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科幻小說

  由身邊人親手拉開帷幕的末日地獄,正向林三酒呼嘯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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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入住露營區

末日樂園 by 須尾俱全

2024-2-24 18:58

  ……在離開酒店朝著第十丁出發以後,壹行人已經在路上走了近兩個星期。
  這兩個星期以來,幾人餐風露宿,再也沒能睡過壹個完整覺;壹路走下來,連生性好潔的禮包也終於成了壹個灰頭土臉、風塵仆仆的泥人——唯壹壹個還算幹凈的,大概只有不必親自走路的大巫女了。
  只不過壹行人連續走了幾個地方,也還是沒有找到簽證官的蹤跡;伴隨著腹中慢慢灼熱起來的饑餓感,這壹段不知道何時才是終點的旅程就顯得更加漫長了。
  “天色也晚了,”林三酒頓住腳步,擡頭看了看。壹直延伸至遠方的高速公路上,壹輪血紅的夕陽正逐漸地沈進了壹片殘破的路面裏。“……咱們好像也壹口氣走了十來個小時了吧?”
  背後立刻傳來了壹個疲懶痛苦、又隱隱地燃起了希望的聲音——正是來自走路走得受不了了的清久留:“對啊,簡直太過分了。今天不如就先歇下來吧?”
  這個要求,林三酒這壹路上真是聽得耳朵都出繭了;清久留性子懶,唯壹壹件肯勤快做的事就是要求休息,而且說辭往往花樣翻新、層出不窮——“反正我是走不動了。”他又加了壹句,身子歪著,好像馬上就要散架、渾身部件也要滾落壹地似的。
  “根據剛才的路牌來看,再往前走壹點,”林三酒想了想,同意了:“……不是有壹個小型國家公園嗎?叫什麽熊嶺來著……等到了那兒再休息好了,國家公園裏應該都有露營地,還可以找些水喝。”
  她卡片庫裏的清水其實還有不少,但在有外界資源的情況下,林三酒從來不動用存儲。
  張了張嘴,清久留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見林三酒已經推著手裏的輪椅邁開了步子,他到底還是不情不願地跟了上來。
  根據高速公路上的指示牌,壹行人朝著北方又走了近壹個小時,壹直當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的時候,才終於找到了通往熊嶺國家公園的山道。
  林三酒叫出了【能力打磨劑】,放在了仍在輪椅上沈睡不醒的大巫女手裏,登時照亮了面前壹段平坦的公路;幽亮的銀光傾瀉在夜色裏,將這座森林公園的入口標示從壹片黑夜的背景中拉了出來。
  ……被末日籠罩的城市,還不算徹底的死寂。在城市裏走著走著,時不時地就會聽見從天邊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呼號和驚叫——人類在社會崩塌後的每壹天,依然在各個角落裏,不斷地掙紮、存活、戰鬥、死亡。即使叫人忍不住打冷戰,總算並不孤單。
  但經過了近壹天的行程,這些聲音都早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走在這片夜幕下的廣袤森林公園裏,林三酒才真正體會到了書中常說的——“好像自己成了這世上最後壹個活著的人”。
  輪椅在路面上敲擊出的細微聲響,就像是被夜色和林蔭同時放大了,清清楚楚地回蕩在夜色裏。幾人的每壹次呼吸、每壹句話,只要壹出口,就迅速地被涼涼的夜風裹走了,吹散在了無邊無際的黑暗森林裏,仿佛壹滴水落入了大海。
  露營地離得不遠了,在壹片明暗交錯的影影綽綽裏,已經隱隱能分辨出壹排木屋屋頂的形狀。壹想到即將能在壹個有片瓦遮頭、有床有水的地方休息壹晚,連林三酒也不由稍稍松了口氣。
  壹口氣還沒有完全吐出來,眼前兩束刺目白光就驟然撕破了夜空,頓時驚得幾人紛紛住了腳——不等他們勉強睜開眼,壹聲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就已經從前方震動了山林,緊接著,那壹個咆哮著的黑影就直直地朝幾個人沖了過來——看起來,是壹輛十分沈重的大型卡車。
  卡車速度已經踩到了極限,轉眼就已經快要撞了上來;就在禮包和清久留壹聲驚呼、轉身要避的時候,林三酒壹把推開了身前的輪椅,隨著她壹擡手,意識力已經像浪潮壹樣朝前卷了出去,瞬間迎上了卡車。
  伴隨著轟然壹聲重重的撞擊悶響,卡車在即將沖至林三酒面前時,硬生生地被意識力給攔了下來,車頭頓時被無形的屏障給壓癟了下去——引擎原地掙紮咆哮的聲音,驚飛了夜空中無數的棲鳥;輪胎在地上拼命地旋轉著,刨起了無數飛灰泥土,卻始終被攔著,不能再向前挪進半寸了。
  她的意識力在兩周之內,已經成長到如斯地步了。
  引擎依舊在死寂的夜晚裏轟鳴著,雪亮的車頭燈光刺進了眼睛裏,叫人什麽也看不清——林三酒瞇起眼睛,擡手打了個響指,壹對車頭燈頓時就隨著脆亮的壹聲“啪”而炸壞了,光芒登時滅了。
  濃黑又壹次籠了下來,只有【能力打磨劑】那幽幽的銀光,將卡車車頭染成了壹片模模糊糊。
  “出來。”林三酒冷冷地說。
  透過擋風玻璃望去,坐在駕駛位上的黑影壹動也沒動,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引擎聲低了下去。
  “我說,出來。”林三酒壹字壹字地重復了壹遍。
  在她身後,禮包緊緊把住了輪椅,清久留叼著壹根煙,帶著幾分戒備走了上來。
  或許是發現對方比自己想象的人數要多,那黑影忽然壹把拉開了車門,轉頭就朝後方攢了出去;黑影就像是某種專門在地下活動的動物壹樣,靈活迅速地沖進了黑暗裏——如果他的對手不是林三酒的話,也許還真就能跑掉了。
  “呼”地壹陣風響,林三酒的身體已經輕盈矯捷地躍過了他的頭頂,先壹步落在了黑影面前;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她踏前壹步、壹個肘擊就砸進了那個黑影的面門裏,對方連叫都沒能叫壹聲,就被放倒在了地上。
  壹腳踏住了黑影,林三酒盯著他,揚聲朝禮包喊道:“扔過來!”
  隨著季山青壹甩手,壹道銀亮像流星壹樣劃過夜空,壹下子落在了她的手裏;隨即光芒壹轉,照亮了地上不速之客的模樣。
  才壹看清對方的臉,林三酒不由壹楞。
  這個男人看起來三十上下,壹頭臟得糾結成了綹的長發底下,壹雙眼珠子左右分得遠遠的,使他的目光看上去好像永遠茫然著、沒有焦點。光才壹打在他的臉上,他頓時擰著身子,瘋狂地朝身後露營地的方向嘶叫了起來:“他們來了!他們來了!快去找他們的飛船啊!”
  好像不惜撕破自己的聲帶也要將話傳達出去壹樣,他尖厲的喊叫聲甚至把林三酒的耳朵都震疼了;隨著他的呼喊,露營地的方向頓時隱隱傳來了騷動。
  林三酒皺起眉頭,正要止住他的呼叫,只聽背後不遠處幾串腳步聲咚咚地近了;她壹拳將那個還在不斷掙紮嘶叫的男人給打暈了過去,壹行幾人戒備地盯住了前方的黑暗裏。
  “是誰在哪裏……?”
  腳步聲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來人好像是特地走下了路面、藏身在了林蔭裏以後,才輕聲輕氣地向林三酒壹行人問出了聲:“……妳們是什麽人?”
  “妳們又是什麽人?”林三酒揚聲應道。
  “我們……我們是壹群沒了家的人,住在這兒很久了,”那個幹啞蒼老的聲音低弱地回答說,“那是我的小兒子,他是個精神病,總是說有壹天外星人會找到我們、殺了我們之類的瘋話……他有病,對不住妳們,妳別跟他計較了,能不能放了他?”
  林三酒瞇起了眼睛,禮包和清久留也彼此對視了壹眼。
  “放了他倒是沒問題……但妳怎麽沒有也跟著發瘋?”她壹邊說,壹邊將腳下的男人提了起來。
  像是問到了什麽難言之隱似的,那老頭兒的聲音頓了壹會兒。
  “唉,都是命。”他的聲音細得像是隨時能被風吹斷,好像余下的氣也不多了。“……搭上了我老婆、我大兒子倆人,我才知道原來不能吃東西。勉強靠著註射液活下來以後,我就在這兒住著,照顧我小兒子,還有其他壹些也得了精神病的人……城市裏不敢去,太亂了,總是死人。”
  壹邊說,壹個佝僂著後背的幹瘦老頭兒,就從林子裏謹慎地探出了半張臉來——【能力打磨劑】的光芒不亮,但他臉上幹枯縱深的紋路與壹頭亂糟糟的頭發,仍然在昏白的光芒裏壹清二楚,應該是個普通人。
  “什麽註射液?”
  “我本來是壹家醫院的清潔工,”老頭嘆著氣,語氣疲憊地說道:“世道壹亂,沒有人顧得上醫院了,我趁亂把醫院裏的葡萄糖、營養液和註射器都搬走了……能活壹天,就照顧他壹天吧。”
  林三酒看了看身邊二人,將那男人扛在了肩膀上。
  “妳們在這兒住了多久了?壹共有多少人?”
  “至少也有半年多了,除了我們父子倆,還有四個精神病……再多,我也照顧不過來了。”幹瘦老頭見了她的舉動,立刻像是松了壹口氣,從林子裏迎了出來:“誒,姑娘,妳把他給我就行。”
  老頭兒大概因為年老身子萎縮,如今個子才剛剛到林三酒的肩膀,她當然不好將這個挺沈的瘋兒子壹股腦地砸在他身上;搖了搖頭,林三酒示意禮包推上輪椅,轉頭道:“我給妳送進去吧。”
  老頭兒大概是很久沒有被神智清楚的人幫過忙了,壹張嘴顫著,半天也只擠出了壹聲謝謝。
  站著壹排木屋的露營區,此刻顯得十分不安生。或許是被那個瘋兒子的聲音給驚擾醒了,另外四個精神病人也都拉開了窗子,四張白臉在黑夜裏直勾勾地盯著來人——門都被老頭給鎖上了,據說是免得他們壹激動起來就跑進林子裏去。
  作為最沒有人要的物資,老頭拉回來的食物倒是不少,東壹箱西壹箱地扔在露營區的地上。或許是精力不濟,他每兩天才給病人們餵壹回飯,叫他們不至於餓死、也不至於隨處便溺得收拾不過來。
  “從這兒往外走不太好走,”把兒子放回了自己的木屋裏後,老頭兒這才又摸黑走了出來,借著【能力打磨劑】的銀光,朝林三酒壹行人的身後指了指。“妳們出去的時候,要當心別上了岔路,順著寫著管理處的牌子……”
  “事實上,”林三酒與另外二人對視了壹眼,隨即輕聲打斷了他:“我剛才看見這兒還有幾間空的木屋。我們今天也走累了,打算在這兒歇壹晚——不知道方不方便?”
  露營地有人,固然不太理想;但他們的狀態,確實也不允許他們再在黑夜中跋涉了。與未知的危險壹比,還是幾個精神病更安全壹點。
  老頭兒壹楞,好像有些沒反應過來、又好像有些吃驚地咳嗽了起來;等過了壹會兒,氣息喘平了,他這才點點頭,指著不遠處的木屋說:“壹個晚上的話……當然可以。”
  他很可能是對著幾個年輕人毫無辦法才同意的;但不管怎麽樣,十五分鐘後,壹行四人就已經在最大的壹間木屋裏安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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