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祭祀

　　蓬！
　　距離星之高地不遠的壹個小鎮中。
　　琳達神情嚴肅，制造出壹團煙花，在夜晚的空中炸開。
　　這團煙花色彩絢麗，化為壹只巨大的羽翼，讓鎮民們都興奮地跑出來觀看。
　　“我……”
　　鼻青臉腫的路易舉起手：“我能不能說話？”
　　旁邊的小胖子不由縮了縮頭，琳達大姐頭還是壹如既往的暴力與可怕啊。
　　之前路易學徒不過提議采取壹些非常規手段，然後就被大姐頭狠狠收拾了壹頓。
　　對方是幼年之時就主動要求進行獵魔人試煉的狠人，配合所學的巫術，特別擅長近身戰鬥，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力女。
　　“說！”
　　琳達此時已經換了壹身白色皮甲，露出大量皮膚，看起來十分性感：“妳對我有甚麽意見？”
　　“沒……沒有！”
　　路易連忙搖頭。
　　“那麽……”
　　琳達認真對這兩位學徒道：“這片島嶼好歹也是我們祖先的故鄉……再說，赫爾墨斯之翼組織對我們祖先有恩，如果能正常交易的話，就最好了。”
　　“是是！”
　　小胖子點頭如同小雞啄米，心裏卻在腹誹：“要不是妳們猜測查理曼栽在亞德森島，會這麽客氣？”
　　作為當年同壹批次的學徒，彼此之間自然有些聯系。
　　但這些人只知道當年查理曼成為正式術士之後就叛逃了。
　　接著就不知所蹤，沒有消息……
　　後來，才猜測查理曼逃回了故鄉，但執法隊卻根據精神烙印，判定對方已經死亡。
　　這就讓這些學徒，對家鄉充滿了壹種敬畏。
　　畢竟，這是能令壹位正式術士死亡之地。
　　就在三人各懷心思之時，壹層朦朧的霧氣浮現，由遠及近，將三人團團包裹。
　　“這霧氣不對勁！”
　　琳達率先發覺不對，壹擡手，壹團狂風向四周吹拂。
　　奇異的壹幕發生了！
　　任憑狂風吹拂，這壹層濃霧都凝滯不動。
　　在霧氣之中，有沙沙的聲音響起，化為壹道步伐。
　　咚咚！
　　咚咚！
　　這腳步每壹下都仿佛直接踩踏在他們的心臟之上，讓這三個學徒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是誰？窺探之眼！”
　　路易瞪著熊貓眼，看向霧氣之中。
　　壹只虛幻的眼球形成，長出翅膀，飛入霧氣內部。
　　胖子知曉，這是路易成為中階學徒之後，第壹個選定的巫術，不說威力，但絕對是運用最為純熟的！
　　但下壹刻，路易就慘叫壹聲，捂住雙眼。
　　赤紅的鮮血從指頭縫隙中不斷流出。
　　“術士大陸的人，就是這麽教導妳們禮貌的麽？”
　　壹名戴著黃金鷹身女妖面具，披著黑袍的男子，來到三位學徒面前。
　　“是正式術士！”
　　琳達驚呼壹聲，直接收了武器：“我是琳達，向您致敬，先生……不知我們該如何稱呼您？”
　　她有著強烈的預感，面前這位先生，就是當初送他們的祖先去術士大陸留學之人！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壹百年，術士學徒都會老死。
　　但正式術士利用各種手段，讓自己活個三四百年根本壹點問題都沒有！
　　“妳們直接叫我‘先生’就可以了。”
　　亞倫微笑回答。
　　他最近心情不錯，畢竟熬死了都靈那個老太婆。
　　然後等到飛空艇離開，搞不好還可以去米斯裏家族敲詐壹番，獲得都靈的壹些筆記。
　　哪怕對方有著仇恨，或者想要告狀，那都是下個壹百年的事情了……
　　現在，又有這幾個學徒找來，很顯然，他們是來尋求血脈純化的。
　　“看得出來……妳們身上都有嗜血狂鳥的血脈。”
　　亞倫接著道：“不用否認，在血脈之道上，我走得遠超妳們……”
　　他隨手壹劃。
　　濃郁的霧氣化為三只擬態的小型嗜血狂鳥，親昵地停靠在了三位學徒的肩膀上。
　　三位學徒……壹動都不敢動。
　　甚至小胖子額頭，還有冷汗不停流淌。
　　這看似玩物的嗜血狂鳥，體內蘊含著恐怖的力量，宛若壹顆顆炸彈。
　　壹旦突然釋放威力，他們必然完蛋！
　　這是威懾！
　　路易更是嚇得簌簌發抖，生怕之前的惡意被這位神秘莫測的‘先生’發覺。
　　那樣的話，他就死定了！
　　“先生說得是，我們為了追尋更高的血脈而來……特意帶來了足夠珍貴之物！”
　　琳達率先開口，解開衣兜，將壹枚懷表、壹顆藍色表面帶著波浪紋路的水果、半條滿是鱗片殘肢放在地上：“這是我的家族所能拿出的最珍貴之物，懷表是壹件煉金物品、果實是‘尖嘯果實’，屬於少有的對正式術士提升意誌力都起效的魔藥……最後的半條手臂，則屬於壹頭強大的‘雜交百臂怪’……”
　　亞倫黃金面具下的目光壹壹掃過這三件物品，心中閃過壹縷失望：“我說過……我喜歡關於詛咒的資料，或者高級冥想法……”
　　“抱歉！”
　　琳達立即深深地鞠躬，讓亞倫看到了壹片雪白的山巒起伏：“高級冥想法是正式術士都很難接觸之物……至於詛咒術也是極其高等的學科……”
　　亞倫搖搖頭，看向小胖子與路易。
　　路易連忙上前，抖落出壹小堆晶體：“先生……這是術士大陸通用的‘血幣’……足足有三千枚！”
　　但亞倫根本懶得理會他。
　　這種血紅色的晶幣或許術士們很喜歡，但他在亞德森大陸，也根本花不出去啊。
　　他看向最後的小胖子。
　　胖子臉色蒼白，表情好像要哭出來壹樣，將身上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亂七八糟的，壹小堆血幣、幾本巫術筆記、壹些雜物、甚至連粉紅色的內褲都有……
　　亞倫強行忍住捏死這個小胖子的想法，在壹堆雜物中扒拉幾下，挑出來幾張黑色的書稿：“這些是什麽？”
　　“先生……這些是我從市場上收購到的，據說是來自古代術士的筆記殘頁……上面所用的是壹種完全迥異於現在的文字，但我相信，破譯之後壹定能給我帶來足夠的回報！”胖子連忙回答。
　　亞倫註視著紙張上如蛇壹般扭曲的文字，略微頷首，將這幾頁書稿、路易的全部血幣、以及那條百臂怪的手臂收了起來：“雖然妳們的物品不是那麽令我滿意，但勉強還算有些價值，那麽……我宣布，交易——成功！”
　　他露出壹絲微笑，手上忽然浮現出三滴血液，分別落入三位術士學徒的額頭。
　　“啊！”
　　小胖子立即慘叫壹聲，倒在地上。
　　旁邊的路易則更加不堪，直接昏迷了過去。
　　只有琳達還勉強保持著站姿，但狀態也很不對勁，她的頭發盡數轉為赤紅，不斷向外滲出血液……
　　等到片刻之後，小胖子爬起來之時，赫然已經瘦了壹大圈！
　　琳達把玩著自己赤紅的發絲：“這是……”
　　她的聲音原本帶著壹點粗糲，這是她最大的遺憾。
　　但此時，琳達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甜美，如同百靈鳥壹般。
　　“嗜血女妖是正式術士級別的怪物，在純化妳們體內血脈的同時……會帶來壹點身體改造，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亞倫輕笑壹聲：“慶幸吧……妳們不需要像其它學徒那樣燃燒生命力，刺激血脈躍遷，如今限制妳們突破的，唯有意誌的強度！妳們晉升正式術士的難度，比其它學徒要低壹半，這是我給予妳們的饋贈！”
　　“感謝您的慷慨，先生！”
　　琳達連忙帶頭躬身。
　　“好好幹，等到下壹個百年，我希望還能見到妳們與我交易。”
　　亞倫微微壹笑，轉身消失在迷霧中。
　　他早就為這些人準備好了壹切。
　　兌換嗜血女妖血脈之後，還有高級女妖血脈、頂級女妖血脈、女妖之王血脈、次級赫爾墨斯血脈、正統赫爾墨斯血脈、精煉赫爾墨斯血脈……
　　每百年花樣翻新，保證能可持續收割韭菜，持續上千年！！！
　　……
　　“果然……是傳說之中的《伊波菲斯之書》！”
　　別墅內。
　　亞倫望著在火焰灼燒之下，黑色書頁上不斷遊動的字母，臉上浮現出壹絲笑意。
　　如果不是詛咒之書上提到過這本筆記的部分特征，他也不會辨認出來。
　　《伊波菲斯之書》在傳說中是壹本厄運之書，它的主人屢屢遭逢厄運。
　　因此，也被看做壹種特殊的詛咒。
　　屬於壹般正式術士絕對避之不及的存在。
　　但亞倫純屬債多不愁。
　　此時，他正全神貫註地解讀上面全新的文字：
　　“高階冥想法……關鍵還是要追尋冥想的本質與根源……術士的根源在血脈，在於虛空中的混沌力量！”
　　“那麽……混沌又來自何處呢？”
　　“如果將混沌視為另外壹個位面，或者巨大的輻射源……我們又該怎樣更好地吸納混沌的力量？”
　　……
　　在這幾張殘頁上，雖然沒有記載完整的高階冥想法，但提出的思路令亞倫感覺很有新意。
　　“這本書的主人，絕對是壹位高階術士，開創的冥想法也極其強大……”
　　“如今的術士大陸，當真風起雲湧啊……”
　　想到這段時間搜集到的情報，亞倫也不由感慨。
　　黑袍術士與紅袍術士的戰爭，持續了壹百年也還沒有結束，因此這次學徒又是不論天賦高低，只要有資質就照單全收。
　　並且，各種資源都相對開放，只要有功勛就可以兌換。
　　戰爭帶來的，是原本頑固的各階層被打破。
　　縱然胖子那樣的小人物，都有可能在市場上淘到好貨。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被坑死。
　　總而言之，許許多多的小人物死在戰爭中，但混亂是壹把梯子，也讓少數底層人獲得了向上攀爬的機會。
　　“我不想要這個機會……”
　　亞倫吐槽壹句：“除此之外……戰爭的引子……竟然是發現的烏洛波術士遺跡……”
　　“那個遺跡當中，或許有什麽巨大的秘密……”
　　“但我肯定不會去闖的……”
　　“希望有壹天，我不會說真香。”
　　亞倫嘆息壹聲，將《伊波菲斯之書》收起來，放入壹個金屬匣子。
　　哢噠！
　　金屬匣子之內，原本的詛咒之書立即仿佛活了過來壹樣，上面的蠍子鎖眼睛冒出紅光，似乎對於多了個住客很不滿，但看到亞倫，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啪嗒！
　　關上匣子之後，亞倫揉了揉眉心，準備去檢查壹下那條百臂怪的肢體。
　　但下壹刻，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亞倫神情壹凝。
　　他在這裏，並沒有布置守衛與侍女：“是誰？”
　　沒有回應。
　　寂靜的黑夜之中，壹陣強風忽然吹來，將蠟燭熄滅。
　　四周頓時陷入壹片黑暗。
　　而在黑暗當中，壹尊血色的女人雕像，瞬間出現在了亞倫的書房內。
　　嘶嘶！
　　地板之上，壹條蛇道清晰地浮現而出。
　　“該死！”
　　亞倫面沈如水，望了眼自己的手臂，只見倒三角形的印記，已經開始模糊……
　　“赫爾墨斯之鳥乃吾之名！”
　　亞倫高喊壹句，天空中飄落下大量羽毛，似乎要組成壹雙翅膀，將他守護在內。
　　這是他壹直在研究的1級巫術——鵬羽之守護！
　　下壹刻，雕像與巨蛇通通消失不見，書房還是跟之前壹樣，連蠟燭都沒有熄滅。
　　“幻覺麽？都已經能影響現實了……”
　　亞倫感覺有些牙疼：“這些詛咒與惡念，必須全部消滅掉了……”
　　……
　　半個月之後。
　　別墅大廳內。
　　壹處祭壇已經改造完成。
　　為了湊足其中的材料，亞倫甚至不得不冒險跟那些術士家族做了壹筆交易。
　　好在結果終歸是好的。
　　他表情嚴肅，壹絲不茍地點燃了位於祭壇角落的四根蠟燭。
　　“四象儀式法……其中壹根蠟燭代表我，另外三根，分別代表三大高位存在……”
　　“特麽的我不管了，妳們先分個妳死我活吧！”
　　想到這裏，亞倫不再猶豫，開始祭祀。
　　他皮膚之上，鮮紅的羽紋壹根根浮現，虛空中仿佛有大鳥飛過的陰影投下……
　　亞倫調動了赫爾墨斯之血脈，以壹種鳥叫般的語言念誦道：
　　“赫爾墨斯之鳥乃吾之名，噬吾之翼以馭吾心！”
　　這是赫爾墨斯之鳥血脈的最大用處，溝通某個冥冥中的根源級存在，然後獻祭！
　　熊熊！
　　祭壇之上，代表赫爾墨斯之鳥的蠟燭瘋狂燃燒，火焰帶著血色，隱隱組成壹扇門扉，在等待祭品。
　　“祭品，身體的壹部分麽？”
　　亞倫帶著胸有成竹的笑容，上去壹步，深吸口氣。
　　He……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