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1章 找到方向

　　鏡中世界的模樣是外面壹樣，不過四人無需再待在小洞內躲藏。
　　黑霧憑空出現，隨後漸漸消散，錢倉壹左手握著星辰提燈，解除提燈隱匿行蹤的效果，他看著眼前的三人，深吸壹口氣，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別來無恙。”
　　說完，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隨著他的出現，籠罩在小鉆風身上的悲涼感都被沖淡不少。
　　“好久不見。”皮影戲上下打量錢倉壹，“妳看起來很有精神，明明最有壓力的人應該是妳才對。”她輕輕搖頭。
　　“妳想說什麽？”千江月問，“不會是想評價我的計劃吧？對了……”他轉頭看著小鉆風，“……妳確定現在在鏡中世界的人只有四個嗎？畢竟剛才妳能夠察覺到蒼壹的存在。”雖然他在夢境中得知了錢倉壹的真名，不過依然還是使用代號來稱呼。或許，對演員來說，代號才是真正的名字，而真名，更像是地獄電影為了制衡演員的實力而設置的陷阱。
　　“只有四個。”小鉆風重重點頭，眼睛依然看著錢倉壹，“不過，我不確定能不能依靠鏡中世界判斷烏有是否存在，畢竟他的情況不壹樣。”
　　錢倉壹擺擺右手，“不重要，既然我已經現身，就只能當烏有不在。四個人待在鏡中世界，小鉆風的生命力消耗太大，所以我長話短說。”他看了壹眼小鉆風，接著，將目光放在千江月身上，“妳的計劃我剛才聽到了，有壹個重要的問題，前往終焉之地的道路不再是每個人單獨壹條，而是共通，這意味著即使妳拼盡全力，後續也有可能被告誡會追上。”
　　千江月聳了聳肩，沒有多說。
　　“冒險可以，但冒險帶來的收益得不償失，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據我的猜測，地獄電影壹定在告誡會執行他們的計劃之後就已經開始改變後續路線。”錢倉壹停頓了壹下，“顯然，無論是千江月妳喚醒我們，還是醒來後由我們喚醒其他演員，都是地獄電影的安排。考慮到告誡會的影響力，地獄電影的傾斜勢必需要做出妥協，將後續的路線統壹，恐怕就是這種妥協。”
　　皮影戲聽到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接著，她轉頭看了壹眼千江月，想到之前千江月在幽暗森林說的話，那些困擾心靈的哲學問題，結合後者的真實經歷，並非胡思亂想，而且，站在現在的角度去看，那些不同尋常的巧合，壹而再、再而三的驗證千江月說的話。
　　命運，這壹個十分模糊的詞，在演員身上似乎有壹個明確的指代。
　　“所以，妳打算怎麽辦？”千江月將難題拋給錢倉壹，像是拋出壹個燙手山芋。
　　“靜觀其變。”錢倉壹目光掃過三人，“對告誡會來說，將其他演員全都殺死才是他們的目的，因為他們不確定是不是會再出現超車的情況。我唯壹擔心的只有壹件事，烏有吞噬了普洱，擁有普洱的技能，不排除他會利用技能拉壹個自己過來，然後自己先從出口離開。”
　　“還能這樣？”皮影戲楞住。
　　錢倉壹微微皺眉，回道：“有可能。以前的電影結束之後會回到主世界，地獄電影為了統壹，所以會處理，但是現在不同，離開當前的時空後並不會在主世界重合，而是會前往下壹個路徑電影世界，這樣壹來，普洱技能的副作用可以被規避。”
　　千江月笑了笑，沒有開口。
　　“妳有話想說？”錢倉壹註意到這壹點。
　　千江月看著錢倉壹，沈聲答道：
　　“蒼壹，烏有可不會冒險，我認為他不會這麽做。對了，妳還不知道黃道的情報吧？之前皮影戲他們和黃道交過手，黃道表示自己能夠幫忙破除烏有的保護機制，壹個名叫虛數之鎧的東西，前提是要我們殺死他。”
　　因為壹直缺乏聯系，所以錢倉壹並不知道這壹情報。
　　“黃道他……”錢倉壹眉頭緊皺，低頭看著地面，“……原來關鍵在他身上，我明白了。”他擡起頭，“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勝算，但我知道，如果不破除烏有的保護機制，我們幾乎沒有勝算，壹個無法察覺的敵人，而且實戰經驗豐富，再加上不知道多少部電影的積累，他完全能夠直接將我們耗死。”
　　“所以妳改變主意了？”千江月問。
　　“不。”錢倉壹搖頭，“下壹步計劃還是壹樣，依然靜觀其變，不過後續的計劃已經有眉目，以殺死黃道為第壹目標，成功之後，暫時拉開和告誡會的距離，等烏有現身後再做進壹步的打算。到時候無論是圍攻他，還是從出口離開，都是壹個不錯的辦法。時間系技能並非無敵，在不需要證明對抗的情況下，即使是妳們也能夠用最簡單的方法規避危險，那就是拉開距離。”
　　他壹口氣說了許多。在他的講述之下，壓迫感十足的告誡會似乎沒有想象中可怕，並非是完全不可攀登的高山。
　　“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小鉆風開口，中氣不足，中間還夾雜著喘氣。雖然鏡師的技能得到提升之後，生命力的消耗已經降低許多，但人數增加導致的生命力消耗並非是線性，而是成倍增加，所以，即使只是多增加壹個人，生命力的消耗也已經超過小鉆風能夠承受的程度。
　　“嗯，我先出去。”錢倉壹看著小鉆風略顯蒼白的面容，再次啟動星辰提燈，黑色濃霧將他包裹，隨後，濃霧消散，而他的身體也失去蹤影。
　　小鉆風蹲在鏡子前，右手掌心貼在鏡面上，“可以了。”他說。很快，他感覺鏡中世界的人減少了壹名，下壹秒，鏡子外傳來錢倉壹的聲音。
　　“外面沒人，不過，有點不對勁。”錢倉壹的聲音停頓了下，“妳們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千江月和皮影戲率先離開，畢竟，他們即使只是待在裏面都會消耗小鉆風不少生命力，而外面的情況雖然不對勁，但錢倉壹並沒有警告他們不要出去，那麽基本可以判斷外面並沒有實質性的危險，至少目前還沒有。
　　等兩人離開後，小鉆風終於松了口氣，在與鏡鬼交易過後，如果只有他壹個人，維持鏡中世界根本不需要消耗生命力。他拿起右手，暫時切斷鏡中世界和外界的聯系。下壹秒，壹個長相與他壹模壹樣，但是表情卻截然不同人出現在他身邊，正是鏡鬼。
　　“妳這麽辛苦，又是為了什麽？”鏡鬼問，聲音溫柔，“結局我已經劇透給妳，妳自己想聽，可不怪我，話說回來，虧妳能忍這麽久，居然沒有告訴妳的隊友，不過，畢竟這關系到妳另壹半的靈魂，也不是不能理解。”
　　小鉆風咬咬牙，眼眶逐漸濕潤，他轉頭看了鏡鬼壹眼，張了張嘴，不過最後什麽都沒有說，之後，他將右手貼在鏡子上，離開鏡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