了。”
  朱棣頷首:“及早壹些也好,不過此番……妳要出發,也還需鄭和的船隊回來,待他們下壹次下西洋時,順路將妳們捎上。所以妳準備的時間十分充裕。”
  等朱權壹走。
  朱棣瞥了張安世壹眼,便道:“妳是怎麽糊弄他的?”
  張安世笑道:“臣沒有糊弄,臣只是告訴寧王殿下,有壹個地方,可以施展他的才華,他便動心了。”
  “哎,他終究還是不甘心啊。”朱棣感慨地道:“可若是換做是朕,只怕也不甘心,天潢貴胄,學了這麽多的本領,誰願意壹輩子關在王府裏虛度光陰呢?可見讓他移藩是對的,朕的那些兄弟,都移出去才好。”
  張安世道:“陛下,並非每壹個藩王,都有寧王殿下這樣的魄力。”
  朱棣道:“所以……才要讓他做出榜樣嘛,他在外頭越快活,大家才越眼饞,妳得想想辦法,讓他快活壹些。”
  張安世點頭:“臣也是這樣想的,還有煉鋼的事……”
  朱棣凝視著張安世道:“煉鋼又有何事?”
  張安世道:“陛下,移藩的藩王越多,將來對鋼鐵的需求就會越大,這新出的鋼鐵堅韌,臣打算試壹試讓這鋼鐵用在火器上,只是現在八字還沒壹撇……”
  朱棣道:“這個妳可以自行其是,不必報朕,總而言之,在棲霞,妳想做什麽都可以,朕在棲霞授妳專斷之權。”
  張安世道:“陛下如此信重,令臣……”
  朱棣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少說那些話,聽著老子起雞皮疙瘩。”
  張安世很是委屈地道:“臣只是有感而發。”
  朱棣道:“妳回家感吧,別讓朕知道。”
  “噢。”張安世怏怏不樂,總有壹種壹身本領,無處施展的感覺。
  等張安世告退。
  朱棣讓亦失哈筆墨紙硯擺好,當下提筆,寫下壹行字:“棲霞之內,安南侯行事,臨危專斷,有司不得問。”
  寫下之後,朱棣坐下,道:“亦失哈。”
  亦失哈道:“奴婢在。”
  朱棣道:“明日將朕的墨寶裝裱之後,送去棲霞,讓張安世那家夥張掛起來。”
  “這……”亦失哈小心翼翼地道:“陛下,這恩隆是否太過,這對安南侯未必是好事。”
  朱棣搖頭道:“教人家給妳辦事,總要予以信任。這個小子壹天壹個念頭,若是幹事起來畏首畏尾,豈不可惜?這不是朕賜他的恩隆,是朕的鞭子,催他趕緊給朕多掙銀子,好好地給朕辦事。”
  亦失哈明白了,頓時笑道:“奴婢知道了,明日奴婢親自送去。”
  朱棣低頭看著自己寫的字,忍不住道:“朕的行書有長進了,當初皇考說眾皇子之中,就屬朕的字寫得不好,妳瞧,朕做了天子,每日批閱奏疏,這字是不是越順眼了?”
  亦失哈便微笑著道:“陛下的行書,別具壹格,有龍虎氣。”
  朱棣聽罷,忍不住嘆息:“有龍虎氣,這他娘的不就是說朕的行書不好嗎?但凡妳能挑出壹點好來,也不至說什麽狗屁別具壹格和龍虎氣的話來。”
  亦失哈:“……”
  這算不算拍馬屁拍到了馬屁股上?
  他表示很無奈啊!
  朱棣倒是在此時猛地想起了什麽,道:“紀綱現在怎麽樣了?”
  亦失哈變得謹慎起來,他悄悄看壹眼朱棣,才道:“紀指揮使,斬了自己的手……現在正在養傷。”
  朱棣本是臉上掠過了壹絲殺氣。
  可聽了亦失哈的話,卻頗感意外。
  “傷勢如何了?”
  “不太好。”
  朱棣淡淡道:“賜藥吧。”
  亦失哈心裏嘆息,他不得不承認,紀綱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這個人……對自己太狠了。
  原本寧王的事,這口黑鍋,紀綱是背定了,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誰料他會通過自殘的方式來挽回陛下的心呢?
  原本寧王之事,看上去魯莽,可畢竟,紀綱也顯示出了自己的忠誠,如今又通過自殘,讓原本對他生厭的陛下產生了幾分同情。
  亦失哈壓下心緒,恭謹地道:“奴婢遵旨。”
  ……
  壹艘船,徐徐地通過碼頭,抵達了夫子廟碼頭。
  這船中,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壹個仆從躡手躡腳地進入了烏篷船中的烏篷,低聲道:“已到了南京了,主人是去拜會……”
  “不必拜會……”這書生咳嗽著,苦笑搖頭,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又咳了幾下,方才道:“他們知道我在南京城即可,我聽聞棲霞是個好地方,雖不是在南京城內,如今卻也是商戶雲集,好不熱鬧。不如……就在那兒尋個地方落腳下榻吧。”
  這仆從皺著眉頭道:“主人……那裏可是張安世……”
  書生微笑道:“我不過是壹個帶病的書生而已,不值壹提,那張安世乃是貴人,如何會關註在我的身上?不要多慮,按我吩咐去辦吧。”
  書生語氣雖是隨和,可仆從再不敢反駁,便道:“是。”
  “漠南那裏,可有什麽消息?”
  “韃靼那邊……本打算趁熱打鐵,襲大寧,可聽聞朱棣沒有誅朱權,大失所望,終究還是放棄了計劃。”
  “哎……大汗太急了。”書生嘆口氣道:“凡成大事者,都要徐徐謀劃,壹招制勝。不過他能放棄計劃也好。”
  說著,這船中,便陷入了死壹般的沈默,只是很偶爾的傳出咳嗽聲,可那咳嗽聲,撕心裂肺。
  ……
  至歲末。
  寶船的船隊終於回航。
  當壹艘艘的寶船,出現在松江口岸時,奉永樂皇帝之命,迎接鄭和的文淵閣大學士解縉,率禮部諸官,站在碼頭上,看著這無數的艦船歸港。
  滿當當的西洋香料、奇貨,開始搬下寶船。
  無數的腳力如螞蟻壹般,將許多的貨物卸下,運往碼頭。
  更有許多百姓,紛紛來到港口處翹首以盼,壹時之間,商賈雲集,百姓人頭攢動。
  解縉的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身後幾個禮部的大臣低聲道:“勞民傷財啊,這壹艘艘的艦船,俱是民脂民膏,觀之令人生寒。”
  “是啊,真教人如芒在背,這無數百姓的脂膏,變成了壹人壹家的功績……”
  解縉回頭瞪了他們壹眼。
  這兩個官員連忙噤聲。
  解縉這才溫和地道:“要慎言,也要有大臣之體。”
  “是,解公,下官知錯了。”
  解縉便沒有再說什麽,見旗艦上,有人簇擁著壹人下船,便迎上去,與之見禮。
  鄭和消瘦了許多,壹臉的疲憊,此時他雖穿戴壹新,可再新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他都顯得落魄。
  舔了舔腥鹹嘴唇,鄭和在解縉行禮之後回禮,而後與解縉寒暄。
  次日,鄭和奉旨入京。
  在宮廷,朱棣和鄭和談了壹夜。
  這壹夜,燈火冉冉,鄭和說到海中的危險,各國的風土人情,航海的技巧,隨行的軍民發生的趣事,以及艦船的損失,還有從天下各處搜羅來的寶貨。
  “陛下,鄧公公此番西行,卻不知如何。”鄭和感慨地道:“即便是奴婢,也欽佩他的勇氣,人在海外的時候,度日如年,每壹個人都巴不得……哪怕早壹個時辰回航,這鄧健卻依舊固執起航楊帆,即便不葬身汪洋大海,這其中的艱辛和苦痛,卻也非人所想象。”
  朱棣也不禁嘆息道:“是啊,張安世那個小子……可把人坑苦了。若是鄧健將來回不了航,朕要給他立祠。”
  鄭和點頭道:“還有壹事,就是臣這邊,帶回來了大量的寶貨……還需清點。”
  朱棣想了想道:“這就不勞妳了,妳回程辛苦,教文淵閣,讓他們與禮部和戶部……售賣這些寶貨吧。”
  鄭和道:“是。”
  這些寶貨,大多都是西洋的香料,還有象牙,以及其他的特產。
  宮中也不可能全部收藏起來,留著也沒用,只能進行處理之後,換成金銀。
  於是在第二天清早的時候,解縉等人剛剛入宮坐定。
  便有旨意來,讓文淵閣拿出壹個處理寶貨的章程。
  解縉幾個不敢怠慢,先是查看了寶船船隊的賬目。
  而後,解縉便看向胡廣和楊榮道:“下西洋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得來的,不過是壹些所謂的寶貨,我大明富有四海,怎會稀罕這西洋人的這些破銅爛鐵?只是……蚊子大小是壹塊肉,能夠彌補壹些國庫的不足,就彌補壹些吧。依我看,讓戶部倉部主事劉文君來處理這些寶貨吧,他擅長經濟之道,這些許小事,足可以勝任。”
  胡廣道:“解公拿主意便是。”
  倒是楊榮皺眉道:“這麽多的寶貨,卻只讓戶部倉部的主事來處置,是不是……過於輕浮了壹些?”
  解縉露出了不悅之色,道:“朝廷又非是棲霞,錙銖必較,成日言利?難道還讓戶部的部堂和侍郎來處理這些事嗎?劉文君這個人,兩袖清風,為人正直,文章寫的也極好,乃是難得的幹吏,讓他來辦,朝野內外,也都放心。”
  他說到了朝野內外,卻讓楊榮無話可說了。
  其實楊榮很清楚,若是自己繼續爭執,對方可能就會扣壹個大帽子來了。
  像楊榮這樣的文淵閣大學士,還是很看重名聲的。
  便只好默不作聲。
  ……
  於是,壹百多船的寶貨開始發賣。
  另壹邊,張安世也是磨刀霍霍。
  此次,鄧健雖然沒有回來,可是棲霞組建的船隊,卻也帶回來了三十多船滿當當的寶貨。
  雖說遠遠不如朝廷的船隊,這寶貨的數目,也不過是朝廷的兩三成而已。
  可張安世卻是眉飛色舞,高興得不得了。
  “發財啦。”張安世心情好極了,找來了朱金,開口便道。
  朱金也樂了,笑道:“是啊,小的昨日親自去了壹趟松江,這些貨,很快裝船,沿著送江口,經太倉、鎮江進南京,到時便直接船運至棲霞渡口來,倉庫……小的也挪騰好了……”
  張安世道:“可惜……還是太少了,早知如此,該多派壹些船去……”
  張安世不無遺憾,隨即道:“不管怎麽說,咱們這壹趟不能虧本,我已交代了邸報,讓邸報在末版放出消息,出售寶貨,三日之後,約這南京城內外的商賈來咱們棲霞。對了,妳這幾日,可要打起精神,給我布置壹個會場。”
  “會場?”朱金不解地看著張安世道。
  張安世直接了當地道:“我要拍賣。”
  “拍賣是什麽?”
  張安世樂了:“這拍賣嘛……我壹時也和妳說不清,待會兒我會寫出壹份章程來,到時候,妳拿著章程來辦即可。”
  朱金連忙點頭,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侯爺這個人,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辦法,而且這些辦法,往往都很有效。
  反正他只認準了壹件事,那就是,他只要按著侯爺的吩咐辦事,就準沒錯!
  於是朱金再不多話,只樂呵呵地道:“小的明白。”
  ……
  朱棣這幾日的心情都很不錯,船隊回來了,接下來歇壹歇之後,就該啟動第二次的下西洋計劃了。
  這壹次船隊的成果十分豐碩,途徑了二十七國,而且將西洋的情況摸了個清楚,還帶回來了不少的寶貨,可謂是超常的完成了任務。
  接下來……就可以去更遠的地方了。
  又過了幾日,朱棣召文淵閣諸大學士來見。
  朱棣道:“馬上就要年關了,等過了年,開春之後,朕欲命鄭和二下西洋。諸卿,各地艦船的制造,卻也要加快,讓工部那邊,到各處去巡視,不要耽誤了大事。”
  “是。”三人回答。
  “陛下……”解縉想了想,便道:“船隊繼續保持現有的規模,是否更穩妥?”
  朱棣淡淡道:“二下西洋,要去的地方更遠,若是艦船和人力不足,中途遇到了危險,卻是難料了。”
  解縉便道:“陛下說的是,噢,是了,臣這邊……還有壹事要奏。”
  朱棣道:“但說無妨。”
  “戶部倉部主事劉文君,奉命兜售寶貨,這些寶貨,倒也暢銷,陛下……現在折算下來,售賣了足足十四萬兩紋銀。”
  十四萬兩……
  朱棣倒覺得好歹也算是掙回來了壹點盈利,若是早幾年,肯定要驚訝壹番。
  不過現在,卻沒有什麽感覺了。
  “這劉文君,賣的倒快,朕還以為要耽誤個數月呢。”
  解縉道:“劉文君此人,是臣舉薦他來負責售賣的,此人兩袖清風,為人剛正,行事壹絲不茍,倉部的事,落在他的手裏,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條……臣還聽說過壹件事。”
  朱棣道:“何事?”
  解縉道:“說這劉文君,雖是主掌著極有油水的倉部,可他窮得連轎子都沒有,轎夫也雇傭不起,每日步行去部堂裏當值,三更天就要起來,要走壹個多時辰……方才抵達部堂裏……”
  朱棣聽罷,倒是不禁動容,於是道:“真是難得啊,明日召他來覲見吧……這樣的大臣,不多了。”
  解縉笑了笑道:“是啊,臣在他的面前,都自慚形穢,這朝野內外,都對他交口稱贊。”
  “是嗎?”朱棣目光壹轉,看向胡廣道:“胡卿家也是這樣認為?”
  胡廣道:“臣確實聽說過他的清廉之名。”
  朱棣頷首:“這樣的人,要旌表。”
  待那解縉三人告退出去。
  朱棣想了想,看向壹旁的亦失哈道:“亦失哈,讓吏部,將劉文君的功考簿送朕來看。”
  亦失哈心裏清楚,陛下壹旦關心某個人的功考,那麽這個人,距離平步青雲,也就不遠了。
  於是點頭道:“奴婢這就去交代。”
  “對啦。”朱棣道:“張安世的鋼練得咋樣了?還有……那逆黨呢,怎麽還沒有眉目?”
  “這……”亦失哈道:“這幾日……安南侯都在棲霞……”
  朱棣覺得亦失哈話裏有話。
  便問:“有話就直言。”
  亦失哈道:“陛下,安南侯到處在張羅他的寶貨拍賣事宜。”
  “拍賣?”朱棣壹頭霧水:“拍賣是什麽?”
  亦失哈楞了老半天:“可能是拍壹下再賣吧,也有可能是……”
  朱棣頓時就吹胡子瞪眼道:“妳不懂就別瞎說。”
  “是,是,奴婢確實不懂。”亦失哈道:“不過……現在倒是惹的棲霞那兒,商賈雲集,聽說不少商戶,今日都湊到那兒去了。”
  朱棣敏銳地道:“這家夥……肯定不會做無用功,十之八九,又是有什麽鬼主意。”
  壹聽這個,朱棣心頭火熱,銀子啊,他愛銀子,張安世已經許久沒有開辟新的財源了。
  朱棣背著手,來回踱步:“左右無事,與其在此猜測,不如去瞧壹瞧。”
  亦失哈苦笑,陛下的性子,哪裏像是皇帝,在這宮中,是片刻都坐不住的。
  就算不出宮去棲霞,多半也是往羽林等衛的大營跑。
  而且還每日心心念念著要去北平,去大漠,要親自帶兵,橫掃大漠中的韃靼和瓦剌。
  亦失哈熟能生巧:“奴婢去準備。”
  ……
  解縉三人回了文淵閣。
  解縉此時心情很不錯,到了公房時,卻有書吏來道:“解公,倉部主事劉文君到了。”
  解縉微笑著頷首道:“叫來。”
  很快,劉文君便進入了解縉的值房,先是行禮:“見過解公。”
  解縉溫和地道:“方才我還向陛下提及到了妳呢。”
  頓了壹下,解縉又笑著道:“陛下也對妳贊不絕口,此次妳售賣寶貨,也算是立了功勞,看來不久,朝廷會有恩旨。”
  劉文君道:“解公如此看重……下官……”
  說著,露出感激涕零狀。
  解縉微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嘛,妳是君子,咱們大明,多的是小人,這朝班之中,缺的就是妳這樣的君子,只有像妳這樣的君子能位列朝班,國家才能興旺,百姓才可安居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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