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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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八十九章:水落石出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2

  陳禮聽罷,壹臉委屈的樣子。
  “卑下不是擔心被那紀綱爭了先嗎?那紀綱……現在可得意了。侯爺,咱們可不能落後於人啊。”
  張安世從容地道:“不要急,朱金那邊,應該會有最新來的消息。眼下,只要盯著寧王便是了。這寧王來了京城……可是大事,他如此招搖,現在是天下皆知,絕對不要輕易動手,如若不然,可吃罪不起。”
  陳禮道:“是,卑下明白了。”
  張安世又道:“從現在開始,寧王殿下有任何舉動,都要隨時奏報。”
  “是。”
  張安世落座,又突然想到了什麽,便道:“我們的紀都督,也得讓人盯著,我要知道他的壹舉壹動。”
  陳禮道:“侯爺,紀綱在棲霞,也派了不少緹騎……其實不必侯爺吩咐,卑下早就將他盯得死死的。”
  張安世道:“他會發現。”
  “壹定會發現。”陳禮道:“這個藏不住的,不過發現了也無所謂。現如今,大家都在彼此盯梢,心照不宣罷了。”
  張安世嘆道:“哎,都是錦衣衛,是壹家人,怎麽這樣相互防備呢?”
  陳禮:“……”
  張安世道:“不過他敢盯著我,可見這家夥不能容人,入他娘的,我遲早幹死他。”
  陳禮心領神會:“卑下明白了。”
  “妳明白了甚麽?”
  “侯爺要幹死他,就是卑下要幹死他,咱們內千戶所上上下下,都和紀綱這狗賊不共戴天。”
  張安世微笑著道:“陳千戶也是個人才,若是能入宮,將來壹定有很大的發展。”
  陳禮:“……”
  ……
  寧王朱權抵達了邵家山。
  此地乃是進京的必經之路。
  不過,從此地往孝陵,也不過是須臾功夫罷了。
  朱權沒有立即進入南京城,而是轉道往孝陵去。
  迎接他的禮部大臣有些急了,便尋到了朱權,道:“殿下,陛下急盼殿下壹見。”
  朱權開始抹眼淚:“皇考陵寢只存步之間,此恩養本王的親父,如今……本王好不容易回京,怎可過孝陵而不入?若如此,怎堪為人子?”
  這話說到這個份兒上。
  這大臣直接沒啥可說的了。
  因為孝乃大義,妳總不能讓朱權連皇考都不祭拜吧。
  於是……朱權隨即進入了孝陵,先至享殿祭祀之後,方才至配殿嚎啕大哭。
  哭到了傷心處,有宦官躡手躡腳地進來道:“殿下……這孝陵內外……來了許多緹騎。”
  朱權感慨道:“如今兄弟不能相容,這是四哥要逼死本王啊,皇考在天有靈,不知作何想?”
  宦官低聲道:“是否立即進京?”
  朱權道:“本王思念皇考過度,此時身心俱疲。”
  宦官道:“只恐陛下見怒。”
  朱權道:“留不留此,都要見怒,妳以為四哥安什麽好心嗎?他必對我不利……我若去南京,不啻是自投羅網。”
  宦官沈默了。
  朱權道:“本王要在此沐浴,日夜敬奉皇考,告訴隨從,讓他們在此歇下,至於那內外的爪牙,不必理會,本王不相信他們敢在此拿人。”
  說著,不再理會其他人,便又去享殿。
  ……
  “陛下……”
  朱棣看著匆匆進來的亦失哈。
  亦失哈發現,紀綱卻早已站在角落了。
  卻是還不等亦失哈說下去,朱棣便已道:“事情,朕已知道了。”
  朱棣的臉色很難堪:“他想做什麽?想拿父皇來壓朕?是覺得朕不能奈何他嗎?難道他沒見代王的下場嗎?”
  對於朱權,朱棣極為憤怒。
  或許朱棣對代王朱桂,尚且還有幾分兄弟之情。
  這是因為朱棣知道,朱桂只是壹個混賬,那是壹個沒腦子的人,隨隨便便就會被身邊的人糊弄。
  可是……朱權就是完全不壹樣了,要知道,他善謀啊。
  壹個居心叵測,有七竅玲瓏心之人,何況還勾結了大臣,甚至可能還勾結了韃靼人。
  這樣的人,就是真正的居心叵測,是朱棣嚴防死守,而且無法饒恕的存在了。
  此時,朱棣臉色陰冷,怒氣愈顯:“他還帶了自己的王妃和兩個兒子來,這是要做什麽?這是要讓天下人都看著,朕奈何不了他嗎?如今又拿父皇來欺朕,他這是膽大包天,是不知死活。”
  紀綱站在角落,依舊不發壹言。
  亦失哈道:“要不……再等壹等看?”
  朱棣沈著臉,皺眉道:“不能等了,此時已驚動了他的黨羽,再這樣拖延下去,縱然拿住了他,他的黨羽……只怕也……”
  亦失哈提醒道:“可是……那裏畢竟是孝陵。”
  “是啊。”朱棣顯出了幾分煩躁,他背著手,慢慢地踱步到了窗邊,壹字壹句地道:“父皇若是知道朕與兄弟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壹定為之黯然。”
  “朕在想……若是父皇也遇到了朕這樣的事,會怎樣的處置呢?他會容忍……兄弟心懷異誌嗎?朕承祖宗基業,克繼大統,終究……還是要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亦失哈立即噤聲。
  倒是壹直默默站在角落裏的紀綱此時出聲道:“陛下,錦衣衛和內千戶所,都將孝陵盯死了。”
  “嗯……”朱棣應道。
  紀綱又道:“內千戶所那邊沒有什麽動靜。”
  朱棣點點頭:“朕當然知道。”
  紀綱道:“那麽臣告退。”
  “去吧。”朱棣道。
  紀綱告退了出去。
  朱棣卻是神色如常。
  亦失哈小心翼翼地給朱棣斟了茶,這才道:“陛下,要不……奴婢去給陛下傳口諭,讓那寧王殿下,速速入京?”
  朱棣用奇怪的神色看著他道:“不用了,有人會去處理。”
  亦失哈剎那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朝向殿門處看壹眼,這殿中的大門,紀綱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見。
  亦失哈道:“奴婢愚鈍,現在明白了。”
  朱棣嘆道:“朕承天命,上至社稷,下至萬千黎民,所擔負的重擔,何其沈重,豈可因區區狡詐的詭計,便有負列祖列宗的期望呢。”
  他壹拂袖,霎時之間,溫和的臉上,有若寒霜。
  亦失哈只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再不敢多說壹句。
  ……
  紀綱親往孝陵。
  隨來的,無不是他的心腹之人。
  隨行的書吏,小心翼翼地尾隨在紀綱的身後。
  紀綱壹出現,立即有化身宦官的緹騎快步迎來,行禮。
  紀綱直接了當地道:“寧王在何處?”
  “剛從享殿出來,去配殿休憩了。”
  紀綱頷首,突然壓低聲音道:“內千戶所有多少人?”
  “發現的有十三個。”
  “可有什麽舉動?”
  “和卑下們壹樣,只是負責盯梢,都不敢輕舉妄動。”
  紀綱點頭:“知道了,妳下去。”
  “是。”
  紀綱隨即,開始沿著神道,往陵園的深處。
  這神道……只有皇帝和大明的宗親們在送葬和祭祀時才允許走的。
  至於紀綱,只能沿著路肩行走。
  壹路進入了享殿,紀綱按著了腰間的刀柄,朝身後幾個心腹使了個眼色。
  心腹會意,壹人直接推門。
  配殿是不會有門栓的,因而這門壹推便開。
  緊接著,幾個人出現在了殿門。
  而在配殿之中,朱權正穿著蟒袍,在此端坐,他目光死死地盯著殿門,坐在椅上,壹言不發。
  紀綱上前,行禮道:“卑下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見過殿下。”
  朱權冷笑道:“有趣。”
  紀綱站了起來,悄悄地按住了刀柄。
  “不知殿下,認為什麽有趣?”
  朱權道:“皇考在此,妳也敢來?”
  紀綱道:“卑下緹騎天下,不得不來。”
  朱權道:“妳奉了陛下的旨意?”
  紀綱搖頭:“陛下愛護自己的兄弟,怎會來這樣的地方拿人?”
  朱權深深地看了紀綱壹眼,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妳難道就不怕……成為了成濟?”
  這成濟,卻是壹個典故。
  司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的時候,作為傀儡的魏國皇帝曹髦不忿,居然率宮中幾百奴仆,討伐司馬昭。司馬昭的心腹賈充,帶兵擋住了曹髦,雙方混戰。
  而這魏國皇帝曹髦揮劍指揮,無人敢上前的時候。
  就在此時,賈充對成濟說,司馬公養妳們,就是為了今天,還不下手?
  於是,成濟上前,壹戟刺中曹髦,戟刃從後背穿出,曹髦當場被殺死。
  當街殺死了皇帝,這在當時,絕對是曠古未有的事。
  這件事過後,司馬昭也認為事情過於惡劣,於是殺死了成濟,宣稱這是成濟自作主張。
  朱權諷刺紀綱乃是成濟,言外之意是,妳紀綱敢在孝陵捉拿壹個太祖高皇帝的兒子,難道不害怕等事後,被陛下拿去頂罪?
  紀綱臉色微微壹動,他顯然也是知道這其中典故的。
  可他依舊按著腰間的刀柄,死死地看著朱權:“我或許是賈充呢?”
  朱權聽罷,又大笑起來。
  賈充和成濟壹同殺死了魏國皇帝,可二人的命運卻是天壤之別,賈充此後成為晉朝壹等壹的寵臣,位極人臣,而成濟卻被碎屍萬段。
  “好膽量。”朱權道:“妳果然不愧是陛下的爪牙。”
  紀綱搖頭道:“非是爪牙,只是陛下的功狗罷了,請殿下移駕吧。”
  朱權卻依舊端坐著紋絲不動,口裏道:“本王若是不肯呢?”
  紀綱面無表情,只冷冷壹笑:“來人……帶上來。”
  片刻,卻見幾個校尉,押著寧王妃嬪和抱在懷裏的孩子來。
  壹個寧王的妃嬪驚叫,道:“殿下……救我們……”
  紀綱卻突然轉身,飛快地揚手。
  而後,啪的壹聲。
  壹個巴掌生生將這小嬪妃打翻在地,那妃嬪慘叫壹聲,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紀綱轉過身,回看朱權,見朱權勃然大怒,卻獰笑道:“殿下,請自重!”
  朱權惱怒不已地瞪著他,怒道:“妳這狗奴,竟敢欺主!”
  紀綱卻是從容不迫地道:“我自然是狗,卻不是殿下的狗。”
  朱權道:“好的很,既如此,那麽我不妨效湘王。”
  所謂效仿湘王,是建文皇帝削藩的時候,要治罪湘王,湘王不堪受辱,為了保全自己的名節,舉家自焚而死。
  紀綱依舊面不改色地道:“殿下善謀,可不是湘王,卑下再說最後壹句,請殿下入京!”
  朱權氣得臉色血紅壹片,他怒道:“好,好壹條狗,也罷,也罷。”
  紀綱按著刀,側過身,讓出了壹條道路:“卑下恭請殿下先行。”
  朱權深深呼吸,慘然壹笑:“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本王的壹念之差,竟淪落到小人欺淩的地步。”
  ……
  “侯爺,侯爺……”
  陳禮跌跌撞撞而來,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陳禮到了張安世的跟前,便立即焦急地道:“寧王入京了,是被紀綱親自捉拿走的,哎……咱們這壹次吃虧了,讓他搶了頭功。”
  張安世詫異道:“這紀綱夠狠。”
  確實夠狠。
  至少張安世就不敢幹這件事,開玩笑,他可是未來皇帝的妻弟,甚至還可能是未來皇帝的親舅舅,再怎麽想立功,也不必給自己留壹個這麽大的汙點。
  可紀綱還是幹了,而且毫無心理負擔。
  這人為了立功,已到了不顧壹切的地步。
  陳禮道:“我還聽聞……北鎮撫司,又加派了大量緹騎,前往南昌府……只怕,南昌府那邊,也要動手。”
  張安世背著手,似乎胸有全坤,口裏道:“別急,別急,咱們要後發制人。”
  “咱們內千戶所人手太少,南昌府那邊,只怕顧不上……早知如此,卑下索性拼了,效仿那紀綱,去‘請’寧王,否則,何至於讓侯爺您為難。”
  張安世道:“朱金那個狗東西呢?”
  “他……”
  張安世道:“再等等他……”
  說是不急,這是假的,他好不容易釣的大魚,眼睜睜地看著被人截胡了,即便張安世心善,那也受不了啊。
  又等了壹個多時辰。
  朱金總算是氣喘籲籲地來了:“侯爺,侯爺……請看……”
  朱金火速地將壹沓簿子,送到了張安世的面前。
  張安世低頭,細細去看,越看……越是心驚,口裏忍不住道:“臥槽……”
  他不斷地翻閱,越翻越快,越看越是觸目驚心。
  張安世驚訝地道:“不會吧,不會吧,這些人……居然……居然……”
  朱金急著趕來見張安世,此時是揮汗如雨,卻還是便喘氣邊道;“侯爺,小的瞧見之後,也覺得非同壹般,所以趕緊給侯爺您送來了。”
  張安世繼續翻閱,身軀不禁為之戰栗:“入他娘,狠,夠狠!”
  陳禮壹頭霧水:“侯爺,這裏頭是……”
  張安世擺擺手,繃著臉道:“現在來不及和妳解釋,事關重大,需要立即入宮去奏報。給我備馬,算了,我騎術不行,就不裝逼了,給我備車吧。”
  他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麽,便道:“召我那幾個兄弟,告訴他們……給我準備好家夥,隨時聽從號令。”
  “喏。”
  ……
  文淵閣。
  壹個書吏快步進入了解縉的公房。
  這書吏悄悄地在解縉的耳邊耳語壹番。
  “是嗎?”解縉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隨即冷冷道:“禮崩樂壞!”
  他只說了這四字,又好像無事人壹般,便低著頭繼續擬票起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吩咐書吏道:“我有壹句話,妳帶給趙王殿下……”
  “請解公吩咐。”
  解縉壓低聲音,吩咐壹番,那書吏認真地聽罷,便悄然而去。
  ……
  “陛下……”
  亦失哈匆匆趕來,拜下道:“寧王殿下來了。”
  朱棣好整以暇,他跪坐在禦案之後,這是壹處偏僻的小殿,朱棣好像知道寧王要來壹般,所以刻意選擇了此地。
  相比較亦失哈略顯出的幾分著急,朱棣反而顯得從容多了,他施施然地呷了口茶,才道:“沒有驚擾皇考吧?”
  亦失哈道:“應該沒有。”
  朱棣點頭:“紀綱此人……倒也有壹些用。”
  他說著,沒有繼續說下去。
  亦失哈會意,便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隨即,寧王朱權在前,紀綱和幾個大漢將軍在後,表面上顯得恭敬,可實則卻幾乎是押著寧王朱權入殿。
  朱權臉色鐵青,步入殿後,竟沒有行禮。
  朱棣卻是起身,大笑著道:“妳來啦?”
  朱權昂首看著朱棣,道:“陛下不必如此,臣弟受了如此欺辱,皆拜陛下所賜,陛下又何須如此呢?臣弟自知死期將至,事到如今,已是無話可說,就請陛下,立即處臣弟極刑吧。”
  朱棣臉驟然拉下來:“妳既如此無禮,那麽……也好,朕也有壹筆賬,要和妳算!”
  朱棣說翻臉就翻臉。
  朱權似乎到了這個時候,也認清了現實。
  只見朱棣怒道:“妳與陳瑛私通,可有其事?”
  朱權卻是不答。
  朱棣道:“妳朱權敢做不敢當嗎?”
  “我又非囚徒,與人結交,也不可嗎?”朱權道:“陛下未必也太霸道了壹些。”
  朱棣更怒:“妳還想狡辯?妳做的事,朕都已知道了,妳若是在朕面前乖乖請罪,朕尚且還能饒妳,可如今,妳竟還執迷不悟,好的很!”
  朱權道:“他日,陛下進了南京城,我雖借兵給陛下,卻也知道,天無二日,人無二主,向陛下求饒,只求做個富家翁,倒也無妨。可我求饒了,又如何呢?最後還不是連大寧也待不下去,如喪家之犬壹般,趕去了南昌府?即便在南昌府,又何嘗有壹日安生?似紀綱這樣的爪牙走狗,哪壹日不對我朱權嚴加防範?我與妳壹樣,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孫,如今妳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而我朱權,與囚徒又有什麽分別?”
  朱權越說越是激動,他怒視著朱棣,大聲道:“現如今,陛下既說起了這勾結陳瑛之事……豈不覺得可笑?”
  朱棣冷冷地看著他道:“妳敢反朕?”
  朱權道:“只恨不能成功。”
  朱棣突然不再憤怒了,而是用壹種平靜的眼神看著朱權:“當初眾皇子之中,妳與朕的關系最好。”
  朱權道:“我瞎了眼罷了,哪裏知道,妳是這般樣子。”
  朱棣點頭:“朕身負祖宗基業,有些時候,不得不如此。”
  朱權道:“身負祖宗基業的乃是朱允炆……”
  此言壹出……
  朱棣神色驟變。
  他拼命地抑制著自己的憤怒,而後用壹種詭異的眼神,看向朱權道:“妳舟車勞頓,好不容易來了京城,只怕疲倦了,不要再說胡話,紀綱……請寧王去休息吧。”
  紀綱會意,此時,他心裏不無得意地看向寧王。
  “陛下希望臣去那裏休息?”朱權似乎也稍稍冷靜了壹些。
  朱棣道:“有些事,需紀綱問清楚,詔獄之中,有壹個好地方,此地……會收拾幹凈,絕不會讓妳受委屈。”
  朱權渾身顫抖,他閉上眼睛,猛地又張開,而後死死地看著朱棣,面上不禁帶著不屑和冷笑。
  朱棣又道:“妳放心,此番妳帶來了家眷,朕會讓他們在鴻臚寺中安頓,依舊還是親王之禮。”
  朱權顫抖著道:“也罷,怪只怪……成王敗寇!”
  他說著,正待要動身。
  而紀綱這時候,看向朱棣。
  朱棣只眼角的余光掃了他壹眼。
  這余光之中,竟無絲毫憤怒。
  紀綱驟然之間,好像明白了朱棣的心意,便含笑道:“殿下……請吧。”
  朱權道:“為何不給本王上鐐銬,可有囚車?”
  紀綱沒說話。
  就在此時,有宦官匆匆而來道:“陛下……安南侯求見!”
  此言壹出。
  朱棣臉色稍稍緩和。
  而紀綱的臉色卻快速地陰沈下來。
  那家夥……又想來搶功了?
  朱棣道:“人在何處?”
  “就在殿外。”
  朱棣深吸壹口氣,平復了心情,才道:“叫進來吧。”
  片刻功夫,張安世入殿,行禮道:“見過陛下。”
  隨即,張安世瞧見了朱權,又笑著道:“這位是寧王殿下吧,下官見過寧王殿下。”
  寧王朱權,卻是或多或少的知道張安世的,心知這張安世和紀綱壹樣,都不過是錦衣衛的鷹犬罷了,只是冷笑以對。
  朱棣道:“張卿來的正好,此案,卿與解卿同審。”
  張安世道:“臣來此,只為了壹件事。”
  “何事?”
  張安世道:“臣找到了重大線索,這逆黨……壹網打盡,就在眼前。”
  紀綱道:“這重大線索,不就在眼前嗎?”
  紀綱看壹眼朱權。
  張安世道:“寧王殿下……不過是他們的擋箭牌而已。”
  “……”
  此言壹出……
  殿中突然安靜下來。
  紀綱突然有點繃不住了。
  而後,他再也無法忍受,道:“不,這絕不可能,寧王……連他自己……都知道罪無可赦,何況……還有……”
  張安世壓根沒理會紀綱,而是看著錯愕的朱棣,繼續道:“陛下,這件事,十分復雜,說來話長,臣……也是絞盡腦汁,搜尋了無數的數據和證據,這才找到。陛下是否容臣,立即稟奏。”
  朱棣道:“妳說。”
  張安世深吸壹口氣,道:“因為事情過於復雜,陛下……能不能……讓臣先整理壹下思緒。”
  朱棣道:“好,朕可以等壹等。”
  張安世沈吟了很久,才道:“這壹切……還要從這些逆黨說起。”
  他頓了頓:“要不,陛下就當這是壹個故事,拿他當故事聽罷。”
  紀綱已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家夥壹開始編故事,自己就覺得心裏有點慌。
  他看看朱棣,又看看張安世,手心捏滿了汗。
  張安世隨即道:“徐聞的事事發之後,有壹群人,他們……意識到……朝廷必然要開始追查了,而且,只要朝廷堅持不懈的追查,他們幹的事,不可能沒有痕跡,所以……他們必然要斷臂求生。”
  朱棣側耳聽著。
  而朱權臉色凝重,冷冷的打量張安世。
  他遠在南昌府,聽聞過張安世的各種傳聞,當然,不可能有任何的好印象。
  亦失哈此時興趣最濃,面帶微笑,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安世。
  張安世道:“可是……怎麽樣才能讓朝廷停止追查呢?”
  朱棣若有所思:“除非朝廷查出個水落石出?”
  張安世道:“不錯,陛下果然聰明,臣在這壹點上,就遠遠不如陛下,難怪姐夫壹直和臣說,這天底下,誰都可以欺騙,但是唯獨是陛下,決不能欺騙,因為陛下不僅乃是姐夫和臣的親長,更是因為陛下慧眼如炬,聰明絕頂,這世上絕沒有人可以逃過陛下的火眼金睛。”
  朱棣臉抽了抽:“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
  張安世悻悻然道:“臣只是有感而發而已,實屬情不自禁,還請陛下恕罪。”
  “陛下說的沒錯,只有朝廷追查到了真相,這件事……才可適可而止。可是……他們怎麽甘心讓朝廷追查到真相呢。因此……這時候……這些人才布置下了壹個亦真亦假的奇謀。”
  “在這個奇謀之中,他們首先……利用的乃是陳瑛。”
  “陳瑛?”朱棣死死的盯著張安世:“妳的意思是,陳瑛是冤枉的?”
  紀綱:“……”
  說實話……若是陳瑛是冤枉的,那紀綱真的要找壹塊豆腐撞死了,畢竟……陳瑛現在的某些器官,都已經被紀綱切片處理了。
  張安世卻是搖頭,道:“不,這些人聰明之處就在這裏,他們知道,若只靠冤枉,是不可能讓陛下相信,陳瑛涉及到了謀反,這陳瑛壹丁點也不冤枉,他幹的事……確實和謀反沒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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