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意外

　　嘩啦啦！
　　被腐爛沼澤包裹住的巴別塔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正在轟然倒塌！
　　恐怖的‘原蠕’頭部宛若花朵壹般開裂，露出壹圈圈的螺旋利齒，向亞倫包圍而來！
　　“意外！”
　　亞倫表情平靜，似乎早已預料到這壹切，口中吐露出兩個靈界語單詞。
　　兩條‘原蠕’蚯蚓般的龐大身軀意外地撞在壹起，令包圍網出現了壹絲‘縫隙’！
　　亞倫抽出‘石中劍’，猛地投擲向壹頭第七原質的‘原蠕’！
　　‘石中劍’化為壹道流星，必中的特性，令它準確命中了那壹條蠕動的身影。
　　並且，令那龐大的身軀開始崩解……
　　壹劍之下，壹條第七原質的‘原蠕’就徹底死亡！
　　亞倫身形壹動，踩著對方的屍體，徹底沖出了‘原蠕’的包圍圈，驟然分裂出另外八個‘亞倫’，向不同的方向突圍。
　　他們有的施展‘紅伯爵’的能力，令壹片虛空化為緋紅……
　　有的身影驟然虛化，即將進行‘靈界傳送’……
　　還有的掀起了壹場場思維風暴，掃蕩向那些蠕蟲……
　　也有的還未進行任何動作，身軀就開始腐爛，從體內鉆出壹條又壹條小蟲……
　　在這壹刻，亞倫手段盡出！
　　但沒有用！
　　哪怕他途徑特殊，戰力堪比第七原質，又有‘石中劍’助陣……但與壹位‘司歲’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那腐爛的沼澤在壹擊拍碎了巴別塔之後，驀然又發出壹聲充滿墮落意味的嘶吼。
　　亞倫的化身紛紛壹震，旋即停止了動作，宛若行屍走肉壹般，被‘原蠕’們吞噬殆盡。
　　而最後壹個亞倫，也從虛空中被‘彈’了出來，表情無比難看。
　　原來之前丟出的化身都是誘餌！
　　亞倫想要用他們拖延時間，以便自己真身通過‘長生之門’！
　　他並沒有逃離，反而疾沖向那壹道純粹由光輝組成的門扉！
　　被發現之後，亞倫還是決定賭壹把！
　　但‘牧場主’的速度更快！
　　無數淤泥向上蔓延，將‘長生之門’徹底覆蓋，封閉了壹切！
　　亞倫表情不變，忽然拋出壹把‘理性護符’！
　　這都是通過向‘虛妄之靈’祈禱，以‘秘源之力’制作的符咒！
　　能清除汙染，恢復理性！
　　對付壹位瘋子，讓他變得清醒也是不錯的武器！
　　不過，亞倫並未將所有理性護符拋向同壹個方向。
　　它們中只有寥寥擊中了覆蓋於‘長生之門’上的淤泥，令它們變得遲疑。
　　而更多的，則是擊中了‘原蠕’們，讓它們的行動壹下變得混亂。
　　其余的，則是灑落於靈界各處。
　　“想要恢復理智麽？”
　　“去追逐那些符咒吧！”
　　亞倫望著遲疑的‘牧場主’，趁機大喊。
　　覆蓋著‘長生之門’的淤泥壹下散開，無數黑色沼澤蔓延開來，貪婪地吞噬著掉落的‘理性符咒’！
　　亞倫趁機直沖‘長生之門’！
　　這壹次，再也沒有任何存在能阻擋他！
　　近了！
　　更近了！
　　亞倫張開雙手，即將觸摸到夢寐以求的長生之光輝！
　　……
　　噗！
　　然而，他的身影停滯在了‘長生之門’前！
　　亞倫木然低頭，望著自己的胸膛。
　　只見壹根根漆黑的根須，從後方襲來，穿刺過自己的胸口。
　　壹滴滴鮮紅中帶著金色的血液，從漆黑根須之上緩緩滴落。
　　那根須宛若蠕動的蟲豸壹般，鉆入他的體內，甚至開始封禁他的靈性、以及壹切的‘可能’……
　　熊熊！
　　純白的火焰燃燒，但越來越微弱。
　　縱然‘熔爐之火’，也無法燔燒這種漆黑的根須分毫！
　　亞倫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被高高挑了起來，遠離了‘長生之門’……
　　“啊啊啊！！！”
　　他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
　　噗噗！
　　迎接他的，是壹根又壹根的漆黑觸須，不斷穿刺過他的手腳，將他呈‘大’字形牢牢束縛，托舉著來到壹團漆黑沼澤之前。
　　轟隆隆！
　　漆黑的沼澤往上凸起，浮現出壹雙碩大的眼眸。
　　這雙眼眸沈靜而溫和，並無壹絲壹毫的瘋狂與暴虐情緒。
　　“‘牧場主’……妳根本沒有瘋！”
　　亞倫似乎只剩下說話的力氣，勉強開口：“誘餌！壹切都是誘餌！妳故意裝瘋，就是為了削減我的警惕，繼而布置陷阱？壹切都是為了抓捕我？”
　　“所以……當我踏入陷阱之時，妳第壹時間是去摧毀‘巴別塔’，就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斷絕任何人再度接近‘長生之門’的可能？”
　　‘長生之門’前的三重考驗，也類似壹種儀式。
　　換句話來說，沒有經歷過蒼白森林、赤紅長河、登上巴別塔的人，哪怕‘長生之門’就在眼前，卻永遠也無法真正接近，更別說推開它！
　　亞倫望著自己的血液壹點點被漆黑觸須汲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起來，苦笑道：“除此之外……我的理性護符對任何瘋狂的司歲都應該有致命的吸引力……但妳根本沒有瘋……所以不會被它引開……妳之前的種種表現，都只是在演戲迷惑我？妳的目標……永遠都只是我？”
　　漆黑沼澤之中，有壹把空靈而美妙、靜謐而安寧的聲音響起：“又見面了！‘虛妄之靈’閣下！”
　　亞倫的表情有些疑惑，繼而變得肯定：“妳不是‘牧場主’！妳是……‘夜之母’！！”
　　“是的！當‘牧場主’還是‘黑沼’之時，就已經被我暗中控制……”‘夜之母’的聲音宛若平靜的夜色，徐徐而來：“但祂的確是末日的象征……因此我並未融合祂的力量，只是作為壹張底牌與後手，就如同‘自然之母’那樣！”
　　壹旦‘夜之母’融合‘牧場主’，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世界末日，司歲黃昏，最後可能連司歲都要全部毀滅……
　　第壹重歷史的‘夜之母’並不想自殺，因此沒有這麽做。
　　“所以……這壹重歷史，都是妳的陷阱？”亞倫似乎明白了什麽，慘然道。
　　“是的。”
　　‘夜之母’靜謐的聲音繼續響起，宛若壹首安眠曲，在安撫著亞倫的靈性，瓦解他最後的抵抗意誌：“自從確認妳需要通過真正的‘長生之門’後……我就決定制造壹個‘末日世界’，妳有很大可能選擇在諸史之中晉升‘長生者’，而司歲越少的世界，越會獲得妳的青睞！”
　　“因此，我將自己與‘藏骸主’、‘冥月’投餵了‘牧場主’，令祂徹底瘋狂，開啟末日……又以半個【血肉母樹】的力量控制了祂……現在，祂也是我的壹部分，雖然會讓這壹重歷史走向毀滅，我清醒的時間也不長，但我只需要在妳登臨‘長生之門’之時蘇醒，就足夠了！”
　　“小心‘冥月’，小心‘牧場主’……原來還可以這麽理解？”亞倫低垂頭顱：“妳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