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風流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穿越成了壹個敗家大少爺,知風月、懂風情,不會彈琴卻會談情。   不幸成了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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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共商國是

公子風流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18-8-3 13:55

  升龍城的輪廓已隨太陽余暉出現在地平線上,那城門樓子頂上的琉瓦折射出比夕陽更耀眼的光暈。
  這座安南難得的古老城市,所用的規格俱都是效仿漢制,它和大多數內地的城市壹樣,都配有城墻、城樓、角樓,若不是那城樓檐下有些古怪的漆紋,只怕尋常人很難分辨這裏是大明還是安南的國都。
  漢人對這裏的影響,可謂方方面面,無論是語言、飲食、還是文化,即便是那城門洞上雕刻的升龍二字,亦顯露出了幾分王右軍的影子。
  雖然在郝風樓看來,這升龍二字的書法,雖然有效仿王右軍的意圖,卻明顯有東施效顰的意思,字跡之中,全然沒有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的氣質,反而使人覺得有些可笑。
  此時在城外,自是衛戍森嚴,壹支支打起的旗蟠迎風招展,無數的遊騎進進出出,有遊騎打馬上前,確認了沐將軍和郝風樓的身份,旋即,便有壹名遊擊將軍前來見禮,這位年過五旬的老將,顯然是來刷功績的,許是朝廷念他老邁,卻又不忍棄之不用,所以雖然隨軍,卻是以鎮守為主。
  老將自報了姓名,姓陳,陳老將軍見了沐晟,甚至恭敬,道:“卑下見過少將軍,卑下曾在黔寧王座下聽用,竟想不到……”他滿是惆悵的嘆了口氣。
  沐晟忙道:“老將軍不必多禮。”
  隨即陳將軍又見了郝風樓,此時態度多了幾分期許,道:“郝僉事是少年英雄。”
  郝風樓連忙回禮:“將軍言重。”
  敘話之後,陳將軍道:“請入城罷。安南的百官,已是久候多時了。”
  郝風樓忍不住道:“陳王子入城了嗎?”
  陳將軍道:“已經到了,已經移駕升龍鎮國寺,閉門不出。安南百官,已去見禮。後日便是登基大典,這兩日正好歇壹歇。”
  郝風樓呵呵壹笑,卻只是點點頭。
  沐晟卻是道:“累倒是不累,歇壹歇就不必啦,倒是這升龍據聞頗有些名勝,倒是想走壹走,看壹看。”
  陳將軍哂然壹笑,道:“安南的名勝,沒什麽意思,這升龍雖也有壹些名勝,如西湖、獨柱寺、鎮國寺等,多是東施效顰,將軍若是想走走看看,卑下倒是願陪同,就怕將軍到時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郝風樓差點噴出壹口老血:‘西湖?尼瑪在安南也有西湖?這是開玩笑嗎?’
  鎮國寺郝風樓都不稀去說了,這山寨山到如此水平,未免太沒節操,好歹妳叫個南湖、北湖也好。
  沐晟不置可否,打起精神:“先進城說話。”
  隊伍浩浩蕩蕩進城,那陳將軍自是先飛馬去提早準備安置了,沐晟眼睛註視著升龍高大的城墻,不由哂然壹笑,突然道:“郝風樓,知道為何老夫羨慕妳嗎?妳沒有父蔭啊,像老夫這樣的人,無論再如何努力,別人只會記得妳是沐英之子。”
  郝風樓愕然的看沐晟壹眼,卻是忍不住心裏道:“我倒巴不得有父蔭,否則何必如此賣命?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哎……”沐晟如此惆悵,讓郝風樓都不免跟著惆悵起來,人比人氣死人。
  進了城去。
  安南百官們紛紛來見,其中壹人倒是引起了郝風樓的註意,此人自稱李瑞,說話自是恭謹無比,許多安南官員,都以他馬首是瞻。
  沐晟和郝風樓則是在獨柱寺下榻,剛剛落定,那李瑞便投了名刺上來,請求拜訪。
  他拜訪的不是沐晟,而是郝風樓。這壹點倒是讓郝風樓覺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和沐晟比起來,自己算是官職低微,就算想要巴結天朝上官,那也該找沐晟才是。再不濟,據聞新任的禦使也已到了,這個人是溝通大明朝廷的重要人物,某種意義來說,比沐晟還能說得上話,為何不去見這禦使,卻偏偏找到自己頭上。
  郝風樓值得玩味的拿著名刺,旋即淡然起來,道:“請他進來說話。”
  過不多時,李瑞便進了來,行禮道:“下國李瑞見過天朝上官。”
  他年紀已過六旬,白發蒼蒼,對郝風樓這樣的青年行禮,竟是行禮如儀。
  郝風樓請他坐下,他也只是欠身壹座。旋即道:“下官官拜安中書令,負責中書省的壹些雜務。”
  郝風樓心裏清楚,安南國的體制,實際上形成於宋朝,幾乎被宋朝的官制進行了照辦,比如三省六部制,比如郡縣制等等,而這中書省,若是以大宋的體制來論的話,那麽就是全安南的決策中心,負責秉承君主意旨,掌管機要、發布政令,可謂位高權重,而這中書令,掌握中書省,說是宰相,也不為過。
  李瑞笑吟吟的道:“大人的事跡,下官聞名已久,大人年紀輕輕,就已如此顯赫,這才安南,也是不多見,升龍城中,多議論大人為少年英雄,下官也是深以為然,因此早就盼有壹面之緣,與大人共商安南國是。”
  前頭的話,自是溜須的意圖。而郝風樓也頓時心裏通亮,這個老家夥,看來並不簡單,他顯然看出來,自己在安南極有影響,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壹般人或許不知,可是郝風樓此次是奉旨送陳王子回國,某種意義來說,是欽差大臣,而李瑞很敏銳的看清了這壹點,郝風樓剛剛下榻,他便巴巴的趕來了。
  至於後半截的話,意圖卻又是不同,尤其是那壹句共商安南國是。卻是壹下子,將這老家夥的目的暴露出來。
  他是中書令,當然有資格共商國是,可是郝風樓只是天朝的僉事,即便是名正言順的欽差,那也還不至於到共商國是的地步。這李瑞想要共商國是,陳王子也就是未來的安南王不就在鎮國寺?為何不跑去和陳王子洽商?卻偏偏跑來尋自己?
  目的自然只有壹個,陳王子未必想和他洽商,而李瑞也未必想去尋陳王子,壹朝天子壹朝臣,陳王子登基之後,第壹件事就是安插自己的黨羽,李瑞這種老東西,自是踢得越遠越好;李瑞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他來找郝風樓,頗有幾分挾洋自重的意思,拉攏住郝風樓,索性將這陳王子當作提線木偶。
  這才剛到安南第壹天,就他娘的遇到這種糟心事,頗有點讓郝風樓覺得有些乏味,卻只是含笑道:“大人言重,本官近日有些疲乏,壹切事,都等登基大典之後,再說。”
  郝風樓自然不願給人當槍使,還不至於昏了腦袋,安南的情況還不明朗,沒必要和這老家夥壹拍即合。
  李瑞頓時露出失望之色,他本來看郝風樓年輕,必定是少年輕狂、好大喜功之輩,自己跑來巴結,此人腦子壹熱,說不準拉下水來,從此之後,有他的支持,可保自己無憂。
  誰知郝風樓卻是說等到登基之後,登基之後陳王子便成了安南王,到時候還輪得到他來共商國是嗎?
  他的臉色,顯得有些那麽不太自然,卻是恭恭敬敬的道:“大人所言極是。是了,大人為撫平安南,為我安南立下大功,天朝的意思,是我安南給予賞賜,其實說句不當說的話,安南這樣的下國,哪裏有賞賜大人的資格,不過既是如此,下官倒是草擬了個章程,想請大人過目。”
  他顯然是擅作主張,想將安南國的利益,拿來換取郝風樓的支持。
  郝風樓卻是不急,他知道,老家夥無非是借花獻佛而已,於是抿嘴壹笑,道:“這就不必了,有閑時再說吧。”隨即撫額,嘆道:“實在是乏了,李大人,過幾日我自當拜訪。”
  送客的意思很是明確。
  李瑞的老臉上掩飾不住失望,只得起身:“那麽下官告辭。”
  ……
  鎮國寺。
  焦躁的陳王子此時在寺中的舍房裏來回走動。
  陳王子顯得很是不安。
  在他的身側,有人佇立壹旁,抿嘴不語。
  “李瑞,真去尋了郝風樓?”
  “是。”
  啪……
  陳王子,壹巴掌狠狠拍在紅漆的柱上,最後冷冷壹笑:“他想做才曹操,將我看成了獻帝,胡氏亂黨雖除,可是本王依舊是群狼環伺,他們……哼哼……他們以為,本王是軟柿子,如此好捏嗎?”
  “這樣……也好,與其貌合神離,索性就放開來,他以為本王是省油的燈,那麽……”他抿了抿嘴,燭火下,他的眼睛顯得尤為可怕,最後冷冷壹笑:“等著看吧。妳,明日也去見郝風樓,表達壹下謝意,本王現在不宜出面,眼下,都等先登基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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