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發瘋後

莞爾wr

都市生活

不過才辰時末而已,神都北城壹間名為‘望角’的茶樓之中,大堂之內已經坐滿了焦急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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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熟悉感

男主發瘋後 by 莞爾wr

2024-1-20 18:40

  那聲音柔和溫雅,又似是帶著壹絲笑意,聽進人的耳中,仿佛將人心底的煩惱全都驅散了。
  不知為何,姚守寧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之中有壹處塵封之地被輕輕的觸動,那原本喪失的預知力有壹瞬間得到恢復。
  壹種既是無比陌生,卻又詭異的熟悉感湧入姚守寧的心頭:她與柳並舟見過!
  這個念頭壹湧入姚守寧腦海,將她自己都逗笑了。
  柳並舟是她的外祖父。
  幼年時期,她壹直是在南昭度過,縱然當時柳氏與父親之間生疏了不少,往來並不多,但作為長輩,逢年過節總是要碰面的。
  姚守寧年幼的時候,與外祖父就算不是十分親近,可自然是見過面的。
  此時怎麽會浮現出這樣壹個念頭?
  她有些納悶,卻在知道自己的血脈力量後,又不願意忽視這壹直覺,而是暗自揣測。
  正在她怔神的片刻之間,屋裏眾人已經站起了身來,柳氏踉蹌數步上前,率先走到了門口往外望——
  只見庭院的門口處,壹條青石小道直通內庭,鄭士的身後傳來腳步聲,數息之後,壹道身材高大的人影映入了眾人眼簾之中!
  那人年約五旬,花白的頭發梳得十分齊整,以壹根毫不起眼的木簪固定於頭頂處。
  柳並舟身穿青色儒衫,腰系淡紫絲繩,外披黑色大氅,見到柳氏等人之後,便立於原處。
  正如柳氏所說,他年少時長得俊美,此時上了年紀,也風采依舊。
  他留了長須,臉頰清瘦,眼角有皺褶,但那雙眼睛卻仿佛蘊含光華在其中,宛如剔去了滿身庸俗,壹派仙風道骨的灑脫。
  柳並舟的目光在姚家眾人臉上壹壹滑過,在姚婉寧身上頓了片刻後,最終落到姚守寧身上了。
  雖說柳氏是他的長女,照理來說女兒應該肖父,可柳氏其實與他並不相像。
  姚家三個子女,無論是姚若筠還是姚婉寧,長相並不算十分出色,唯獨最出彩的,就是姚守寧了。
  壹般人見到姚家人時,第壹眼的目光都是放在姚守寧身上,可此時柳並舟的眼神卻與這樣的目光並不相同。
  姚守寧感應得到,外祖父看她的原因,並非是因為她長得最好看,也不是因為她與柳並舟樣貌相似的緣故。
  他的神情復雜,仿佛透過與姚守寧對視的那壹眼,想起了許多的東西,目光逐漸的就濕潤了。
  “守寧啊——”
  他突然嘆息了壹聲,聲音之中帶著哽咽,將他身上那種似是不食人間煙火氣息的出塵脫俗之氣瞬間就沖散了。
  “又再見到了——”他若有所思,眼裏蒙上壹層水霧,卻極力睜大了眼睛,將她的模樣看入眼裏,與記憶中的那個‘人’的影子逐漸相結合。
  過往的思緒逐漸清晰,那些本以為遺忘的記憶又重新浮上心頭。
  柳並舟的手開始輕輕顫抖,他下意識的將大氅的邊沿握住,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三十二年了……”
  他強忍激動,不自覺的嘆了壹聲,而柳氏等人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
  “爹!”
  以往姚家裏,性情強勢,說壹不二的柳氏此時重重的壹跺腳:
  “爹!您怎麽才來了?”
  她埋怨的話脫口而出,說話的同時,那眼圈越來越紅,大股大股的水意從她眼睛裏湧了出來:
  “給您寫信都壹個月了,您怎麽現在才來?”
  話沒說完,她失聲大哭,“我家裏出事了,您知不知道?嗚嗚嗚——”
  自昨晚與家人談話後,柳氏心中便憋了壹股氣,郁結在心中。
  這股氣丈夫的愛護無法令她釋懷,兒女的寬慰與理解只會令她更加自責。
  她壹宿沒睡著,閉眼就夢到當初取藥、鬧‘河神’的那壹幕。
  姚婉寧的話像是走馬燈似在她腦海裏來回的響,丈夫說是她取水的那壹刻,白陵江的‘河神’便已經將烙印打在了姚婉寧的身上了。
  她後悔、她自責。
  她壹直以來養成的性格,令她沒有辦法直視自己的過錯,並輕易原諒自己做的事,便唯有自我折磨。
  “我做錯事了,做錯事了!”
  柳氏哭得涕淚橫流,強撐的精神此時在意外見到父親時,終於崩潰了。
  她嚎啕大哭,傷心得根本站不住,曹嬤嬤見她痛哭,心中壹慌之下想來扶她,卻根本扶她不住。
  “我害了婉寧,我怎麽辦?”
  “爹啊——”
  “……”
  姚守寧兄妹幾人目瞪口呆,第壹次看到柳氏如此失態,不知所措間,因柳並舟的到來而生出的歡喜壹下被慌亂沖淡了。
  “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
  曹嬤嬤倒是松了口氣,見她癱坐在地,也跟著坐地陪她,取了帕子,替她擦淚珠,不時伸手拍柳氏後背安撫。
  柳並舟的回憶被女兒的哭聲打斷,眼中閃過無奈之色,大步上前:
  “哭什麽!”
  他伸手去拉女兒的胳膊:
  “不就是做錯事了?爹在這。”
  柳並舟壹句話,令得先前還哭得撕心裂肺的柳氏壹下怔住。
  她早年喪母,性情壹直好強,身邊有個柔弱需要她照顧的妹妹,自來擔任的都是靠山壹樣的角色,極少聽到這樣的話語。
  這對父女本來有多年心結,往來並不多,可柳氏聽到父親這話時,心中那股恐慌卻得到了安撫。
  “有什麽話,進了屋再慢慢說。”
  柳氏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剛剛壹通大哭後,她情緒得到宣泄,此時已經平靜了許多。
  那雙本來已經如死灰般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整個人的精神都振作了不少,接過曹嬤嬤遞來的帕子擦臉,又借著父親的手爬起身來,壹面轉身吩咐逢春去打熱水,以供自己與父親洗臉洗手。
  她的失態只是那壹陣,這會兒又恢復了以往的精明能幹,做完這壹切後,她跟在柳並舟身後,任他坐了主位,自己則是坐到了他左手側的另壹張椅子上,接著才又擦了壹下眼睛,聲音沙啞的道:
  “您怎麽來得這樣快?”
  她先前哭著還埋怨柳並舟來得慢,這會兒又好奇父親怎麽才十二月下旬就到神都了。
  “是壹個人來的?怎麽沒找個人跟在身邊侍候?”
  逢春很快打了兩盆熱水進來,分別放在椅子兩側的櫃子上。
  柳並舟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伸手去擰帕子,看了屋裏人壹眼。
  姚家留在屋裏的都是自己人,侍候的丫環、曹嬤嬤等也都是熟面孔,雖說多年未見,但柳並舟依舊壹壹辨認出來了。
  “這是逢春、這是冬葵……”
  “爹!”
  柳氏性情急躁,見他不回自己的話,不由提高音量喊了壹聲,話音之間竟有幾分當年還未出嫁時的嬌縱。
  “妳看妳,急什麽?”
  柳並舟搖了搖頭,說了她壹句:
  “那脾氣可跟妳娘不壹樣,倒與妳祖母當年差不多。”
  父女二人之間寥寥幾句對話,柳氏低頭嘀噥的幾句埋怨,頓時將二十來年的隔閡壹下就沖散。
  “我們十年未見,守寧的生辰也快到了,上個月我便尋思著入神都,說不定正好趕守寧的生日宴。”
  他笑呵呵的,壹派儒家文雅的風範。
  “哪知在半路就接到了妳的信,知道了家中發生這樣多的事情。”
  姚守寧圍站在長輩身側,聽了柳並舟這話,心中略微覺得有些古怪。
  她轉頭看了姐姐壹眼,卻見姚婉寧也正好也在擡頭看她,姐妹倆交換了壹個眼神,眼中都有不解之色。
  上個月家中發生了事後,柳氏確實寫了信回南昭向父親求助。
  可送信的人是柳氏特地找的,怎麽會這樣巧,半路就遇上了呢?就是遇上,雙方互不相識,怎麽就這樣陰差陽錯搭上線?
  姚守寧詭異的覺得外祖父說不定是特意守候,所以拿到了這封特殊的家書。
  但他為什麽會特意守候?除非他早就知道這封信的存在,所以才會這樣巧合的截攔。
  就在這時,柳並舟似是註意到了姐妹倆的小動作,目光轉了過來。
  姚守寧與他視線交匯的剎那,見他微微壹笑,目光之中帶著感慨。
  那眼神不僅僅像是在看壹個疼愛的晚輩,仿佛終於見到了壹個許久不見的故人壹般。
  柳並舟對她微微壹笑,剎時之間,姚守寧看到他頭頂那支木簪發生異變。
  原本是壹支由木頭打磨而成的簪子,卻在片刻之中,在簪頭鼓出壹個個米粒大小的鼓苞來。
  那些細苞舒展,片片嫩綠的新芽從中張開,壹下春意盎然!
  她驀的瞪大了眼,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壹般。
  柳並舟見她如此動作,不由眼角微微壹彎,露出壹絲笑意來。
  “姐姐——”
  姚守寧回過頭,去喚姚婉寧,再看自己的大哥。
  卻見眾人臉上神色如常,好似並沒有看到外祖父頭頂的木簪變化。
  她再去看柳並舟,他頭上依舊戴著那支木簪,只是那簪身之上已經鉆出嫩綠新芽,那枝芽帶著勃勃生機,隨他說話轉頭,而微微顫抖,生動非凡!
  柳並舟向她眨了眨眼,露出調皮之色,接著轉頭回應柳氏的話:
  “潮平跟我壹起來的,收拾了壹些東西在馬車上,他走得慢,就在後面,我是搭了鄭士的車壹道過來。”
  他口中所說的‘潮平’是柳家的下人,跟在柳並舟身邊許多年,對他忠心耿耿,又學了些武藝。
  柳氏聽到有人陪他出門,這才松了口氣。
  只是她想到家中發生的事,不由又淚眼漣漣。
  “爹。”她低聲的喚了壹句:
  “自上月起,家中可發生了不少的事。”
  事情要先從她接到了小柳氏托孤的信說起,“您也知道婉寧自出生時起,身體就不好,上個月,我聽聞江南有位孫藥王的子孫後代要來……”
  柳氏為人雖說剛愎自用,性情也十分固執,可她知錯便改,對於自身的錯誤半點都不避諱,哪怕是當著三個兒女的面。
  她將自己沖動之下要砸孫神醫的藥館,接著發生事端,使世子、孫神醫中邪,姚家卷進官司及後來自己受孫神醫蠱惑,令女兒與‘河神’結下姻緣,繼而夢中成婚的事都壹五壹十的說了壹遍。
  “不瞞您說,我這些日子暴躁無比,心中半點兒都靜不下來。”
  柳氏拿起熱帕子,捂住了臉:
  “昨夜我聽聞妖邪存在,如五雷轟頂,我不信守寧,害了婉寧,又有負致珠所托,把好端端的壹個家弄成這樣,我,我……”
  她又‘嗚咽’著哭,“若非事情還沒辦完,我真是沒臉見人,若婉寧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啦——”
  “胡說!”
  柳並舟聽她這樣壹說,頓時壹聲斥責。
  他慢條斯理的將雙手擦了壹遍,接著將帕子扔回盆中,自顧自起身將披風解了,並沒有落坐,而是居高臨下望著柳氏:
  “不過區區壹絲妖邪之氣的影響,就使妳慌了手腳,還說什麽活不下去,真是孩子氣!”
  說完,他搖了搖頭。
  眾人聽聞他這話,正有些錯愕間,柳氏不明就裏,茫然不解之時——
  就見柳並舟壹手負於身後,擡起右手,三指包握,食指與中指並列伸出,虛空寫字,嘴裏喊:
  “子不語怪力亂神——”
  那每壹個字聽起來鏗鏘有力,在場幾人也都是讀書識字之人,知道這句話出自於孔聖人之口,可不知為何柳並舟此時會說這樣的話。
  唯有姚守寧,總覺得外祖父這短短壹句話中,仿佛蘊含了無窮的力量在裏面。
  “誅邪!”
  柳並舟神色壹凝,‘誅邪’二字說出口的剎那,大儒之力形成浩然正氣,化為天地之間壹種奇妙的束約。
  ‘嗷哈——’
  在場眾人耳中像是聽到了壹種似獸如蛇鳴般的詭異慘叫,好像十分淒厲壹般,接著柳氏的面容扭曲。
  細看之下,她的臉龐像是蒙了壹層黑煙。
  那黑煙如同被逼出體內,不甘的在她面龐盤旋,偏生她本人毫無察覺。
  大儒的力量施展,‘誅邪’二字化為法言,姚守寧驚駭萬分的見到她外祖父手指所劃過之處,皆留下金影。
  ‘誅邪’兩個金光燦燦的大字浮於半空,眨眼之間變成兩尾細長的金龍,直沖柳氏門面!
  ‘嘶哈!’
  那黑氣發出淒厲至極的警告,盤成壹團,壹只朦朧纖細的蛇影在黑氣之中若影若現。
  它正欲沖那兩尾金龍張牙舞爪,卻在剎時之間,兩氣相撞,黑氣瞬間被沖散!
  兩條金龍輕而易舉撕破邪霧的封鎖,將那盤據其中的黑蛇之影擊潰,隱入柳氏的身體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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