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利己

　　“好吧。”梧桐嘆了口氣。
　　見梧桐答應了，錢倉壹也不再說話，而回到了廚房，這時候千江月又吃了壹碗飯，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打算繼續吃。
　　梧桐幫十裏亭盛了碗飯，還夾了許多菜。
　　“吃點吧，肚子會餓的。”梧桐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十裏亭嗯了壹聲，接過碗筷，吃了起來。
　　此時十裏亭壹人坐在客廳吃飯，而其余三人則坐在餐桌前，沒有壹個說話，整個房間中的聲音也只有電視機壹直在播放最近的熱點新聞。
　　晚飯過後，梧桐就帶著十裏亭離開了，更準確的說是回到了杜依萱的家。
　　“我感覺我們變成了壞人。”千江月將碗筷放下。
　　“還好吧，我想到了壹個朋友，他對新人差不多也這樣，基本上什麽都不說，可能是見過太多死去的新人了，感覺浪費時間吧。”錢倉壹搖了搖頭，繼續吃飯。
　　聽到錢倉壹的話，千江月沒有回答，而是將筷子擺在了餐桌的左邊，將碗擺在了餐桌的右邊，“地獄電影裏面的演員也是人，雖然壹直在扮演不同的角色，但本質上仍然是人類，因此，人性是無法回避的問題。”
　　“嗯？”錢倉壹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
　　“左邊的筷子和右邊的碗代表了人性的兩個極端，左邊是利己的極端，而右邊是利他的極端。”千江月說到這裏抓了壹把米飯，然後灑在了筷子與碗中間，中間的數量很多，兩端的數量很少，“大部分人都處於中間的部分，在考慮問題的時候，有些人更偏向自我壹點，有壹些人更偏向整體壹點，而無論朝哪壹邊延伸，擁有這種性格的人只會越來越少，如果用圖案來表示出來，就是壹個正太函數的圖案。”
　　“所以？”錢倉壹將碗筷放了下來。
　　“妳認為在這些人中，哪壹種性格的人更可能活下來？”千江月笑著問道。
　　“不好說，人太少了，不過無論是很靠近筷子這邊的還是很靠近碗這邊的人性我都見過，生存率的話……和中間這部分人也沒有太多的差別吧，還是看個人的能力。”錢倉壹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說的對，無論是更利己還是更利他，都與能力有關系，不過，能力差的人無論是利己還是利他似乎都不怎麽招人喜歡，而且生存力顯然都很低，所以，我們可以默認能力都很強，至少要高於平常人，現在呢？妳認為哪壹邊更容易活下來？”千江月追問。
　　“妳先說吧。”錢倉壹用千江月在安康公園的話回答了他。
　　“既然妳不願意回答，就算了。”千江月笑了壹聲，將碗筷重新放好。
　　“倒不是不願意，生存與否的條件太多，妳這樣簡化處理僅僅給出兩個選項，我根本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錢倉壹拿起筷子，又開始吃了起來。
　　“哦？”千江月眨了下眼，對錢倉壹的話很感興趣，“能說下？”
　　“從個人的角度來看，大範圍來講，利己能夠生存下來的概率肯定是大於利他，除非有某種力量強行平衡這兩方面的關系，例如利己的獎勵就少壹點，利他的獎勵就多壹點，但是呢，如果將人類看作整體，那麽個人的利他行為，無疑對整體更有利，在這個時候……”錢倉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千江月打斷了。
　　“只考慮個人。”千江月說。
　　“其實，大部分時候個人與整體未必要割裂開來，妳這是強行制造問題。”錢倉壹說完後沒有再回答，顯然對千江月的問題已經失去了興趣。
　　壹直到錢倉壹吃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夜晚很快來臨，兩人都坐在了沙發上，筆記本電腦仍舊擺放在桌子上，‘見鬼群’裏面又湧現出了無數消息，不過大多都是在詢問匿名，偶爾也有壹些群員在討論，可惜，多是普通的猜想，沒有太多的意義。
　　“準備壹些燭火吧，以防萬壹。”錢倉壹說道。
　　因為這是易天磊的房間，所以錢倉壹問千江月，如果有的話，就不需要再買了。
　　“易天磊的家中有這些必備用品，我去拿。”千江月站了起來，向廚房走去。
　　墻上掛鐘的時針不斷轉動，很快就指向了12點整。
　　因為下午兩人都有睡過，所以精神還算不錯。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燈光突然閃爍，然後熄滅，不過與昨晚不同，這次連電腦屏幕和電視機屏幕都熄滅了，整個房間壹片黑暗，沒有壹絲光亮。
　　兩人伸手抓到了同壹個手電筒，又同時放開了手。
　　“情況有些不對，讓我拿。”千江月的聲音響起。
　　“可以。”錢倉壹知道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與其浪費時間，倒不如先讓千江月打開手電筒，然後自己再拿。
　　千江月拿到了手電，推動了開關，不過整個房間仍舊壹片黑暗，沒有任何光亮，“壞了嗎？”他又重新開了幾次，“不應該，我剛才已經試過了是好的，妳試試蠟燭。”
　　錢倉壹的手在桌上摸索，壹只手摸到了打火機，另外壹只手卻摸到了壹個濕冷的物體，手感非常像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凍豬肉。
　　桌上有這種手感的東西麽？
　　錢倉壹心想。
　　同時他抓住打火機的那壹只手也摁下了打火機的開關，可是依然沒有任何火焰，不過，手卻感覺到了熱量。
　　“打火機也不行，不過，我感覺到了火焰的溫度，可能是我們的視覺受到了影響。”錢倉壹說了壹句，此時他也確定了，桌上沒有任何物體有這種手感，所以……他同時松開了雙手。
　　不過，千江月沒有任何回應。
　　“千江月？”錢倉壹喊了壹聲，同時站了起來。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只能依靠聽覺和觸覺辨認方向，縱使腦海中有整個房間的地形圖，但是真正走起來，自己所踏出的距離與腦海中感覺的距離未必壹樣。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好像千江月根本不在房間裏面壹樣。
　　咚咚咚咚。
　　奇怪的聲音傳入耳中，聲音不大，卻非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