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歉意

　　林正拿著裝飾精美的菜單發呆，菜單上面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卻不知道這些菜名究竟代表的什麽東西。
　　“別看這上面的菜名都是壹大串，其實很好理解，例如這個，博古斯海皇塔配鵝肝油松露醬，其實就是……”錢倉壹的話被林正打斷了。
　　“服務員，麻煩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給我來壹份。”林正隨意點了三樣。
　　“我和他壹樣。”錢倉壹則看都沒有看菜單。
　　接著，服務員問了口味等要求後，就離開了兩人的餐桌。
　　“其實我也沒吃過。”錢倉壹攤了攤手，滿臉無奈，“對了，西餐刀叉的拿法是左叉右刀。”
　　“嗯。”林正坐在位置上，有些不知所措。
　　貧窮讓他對這些地方望而卻步，這些高級餐廳裝飾得越高大上，它們與林正的距離就越遙遠，甚至像天上的星星，雖然近在咫尺，但卻怎麽也碰不到。
　　“林正妳畢業後，想成為什麽？科學家？工程師？還是公務員？”錢倉壹見林正沒有回答，繼續說道：“老師我以前其實也想成為壹名科學家，不過……後來發生了壹些事，所以就放棄了，也沒有了什麽想法。”
　　“為什麽呢？”林正表現出了好奇。
　　“怎麽說呢，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吧，就是感覺……造福人類這種事情，未必需要自己來做，說白了就是自己沒有毅力，容易放棄。當然，我也找了很多借口，例如現在的科研條件要求越來越高，不可能像工業革命時期，自己待在壹個小小的實驗室中就能夠有重大的發現。”錢倉壹苦笑了壹下。
　　“老師好奇心這麽重，不當科學家可惜了。”林正開了壹句玩笑。
　　“我就將妳這句話當成誇獎好了。”錢倉壹笑了笑。
　　恰巧這時，服務員將林正點的西餐端了上來，因為錢倉壹離廚房更近的緣故，又加上兩人點的西餐完全壹樣，所以服務員就打算直接將西餐放在錢倉壹桌前。
　　“先放那邊吧。”錢倉壹說了壹句。
　　“好的。”服務員點了下頭。
　　將壹切都放置好之後，服務員離開了餐桌。
　　“吃吧，無論什麽食物，除非有特別的要求，壹般都是上餐即食。”錢倉壹右手做了壹個請的姿勢。
　　林正右手拿著刀子，左手拿著叉子，看著自己眼前還冒著熱氣的牛排，壹時間不知道怎麽下手。
　　“其實，自己嘗試下就好了，根本沒人在意我們的。”錢倉壹輕聲說了壹句。
　　林正聽到後，也不再猶豫，左手刀叉按著牛排，右手的刀子慢慢切了起來，他切得很慢，害怕因為太用力而導致刀子與瓷碟碰撞發出聲音。
　　這時候，錢倉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林正手中的動作，而是轉頭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不知在思考什麽。
　　切出壹小塊之後，林正用叉子將牛排送入自己口中。
　　牛排入口酥軟，鮮嫩多汁，林正吃了壹小塊之後，沒有任何猶豫，又切了壹小塊。
　　不知不覺間，林正就將壹盤牛排吃完了。
　　“再來壹份吧。”錢倉壹說。
　　“不用了。”林正擺了擺手，用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的肉汁。
　　“沒關系的不是嗎？”錢倉壹意味深長的說，“縱使妳再怎麽吃，明天這些錢還是會在我身上，根本不用擔心浪費。難道林正妳還在等著未來享受？作為過來人，老師可以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妳，如果妳是抱著這種心態的話，妳的壹生將只有努力學習和努力工作兩件事！”
　　“妳考試獲得第壹，妳的母親有給妳什麽獎勵嗎？有沒有誇贊妳，除了口頭獎勵之外，有沒有物質獎勵？有沒有給妳買妳喜歡的東西？有沒有做壹次大餐？”錢倉壹聲音不大，但每壹個問題都讓林正難以回答。
　　“妳呢？有沒有向自己的母親提過這些事情？”雖然林正沒有回答，但錢倉壹依舊選擇繼續提問。
　　“妳認為她壹定會拒絕嗎？”錢倉壹又問了壹句，問完這句話之後，他就不再說了，因為他看到林正低著頭，肩膀不停抖動。
　　最終，林正終於承受不了，站起來跑出了餐廳。
　　這時，錢倉壹的西餐也端上來了，見到林正不在，服務員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多言。
　　林正並不是壹個完全封閉的系統，他之前的表現和經歷都有跡可循，如果他能夠無數次經歷同壹個比賽，只為獲取勝利，那麽只要我想辦法卡住他通往勝利的道路，就有無數次機會來撬動他的心理防線。
　　錢倉壹切了塊牛排放入口中。
　　只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發現我的技巧，如果他動作特征的改變超過30%，我預測的準確率就會直線下降。
　　錢倉壹喝了口果汁。
　　不過，以林正的實力，可能還需要壹點時間吧，畢竟，解決問題的前提是先發現問題。如果連自己遇到的問題究竟是什麽都不清楚，又何談解決壹說。
　　……
　　又是新的壹天，林正從病床上起來，雖然他知道是幻覺，但昨天牛排的滋味仿佛還殘留在嘴中。
　　“如果敖老師不說那些話就好了……”與牛排壹樣，昨天錢倉壹說的那些話，也對林正造成了影響。
　　假設今天敖老師也道歉，那麽我就答應他好了，只不過，地點由我自己來定。
　　想到這句話的同時，林正心中瞬間浮現出了幾個地點，這些都是他以前想去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去或者不能去的地方。
　　今天就選那條小吃街算了，偶爾路過，都會被裏面散發出的香味所吸引。
　　想到接下來可以吃到的東西，林正之前的焦慮似乎突然消失了，此時，他感覺，即使不能獲得勝利也沒有什麽關系。
　　兩人再次相遇，這次，林正隨意報了個數字，對他來說，只要小於九十九就行了，反正除了他也沒人能夠記得。
　　可是，在開始比賽之前，錢倉壹的壹句話卻讓林正非常吃驚，“妳已經接受過我的道歉了麽？”
　　怎……怎麽可能？為什麽他會知道？為什麽他會知道？
　　林正壹直隱藏在心中的驚訝終於全部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