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九章 “鋤奸”

　　“律師費好說，等看到對方的起訴狀咱再定。”方軼微笑道。
　　人家嘴上說的好聽，方軼可不會真當真，當事人不關心律師費，說出來誰信啊！不過在沒有看到對方的起訴狀之前，方軼確實不好報律師費。
　　“方律師說的對，等法院通知開庭再說。馬上要過年了，咱們說點高興的事。
　　對了，方兄弟，我給妳備了壹份禮物，過年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和家裏的時太多，我就不登門拜年了，妳幫我給老爺子帶個好，問他過年好。
　　另外，之前妳用過的那臺捷達車我給妳留著呢，就在租賃公司，妳什麽時候回老家直接開走就行，我跟公司的人都打過招呼了，到時候妳直接去門衛拿鑰匙就行。”劉元道。
　　“禮物我收下，謝啦。但是捷達車……”方軼覺得總用人家的車，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方律師，妳這是不拿我當兄弟啊！咱什麽關系，不用講究那麽多，只要妳需要，車隨時開走。再說了租賃公司裏那麽多車，不差這壹輛。”劉元大咧咧道。
　　劉元這麽做是有緣由的，否則就憑他壹個剛剛提上來，屁股下面的椅子都沒坐熱的副總，敢把公司的車隨便借給外人？就不怕有人說他以權謀私？
　　劉元還真不怕，因為租賃公司的大領導知道，這是集團總裁於總給劉元分派的任務，要維護好與方軼之間的關系。
　　另外，劉元也是真心想抱集團於總（於滿堂）和高總（高金蘭）的大腿，但是他所在的位置距離集團老總確實有點遠，別說抱大腿了，腳脖子都夠不到，沒辦法只能曲線救國，死死的抓著方軼不放，只要於總和高總與方軼的關系保持穩定，那麽他劉元就有利用價值，換句話說他的副總位置就能保住、坐穩。
　　對此，劉元堅信不疑，否則他也不會從壹個小小的銷售經理，壹步步爬上副總的寶座。他把方軼當成了護身符，要不是怕方軼不樂意，他都想弄個方軼的照片掛在脖子上，保佑自己坐穩副總的寶座。
　　見劉元出於壹片至誠，自己又確實想多買點年貨回去，打車不如自己開車方便，於是方軼便答應下來。
　　次日，方軼給曹曉慧打電話商量帶方安誌回村裏過年的事，但是曹曉慧說什麽也不同意，理由還是老壹套，老家沒暖氣、燒土炕，她怕方安誌去了不習慣，上火或者凍感冒了。
　　沒辦法，方軼只能退而求其次，帶著兒子在遊樂場玩了壹天，又去市裏的北國商場買了套新衣服。今年春節註定又要大眼瞪小眼了。
　　晚上方軼開車回到家，壹進門只見院子裏燈火通明，方冒兩口子正在幫著方有財殺雞燉肉。
　　“方軼兄弟回來了！”聽到門口腳步聲，方冒壹擡頭正看到方軼邁步進門。
　　“方軼兄弟，妳回來的正好。我們都勸了有財叔半天了，妳們家就妳們兩個人，幹脆都到我們家過年吧，咱們湊在壹起人多熱鬧。”趙翠霞放下手中的鍋蓋，對方軼道。
　　“不用了，我們都習慣了。有肉有菜，還有酒，就在家裏過吧，妳們甭勸了。”方有財笑了笑道。
　　在方有財看來，家裏再窮，人再少，也是自己的家，春節年三十哪有去別人家過的道理。
　　方軼理解父親的想法，壹笑：“冒哥，嫂子，妳們甭勸了，我爸既然不想去，就算了。家裏有吃有喝，什麽都不缺，就在家過吧。
　　對了，冒哥，我給妳帶了壹箱酒，妳嘗嘗。”說完，方軼轉身出去，從捷達車後備箱裏拿出了壹箱五糧液。
　　雖然自己被律協處罰的事與趙翠霞的案子有關，但是後來人家兩口子為幫自己撤銷處罰出了不少力，自己老父親在村裏還得靠人家照顧，正趕上過年，方軼都覺得於情於理都應該意思意思。
　　“這怎麽話說的，妳怎麽還給我買酒……”方冒看到五糧液後，嘴上埋怨方軼，心中卻很歡喜。
　　方軼知道他應酬多，弄點好酒請客送禮都用得到，說實話方軼還真喝不慣五糧液，對於他來說五糧液還不如紅星好喝，當年在京城讀書時經常喝紅星，都習慣了。至於自家老爺子，方軼為他準備了兩瓶茅臺。
　　屋內，春節晚會已經開始了，方軼和方有財面對面坐在四方桌的兩邊，桌上擺著四菜壹湯。這頓飯儀式感滿滿，但是卻少了春節的氣氛。少了氣氛的年夜飯還能算是年夜飯嗎？
　　見父親無精打采的喝了壹杯茅臺，方軼擠出壹絲微笑：“爸，您要是想小誌了，就看看這個吧，這是我帶他去遊樂園時拍的。”
　　方軼將幾張照片遞了過去，這是在遊樂場時他花了五塊錢讓人用拍立得給方安誌拍的照片。
　　方有財手裏拿著照片，眼神中閃爍著光芒，然後嘆了口氣：“人家過年都見真人，我倒好，要看照片。”說完，老爺子拿著照片回屋去了。
　　方軼端起酒杯，壹飲而盡，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能，那個在法庭上振振有詞的方律師，在生活中卻無法滿足老父親過年見孫子的願望。
　　前妻曹曉慧不讓兒子方安誌回老家陪爺爺過年，他不怨恨她，反而多了幾分內疚。
　　此時距離晚上十二點還早，村裏劈劈啪啪零散的響起了鞭炮聲，家家戶戶都是壹片歡樂祥和的氣氛，唯獨方家顯得有些蕭瑟。
　　對於方軼來說，這個新年過得沒什麽意思，反而增加了幾分傷感。除了初五的時候，方軼父子被請去方冒家壹起熱鬧了壹天外，其他時候方軼都在家裏看電視，回信息。
　　春節七天假過完了，方軼回到縣城後，將捷達車還了回去。
　　新年新氣象，孫正義不僅在計劃招聘工薪律師的事，連前臺也換了。雖然孫主任對外宣稱原來的前臺結婚，回家備孕生孩子去了，但是方軼等人還是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應該與年前律所和方軼被處罰的事有關。應該算是“鋤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