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山洞頂部有東西

　　經歷過四川的冒險後，攀爬對我來說已經不算是什麽難題了。我目測了山洞的高度，有六十多米，大約二十層樓的高度。
　　好在這山巖要好走很多，不到壹小時，我就爬得非常高了。最讓我覺得自豪的是，全程下來，我耳朵上夾的煙都沒掉下去。
　　我用鐵刺綁上繩子，做了簡易的安全繩，等我發現想要再往上就十分困難的時候，我大概離洞頂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
　　胖子在下面呼應我。我用手電照射洞頂，上面全是狼牙壹般倒掛的鐘乳石。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發現這些鐘乳石之間有東西。但是這些鐘乳石太大了，而且犬牙交錯，在這個位置我還是看不太清楚。
　　“有什麽東西沒？”胖子在下面非常期待。
　　我心說，狗日的自己不爬，老子就不同妳說，氣死妳！就沒答理他。
　　胖子在下面鍥而不舍地叫著，我定定神就嘗試著在懸崖上變換角度，好幾次我都差點掉下去，但還是看不清楚。
　　我喘了幾口氣，感覺有些郁悶，好不容易爬這麽高，還是白費力氣。
　　胖子叫道：“日照香爐生紫煙，紫煙生在此山間。妳那位置不可能看清楚，妳給我照著，手電打到最亮，我來看。”
　　我罵道：“妳他娘沒文化就別念，要念也把舌頭捋直了再念行嗎？”
　　“老子活躍氣氛，妳丫心急就心急，別老擠對我，再啰嗦我把妳日出煙來，妳他娘還不壹定是紫煙呢。”胖子就怒了。
　　我暗罵，只好把手電往鐘乳石裏照，結果照了半天，他也看不出什麽花兒來。但是他也看到了，在鐘乳石中間有東西，個頭不大，但壹定是人造的：“看不到的，太遠了，光線不夠強。他娘的那死畸形把我的望遠鏡拿走了，否則還能看清楚點。”
　　核心問題還是太遠了，“狼眼”的照明距離其實不近，但是人的目力有限，在這種聚集的光線下，如果東西太小，而且又不是妳熟悉的東西，妳就很難根據形狀判斷那是什麽。在這種情況下，要麽用望遠鏡，要麽就得靠得更近。
　　我往上看，上面確實很難攀爬，危險系數非常大，但是這個時候，我已經決定要鋌而走險了。
　　我對胖子做了壹個我要繼續往上的手勢，也不管他有沒有看到，就勉力繼續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又往上上了幾步，我就發現，再往上全都是光滑的石灰瀑布了，而且是壹個反向的角度，我只要踩上去，過不了三秒鐘，我便會血肉模糊地趴在胖子面前。
　　我不知道在那個位置糾結了多久，胖子在下面叫了無數次我也沒理他，我爬都爬得這麽高了，不甘心就這麽下去，但又實在沒轍了。
　　最後胖子在下面也無奈了，對著我叫：“下來吧，工頭答應給錢了。”
　　壹直停在那地方，我的銳氣耗完了，只有灰溜溜地爬下去。壹路落到地面，胖子直朝我搖頭。
　　我拍了拍手，就嘆氣：“這下我也徹底沒轍了，妳有什麽損招就上吧。”
　　“胖爺我有損招早上了，我早沒轍了。不過妳不算沒成果，至少這上面確實有東西。”他道，“其實，我有壹個辦法倒是有壹線可能，不過我沒敢說，因為太冒險。妳可以用鐵刺做壹個鉤子，看看甩過去能不能鉤住什麽，然後人再蕩過去。”
　　“那我怎麽回來啊？”
　　“回來個屁，等找到入口，我去樓裏把小哥他們救出來，然後再來救妳。妳就掛上面，抽抽煙，想想我們以後的好日子。”
　　胖子的方法可行，但是太扯淡，我肯定不幹。先不說上面那東西是否真的和入口有關，就是真讓胖子去了，他要是也死在裏面，那我就要掛在這裏餓死了，這種死法太苦逼。
　　攀爬了壹次，身體機能消耗很大，我的手指都有點發抖，便壹邊活動，壹邊去水裏泡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我手上的感覺不對。用手電壹照，我發現我的手指間黑黢黢的，指甲裏全是黑的。
　　汙垢？泥巴？但是手感很滑膩，不是泥巴的感覺。我聞了聞，就聞到指甲裏有壹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還真不是所有人都能聞出來的，但是我壹下就明白了上面沾了什麽。
　　“別看了，老娘兒們壹樣，還這麽講究。”胖子罵道。
　　我道：“不對，這是火油的味道。”說著看了看四周的巖壁，“這些石頭縫裏有火油。”
　　我來到巖壁邊上，探手進去摸了摸，裏面是幹的，什麽都沒有，然後我繼續往上爬，壹路爬到三四人高的位置，再往石頭縫裏探手，壹下就摸了壹手的黑油。
　　火油是壹種特別的油，它的配料千奇百怪，很多配方調制出來的油都可以被稱為火油。唯壹共同的特征是，這種油是膠狀的，能流動，但是很黏稠，在有棉芯的情況下，燃燒得十分緩慢，壹般都是在封閉的場合做長明燈或火把的。它們放置很長時間都不會變質，也不會幹涸。
　　縫隙很窄，我的手不能完全探入，但是用手電往裏照的時候，我就發現，縫隙裏面的火油含量很高，黑黢黢的壹層，還能看到裏面有很多拳頭大小的棉團。
　　我順著縫隙壹路往上看去，就發現這條灌滿火油的縫隙是連貫的，壹路螺旋式盤旋到洞穴的上方。這是壹條引火的路，看這棉芯，看樣子還是照明用的。
　　胖子也爬了上來，看到後也驚訝道：“喲嗬，這裏面還灌了芝麻醬呢，這是什麽東西？”
　　我指了指棉芯，給他解釋，他擡頭往上看，就咋舌：“我操，這要點起來，肯定很壯觀啊。”
　　“不過，這玩意兒是用來幹嗎的？”我道，“照鏡子需要這麽多火油嗎？這他娘得多鋪張浪費啊。而且，這玩意兒壹定是壹次性的，這些火油點上了，根本不可能滅掉。就算妳有滅火器，妳爬上去噴壹圈也極不容易。壹點上非得等油燒光了不可。”
　　“未必。”胖子道，他指了指其中的棉芯，“妳看這些棉芯，都有燒過的痕跡，這些東西都被點燃過的。”
　　我搖頭：“肯定是為了測試棉芯質量的時候點過，之後再裝進去的。如果在這裏點上，這裏的火油壹定是燒完了，火才能滅掉。妳丫頂著滿墻的烈火攀巖上去滅火，那得死多少人。而且這裏所有的油溝全都是相連的，妳要滅肯定得同時把所有的棉芯都熄滅才行，單熄滅壹盞，邊上的火焰立即就會將其再次點燃。”
　　胖子摸著下巴點頭道：“有道理。不過，這條火油溝和這面鏡子在這裏應該是有聯系的，對吧？”
　　我點頭，他就道：“那就行了。”說著他就掏出打火機，“馬克思同誌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壹標準。”
　　我壹看，立即大驚：“妳要幹嗎？”
　　打火機的火苗幾乎是從胖子手裏飛出來的，胖子甩手就把打火機探入了縫隙裏。裏面的火油星子壹下就被點著了，就看壹條火龍壹下從巖石的縫隙裏噴了出來。
　　我和他都沒有想到火焰是如此的猛，兩個人都猝不及防，反身就撲了出去，重重地摔進了水裏。
　　好在下面有水，我沒摔疼，立即就掙紮著爬起來。擡頭壹看，我看到了壹個讓我瞠目結舌的奇觀。
　　就見壹條火龍盤旋著壹路往上蔓延，猶如受驚了壹般，在山洞壁上亂爬，留下了熊熊的火焰印記。幾乎是瞬間，整個山洞立即被火光照得通明。同時，山洞中的溫度開始升高，壹股火油味立即彌漫整個空間。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火龍壹圈壹圈向上蔓延，幾乎都產生了眩暈的感覺。
　　足有十分鐘，火龍才爬到頂端停了下來。我們就看到壹條火焰螺旋形地爬滿了整個洞壁，整個山洞完全顯現出來。
　　我發現山洞的形狀就好像壹個倒扣的喇叭，所有的火光全部集中到水中的鏡子裏，鏡子裏的古樓被照得猶如白晝壹般。
　　“牛逼。”胖子呆滯道。
　　我回頭看他，並把他手裏的打火機搶了過來：“妳他娘神經病，要是這油溝通著炸藥怎麽辦？這地方不比從前，胖爺妳能靠譜點兒，讓我們多活幾年嗎？”
　　“妳要想多活幾年，就不應該來這兒。”胖子就道，根本沒看我，而是看著上面，“胖爺我沒妳那麽磨嘰。妳看，那是什麽？”
　　我擡頭，立即就看到洞頂之上，原本暗淡的區域裏，竟然有壹座非常微小的古樓模型。古樓的小模型倒掛在洞頂上，如果不是那麽強的光線把所有的影子全都消除了，根本不可能看到。
　　“張家古樓！”我皺起眉頭。同時我就看到，在古樓上閃爍著很多的光點，似乎古樓的模型四周有很多鏡片，正在反射這裏的火光。那壹刻我也看到，在四周的墻壁上，隱約閃爍著無數的光點，整個洞穴好像琉璃壹樣。
　　胖子喃喃道：“原來張家人都是從小人國來的。”
　　“不是，這是濾鏡。”我道。我看著整個洞穴的形狀，壹下就明白了其中的運作機理。
　　看著滿是火焰的墻壁，我知道已經無法驗證了。但是我幾乎可以肯定，鏡中古樓的秘密，絕對不會有第二種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