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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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快刀斬亂麻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4

  眾人看向張安世。
  朱棣顯然對張安世的異議頗有幾分興致,便道:“張卿有何高見?”
  張安世道:“若是朝廷退讓,非但不會快速的穩住人心,反而會認為,他們有了可以和朝廷討價還價的資本。眼下既然有人謀逆,那麽不妨立即調撥人馬,預備平叛。否則壹旦大赦,那麽於許多觀望的人而言,必是認為朝廷心生忌憚,那麽今日倘若因為如此而大赦,那麽明日又遇其他的事,豈不是……又要大赦?所謂日拱壹卒,到了那時,朝廷就退無可退了。”
  張安世頓了頓,繼續道:“與其如此,不如采取霹靂手段,絕不使賊子得逞。”
  張安世的話,顯然是很令朱棣動心的。
  因為朱棣本就是靠馬上得天下的人,靠武力去解決問題,本就是朱棣的路徑依賴。
  不過朱棣也頗為信任楊榮,深知楊榮之言,也有他的道理。
  果然,楊榮道:“宋王所言,並非沒有道理,只是老夫所慮的是,賊子遍布天下,朝廷若是調兵遣將,那麽不免可能左右支絀。敢問,現在福建布政使司反了,朝廷要調撥多少人馬,廣西布政使司也反了,又需調撥多少人馬?”
  他在此故意停頓,繼續道:“兵馬開拔,需要多少糧草?糧草如何轉運?這麽多的糧草,經由這麽多的州縣,而這些州縣……亦已開始觀望,他們難道當真會真心實意支持朝廷平叛嗎?倘若此時……又有賊子,趁勢而起,突然襲擊我大明的糧餉,又當如何?”
  “短短時間之內,就反了兩處,可見許多人,已是蠢蠢欲動,此時已走投無路,決心背水壹戰了。因而,朝廷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即是……天下至少會蜂擁而起二十甚至三十處地方叛軍和反賊,那麽朝廷需要多少人馬,又需要多少時日平叛?”
  “退壹萬步,朝廷的官軍壹到,可這些叛軍,本就輾轉於本鄉本土,熟門熟路,官軍壹至,他們便即刻潛藏大山之中,亦或勾結當地的士紳進行藏匿,那又當如何呢?官軍壹直在那裏常駐嗎?平叛壹久,必定要給當地的百姓帶來不便,而滋生了賊子,遭殃的也還是當地的百姓。陛下,這樣的叛賊,並非是來犯侵入我大明疆界的胡人與韃靼,更非是尋常的官軍嘩變反叛,而是當地的士民,他們若是不斷的襲擾,且處處都烽煙四起,臣所擔心的,不只是百姓,而是疲於奔命的官軍,輾轉數千裏,時日壹久,士氣必定受挫。”
  楊榮隨即看向張安世道:“宋王殿下,抗賊與平叛是情形是不同的,模範營當然是精銳,所以壹旦遭遇外敵,必能克敵制勝。可若是模範營的軍馬,輾轉數千裏之後,抵達了叛軍盤踞的地方,可當他們發現,他們所遭遇的叛賊,穿著的是尋常百姓的服色,甚至還有不少婦孺隨軍,那麽……他們還能做到殺伐果斷嗎?即便可以做到,可這樣的平叛時日壹久之後,那麽……士卒們殺戮久了,他們的士氣又會如何?這些叛賊,絕不會選擇與官軍進行決戰,必是四處流竄,而這……又當如何應對?”
  他長嘆了口氣,道:“陛下,臣所憂慮的,正是於此!當然,天下出了叛賊,當然要火速平叛才好,這放在任何時候,都斷然不可姑息。可今日的時局,卻已朝廷眼下的處境不合,現在……各地的鐵路已在修建,壹旦鐵路貫通,那麽……平叛就成了輕而易舉的事,哪裏出了叛賊,官軍便可立即乘坐著蒸汽機車朝發夕至,源源不斷的糧草,也可隨著鐵路進行供應。所以臣以為,眼下可以大赦,大赦的目的,不是為了妥協,而是為朝廷爭取時間,只要爭取到天下各處的鐵路能夠大抵貫通,到了那時……再有這樣的謀逆,便可輕而易舉的破賊了。”
  “反而是現在,不說其他,單說廣西、福建二地,俱都有十萬大山,道路崎嶇難行,糧食轉運困難,賊子隨時可以遠遁上山入海,這不但會因為連綿的戰事,而使百姓受害,也會使朝廷增加大量的負擔,而壹旦賊子若是不能迅速剿滅,使他們還可在大山之中流竄,天下其他各地若是紛紛響應,則局面就更加無法挽回了。還請陛下……以天下蒼生為念,而非只逞壹時之勇,朝廷等的起。”
  他這壹番話,令朱棣立即陷入了沈默。
  以至於張安世都不做聲了。
  楊榮擺出了實際的情況,模範營固然強大,可作為客軍,在長途的跋涉之後,抵達了前線,可遭遇到的,極有可能是士人們裹挾的尋常百姓!且那裏道路崎嶇,多山,補給也是大難題,不只如此,就是對方熟悉地形,壹旦遠遁,又是追擊的問題。
  當然,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卻是……明明只要先穩住人心,將鐵路修好之後,那麽……眼下這些平叛的難題,都可迎刃而解。
  所以才必須大赦,先將人安穩住,而後朝廷全心全意修建鐵路,等壹切塵埃落定,哪怕秋後算賬,亦無不可。
  朱棣背著手,踱著步,臉上有著猶豫之色,而後猛地看向解縉,道:“解卿以為如何?”
  解縉道:“臣以為,楊公乃謀國之言,當今之計,確實這樣對朝廷最為有利。”
  胡廣亦道:“臣附議。”
  壹直沈默的金幼孜,也道:“陛下,治大國如烹小鮮,壹時的意氣算不得什麽,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又曰:九世之仇、猶可報也!對尋常人而言,自然要爭壹日之長短,可對朝廷而言,區區數年光陰,又算的了什麽呢?眼下的情形,倒是楊公之言,最是穩妥,朝廷應該先將心思放在推行鐵路上,這才是重中之重。”
  朱棣背著手,駐足,他又沈默了。
  文淵閣幾乎是壹面倒地選擇在了張安世的對立面,當然,朱棣深知,他們的話確實有道理。
  即便是最血氣方剛時期的朱棣,只怕也會選擇隱忍。
  只是……即便朱棣恢復了理智,卻也深知,理是這麽個理,可壹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自己竟還要選擇大赦,選擇對這些該死隱瞞了戶籍的贓官和豪紳們選擇妥協,這不由得令朱棣如鯁在喉,壹時之間,竟不由得長嘆起來。
  他忍不住幽幽地道:“楊卿之言雖不合朕心,卻是頗有道理,哎……”
  即使是身為皇帝,很多時候,也並不能隨心所欲。
  在朱棣內心掙紮的時候,張安世卻是道:“陛下,臣卻以為,楊公之言,固是老成謀國,卻有壹處,頗有失算。”
  朱棣看向張安世道:“說。”
  張安世道:“臣在想,這些士人,到底有多得人心,竟能裹挾這麽多的百姓,楊公說的是,若是官軍四處輾轉,又需調撥大量的補給和軍需,如今鐵路尚未貫通,確實剿除起來,費時費力。更何況,壹旦天下有許多賊子響應,那麽……朝廷必定焦頭爛額。那麽……臣以為,何不如……臣只暫時需壹支軍馬,即三五千模範營,便可火速平叛,陛下只需命臣為此番平叛的將軍即可。”
  朱棣詫異地看著張安世,道:“需要多少時日?”
  “三個月之內……”張安世想了想道。
  朱棣與楊榮等人彼此相顧,而後,朱棣倒是來了興趣。
  楊榮固然說的有理。
  可架不住張安世便宜啊。
  壹個任命,給幾千人,且能在三個月內平叛的話,那麽楊榮等人所言的所有困難,也就不存在了。
  於是本是十分糾結的朱棣,頓時振奮精神,道:“三五千人……是否少了?畢竟是客軍,又是長途跋涉……若是賊子聞風而逃,只怕更加曠日持久……”
  張安世則是從容地笑了笑道:“陛下……三五千人,足以。”
  他表現出來的樣子,甚至看不出半點為難。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朱棣當即道:“若能平定這些賊子,便可使其他蠢蠢欲動的賊子再不敢滋生妄念,這對大明而言,實是天下的功勞,卿盡心去辦,若是功成,朕不吝賞賜。”
  終於得到了朱棣的應允,張安世松口氣,立即道:“遵旨,請陛下容臣……火速去準備。”
  朱棣頷首道:“且去,需要多少,隨時上奏。”
  張安世再不遲疑,當即告辭出宮。
  事情轉折得實在有些快,這壹下子,反而令楊榮等人風中淩亂了。
  這種事,架不住的就是內卷啊,妳賣東西,說的口幹舌燥,好不容易讓買主相信妳這東西如何難得,工藝多少費時費力,成本如何高昂,結果隔壁有人湊上來,來壹句這貨我也有,壹文錢妳拿走。
  楊榮在尷尬之余,卻也不禁生出了好奇之心,其實細細思量,若是張安世當真能做到這些,那麽……他的擔憂,就確實是多余了。
  畢竟對亂臣賊子妥協,本就要朝廷付出代價的,若是能火速平叛,將損失降至最低,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楊榮道:“陛下,宋王殿下之言……”
  朱棣難得語重深長地道:“他的話,確實頗有幾分教人難以置信,三個月雖說不短,可……即便大軍開拔,抵達叛軍所在,未必三個月也能做到……不過……張卿這十數年來,屢立奇功,朕此時……倒是很想看看,他如何再建奇功了。”
  解縉人等,也不免暗暗點頭。
  其實朱棣這番話,也可以說是在場幾人的心聲了。他們與張安世打交道也不是壹天半天了,在他們看來,張安世就屬於怪胎壹類,已經不能用常理來猜度了。
  倒是楊榮仍帶著幾分不放心道:“陛下,是否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壹旦平叛曠日持久……那麽朝廷……”
  朱棣想了想,顯得有些猶豫,最後道:“可以做準備,且看戰事進展,再行定奪吧!”
  這算是最為折中的辦法了,楊榮也不好再說什麽。
  解縉人等自也沒有異議,紛紛道遵旨,便告退出去。
  而此時,張安世卻馬不停蹄地回到了他的王府。
  壹到王府,卻壹下子振奮了精神。
  其實張安世也不喜歡卷的,只不過,當楊榮等人提出了大赦之後,沒有更好的辦法之下,令張安世不得不立壹個軍令狀了。
  倒不是張安世是殺人狂,非要平叛不可。
  事實上,如果能平和地解決好問題,張安世是非常願意的。
  可張安世卻是深知,朝廷做了壹次妥協,可能就會有第二次,這等事……會形成路徑依賴。
  這只不過是在惡性循環,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何況他也非常清楚,天下的地方官和豪紳,其實也在觀察朝廷的態度,張安世有極大的平叛把握,當然……願意選擇快刀斬亂麻的方式。
  不多時,便有許多人紛紛來拜見。
  朱勇、張軏兩位模範營的將軍。
  錦衣衛都指揮使陳禮。
  郵政司卿胡穆。
  來的人不多,可每壹個人,都是重中之重。
  而在此時,張安世卻已提筆,唰唰唰地寫下了壹份命令,等胡穆壹到,便立即對胡穆道:“郵政司那邊,將這壹份命令傳達貫徹,要快!記住,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傳達出去。”
  胡穆接過了命令,只低頭看了壹眼,面上卻依舊是寵辱不驚之色,說實話,這壹年多來,他也算是見過大世面了,人生可謂是跌宕起伏,現在壹般的驚嚇,已根本無法讓他失態。
  於是胡穆神色平靜地道:“喏。”
  張安世隨即看向陳禮,道:“叛亂的消息,錦衣衛已得知了吧?”
  陳禮立即道:“殿下,早已掌握,卑下早已在挑選精兵強將,準備隨時往福建布政使司與廣西布政使司去,加強那裏的錦衣衛力量。”
  張安世頷首:“有什麽消息,都要立即奏報,叛軍肆虐的地方,所有的校尉,依舊還要各司其職,如若遇到了特殊的情況,可令他們就地潛伏。”
  “喏。”
  倒是壹旁的朱勇忍不住道:“陛下可下旨平叛了沒有?”
  朱勇顯得有些急不可耐,其實聽到了叛亂的消息,他可以說是笑的合不攏嘴。
  他們幾個兄弟裏,張安世自不必言,即便是那傻頭傻腦的丘松,現如今也已有了封地,立下了奇功,威風的不得了,倒是教朱勇和張軏,不由得分外眼熱。
  他們二人,壹個在操練武官,壹個在操練軍馬。
  操練武官的乃是張軏,其實就是建立壹套模範營的軍官體系,將這培養變得正規化,如此壹來,才可為將來的大明軍馬,提供源源不斷的骨幹。
  而操練軍馬的,自是朱勇,模範營已經幾次擴充了,人數已至八九萬之多,如此龐大的精銳兵馬,放在這個時代,實是可怕。
  看著朱勇,張安世卻是拉下了臉來:“妳笑啥?”
  “沒,沒笑。”朱勇立即撇下嘴,耷拉著腦袋道:“大哥,俺驚聞噩耗,傷心欲絕,咋又有叛賊了呢,大哥不信俺,可以問三弟,三弟曉得俺心痛的不得了的。”
  壹旁的張軏道:“大哥,俺就不瞞妳,二哥……沒心痛,他高興的不得了。”
  朱勇:“……”
  就知道豬隊友出在兄弟裏。
  張安世看著失語的朱勇,再看看壹臉誠實的張軏,倒是沒有生氣,不由道:“哎……閑話就不多說了,妳們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眼下陛下已傳下口諭,命我都督此事。當然,壹切還要等到聖旨下來再說,如今……賊子猖獗,模範營……也要提前做好平叛的心理準備。”
  朱勇立即道:“大哥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莫說是區區蟊賊,便是再精銳的兵馬,到了咱們面前,還不是切瓜切菜壹般的容易?這些該殺的賊,看來是皮癢了,竟不曉得我們的厲害。”
  張安世卻站起來,他朝陳禮以及胡穆使了個眼色,似乎有什麽話,想對朱勇和張軏說,於是二人會意,便告辭而去。
  這殿中,便只剩下了兄弟三人。
  張安世這才走到朱勇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朱勇道:“二弟,妳現在急著立功吧?”
  朱勇似被戳穿了心事,面不禁的壹紅,便嘟囔著道:“急是急了壹點,不過……若是三弟也想立功……俺讓他也不是不成……”
  張安世笑了笑,卻是道:“如果……我說這壹次妳立不了尺寸之功呢……”
  “啊……這……”
  見二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張安世卻是嘆口氣道:“要怪只怪大哥,這模範營這把刀,磨得太鋒利,也磨得太急了,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便是如此。此番平叛,能借助模範營的不多,所以兩位兄弟……只怕還要再忍壹忍了。”
  朱勇是急性子,不由道:“不用模範營,還能用哪壹支軍馬?莫不是那鐵路司的護路衛所吧?”
  張安世卻是神秘兮兮地勾起壹抹笑意道:“誰也不用,大哥我要撒豆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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