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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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天子壹怒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2

  此言壹出,王寧驟然如晴天霹靂壹般,身軀顫抖,他顫抖起來,慌忙道:“陛……陛下……這……這是冤枉臣哪,陛下……”
  朱棣勃然大怒。
  卻突然擡腿,壹腳朝著跪地的王寧狠狠踹去。
  砰……
  這壹腳,直中王寧的左肩。
  王寧本還想辯解:“陛下不要誤信……”
  可當壹腳踹來時,王寧已不能言了,只覺得自己的肩頭劇痛,壹口氣竟是提不上來,噗的壹下,血氣翻湧,壹口血噴出來。
  朱棣怒不可遏地道:“朕當妳是至親,信得過妳,入妳娘,妳竟敢做這樣的事!妳將朕當傻瓜嗎?”
  王寧嘴角溢出血來,這時見朱棣猶如發怒的雄獅,此時依舊不明就裏,只知道任陛下這樣下去,自己只怕不能活了,於是捂著自己的胸口,壹面咳嗽,壹面道:“陛下……陛下……老臣……老臣……不知陛下聽信了哪壹個奸佞之言,陛下……難道忘了當初……當初嗎?”
  漢王朱高煦見狀,整個人心驚膽跳,可也心知這個時候,若是自己不趕緊站出來,只怕王寧就要不保了。
  於是他連忙跪下,磕頭如搗蒜,口裏道:“父皇息怒,永春侯何罪?當初若不是永春侯在南京給父皇通風報信,父皇何有今日?倘若永春侯有錯,父皇自當細數他的罪證,明正典刑。為何今日卻沒來由的以莫須有之罪,這般淩辱呢?父皇……”
  朱棣轉過身,用壹種十分復雜的眼神看了壹眼朱高煦。
  而朱高煦卻是壹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似乎是在為駙馬王寧叫屈。
  不管怎麽說,如果王寧有錯,也該證據確鑿。
  朱棣對著朱高煦搖頭,嘆息。
  “哎……”
  這壹聲嘆息,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他轉頭又看向王寧:“朕最後再問妳壹遍,這些謠言,是何人傳出的?是百姓還是妳?”
  王寧已是嚇得肝膽俱裂。
  他忍著劇痛,戰戰兢兢的擡頭,卻見朱棣此時,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那壹雙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帶著壹種說不清楚的滋味。
  王寧稍稍接觸朱棣的眼神,立即錯開,他感受到了,這眼神,是殺氣!
  是壹種只要自己稍稍答錯了壹句,便要教自己粉身碎骨。
  他打了個冷顫,張口想說點什麽。
  朱棣慢慢的手指著張安世,壹字壹句地道:“張安世是不是不學無術,妳們說了不算,朕說了算!”
  又是壹道晴天霹靂。
  朱高熾:“……”
  朱高熾壹臉詫異地看著張安世,壹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萬萬想不到,父皇會如此維護張安世。
  可隨即,便是壹陣狂喜……
  而朱高煦的臉色已如豬肝,他原本還想義正嚴辭,為王寧辯護,可現在……
  朱高煦心裏委屈了,他是皇子啊,是父皇的嫡親兒子,父皇為了太子的妻弟,竟如此羞辱他,還有老駙馬王寧,這……莫非是父皇故意想要打壓他嗎?
  朱高煦覺得自己的心堵得慌,壹股悶氣堵在自己的心頭。
  朱棣繼續道:“妳王寧是個什麽東西,是非曲直,也輪得到妳來評判嗎?”
  王寧更是身軀壹顫,聽到了這番話,比方才被朱棣踹壹下還要疼,心疼……
  敢情機關算盡,結果……結果卻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朱棣此時目光落在了王寧的身上,眼中帶著冷冽,道:“朕再來問妳,張安世是不學無術嗎?”
  “臣……臣……”
  在王寧越越發明顯的驚慌中,朱棣步步緊逼:“朕再來問妳,張安世若不是不學無術,那麽……為何坊間會有此流言蜚語?”
  “陛下……陛下……”王寧老淚縱橫。
  朱棣笑得更冷:“既是無中生有,那麽朕再來問,傳此流言之人,是何用心?又是何等的居心叵測?”
  這連番的問題,已將王寧逼到了墻角。
  到了這個份上,再狡辯……即是死!
  王寧便匍匐在地,叩首道:“臣……萬死!”
  “哈哈……”朱棣大笑,慢悠悠地信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眾目睽睽之下,他再沒有看跪在腳下的王寧,卻朝張安世招了招手。
  張安世忙上前。
  朱棣道:“坐朕身邊來。”
  張安世悻悻然,方才親眼目睹朱棣腳踹王寧,讓他心裏不可避免的產生了陰影。
  伴君如伴虎啊,這老兄壹看就不是好人。
  可張安世的處世哲學就是,對壞人要如春天壹般的溫暖。
  畢竟自己不傻,這種人,他惹不起。
  於是張安世乖巧地坐在了壹側,欠著身。
  朱棣道:“祝壽了嗎?”
  張安世道:“臣恭祝陛下壽比南山。”
  朱棣頷首:“對朕的印象如何?”
  “臣早就說過,陛下是臣的偶像。”
  “偶像?”
  “臣崇拜的對象。”
  朱棣壹聽這個,又想到了什麽,忍不住氣鼓鼓地道:“崇拜朕吃……”
  “不不不。”張安世慌忙擺著手道:“陛下經文緯武……”
  朱棣壹臉嫌棄道:“妳怎麽和他們壹般的德性?”
  朱高熾:“……”
  伊王朱木彜:“……”
  其實大家現在還是腦子嗡嗡作響,實在是壹時之間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了,此時只覺得腦殼疼。
  張安世則是尷尬地幹笑道:“這是宮中的禮儀嘛,臣來之前,已經學習過很多日子了,就是為了瞻仰聖顏時,不出差錯。”
  朱棣倒是釋然,壓低了聲音道:“朕思來想去,妳還是欺君,張安世,哼,妳這謊話真是張口就來。”
  張安世深吸壹口氣,到了這個時候,必須得給壹個好理由了,於是道:“臣冤枉……”
  朱棣聽罷,意味深長起來。
  而朱棣的目光,則是落在了太子朱高熾的身上。
  太子肥胖,此時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依舊拜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朱棣長嘆口氣,起身,走到了朱高熾的跟前,伸手將他攙扶了起來,道:“這些日子,委屈妳了。”
  太子朱高熾聽罷,壹股暖流瞬間傳遍全身。
  父親有三個兒子啊,唯獨他這個大兒子因為肥胖和身體不好,壹直不受勇武著稱的父親垂愛,平日裏對他壹直是以君臣之間的態度。
  今日這壹句委屈妳了,或許意思是……他和張安世壹樣蒙受過不白之冤,被人謠言中傷,因而,只是這簡短的壹句話,即令朱高熾眼眶通紅起來,壹時之間哽咽難言。
  朱棣隨即回顧四周,道:“好了,繼續吃喝。”
  眾臣已是瞠目結舌,卻個個乖巧得如鵪鶉壹樣。
  朱棣道:“朕今日大壽,都給朕笑起來。”
  於是眾人都咧嘴,笑了。
  朱高熾和王寧也笑了,比哭還難看。
  只有朱棣旁若無人,將張安世拉到了壹邊,指著禦案上的菜肴道:“這個好吃,妳嘗嘗。”
  張安世眾目睽睽之下,抓起了壹個鵝腿,大快朵頤。
  “如何?”
  “不好吃。”張安世很不客氣地道。
  朱棣道:“為何?”
  張安世道:“陛下讓臣不可欺君,臣只好實話實說了。”
  朱棣壹時不該是痛罵還是贊許。
  “以後不要四處胡鬧,知道嗎?更不要學朱勇和丘松這些混賬。”
  張安世看了看朱棣的面色,終究下了決心道:“陛下……臣有個不情之請。”
  朱棣似乎壹眼看穿了張安世的心思,道:“怎麽,想給那幾個混賬求情?”
  張安世道:“他們在牢裏挺可憐的,在牢中已是痛改前非了。而且……”
  張安世小心翼翼地看了朱棣壹眼,繼續道:“而且他們三人……都有經天緯地之才啊,將來壹定能成國家棟梁的。”
  朱棣聽罷,不屑地道:“到現在還敢欺君。”
  “臣仗義執言。”張安世豁出去了。
  此時,他猜測過這老兄無數種身份,但是唯獨沒有想過,老兄就是朱棣,朱棣就是老兄。
  這顯然是自己陷入了壹種思維盲區,想來朱棣也猜測過他無數身份,也絕對想不到他是張安世壹樣的道理。
  他張安世,是何等的義薄雲天,現在大好機會就在眼前,怎麽著也得給兄弟們說壹說才好。
  張安世道:“陛下,此三人……確實都是人才啊,他們從前所犯的事,都是為陛下分憂,是為了陛下的……”
  他說到這裏,警惕地看看四周,便將後頭的話略過去,直接道:“臣拿全家作保……”
  朱棣壹聽,頓時又急眼了,瞪著他怒罵道:“住嘴,朕過大壽!”
  “噢,臣知道了,臣方才口不擇言,萬死。”張安世表情平和了下來。
  事情已經辦了,有沒有效再說吧,他的清白之身要緊呢,畢竟為了自己的姐夫,也不能繼續觸怒了這位老兄。
  “那臣恭祝陛下萬壽!”
  ……
  朱瞻基沒有保護張安世。
  因為他壹進宮,就被抱去了徐皇後那裏,然後……睡著了。
  於是被宦官小心翼翼地抱出宮,然後送上壹頂暖轎。
  朱高熾的心情格外的激動,他沒有選擇騎馬,而是步行。
  於是張安世也不得不步行,數十個禁衛,亦步亦趨,隨時保持警惕。
  朱高熾牽住張安世的手。
  張安世下意識的要將手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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