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發瘋後

莞爾wr

都市生活

不過才辰時末而已,神都北城壹間名為‘望角’的茶樓之中,大堂之內已經坐滿了焦急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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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壹十九章 謀生路

男主發瘋後 by 莞爾wr

2024-1-20 18:40

  姚守寧話音壹落,就見世子的瞳孔都失去焦距了。
  他臉上露出壹種十分奇怪的神色。
  好似有些想笑,但又強忍著,那嘴角抽搐。
  “世子,妳沒事吧?”
  姚守寧見他這樣,有些警惕,怕他再次中邪了——畢竟表姐已經蘇醒,陸執身上的妖蠱還未解除。
  “沒事——我沒事——我有什麽事呢?”
  他死死咬著上唇,但嘴角仍往兩側裂,壓根意識不到自己的古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腦海裏來回響蕩著壹句話:世子最重要了!
  當日與溫景隨交鋒失敗後的焦慮感壹下就被抹平,他恨不得放聲大笑。
  “我回去了——”
  他傻笑著想調轉車頭,但巷道狹窄,馬車很快卡住。
  “世子……”
  姚守寧見他這樣,更加不安,又喊了壹聲。
  “沒事的,沒事的。”
  他接連擺手:
  “妳先回去,不用管我。”
  姚守寧心裏惦記著外祖父,聽他這樣壹說,便點了點頭,只是走了兩步,還有些放心不下他,又轉頭問:
  “真的沒事嗎?”
  “沒事。”
  陸執跳下馬車,十分勇猛的試圖以蠻力將卡住的馬車轉頭。
  姚守寧還想等他脫困之後再走,他卻連聲催促:
  “快走快走。”
  她只好點了點頭,請求守門的良才出去幫忙,自己快步進屋。
  “娘!”
  姚守寧壹沖入正房庭院,便大喊了壹聲。
  她話音剛落,便見姚若筠與姚婉寧二人先後出現,逢春與冬葵也出來了,柳氏與柳並舟則不見影蹤。
  “娘!娘呢?”姚守寧喊了壹聲,提起裙擺,身體輕靈的跳過院裏擺的石頭。
  院裏蓄積的水已經沒過石墩表面,將她的鞋子浸濕了。
  她沖上臺階,鉆入屋檐下,又喊了壹聲:
  “娘——”
  “來了來了。”屋裏柳氏應了壹聲,連忙快步出來:
  “多大的人了,還找娘呢。”
  “守寧。”
  姚若筠壹見妹妹歸來,頓時眼睛發亮:
  “妳——”
  “娘,外祖父呢?”
  姚守寧沒有理睬大哥,而是拉了母親的衣袖,催問了壹聲。
  她說話的時候等不及柳氏的回答,偏頭往屋裏望去。
  只見屋中擺滿了櫃子、箱籠,家裏的東西全被收拾了出來,擺了滿地都是,清元與白玉兩人還坐在壹旁收拾,顯然她回來之前,姚婉寧等人就在忙這個。
  “外祖父呢?”
  姚守寧沒見到柳並舟的身影,不由又催促著問了壹句。
  柳氏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她催問了兩句,正欲說話,只聽屋裏有人應了壹聲:
  “我在這裏呢。”
  柳並舟的聲音傳來,接著只見左側的廂房內,柳並舟手持壹卷畫,從中走出。
  姚婉寧的目光壹直落在妹妹身上,見她初時聽到柳並舟聲音,先是眼睛壹亮,接著雙眼通紅,眼淚壹下就流出來了。
  “外祖父——”
  姚守寧原本是想提醒柳並舟,將來可能會有壹大劫數。
  可她目光與柳並舟相對的剎那,卻在柳並舟的眼中看到了然之色——這證明柳並舟恐怕已經知道後來發生的事,並對自己未來的宿命坦然接受。
  “外祖父!”
  她撲到柳並舟身側,哭得直打嗝。
  “妳這孩子——”柳氏神情怏怏,還以為女兒壹回來是找自己的,卻沒料到只是借自己的嘴問柳並舟在何處。
  見柳並舟伸手接住姚守寧,溫和的伸手輕拍她肩頭。
  “小孩似的。”柳氏搖了搖頭,嘴裏卻念道:
  “妳外祖父說今夜有洪災來臨,為免漲水淹了家裏的東西,先把壹些不能泡水的收拾起來,放在高處——”
  她將姚守寧離開後,家裏發生的事說給女兒聽:
  “曹嬤嬤也跟著妳鄭叔出門采購東西去了,洪災之後糧食恐怕要漲價,幸虧妳外祖父拿了錢出來,不然還真不夠。”
  柳氏又提到蘇妙真:
  “妳表姐大病初愈,我讓她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就留了慶春在此處。”
  說話時,只見左側的廂房內,蘇慶春鉆出壹個腦袋,好奇的看著趴在柳並舟手臂處哭的姚守寧。
  “怎麽了,守寧?”
  姚婉寧第壹次見妹妹哭得這樣傷心,心裏不免有些擔憂,連忙上前想要哄她。
  “是不是騎鶴摔了?”姚若筠也猜測著問了壹句。
  柳氏心中壹緊,還沒說話,就聽姚守寧哭著道:
  “外祖父,我不想要您死——”
  這話壹說出口,姚家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守寧!”柳氏壹聲厲喝,“不要胡說。”
  姚婉寧想起妹妹的神異之處,似是對於未來有預知之力,想起她先前見到柳並舟時的反應,再壹聽她此時的話,猜測妹妹恐怕是得知了不利於柳並舟的消息,所以才壹時失態。
  她的神色有些緊張,擡頭去看外祖父。
  因她身體有異,而柳並舟到來神都之後,似是對未來發生的許多事都心中有數,她總覺得自己的秘密早被柳並舟看穿,因此在柳並舟面前十分惶恐,並不敢與這個外祖父多說話。
  但外祖父看破卻不說破,姚婉寧心中是十分感激他的。
  再加上她又覺得外祖父的到來使得家裏人都覺得安心了許多,她也很喜歡這位長輩,並不希望他出事。
  “外祖父——”姚婉寧喊了壹聲,等著柳並舟的回答。
  姚若筠也似是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臉上的神情變得緊張。
  “外祖父。”
  不止是姚婉寧在喊,接著姚若筠、蘇慶春也接連喚了柳並舟壹聲。
  “老爺……”
  逢春等人也都站起了身來,冬葵最先跟著哭:
  “老爺,我不想要老爺死。”
  柳並舟的神情從壹開始的怔然,到後來的柔軟,繼而面露微笑,摸了摸外孫女的頭。
  不知何時,姚家的小輩們接連圍了過來,就連壹開始聽聞姚守寧的話而感到憤怒的柳氏,也像是受到了這股氛圍的感覺,變得有些不安,靠近柳並舟身側。
  “好孩子,好孩子們。”
  柳並舟接連去摸晚輩們的腦袋,感受著孫輩環繞於身側。
  姚守寧小聲的抽泣,大家的心凝到了壹處。
  “妳都‘看’到了?”柳並舟輕聲問了壹句。
  柳氏心中壹慌,想要問‘看到了什麽’,下壹刻,卻見女兒雙眼通紅,點了點頭。
  “我‘看’到了。”姚守寧輕聲的應答,眼淚止都止不住。
  “有些事,需要有人去做。”柳並舟並沒有拿虛無縹緲的希望來哄騙她。
  他深知姚守寧非同壹般人,無謂的安撫只是虛偽的哄騙,只會使得家人離心,將來可能會遭‘那人’利用。
  “這是我的老師,交給我的任務。”
  說完,他又溫聲道:
  “守寧兒啊,我與妳的師祖,在當年的應天書局上,便已經知道了未來發生的事。”
  張饒之知道了自己會在兩年之後,會隕落身亡。
  “但我的老師並沒有仗著先知,便貪生怕死。”柳並舟含笑道:
  “他老人家修為通天,若無意外,壽數至少能活到兩百歲以上,無異於陸地神仙。”
  姚守寧的眼淚流得又兇又急。
  以她聰慧,已經猜出柳並舟話中意思了。
  “可是他在書局之上,知道自己必死於兩年之後,便著手準備,壹面修書與先帝聯絡,留下守門的靜清真人這壹條線索,以供妳與世子尋找到那地下宮殿。”
  “壹面則是親手雕刻出了那壹塊玉佩,將自己畢生修為註入其中。”
  柳並舟提起先師,眼睛逐漸濕潤,聲音也多了些哽咽:
  “自此之後,妳師祖含笑離世。”
  他說完,停了片刻,恢復自己的情緒。
  姚家人誰也不敢出聲,等他自己調整好心情語氣後,又微笑著道:
  “妳的師祖、先帝,當年都無異於先知,若有心想要改變事情發生的軌跡,又如何做不到呢?”
  柳並舟溫聲道:
  “可是他們都並沒有!”
  壹位帝王、壹位大儒,並沒有利用先知的力量為自己謀求長生之術。
  “他們順應時勢而為,情願赴死,為的就是不想打亂歷史,想給後來的人謀求壹條生路。”
  他正色道:
  “因為他們都清楚,我們面對的敵人是多麽強大。”
  謀劃了幾百年,卷土而回的天妖壹族、受到妖邪玷汙之後已經入魔的太祖,還有壹個來歷不明,卻術法通天的陳太微——
  情況對人類不利,而許多百姓懵懂無知,“唯有有能力的、已經預知此事的人,先行頂住!”
  “妳師祖說過,天下人敬他、愛他,使他榮耀加身,此時便是該他以通身本事報效天下人的時候。”
  姚守寧聽到這些,知他早就明白自己的結果,卻坦然接受,心中不由更加傷心。
  “自當年,先師臨終時,拉著我的手,說之後的壹切便托付於我。”
  張饒之死時,是滿心擔憂,卻也有著灑脫。
  相較於歷史的進程,他與先帝都無異於時光洪流中的壹點不起眼的浪花罷了。
  可他仍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只是有些遺憾於沒能等到妖族再度被鎮壓的時候。
  “我守在南昭多年,不入仕、不顯名,為的——”柳並舟腮頰動了動,強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
  “就是那壹刻,守護住神都。”
  他說完,臉上露出笑意:
  “外祖父心甘情願,並且以此為自豪,妳有什麽好哭的?”
  柳並舟神情坦然,盯著姚守寧看。
  他之所以說這樣壹番話,既是在安慰自己的這個外孫女,同時也在教導著她:不要試圖改變歷史。
  她心裏的那些念頭,仿佛被外祖父全部看透。
  能力越大者,越不能隨心所欲的妄為,尤其利用力量滿足私欲,那是令柳並舟所不能容忍的。
  他說的這些,無非都是在提醒著她,不要辜負前輩們的希望,打亂事情的節奏。
  姚守寧聽出他話中之意,卻又格外恨自己這壹刻不夠愚蠢。
  淚眼迷蒙之中,她突然明悟:這些前輩們前赴後繼,壹代代如接力般,為了將來的壹個危機準備著,不惜坦然面臨生死的決擇,這也許就是當初外祖父提到過的,‘陳太微縱使占據了天時、地利,卻缺少了人和。’
  ——這就是陳太微缺少的人和!
  她越是明白,就越覺得心中難過。
  姚守寧拼命搖頭,眼淚飛濺。
  “守寧兒啊,外祖父希望時間過得再快壹點,守寧兒再長大壹點——”柳並舟見她不說話,便知她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臉上露出笑容。
  他慈愛的摸著少女腦袋,輕輕的嘆了壹聲:
  “外祖父時常回憶著,當年與‘妳’相見的那壹刻——”
  “爹。”
  柳氏此時終於聽出不對勁了。
  壹開始姚守寧說‘不想要他死’的時候,柳氏還以為孩子胡言亂語。
  可聽到後面,柳並舟話中的意思,竟像是真的已經預知到了自己的死期。
  “爹,我不想您死……”她壹下慌了,話脫口而出。
  她想起先前柳並舟拿出來的銀票,那語氣確實不大對頭。
  可是她還有許多遺憾未能彌補。
  這些年來,因為她脾氣固執,與父親鬥氣,雙方壹直聯絡不多。
  父女倆人之間缺了二十年的時光相處,她還想要好好修復,甚至考慮過等‘河神’事了之後,便央求柳並舟住下來,不要再回南昭了。
  她還打算買間大屋,從此她與姚翝夫婦,及三個兒女環繞柳並舟膝下,不再讓他孤單壹人了。
  “不要胡說。”
  柳並舟開始還有些感傷,聽到柳氏的話,卻忍不住笑了:
  “妳這個當娘的,怎麽也跟著胡鬧了?”
  “爹——”
  “好了。”柳並舟打斷她的話,說道: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說完,他低頭看了壹眼三兄妹及冬葵等人,見人人臉上都是不安的神色,接著道:
  “不說這些了,先趕緊收拾東西吧,洪水就快來了。”
  “可是……”柳氏還欲開口,柳並舟看著她,搖了搖頭,柳氏怔住,再看到周圍孩子的神情,終於明白父親的意思,嘴唇動了動,最終低下了頭。
  柳並舟露出笑意,輕聲安撫姚守寧,見她逐漸止住了眼淚,心中才松了口氣。
  眾人雖說心情沈重,但也不願意讓長輩擔憂,也都各自強作鎮定,繼續回到先前的位置,收拾整理著東西。
  白日時間壹晃而過。
  到了下午的時候,雨勢好像更急、更猛。
  柳氏打發了兒子回去收拾書本等物,不要被漲潮後的水淹了,家裏人都在收拾細軟,整個姚家沈浸在壹種無形的緊繃氛圍中。
  鄭士與曹嬤嬤出門了兩個時辰還未歸來,柳氏打發逢春去大門口尋找良才,讓他去街上探聽壹下情況,自己也數次往外望。
  不知是不是她已經提前預知今夜會有災禍,她格外不安。
  姚守寧也覺得忐忑。
  但她不是為了鄭士與曹嬤嬤,她有預感,這兩人並不會出事,很快便會平安歸來的。
  她擔憂的是長公主那邊,不知事情辦得順不順利,會不會有負外祖父所托。
  雖然從預感之中,她知道朱姮蕊辦事不會出錯,可關心則亂,她仍會擔憂。
  柳氏在屋裏來回走了幾圈,轉得她眼花,她喊了壹聲:
  “娘,不要走了,鄭叔和曹嬤嬤他們就快回來了。”
  “妳怎麽知道?”柳氏神色之間難掩煩躁,聽女兒這樣壹說,便強忍焦躁問了壹聲。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頭良才在喊:
  “太太,太太,鄭叔和嬤嬤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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