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齋

南朝陳

靈異推理

  穿入到壹個光怪陸離的聊齋世界,妖孽叢生,群魔亂舞,魑魅魍魎盡出。恰我心張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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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九十七章 尾聲

穿入聊齋 by 南朝陳

2018-7-24 14:55

  天邊忽然卷起了霧,壹路蔓延過來,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就將蘭若寺慢慢的覆蓋了起來。這霧氣帶著壹股濕潤的水汽,濡染到人的身上,片刻就能把衣衫打濕了。
  沾衣欲濕,但霧氣卻是新鮮的,嗅壹口,很是舒爽。
  陳劍臣等人的心情無疑也是很舒爽的,將盤踞蘭若寺的樹妖壹舉擊殺,除此大害,無疑屬於造福百姓的大事。套句行話說,叫“功德無量”。
  可惜在這個奇特的異時空裏,並沒有“功德”壹說。
  無論釋家,還是道門,而或儒教,都沒有實質性的功德說法,所謂功德,只得壹個流於空泛的概念名詞罷了。
  人無至善,乃是本性。
  但不管如何,為害壹方的樹妖都是被殲滅了,對於燕赤俠,這是念頭通達的壹個明證;對於陳劍臣,卻擁有別樣的想法:這個世界,畢竟不是前世所熟悉的在熒幕上所演繹的虛幻世界,雖然有聶小倩,有蘭若寺,有樹妖,可最後倩女並沒有離魂,書生也不曾斷腸。
  總歸到底,就是個別場景似曾相識而已,足以證明對號入座並不明智。
  這樣也好,可以免卻諸多的悲歡離合,哭哭啼啼。
  元嬰歸竅後,燕赤俠極為疲倦,差點連坐都坐不穩了,壹雙眸子有些黯然下來,失去了壹往的銳利。但他沒有選擇立刻睡覺休養,而是堅持著和陳劍臣說話:
  “留仙,對於此事,妳有什麽看法?”
  這句話問得突兀,旁邊聶小倩就感到有些茫然。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陳劍臣的回答很簡短,更是壹句老生常談的話語。
  聶小倩聽得嬌軀壹顫:這壹句話從陳劍臣嘴裏說出來,無形中帶著壹股令人震驚的意味。要知道自從《文字法》頒布,諸多的用語便成為了忌諱。他所說的這八個字,如果被朝廷官方知曉,典型的殺頭大罪。
  然而轉念壹想,聶小倩就釋然了。他們近期所做的事情,不正是殺頭的勾當嗎?其實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聶小倩自幼學武,骨子裏天生“犯禁”的個性,可不是愚忠類型的百姓。就說她父親聶誌遠都不算愚忠,只是認定皇上被奸佞蒙蔽了而已。而被燕赤俠指點開竅後,聶小倩走入另壹個世界,眼界見識自然更上壹層樓,再不會輕易大驚小怪了。
  燕赤俠曬然道:“留仙此言無遮攔,不過正合我心。世間有千年之魅出世,為禍壹方,實在連某家都感到吃驚。”
  太平盛世,國泰民安,運道飛騰,四海晏清,自無妖孽作祟,這是人之共識。可近年來,陳劍臣所見所遇,光怪陸離,魑魅魍魎盡出,都是個什麽樣的世道啊,如果沒有正氣防身,他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某家,蜀山劍客也。這壹次奉師命離開山門,為天下行走,主殺伐。壹路來,誅殺妖邪數十,但不曾遇到如此僚悍然者,險些吃了大虧……”
  燕赤俠揀壹些重要的個人經歷壹壹說了出來。
  陳劍臣聽得津津有味,燕赤俠的這些經歷豐富多彩,極富傳奇色彩,足以寫成壹本小說了;其實不說對方,就算陳劍臣自己的遭遇,寫成誌異小說也綽綽有余。無奈當下文字獄大行其道,這些怪異的文字卻見不得光,見光就會死。少不得會被扣上宣傳“迷信”的大帽子。
  說起來這倒是荒誕的邏輯矛盾,不過和王法講道理,實在愚蠢到家了。
  對於文字獄,陳劍臣壹向都是深惡痛絕的,看別的穿越者穿越後抄書竊文,壹本小說驚天下,名揚海內,他卻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實在憋屈得很。
  自從文字法頒布,對於那憤世嫉俗的諸葛臥龍先生的命運,他都常有擔心。不過對方雲遊四海,行蹤不定,卻無法打聽到他的消息,不知他近況如何了,但想必肯定不好過。
  此時燕赤俠又說到北上京城,參加弘法大會的盛況,說昆侖山的與會代表乃是壹位驚才絕艷的傑出才俊,法號“九幽”,其登法壇,和度印國的釋家弟子辯論,整整說了三天三夜,連敗九名釋家高僧……
  這些聽聞,都是陳劍臣所不曾接觸過的,聽得很是入神,等燕赤俠說完,他趕緊問道:“燕兄,常言道天外蜀山,難道妳們蜀山山門真得在天上的?”
  在他心中,很早就對於“天外蜀山、世外昆侖山、海外嶗山”的說法感到濃厚的好奇,故而想找機會打探壹下。
  燕赤俠呵呵壹笑:“世上無神仙,又何來天上?”
  在諸多的傳說中,神仙都是居住在天庭上的,燕赤俠這壹句話,等於是直接否定很多的傳說。
  陳劍臣若有所思,腦海靈光壹閃:“這麽說,所謂的天上,只不過指的是很高的山頂而已?”
  對於神仙壹說,他早就有所懷疑。說白了,所謂神仙,就是修道有成者。只因為擁有了超越凡塵的力量而被百姓們跪拜信奉,久而久之,越傳越玄,還煞有其事地起了各樣的仙號,位列仙班雲雲……
  或者,對於平頭百姓而言,那些高飛高去,掌握奧妙神通的人,確實是可以被稱為神仙了。
  燕赤俠倒沒有明說蜀山到底在哪裏,想必這是師門秘辛,不好與外人分說。不過通過想象,壹座高聳入雲,神秘莫測的山峰形象就躍然出現在腦海裏頭了。
  “此事已了,明天我將返回師門,稟告掌教。”
  陳劍臣道:“嗯,我明天也要啟程回江州了。”來浙州壹趟,發生了許多意外的事情,變數頻生,到了這個時候,也該回去了。
  兩人又說了些話,這才找地方安歇。燕赤俠外貌粗獷,心思卻很細膩,取出三個拳頭大小的鈴鐺,懸掛在各自的門檐之下,用以警戒防備。畢竟蘭若寺地形廣袤,不知道其中還不會存在余孽。
  經過壹晚的搏鬥,大家的身體精神都極其疲軟,幾乎躺下就睡著了。
  壹夜無事。
  第二天,稍稍恢復法力的嬰寧重新化作人形,現身出來。對於她的神出鬼沒,聶小倩大感好奇,但礙於沒有合適的時機,不好直言相問。
  吃過早飯,略作收拾,諸人壹起出到蘭若寺外面。
  和燕赤俠告別的話語非常簡單,只是互相道聲珍重,他便大踏步往西而去了,端是走得灑脫,手也不揮,頭也不回,毫無羈絆。
  目送他背影遠去,陳劍臣嘆道:“心自逍遙,天下可去。”
  接下來和聶小倩的告別,卻頗有些傷感,少女要回去和父親他們匯合,安排妥當後才能到江州去找陳劍臣。
  “留仙,妳永遠都會在小倩這裏!”
  少女伸出纖長的手指,指著自己的心坎,明眸內已溢滿了晶瑩的淚水,壹字字念道:“十裏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影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留仙,謝謝妳,因為妳,我必須要微笑地離去。”
  念完這首詩後,她臉上就勉強露出壹個微笑。雖然想笑得燦爛,但內心的苦澀卻出賣了所有的情緒。揮手作別,竟無語以對,皆因說得話來,又怕眼淚會不爭氣地嘩然直流……
  小倩,也走了。
  “嘻嘻,我還以為小倩姐姐要親公子壹下才舍得離開呢。”
  嬰寧打趣道。
  陳劍臣呵呵壹笑:“小倩是個好姑娘。”
  小狐貍眨眨眼睛:“那我呢?”
  陳劍臣伸手去揉她紮好的長發:“妳是個好的小狐貍精。”
  嬰寧又問:“那公子喜歡姑娘多些呢,還是喜歡小狐貍精多些?”
  陳劍臣壹手拍腦門,佯作很苦惱的樣子:“嬰寧妳這話可問倒我了。”
  “嘖嘖,其實公子不用回答,嬰寧也知道答案。”
  “真的?”
  “哼哼,男人都是花心的家夥……”
  小狐貍用壹句仿佛“放之四海皆為準”的話語做了總結,雖然陳劍臣有些不大承認,但也沒有什麽話語可以反駁。或者說根本不用反駁,在這個逛青樓合情合法,三妻四妾稀松平常的世界裏頭,男人“花心”的脾性,總會得到最大限度的放縱。也許該說那不叫“花心”,而叫“博愛”吧。
  由於嬰寧法力還沒恢復的緣故,兩人只得步行,走了好遠的路才租憑到壹輛馬車,粼粼地奔上歸途,然後準備等嬰寧法力恢復了,這才作法趕路。
  日起日落,又是夜晚。
  清冷的月光斜照下來,把慘淡的月色映到蘭若寺上——經過壹連串的爭鬥,本來就敝破的寺廟更加破爛不堪,蕭瑟不已。
  月光式微,樹影重重,顯得很是冥暗。
  就在此時,冥暗中突地亮起兩盞大紅燈籠,燭火瑩瑩,紅得滲人。走得近些,兩盞燈籠卻是憑空漂浮在虛空裏的,看不見提著它們的人,或者說,根本沒有人掌燈籠。
  燈籠開路,後面緊接著無聲無息地出現壹頂黑色的轎子,四四方方,有長長的黑色布幔隨風飄蕩。
  這轎子,同樣是漂浮著,沒有轎夫。
  這般天色,無人掌控的燈籠和轎子的出現,顯得極為詭異鬼魅。
  兩者慢悠悠的,在主殿、以及僧舍區之間遊蕩著,所到之處,都帶著壹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氣,陰氣中有莫名的聲息傳出來:
  “百年相識,百年相交,不料竟成永別,但我壹定會為妳報仇的,壹定……”


第五卷:鬼神道
  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惡不報我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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