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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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五十章:陛下,我們又做了壹件善事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2

  亦失哈歡天喜地,看著朱棣道:“陛下,數百畝地,全賣了……”
  他意猶未盡地接著道:“奴婢也是剛剛才得知了消息,掙了六十多萬兩銀子。還不只這些呢……”
  緩了緩,亦失哈又道:“陛下可知道,現在外頭那些宅子的二手價是多少?已經有了願意拿出壹千四兩銀子了,因此……現在滿京城都在議論這件事。”
  朱棣只覺得暈乎乎的,世上竟有這麽好掙的銀子?
  就幾百畝地?
  那朕的紫禁城占地何止數百畝,這要是賣了,豈不……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壹閃即逝。
  朱棣畢竟是太祖高皇帝最喜歡的兒子,兒子之中,他也是最孝順太祖高皇帝的,若是敢這樣做,只怕太祖高皇帝死不瞑目。
  只見亦失哈歡快地繼續道:“不只如此,承恩伯那,還打算推出新的地,有小道消息,說是可能賣壹千五百兩銀子,現在街頭巷尾,都在瘋傳這件事。”
  朱棣這壹下子,真的樂了。
  對呀,棲霞有地呢,這可不是掙六十萬兩銀子的事。
  圖書館砸進去了數十萬兩,這不過是剛剛收回了成本,當然……還有不少賺頭。
  “怎麽又漲了?”朱棣趕到有點難以置信,興奮不已地道:“這才幾天?”
  “就因為又漲了,所以大家才都在傳,都覺得匪夷所思。”亦失哈笑著道:“現在買到了宅子的人,就算有人加錢也不肯售出呢,現在倒是不少人眼紅了,都想買。”
  朱棣目光炯炯地道:“這麽說來,新推出來的宅子,也能賣出去,還是以壹千五百兩的價格?”
  亦失哈幹脆地點頭道:“奴婢覺得是,現在連奴婢都眼紅了,早知如此,當初買壹棟……現在也掙了。”
  朱棣哈哈大笑:“妳壹個沒卵子的東西,摻和這個做什麽?朕不許妳與民爭利。”
  亦失哈其實也不過是開個小玩笑而已,他平時壹向很嚴肅,今日趁著陛下心情好,所以打蛇隨棍上。
  亦失哈忙道:“是,是,奴婢糊塗。”
  朱棣激動地道:“這樣好,這樣好啊,這樣說來,朕就有銀子了。”
  徐皇後在旁聽了,微笑著道:“陛下,雖是如此,臣妾倒是有言。”
  朱棣此時的心情顯然非常的好,便對許皇後笑著道:“老夫老妻了,有什麽不可以說?”
  徐皇後道:“陛下,現在這宅子賣的這樣貴,會不會有什麽不妥?這銀子固然是陛下掙了,張安世也出力不小,這都是臣妾的自己人,只是臣妾以為,陛下畢竟是承繼大統,統禦四海的天子,不是只圖利的商賈,會不會因為這樣……而令百姓……”
  她有些擔憂。
  商賈牟利的危害,其實是不小的,尤其是以元朝的時候為甚。
  當時元朝民不聊生,區區數十年便被推翻,這奸商的危害也是壹個因素。
  對許皇後來說,無論是朱棣,還張安世,都是自己人,正因為是自己人,所以她才需要提醒壹二,可不要玩火自焚,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朱棣聽罷,熱情壹下子給澆滅了,他低頭,沈吟道:“妳說的也不無道理。亦失哈,去召張安世來,朕要好好的教訓他,不能讓他與民爭利,他聽了朕的教誨,自然也就曉得收斂了。”
  邊說,邊給亦失哈使了個眼色。
  亦失哈會意:“奴婢遵旨。”
  於是沒多久,張安世被人催促著入宮。
  每壹次入宮,張安世都覺得是壹場煎熬,進入午門之後便要步行。
  若是去前殿或者是文樓和武樓也還好,畢竟只是幾裏路,可若是進入大內,便是七八裏的路程了。
  他氣喘籲籲地抵達,見了朱棣,又朝徐皇後行禮。
  徐皇後親切地道:“可把人累壞了,先坐下說話。”
  張安世頷首。
  朱棣看著他道:“妳這個小子……聽說賣宅子掙了不少銀子?”
  張安世道:“陛下……臣沒在意賬目上的事。”
  朱棣身軀壹震。
  娘的,這家夥比他還能裝,妳張安世能不在意嗎?
  “沒在意是什麽意思?”
  張安世當著徐皇後的面,其實在入宮之前,就已經得到了亦失哈的‘提醒’,此時正襟危坐,發自肺腑地道:“沒在意的意思是,這賣宅子的目的不是為了掙銀子,陛下啊……商行的買賣鋪得這麽大,還怕從其他地方掙不來銀子嗎?不說其他,單單說臣賣書,掙的銀子還少了?”
  朱棣:“……”
  徐皇後只默默地打量著張安世,壹言不發。
  張安世接著道:“賣宅子的本意,是為了國計民生,為了天下蒼生啊。”
  朱棣其實有點繃不住了,想樂。
  好在他將臉別到壹邊去,才拼命止住了笑,不緊不慢地道:“這是什麽道理?”
  張安世道:“臣聽說,有許多人家,驕奢淫逸,聽聞大軍出征,需要大量的騾馬和軍糧,所以都在出手購買糧食和騾馬,這導致整個江南的米價和騾馬以及其他商品的價格都略有上漲。陛下……您說這些人……家裏藏了這麽多銀子,卻如當初桐油商人壹樣,炒高物價,這百姓們……他受得了嗎?”
  “物價的小小波動,受害的便是那些平日裏本就沒有多少積蓄的百姓,臣看著心痛,輾轉難眠,心裏便想,這些富戶再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只是如今,大軍出征,無數的錢糧和軍械都在不斷的消耗,想要解決物價上漲,無非是開源節流兩條路而已,所謂的開源,就是增加商品的供應,可許多東西,它是地裏長出來的,是靠老天爺賞飯吃,陛下您說說看,這開源能行嗎?”
  朱棣來了精神,他起初以為張安世狡辯,其實嘛,張安世隨便找個理由忽悠過去,也就是了,反正就是給徐皇後壹個交代。
  可現在……他居然發現張安世說的這些話,還真有這麽壹點道理,便興致勃勃地道:“那麽節流呢?”
  “節流就是減少市面上的銀子供應,妳看,那些大肆囤糧的人手頭沒有銀子了,他們怎麽囤積糧食呢?”
  張安世道:“臣思來想去,與其讓這些人學那些桐油商人壹般,去炒高米價,禍害我大明百姓,那倒不如……就讓他們來禍害臣……還有禍害棲霞得了。”
  說著,張安世擦擦眼睛,嗯,只要擦的狠,總能擦出壹點淚花來。
  張安世眼眸裏似閃動著淚光,壹臉真摯的樣子道:“他們有什麽圖謀,就沖著臣來,有什麽手段,就往棲霞去好了。”
  朱棣看壹眼徐皇後。
  徐皇後蹙眉,雖然總覺得哪裏不對,可細細思量,居然好像又有道理似的。
  卻見張世安又道:“除此之外,這賣宅子……主要還是為了錢莊。”
  “錢莊?”朱棣壹楞。
  張安世道:“臣將那些錢莊,進行了梳理,如今十壹個錢莊,組成了聯合錢莊,其目的,就是希望將這聯合錢莊給鋪開,敢問陛下,這錢莊最重要的是什麽?”
  朱棣很幹脆的道:“妳別問朕,朕不懂這個。”
  張安世笑了笑道:“錢莊最重要的乃是信用,只有建立起信用,才可以全面鋪開,借助這十壹個大大小小的錢莊聯合體,讓天下的百姓都信任它,可要建立信用何其難也。”
  “可現在不壹樣了,臣以賣宅子為契機,與那些買宅子的就有了業務,而這些人……非富即貴,久而久之,他們便會習慣依賴聯合錢莊,連他們都信任了錢莊,那麽其他的百姓,也就樂於接受了,人都有從眾的心理,許多人會想,連本地的某某大戶都敢將銀子放在錢莊,並且向錢莊借貸,自己這點小錢,又怎麽會不信任呢?陛下您說是不是?”
  朱棣道:“原來是為了這個?”
  張安世道:“臣此舉,可謂是壹箭三雕,其中穩定物價為首,其次是為陛下搭建聯合錢莊,鋪開錢莊的買賣。這最後,才是掙壹點賣地的辛苦錢。”
  “當然,有了這些銀子,那圖書館才能維持得下去,臣還打算,再丟壹些銀子,在附近拓展壹些道理,修壹些水庫,建立壹些學堂,修壹些醫館,這些都是花不少價錢的便民措施,難道這也會害民嗎?”
  朱棣背著手,笑著對徐皇後道:“妳看,朕早說了,朕和張安世,是以百姓為念!偏偏妳又多疑,這天下是朕的,難道朕還能害人嗎?這張安世做了這麽多的事,嘔心瀝血,為國為民,處處都在為社稷和百姓著想,這是朕的管仲,妳不要再疑心了。”
  徐皇後便笑著道:“倒是臣妾糊塗了。”
  朱棣道:“何況,有了銀子,這征安南,就可更加順利壹些了。此去安南,路途遙遠,數十萬的大軍,水陸並進,哎……也不知他們幾個如何了,朱高煦這個家夥……不會立功心切吧。”
  說罷,朱棣垂頭,他雖有時將朱高煦恨得咬牙切齒,可現在那家夥真要領軍在外,終究朱棣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張安世笑著道:“陛下放心,我有錦囊妙計,保準他們能凱旋而歸。”
  “錦囊妙計?”朱棣失笑道:“這行軍打仗,又不是那些讀書人的戲說胡言,這戰場之上,變幻不定,哪裏有什麽錦囊妙計?妳他娘的少聽壹些戲文,妳上過戰場嗎?”
  這還是說中了張安世的硬傷,張安世有點心虛地道:“這……暫時還沒有。”
  朱棣壹臉人認真地道:“真正的戰場,勝敗可能只是壹念之間,可能兩軍鏖戰,壹炷香之前,對方還占有了優勢,可壹炷香之後,就可能是因為壹場大雨,又可能是因為壹次主帥命令的錯誤傳達,都可能讓形勢逆轉。”
  “妳在千裏之外,等妳知道消息的時候,早已過了十天半個月了,那什麽錦囊妙策,就是壹群從未上過戰場的人信口雌黃,這樣的人最是讓人生厭。”
  頓了頓,朱棣露出厭惡之色:“將軍們在外頭拼殺,屍山血海裏爬出來,勝了,讀書人便總會編排壹兩個所謂運籌帷幄的文臣,似乎沒有他在千裏之外操控,便決不會成功。可壹旦敗了,又必定是軍將們的錯,與他們無關。”
  “妳年紀還小,不要上這些人的當,兵家之事,可不是兒戲,哪裏有坐而論道就可以成功的?別他娘的給他們送什麽錦囊,此番他們出征,講的便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若是有旨意去,他們也可不聽,妳瞎摻和什麽?”
  張安世:“……”
  朱棣道:“妳不會真給他們什麽錦囊了吧?”
  張安世尷尬地道:“啊……這……”
  朱棣道:“他們應該不是糊塗蟲,未必會聽妳的行事。妳說是不是?”
  張安世覺得自己很無奈,只能道:“啊……對對對……”
  朱棣倒是有些不放心了:“他們是糊塗蟲嗎?”
  “這個啊……”張安世難以啟齒地道:“臣想……他們應該……或許……有可能不是吧。”
  “入他娘!”
  朱棣壹陣痛罵。
  張安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在此就待了,只好悻悻然的趕緊告退。
  果然,人壞事就壞在了壹張嘴上,自己瞎比比這個做什麽呢?
  好在朱棣只是罵京城四兇,和我張安世有什麽關系?
  張安世跌跌撞撞地出了殿,沒走多遠,便見伊王朱木彜躲在壹處樹下,突然竄了出來。
  張安世著實給嚇了壹跳,拍了拍心口道:“妳這家夥,妳要做什麽?嚇我壹跳。”
  朱木彜卻沒做聲,塞了張安世壹張字條,隨即低聲壹句:“閱後即焚。”
  說吧,壹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張安世攥著字條,倒是等出了宮,才低頭去看。
  竟都是朱棣關於徐靜怡和張安世的動向,密密麻麻的,居然很專業。
  張安世忍不住搖搖頭,苦笑,龍生龍,鳳生鳳,這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那麽問題出來了,這壹只老鼠是誰生出來的?
  ……
  “瞻基,妳知道不知道,阿舅給妳留了兩棟宅子,妳可知道,這兩棟宅子,壹百年之後能漲到什麽價?可阿舅心疼妳,這最好的地段,都是留給妳的。”
  張安世摸著朱瞻基的腦袋。
  從宮裏出來後,他便往東宮趕了。
  朱瞻基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可是阿舅,壹百年後我已經死了。”
  “瞎胡說。”張安世罵他:“妳小小年紀,就不能往好裏想?哎……這世上只有阿舅念著妳好,想著妳能活壹百歲。”
  朱瞻基很是認真地道:“可是我不想要宅子,我只想阿舅還我冰棒。”
  張安世道:“少說話,多思考。”
  “阿舅,阿舅,我聽授課的師傅說,阿舅為了掙錢黑了心……”
  張安世語重心長地看著他道:“這完全是人家妒忌我們,這些人真該死,連妳這小孩子都騙,妳壹定要記著,切切不可信了他們的話,知道嗎?”
  朱瞻基遲疑了壹下,最後點了點頭。
  張安世道:“最近阿姐有沒有念叨我?”
  “有。”朱瞻基道:“說妳沒規矩,要收拾妳。”
  張安世嘴角抽了抽,感慨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既如此,我得走了,可不能讓阿姐瞧見。”
  說罷,壹溜煙便跑。
  ……
  永樂三年六月初九。
  中軍已至安南的邊境白鶴江壹線。
  大軍雲集,此時主帥朱能已得知了江對面的安南軍馬的情況。
  胡氏從篡國開始,便壹直都在加強邊境的防衛,建立了大量的堡壘,厲兵秣馬,在這邊境壹帶,建立了幾處防線。
  朱能認為安南的軍馬枕戈待旦,占了地利,而大軍遠來,不能魯莽行事。
  因此,雖派出先鋒軍馬渡江,開始慢慢拔出安南軍的堡壘,可中軍卻是按兵不動,只等徐徐推進,步步為營。
  他是老帥,自然清楚自己有著軍馬的優勢,只要不給安南軍馬可趁之機,壹點點的推進過去,這安南必然摧枯拉朽。
  這幾日,他的身子染了壹些風寒,用過了軍中的藥,稍稍好了壹些。
  於是召集副將張輔,商議下壹步的軍事行動。
  張輔的建議很簡單,可讓沐家的軍馬從側翼吸引安南的註意。
  中軍這邊,繼續分紀錄軍馬推進,只等對方的防線出現了破綻,則三軍總攻,可以壹鼓而定。
  整個大軍,有五十萬人,當然,這五十萬其中包括了大量運送補給的民夫,真正的戰兵在十五至二十萬上下。
  這是滅國之戰,對方顯然也是做好了破釜沈舟,魚死網破的準備。
  因此必須小心謹慎,不能魯莽。
  議定了接下來的策略之後,朱能道:“那幾個小子……在哪裏了?”
  “聽說他們的軍馬也已到達了,就在數十裏外駐紮。”張輔嚴肅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壹點笑意,道:“不過他們來的只是先鋒,總計壹萬多兵馬,後續的三衛還在陸續抵達。”
  朱能撇了撇嘴道:“讓他們跟在我們的後頭,保護我們的糧道,這些家夥……只有漢……不,只有朱高煦有統兵之才,其余的……都是歪瓜裂棗!”
  “這行軍打仗的本事,還有得他們學的,能帶著幾萬人馬不出岔子,就算長本事了,真正作戰,還用不上他們。”
  張輔道:“昨日我派了人去和他們接觸,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去的人回來說……”
  “說什麽?”朱能壹楞。
  張輔苦笑道:“只朱勇回了壹句話。”
  出征在外,想到兒子就在數十裏外,朱能心裏頗為親切,便道:“這個小子……可是想念他老爹我了?真是的,離老子這裏也不遠,還需讓人帶什麽話,直接來大營見我便是。他說了啥?”
  “他說……”張輔很是猶豫的樣子。
  朱能忍不住瞪著他道:“張輔妳這小子咋也扭扭捏捏的,跟個婦人壹樣。”
  張輔只好道:“他對那傳令的軍將說……入妳娘,給我滾。當然,這不是對世伯說的,是對那軍將說的。”
  朱能臉抽了抽,眼裏頓時冒出了火,隨即又連忙埋頭,故意看前鋒軍馬送來的奏報,口裏喃喃道:“前鋒那邊說……賊軍的防線層層疊疊,看來是早有準備,他們將整個安南的男丁都征發了,也有數十萬人,這是打算要和咱們頑抗到底了。”
  “哎……這安南叢林密布,安南人以逸待勞,想要啃下這塊硬骨頭,咱們還是需要做好大量損耗的準備。”
  張輔低頭不語。
  壹會兒,有人匆匆入帳,大呼道:“將軍,將軍……有軍馬渡江……”
  朱能眉頭壹皺:“是什麽人渡江?不是說了,不要輕舉妄動嗎?”
  “渡江的是……商行的人馬……他們在上遊三十裏處,搭了浮橋,大舉渡江……似乎要深入敵境了。”
  朱能壹聽,大驚失色:“我入他娘!”
  ……
  浩浩蕩蕩的人馬,直接渡過了白鶴江,對岸沒有安南軍,因為中軍的先鋒已經在掃清江對岸的安南軍軍寨堡壘了。
  朱高煦登岸之後,朱勇幾個便圍了上來。
  朱勇道:“第壹個錦囊裏只壹個交代,便是往死裏沖,沒其他的了。咱們壹萬多人……沖的過去嗎?”
  朱高煦苦笑道:“沖倒是能沖,咱們壹萬多人,配了壹萬三千匹戰馬,六千匹騾馬呢,軍械和給養都充足,這輩子我都沒這麽富裕過。”
  朱高煦頓了頓,又道:“不過……就這麽沖過去?會不會……太魯莽了。”
  張軏也猶豫:“是啊,是啊,大哥可能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是不是該多派斥候,先好好探查壹下。”
  朱勇道:“這是啥話,大哥的話都不聽了。四弟,妳咋說?”
  丘松壹直埋頭不吭聲,他壹天也沒十句話,這時候……他眼裏閃出兇光:“不聽大哥的話,俺便炸死他。”
  朱高煦:“……”
  朱高煦咬咬牙道:“那沒什麽說的,來都來了,大哥說的對,不沖的話,若是讓朱能那老賊……”
  朱能立即氣惱地道:“別罵俺爹,妳叫他老匹夫就可以,不許罵老賊。”
  朱高煦道:“若是讓他們占了先機,這安南就不是商行的了,白花花的銀子就沒了,大哥花了這麽多銀子,可不能虧了,那就沖吧。”
  於是四人議定了。
  而中軍那邊,卻遭遇到了匪夷所思的情況。
  朱能壹聽商行的軍馬渡江,第壹個反應就是命斥候下達他的命令,讓朱高煦不可寸進,必須在江對岸紮營,決不可魯莽。
  只可惜,斥候壹過去,卻是耷拉著腦袋回來,說是自己到了那裏的時候,朱高煦已帶著壹萬多人馬出發,奔著十幾裏處的壹處安南軍營寨去了。
  朱能壹聽,壹拍自己的腦袋,氣咻咻地道:“入他娘的,他們瘋了嗎?這是想要幹什麽?快……快……再派人催促他們回來,他們以為這是兒戲嗎?”
  於是,罵罵咧咧。
  壹日之後,斥候帶回來了他們沖破對方防線的消息。
  又過了三日,則打探到朱高煦等人遭遇了幾股小規模的安南軍,已深入至多邦城。
  再過五日。
  更可怕的消息來了,對方至多邦城之後,居然沒有進攻,而是繞過了多邦城,繼續深入……
  這擺明著……是奔著安南國的‘升龍城’去的。
  “這豈不是……紮入了對方的口袋裏?這是找死啊。”朱能說著,打了個哆嗦。
  這樣的孤軍深入,甚至直接繞過對方的軍事堡壘,等於是讓自己置身進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而升龍城,這升龍城位於安南紅河三角洲西北部,是安南國內最大的壹處平原地帶,也是安南國的國都。
  “他們這就是找死啊,都瘋了。”朱能勃然大怒。
  而接下來斥候帶來的消息,果然印證了朱能的判斷。
  安南國似乎在收縮防線,大軍的調動十分頻繁。
  很顯然,突然冒失的沖進了境內的壹條大魚,這安南國立即察覺到了戰機。
  這個時候,正好趁大明的中軍還未準備妥當,收縮各處的兵馬,圍困住這壹支孤軍,而後……壹網打盡。
  ……
  安南的天氣燥熱,朱勇卻還是全身的鎧甲。
  此時……在這黃江江畔,壹萬多人馬已開始忙碌了。
  再不遠就是壹馬平川,可以直接抵達升龍。
  附近開始出現了大量的兵馬,尤其是左翼,安南軍的調動越來越頻繁。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被包圍了。
  而且至少有壹支大軍,正在趕來,收緊口袋,要徹底地將他們這壹支孤軍圍死、困死。
  可現在……朱高煦這幾個家夥,卻因為過於炎熱,壹個個拿著江水灑在身上,借此降暑。
  而最忙碌的卻是丘松。
  他正帶著壹群人,拿著鍬鏟,揮灑著汗水,賣力地正在地上打洞。
  他觀察著附近的地形,很認真地將壹包包的火藥,開始埋入他預設的地方。
  帶來的十數斤火藥包,統統從騾馬上卸了下來。
  “這裏也要埋五十斤,還有這兒……從這兒壹路鋪設……到這裏……”丘松這個時候,不再寡言少語,他有序地叮囑著,壹雙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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