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預報

風月

靈異推理

公元2020年
珠穆朗瑪
遠方傳來了撕裂的轟鳴。
巨大的冰層自漆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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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代價

天啟預報 by 風月

2023-3-16 22:12

  之所以說是‘那個東西’,是因為羅素本人也並不清楚它的狀態和保管的措施。
  得益於葉卡捷琳娜出色的保管和封存,羅素除了知曉其過於危險的性質而言,更多的情報完全毫無頭緒。
  況且,那種對於他完全就是天敵壹樣的東西,他根本就沒有絲毫了解和靠近的興趣。
  哪怕具備著天國譜系中最賴皮的軍團和最泛用的能力,黃昏譜系依舊存在著弱點——那便是升華者的自身。
  源自北歐眾神的奇跡實在過於暴虐和龐大,導致升華者自身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在性格和意識中出現偏移。
  簡單來說,越是向上,就越是會變得跟北歐眾神壹個尿性……
  比如羅素這種老王八來說,根本不在乎討嫌不討嫌,反正別人幹不掉自己。但變化之路不壹樣,尤其是那個玩意兒,針對靈魂的影響和幹涉,就連羅素自己都未必扛得住。
  他巴不得離那玩意兒越遠越好。
  怎麽可能還去打聽?
  “別把人想得都和妳壹樣,羅素。”
  葉卡捷琳娜不快的搖頭:“小孩子,總喜歡把自己想得無所不能,所以總是自討苦吃。只不過有的時候,壹些苦頭,比她預想的痛苦的多。”
  羅素楞了半天,愕然。
  “……別告訴我,她竟然敢在進階儀式的時候擡頭,妳沒跟她講清楚後果麽?”
  “有壹個紅色的按鈕放在人的面前,哪怕妳將後果講得再嚴重,可有些壞孩子總是忍不住想要調皮。”
  葉卡捷琳娜輕嘆:“就看壹眼,就摸壹下,稍微擡壹點頭不會有關系,輕慢或者是好奇,再或者是所謂的叛逆期。
  有些時候會造成壹些無足重輕的後果,有的時候,壹切就會變得無法挽回。
  越是天資橫溢的孩子,就越是會以為自己能夠為壹切後果買單,但事情並不總是這樣,這是我教育的缺失。”
  “最終的結果,就是天性中的惡被千百倍的放大,而作為代價,善卻變得那麽稀薄。將她送進裁判所,以戒律約束,也無法壓制那種自毀傾向和殺傷性了吧?”
  羅素搖頭,沈默片刻之後,忽然問:“如果,我讓槐詩將她的那壹部分帶回來呢?”
  “……”
  葉卡捷琳娜沈默了許久,回頭看向了羅素,神情失望又憤怒:“別告訴我,妳不清楚後果。”
  “就因為清楚才會提議。”
  羅素雲淡風輕的回答,“試試唄,世上的事情,總要試試……否則,等她進階為寇斯切之後,壹切就將無可挽回。”
  “讓壹個年輕人為了挽回另壹個人的錯誤,去做出無可挽回的犧牲,最後壹無所得?羅素,妳腦子真的還清醒麽?”
  羅素微笑:“我對他有信心。”
  “如果妳不怕失去妳的弟子,盡管可以試壹試。”
  葉卡捷琳娜冷聲問:“但代價呢,羅素,告訴妳的價碼——”
  “當年理想國留在俄聯的軍備庫,十六座,所有的邊境遺物武裝,還有源質儲備,以及那兩座神跡刻印……這些年應該都在妳的保管中,對吧?
  那本來就應該是屬於天國譜系的東西。”
  羅素說:“都要歸我。”
  “不可能!”
  葉卡捷琳娜漠然反駁,“妳清楚,安娜不值那麽多。”
  “不,在妳心裏,她值。”
  羅素了然的搖頭,凝視著曾經的摯愛,微笑:“何必掩飾呢,卡佳,妳的每壹個教子,教女,在妳心裏都比壹個塵封不動的破爛倉庫要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妳會被稱為風暴的蓋亞,俄聯的教母,可不止是因為妳的本性冷酷苛刻。只要那個孩子能夠對妳再露出笑容,讓妳付出什麽妳都會覺得值得。”
  漫長的寂靜裏,葉卡捷琳娜閉上了眼睛。
  無聲嘆息。
  “羅素。”
  “嗯?”
  “成為妳的學生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恰恰相反才對。”
  老頭兒雙手插兜,愉快的挑起眉毛:“雖然我算不上是他最大的不幸,但他絕對是我最大的榮幸之壹。”
  ……
  ……
  餐廳的角落,燉菜鍋在咕嘟咕嘟冒著蒸汽的時候,槐詩已經從阿裏克賽那裏聽到了安娜靈魂畸變的原因。
  不,與其說是畸變,倒不如說殘缺吧。
  就好像看到半個人活蹦亂跳的走在街上,但另壹半去哪兒了,卻完全搞不清楚。也不明白如此離奇的想象怎麽會存在。
  “黑神和白神嗎?”
  他撓了撓頭:“斯拉夫的神明真殘酷啊。”
  “貧瘠的土地,漫長的寒冬,這壹片土地上的人和神都從來不鐘愛軟弱,鄙夷弱小,倒不如說,在聖靈譜系到來之前,這裏壹直都是物競天擇。神明也壹樣。”
  阿列克賽的雙手交疊,平靜的回答:“天國譜系雖然不同,但變化之道的源頭來自於此,那也是黑神和白神的壹部分。”
  既然踏上這壹條道路,就必然會受到上位的幹涉和影響。
  就好像槐詩和巴德爾之間的默契與親和壹樣。
  彼此吸引的同時,也會不知不覺中迎來改變。
  而神明,也絕非聖痕這麽簡單的東西,祂們具備著更加龐大的存在和無數側影。人類所能觀測到的奇跡,不過是祂在地上的倒影。
  因此,也存在著諸多的化身。
  就好像霜父同時存在著嚴苛而冷酷的正面,以及宛如老人壹般的冰雪爺爺的形象,乃至侍霜之女的原型‘雪少女’這樣的傳說。
  當年先導會那幫家夥搜集全世界的源典,搞‘眾籌’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漏過這壹片土地上根植多年的奇跡。
  彼時,斯拉夫譜系所讓渡而出的,便是白神貝洛伯格與黑神切爾納伯格的神跡。
  黑與白,晝與夜,善與惡。
  最終所形成的,便是天國譜系的變化之路。
  倘若天問之路的核心是分享的話,那麽其核心,便是人性的精髓!
  當天國隕落之後,理想國崩潰,變化之路的最後才殘留在葉卡捷琳娜的庇護之下,最終又回歸了這壹片土地。
  “原本安娜是主教閣下最看好的孩子,八歲的時候成為了升華者,在十二歲的時候就完成了聖堂騎士的試煉。
  葉卡捷琳娜主教還想要將她送往聖彼得堡去修學,可她對聖靈譜系不感興趣。”
  阿列克賽嘆息了壹聲:“最終,選擇繼承了母親的道路,卻變成如今的樣子。惡性膨脹之後,已經和以前完全不壹樣,倘若不是主教將她送到裁判所,以鐵律和教條約束的話,恐怕早就凝固了吧?
  有時候做什麽或者說什麽話,就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還請您不要怪罪於她。”
  “這種小事,哪裏會有人放在心上呢。”
  槐詩搖頭,揭開了鍋蓋,細嗅著濃湯裏燉菜的味道,又放進去兩把羅勒葉,攪拌了壹下:“可以吃了,阿列克賽先生。下午我還想去外面轉轉呢,到時候勞煩您繼續作陪了。”
  “……”
  察覺到槐詩毫無掩飾的坦誠,阿列克賽忍不住搖頭,自嘲壹笑,將原本搜腸刮肚所準備的說辭吞進肚子裏。
  看來自己這半天是在白費心思了。
  恐怕從頭到尾,安娜的冒犯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吧。
  ……
  ……
  結果下午的時候,槐詩並沒有能夠出門。
  被羅素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老王八截了胡!
  “槐詩,有個光榮的任務要交給妳!”羅素慷慨激昂的說道:“為了拯救天國譜系,組織上決定讓……”
  “救不起,告辭!”
  槐詩雙手抱拳,頭也不回的就轉身走人。
  結果剛掉頭走了壹步,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地,眼前羅素依舊在微笑,充滿了安排的意味。
  “妳就盯上我了是吧!”槐詩惱怒:“哪裏有忽然消失半天,回來又什麽都不說就把人當工具人使喚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羅素毫無慚愧:“這不是只有妳能辦到麽?”
  好,連羅素都不敢幹的事情,坑定了!
  槐詩越發的警覺:“妳要我幹啥?”
  “也沒啥,對妳來說真的壹點危險都沒有,相信我!”羅素攔著槐詩的肩膀,勾肩搭背,熱情的說道:“不過是去找個鏡子而已,不會出任何問題!”
  我懂了,壹定會出問題而且出了問題之後搞不定下場就會很慘烈是吧!
  槐詩完美的理解了羅素的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治病救人。”
  羅素毫無保留的公布了自己和葉卡捷琳娜的交易:“妳來犧牲壹下自己的肉體和精神,出賣壹下色相,而我,能得到理想國在俄聯留下的軍械庫和邊境遺物,怎麽樣?是不是穩賺不賠!”
  是啊,妳穩賺不賠,那我呢!
  槐詩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那麽,我們話歸正題。”
  羅素打了個響指,忽然問:“天國譜系如今公布在外的七條半路線,妳應該都了解過了吧?”
  槐詩正準備拒絕,可聽到他的問話,卻楞了壹下,發現自己似乎沒註意過這個問題。
  雖然有過了解,但其實並不算太深入。
  他想了壹下,掰著手指頭算起來:“黃昏、永恒、神髓、維持、變化、樂園……和我的天問?”
  可算來算去,總共只有七條。
  總共七條半。
  剩下的那半條呢?
  以及,是不是哪裏不太對?
  為什麽自己命運之書的記錄中曖昧不清的記錄這麽多?
  就這樣,在沈思中,不知不覺,槐詩被羅素拐上了電梯。
  鐵門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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