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真劍試合

　　生天目剛剛說完，荒川瞪了他壹眼，不甘示弱的也擡手說道：“老子也投自己壹票！”
　　生天目和荒川各壹票。
　　剩下三人。
　　久我家的當主抽著煙桿，環視了所有人壹眼，敲了敲煙灰：“我還是之前的決定，不變，我的壹票給荒川。”
　　荒川兩票。
　　千葉龍二捏著酒杯，嘿嘿笑了起來：“那我的話，湊個熱鬧，就給生天目老爺子吧，啊哈哈，畢竟欠了不少人情啊。”
　　生天目兩票。
　　最終，所有的視線都看向了五大佬中的最後壹人。
　　落合家的女家主頭也不擡的說：“我對會長的位置沒什麽興趣，誰當會長對我來說都壹樣。”
　　她冷淡的說：“我棄權。”
　　結果和剛剛宴會開始之前的會面時沒有任何的變化。
　　二對二。
　　生天目和荒川彼此對視著。
　　老人咧嘴，笑著問：“不打算放棄麽，荒川家的小子？”
　　“不巧，我最討厭倚老賣老的人騎在老子的頭頂上。”荒川家的家主漠然的說道：“既然妳有勝算，那我這裏的兩票，就親自來拿好了。”
　　“那麽，遵照規矩？”生天目問。
　　荒川頷首，“那就遵照規矩，但這壹次不壹樣。”
　　他停頓了壹下，神情變得冷厲起來：
　　“——我要真劍試合！”
　　在臺下，槐詩扒飯的動作停頓了壹下，忽然感覺到脖子根兒壹涼。
　　他猛然擡頭，正好對上生天目微笑又期待的目光。
　　聞到了熟悉的安排味道。
　　嘴裏的飯也不香了。
　　……
　　……
　　十分鐘後，槐詩整個人都不好了。
　　瀛洲人說試合，就是比試和對決的意思。
　　就好像廚魔試合是大家比做菜壹樣。
　　可惜，真劍試合的意思不是比大家誰徒手打鐵速度快……而是真刀真槍的決壹勝負，除非見血，否則絕不停止。
　　是真的會死人的。
　　比賽禁止使用壹切邊境遺物和聖痕乃至源質技巧，字面意義上的，由雙方進行劍術比拼。
　　當然大佬們肯定是不會親自下場的，別說切到傷到，就是磕磕碰碰都是不可能的。那麽臟活兒累活兒就只能由手下人踴躍報名承擔了。
　　現在，被踴躍報名的槐詩壹臉懵逼的站在生天目的面前。
　　生天目將手中的寶劍授予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妳被強化了，快上。
　　“不是，妳就對我這麽信任的？”
　　槐詩不解的瞪眼。
　　“這不是除妳之外還有倆人的麽？”生天目看向他身邊的兩個神情肅冷，面無表情的升華者。
　　只看他們走路的姿勢和肌肉運用的技巧，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麽善茬，更不用說身上的殺氣和血腥味兒了。
　　諾大的生天目家，想要找出幾個打手來難道還不是輕輕松松？
　　他不提這個還好，槐詩的眼角狂跳：“但問題是，三個加起來恐怕也打不過對面壹個好麽！”
　　說話的時候，他毫無任何掩飾，近處的兩個隊友頓時回過頭來，對著他怒目而視。
　　倘若不是生天目還在的話，就已經對槐詩大打出手了。
　　但問題是……槐詩覺得自己說的確實沒錯啊。
　　為了讓生天目接受規則，荒川家這邊，只派出了壹個人。
　　如今就在場中另壹頭閉目端坐。
　　那個沈默又木訥的中年男人跪坐在地上，膝蓋上放著壹柄其貌不揚的打刀，刃長和重量都極其標準。
　　但凡是升華者都能看得出來，他身上並沒有聖痕，只不過是壹個白板升華者而已。偶爾擡起眼睛拒絕旁邊人提供的飲水時，眼神也並不靈動，反而壹片呆板，好像在神遊物外壹般。
　　但槐詩卻從那個人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死亡預感。
　　尤其是自己手握著這把劍的時候……
　　直覺告訴他，和這個人用劍道規則近身比瀛洲劍術，根本就是死路壹條！
　　“那個人是什麽來頭？”槐詩低聲問。
　　“據說是道場的出身啊。”生天目若有所思的回答：“聽說還是授名的在籍弟子來著，想來應該是很厲害吧。”
　　“道場？哪個道場？”槐詩茫然。
　　生天目搖頭：“簡直是廢話……整個瀛洲，能夠稱之為道場的，除了上泉劍聖的道場之外，還有哪個道場呢？”
　　槐詩倒吸了壹口冷氣，然後再吸了壹口冷氣。
　　狂吸冷氣。
　　荒川的中央空調都要被他吸幹了，他都停不下來。
　　媽賣批，怎麽感覺這次藥丸？
　　上泉劍聖，瀛洲升華者之中出了名的老怪物，五十年來瀛洲所公認的‘天下第壹’，實力深不可測。
　　徒子徒孫無數，武家和公家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承蒙他的指點。
　　劍術通神。
　　槐詩在瀛洲劍術上面的造詣，是羅老通用武器教導課所帶來的基礎等級【LV5】，完全是當做棍子使。
　　那麽上泉劍聖的劍術等級起碼在LV25以上。
　　神乎其技，登峰造極……乃至天下無敵。
　　這樣誇張的詞匯就是專門用來形容這種天賦、經驗乃至努力和專註都屈指可數的強者的。
　　甚至有人說，倘若不是劍聖性格古怪乖戾，不想摻和現境爭鬥的話，公家和武家的紛爭恐怕早就結束了。
　　曾經槐詩試圖拱火去問羅老：老頭兒妳和劍聖打的話誰能贏啊？
　　然後就被羅老按在地上壹頓狠揍，有進氣沒出氣，幾乎被塞進ICU。
　　後來聽說羅老前路斷絕的事情之後，他才發自內心的謝過了羅老的不殺之恩。
　　恐怕對那個肌肉怪老頭兒來說，這輩子武藝上最大的遺憾就是再不能同那樣的對手暢快淋漓的對決吧？
　　當年壹拳將祖師打落深淵，斷絕恩怨的同時，也斷絕了前路。如今的外道王哪怕是凝固了，依舊縱橫深淵無敵手，在黃金黎明裏廝混的如魚得水。只看群星號那壹戰就知道，那老頭兒壹打四，順帶還空手拆機甲，跟玩壹樣，猛的要命。
　　倘若羅老是完全體的話，恐怕早就滿世界到處打拳玩了。
　　哪裏輪得到師姐呢。
　　現在，他壹個果園健身房裏就上過十節體驗課還就學了三招的惡人，要去跟劍聖門下的在籍弟子比拼純粹的劍術……
　　想想他都覺得前途無亮。
　　“妳究竟哪兒來的對我這麽大的信心？”槐詩對生天目老頭兒的選擇感到發自內心的不解。
　　“當然是因為梨花覺得妳很厲害啊。”
　　生天目壹臉認真的說：“我跟妳講，梨花那個孩子的眼光很不錯的……她說妳能行，我當然覺得妳能行咯！”
　　槐詩呆滯回頭看向場中，梨花也微笑著看過來，向他比劃了壹個大拇指，示意他加油。
　　槐詩覺得自己快瘋了。
　　“怎麽樣？有沒有感受到老朽對妳的拳拳信任啊。”
　　生天目微笑著勸慰：“別緊張，說不定輪不到妳呢，芥川和白蝶都是萬裏挑壹的好手……況且這壹次的規則是‘壹本勝負’，說不定運氣好，妳取下‘壹本’就贏了呢。”
　　話音未落，場上傳來肅冷的宣告。
　　“——小手！”
　　瞬間死寂，鋼鐵摩擦的聲音過後，裁判的聲音響起：“勝負已分！”
　　整個過程連壹秒鐘都不到，當槐詩回過頭的時候，只看到被稱為白蝶的男人踉蹌後退，仰天倒下。
　　血如泉湧。
　　長劍落地，連帶著他兩只握劍的雙手。
　　連帶著劍刃、護甲、血肉乃至骨骼壹起，被幹脆利落的壹劍斬斷了。
　　開場的第壹瞬間，壹個回合還沒結束，荒川會代表·香取壹郎先得壹分！
　　槐詩楞在原地。
　　那個木訥呆板的男人拔劍之後，就變得冷厲逼人，眼眸中燃燒著侵略的火光，暴虐的不可壹世。
　　不顧旁邊大笑誇贊的荒川，他擡起眼睛看過來，如野獸猙獰。
　　“下壹個……”
　　磨牙吮血，迫不及待。
　　在場邊，正在披掛護甲的芥川僵硬了壹瞬，臉色變得沈重起來，面無表情的為自己帶上了面罩。
　　這同樣是來自對手的優待。
　　如果連護甲都不穿著的話，不說生命危險，恐怕到時候在香取壹郎面前只會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就連壹本勝負的制度，也是在遷就妳們哦。
　　荒川是這樣說的。
　　如今看來，他說的沒錯……
　　槐詩瞇起眼睛感受著那壹瞬間背後驚鴻壹現的淩厲氣息，感受到手背上的汗毛壹根根的豎起。
　　遲滯的風聲裏傳來撕裂的聲響，余音回蕩。
　　有什麽鋒銳的東西出現了，壹閃而逝，將壹切都徹底的摧垮。
　　這樣的劍術，堪稱恐怖……
　　不該和生天目廢話的，否則剛剛壹定能夠看出點什麽。
　　他全神貫註的看向場中。
　　所有人的見證之下，渾身披著護具的芥川壹步步走進場中，雙方彎腰行禮，壹絲不茍，然後拔劍，隔著裁判，兩人劍刃相交，壹瞬間的觸碰。
　　兩人緩緩後撤壹步。
　　“堂堂正正——”
　　裁判擡起手，斬落：“壹決勝負！”
　　瞬間，如雷的嘶吼自面罩之下迸發。
　　那咫尺之間炸響的聲音是如此的巨大，竟然自內側將面罩也震出裂痕。
　　是芥川咆哮。
　　恐怖的巨響瞬間擴散開來，所有人眼前都壹花，連思維都在瞬間停滯。
　　——氣合！
　　劍道之中最為常見的技法之壹，在出劍之時，以呼喝將呼吸，精神和體能統和在壹處，從而在瞬間爆發出所有的力量。
　　無視了對手的動作，奮盡全力將速度鼓至巔峰。
　　將生死置之度外之後，芥川手中的構架瞬間自星眼換做上段，向下斬落：
　　“面！”
　　在劍道之中，有效的打擊點，面部，手部，腹部和喉部的要害之中，‘面’毫無疑問是針對頭部的打擊。
　　而此刻芥川的打法，完全就是同歸於盡的路子了。
　　吸取了白蝶的教訓之後，芥川完全不做任何的防禦，以氣合取得了瞬間的機會，便放棄壹切防守，孤擲壹註的發起了進攻。
　　只要他擊中，不論自己能否勝利，能否生還，都相當於生天目贏了。
　　這是，舍身壹劍！
　　可惜的是，香取壹郎未曾受到氣合的任何影響，神情，依舊冷漠。
　　交錯的瞬間，所有人都聽見他低沈平靜的聲音。
　　“胴！”
　　冰冷的鋒刃，自芥川的背後穿出，血色噴湧，順著劍柄落在了香取的十指之上。
　　勝負已分！
　　面無表情的拔出劍刃，將奄奄壹息的芥川丟在了地上，香取擡頭，看向了槐詩。
　　“下壹個。”
　　最後壹個……
　　“行吧，真就打算壹穿三唄？”
　　在寂靜裏，在所有人的註視中，槐詩嘆息了壹聲，聳了聳肩，起身走向了場中。
　　拔劍。
　　雖然不知道瀛洲有沒有投降輸壹半的規矩，但他剛剛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那麽壹點取勝的可能啊……
　　那麽，果園健身房十節體驗課練習之後，最擅長唱跳和大提琴的劍道新丁練習生——懷紙素人，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