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孟村長的第三十八個情婦 by 張友林
2019-11-1 17:04
由於政府加大了對販賣人口的打擊力度,沈西蒙的日子不好過了,大黑,二狗接連入獄,唯壹是他值得慶幸的是哥們弟兄沒有供出他的義氣!夜已經很深了,他仍在壹家酒店喝著悶酒,哀愁和無望包圍了他,雖被摔的鼻青臉腫但他仍無法拒絕誘惑,他想去掉所有張力,讓生命完全按照自然的軌跡運行,可自然的軌跡是什麽呢?是引誘?是欲望?還是人類劣根性打造出的惰性與貪婪?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時梅子走了進來。
“沈哥,我找妳半天,妳原來在這兒?”
梅子進門就問。
“來來來,梅子,陪大哥再喝幾杯!”
沈西蒙帶著醉意。
梅子從沈西蒙手中拿走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出大事了,大黑、二狗都進局子了。”
“這事我早就知道了,他們倆還都夠哥們,把去年的那幾件事全自己背了。”
“那我們怎麽辦?”
梅子焦急地問。
“唉,這行當看來確實是不行了,妳最近在幹啥?”
“在家裏閑呆著唄!不過我想過些日子跟表姐學美發去。”
“妳表姐,就賈貓那小子的假外甥娜娜吧!她的底細我還不清楚,原來是個大學生因和幾個社會上的流氓團夥有染,大三時被學校開除了,正好碰上大家都下海,她就辦起發廊來了,那娘們的‘手藝’多著哩!好好學吧!”
西蒙的話裏含著壹種淒慘,還含又壹種不舍和壹種無可奈何!梅子已經感覺到了幾分。
“我看妳們平時並沒有什麽來往,妳怎麽對她了解的這麽清楚?”
梅子不解地問道。
“她是我原來那口子師範學院的校友,好像比我原來那口子高壹級,當時她在政教系我那口子在外語系。哎,聽說她最近又和賈貓在做什麽生意?”
“這個我可不知道,幾個月沒上表姐哪兒去了。唉,沈哥妳原來在龍縣辦的那個木器廠現在還能辦嗎?”
“妳問這個幹嘛?”
“我那邊能找到閑地方,妳如果能投資辦個廠,我們壹起幹。”
“投資,說的倒好,我拿什麽去投資,前幾年為了那張假合同,我賠了二十萬,把廠賠進去不說,還欠了壹屁股債。要不我能幹起這個行當!”
“這事妳可從來沒提到過,我壹直認為妳有時心情不好是因為離婚的緣故。”
“別說了,梅子,現在壹提起辦廠我就頭疼。唉,真是壹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來,梅子,喝酒,壹醉解千愁啊!”
沈西蒙拿起酒瓶喝了起來,不壹會就喝得爬在了桌上。
“沈哥,沈哥,妳怎麽醉成這樣了。”
梅子搖著沈西蒙。
“誰說我醉了,我沒醉,再……再來壹瓶也沒問題!”
過量的酒精使他暫時忘記了煩惱,興奮地吐出了體內的所有臟物,但卻灌進了梅子的耳朵,汙染了整個酒桌!
“好了沈哥,我們回去吧,來我扶妳。”
梅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拖進了臥室,幫他躺在床上,然後取桌子上的熱水瓶給沈西蒙倒水,突然發現茶葉罐空了。
“沈哥,什麽地方還有茶葉?”
沈西蒙帶著醉意:“抽,抽屜裏還有壹包。”
梅子打開抽屜拿出茶葉時突然發現抽屜裏放著壹個斷了鏈子的手表和壹張女人的照片。梅子沏好了茶就拿出照片看了起來。
“別……別把她拿走,她……她才是我最愛的女人。”
沈西蒙帶著醉意答道。
梅子仔細看著照片,突然大吃壹驚:“怎麽會是她?”
照片上的人正是芳芳。梅子怎麽也不敢相信他們幾月前在金雞市火車站拐賣的小男孩竟是沈大哥情人的孩子!這壹驚不亞與聽到八級地震、十二級臺風!
“妳……妳認識她?她現在哪兒裏?”
看著梅子那張驚恐的臉沈西蒙產生了疑問。
梅子想了想:“我,我不認識她。”
她沒敢告訴沈西蒙實情。
“那妳剛才說……說什麽?”
沈西蒙仍帶著醉意。
“我說她長的簡直是太漂亮了,像……”
梅子打著馬虎眼。
“像,像什麽?”
“像電影演員似的,不,比電影演員還要漂亮!她——她是誰?”
“她確實長的漂亮,她叫芳芳,是壹個難得的女人,是我對不起她!唉,不提她了。”
“好,咱們不提她了,來,先喝點茶解解酒。”
梅子將茶遞給了沈西蒙。
芳芳仍在焦急的等待著小寶回來。飯桌上放著烙好的蔥花餅,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她走出了店門,不時的向遠處張望著,可就是不見小寶的影子。清晨的街路寂靜極了,除了她和風什麽也沒有。她迎著風走出去,壹無所獲時又挽著風回來,店裏添了份寒意。
此時的淩德正睡在娜娜的床上。床頭的鬧鐘叫醒了他們。淩德從床上下來穿上了衣服,昨夜的醉意已無影無蹤。
“怎麽不再睡壹會兒,今天是背集店裏又沒生意。”
娜娜抓住淩德的手問道。
“我得走,芳芳肯定在家裏等急了。”
“是妳想人家了吧?”
“妳就知道吃醋!”
淩德回來壹進店門芳芳就焦急地問了起來:“大叔回來了,小寶呢?”
“唉,壹言難盡。”
淩德裝出壹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是不是人家不給,要咱們拿錢來輸?錢的事我想辦法。您先喝點水,慢慢說,坐了幾天的車,肯定又累又餓了,飯桌上有蔥花餅,這是小寶最愛吃的。”
芳芳給淩德倒了杯水。
“唉,都怪大叔找小寶心切,沒打聽清楚就去了,那個地方根本沒有那個人也沒這回事。”
“那個給妳提供消息的熟人不是說的有根有據的嗎,怎麽讓妳空跑壹趟。”
“我也納悶,他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莫非騙子就是他本人。”
淩德故意道。
“那我們現在找他去!”
芳芳急道。
“現在不行,那是個外地生意人,幾天前就回家過年去了,那天我在火車站碰見他時,他說他正準備買車票回家。
“他家在什麽地方?”
“這可沒問過。”
“那可怎麽辦呀!”
芳芳又哭了起來。
“別難過,芳芳,那小子跑不了,過完年他肯定要來這做生意,這事急不成,容大叔給妳慢慢打聽。孩子讓他們先替咱們管著,反正這些人是因為沒孩子才花錢買孩子,小寶到他們家照樣是塊寶,沒啥不安全的。等我掌握了詳細資料後,咱們壹起去領小寶。”
淩德勸道。
芳芳仍在哭泣哭泣著。
時間在焦急與無望中流逝,心痛在生存喚起的勞作中淡化。幾天過去了,芳芳的心情稍微有所好轉,她覺得小寶沒找著,並不是淩德的錯,人在艱難的時候也是最有同情心的時候,因為她懂得了理解,理解了同情。看著淩德那無可奈何的樣子,芳芳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吃飯時又和淩德聊了起來:“大叔,妳上次出去時不是說要順便買點漆嗎,怎麽空著手回來了?”
“原先有這個想法,去壹趟南方不容易,順便訂點貨帶回來,可小寶的事壹沒下落,我哪有心思去訂貨,那兩天連飯都吃不下去,想著回來後怎樣向妳交待。
“真難為妳了,大叔。”
“大叔倒沒什麽,妳可要註意身體,遇事想開點,妳還年輕,孩子的事先不要去想他,別為這事氣壞了身子,大叔是死過壹次的人了,現在不是也過的好好的嗎!”
“大叔,妳是怎麽從龍縣來到市上做生意的?”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大叔是個手藝人,可咱們龍縣窮,有手藝卻沒人叫,我只好到南方去幹零活,兩年下來也掙了幾個錢,誰知在回家的路上卻出了事。”
淩德講述著五六年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那是壹個夏天,南方某火車站售票廳內異常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各種詢問與叫賣的聲音交織著。淩德背著行李及木匠工具抱著個小包,正在排隊等候買票,壹位五十開外戴著鬥笠的四川老鄉湊了過來。
“餵,老哥您去哪兒?”
四川老鄉問道。
“去金雞,妳呢?”
淩德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我也去金雞,老哥給我代買壹張票吧,這麽長的隊讓我排到啥子時候。”
“來,妳站在我的前面就行了。”
路上有個伴當然是好事。
“那就謝謝了!”
“把隊站好,不要插隊!”
維持秩序的車站民警突然走了過來。淩德趕緊把四川人拉到自己跟前。
“妳是四川人吧,怎麽去金雞?”
“在金雞倒車。”
眼看就要排到跟前,票廳廣播突然響了起來:“各位旅客請註意,東去金雞方面的1128次列車已滿員,現在停止售票。各位旅客請註意,東去金雞方面的1128次列車已滿員,現在停止售票。”
“老哥,走吧滿員了,人家不賣票了。”
“那可怎麽辦啊?”
淩德焦急了起來。
“我們扒貨車去徐州,那是個大站,哪路車都得停,到了徐州我們在買金雞,那邊車多票肯定好買。”
“扒貨車,讓人家查出來怎麽辦!”
“放心吧,老哥,我的幾個同鄉回家時全都打遊擊,從不買票,走到鐵路邊上去。”
淩德背著行李,四川老鄉脫掉了外衣搭在了肩上,兩人走出票廳。
不壹會兩人終於扒上了壹輛開往徐州方向的貨車上,車箱中裝滿了木材。貨車開動了,淩德和四川老鄉坐在木材上。淩德仍緊緊摟著他那個小包。
四川老鄉從放在木材上的外衣口袋裏掏出壹包煙遞給淩德壹支,掏煙時差點把錢包帶出來。
“小心把錢包掉了。”
淩德提醒道。
“沒關系的,就幾十塊錢。老哥,出來幾年了?”
四川老鄉壹副無所謂的樣子。
“兩年多了,妳呢?”
淩德隨口答道。
“我嘛,壹個人吃夠全家飽,光棍壹條,回不回去壹個樣。哎,老哥看樣子妳這兩年多掙了不少錢吧?”
四川老鄉試探的問道。淩德下意識地把小包又緊摟了些,四川老鄉把這壹切都看在了眼裏。
“憑手藝掙幾個辛苦錢,哪敢和妳老哥比。”
“現在啥子錢都不好掙……”
天慢慢的黑了,夜卻活躍了起來。壹切陽光下無法辦到的事情都可以轉在夜幕下進行!夜就像壹張朦朧的大網,蓋住了美麗,也蓋住醜惡。列車在夜的恐懼中嘶叫著,狂奔著。
“老哥,累了,睡著了嗎?”
四川老鄉搖了搖淩德。
淩德由於太累睡著了,四川老鄉也閉上了眼睛。列車仍在行駛之中,不壹會四川老鄉突然睜開了眼睛:“老哥,醒醒!”
淩德仍在熟睡之中。
“老哥,我幫妳把包放好。”
四川人慢慢的去下了淩德懷中緊摟著的那個小包。
淩德仍在熟睡之中。
四川人慢慢的打開小包發現裏面有壹沓人民幣,眼睛壹亮,向左右看了看稍加思索就提起了小包向另壹節車箱跑去,剛跑出幾步又發現自己的外衣沒有拿上,又返回去拿,還沒拿到外衣卻不小心踩到壹根用來卸車的小木棍上差點跌到,小木棍正好滾在了淩德的身旁,響聲驚醒了淩德。
“我的包呢?”
淩德下意識地去摸小包。四川人正在提著小包在車箱中跑。
“妳,快把包給我!”
淩德追了上去。
四川人剛翻到另壹節車箱時淩德趕了上來,他壹下子抓住了小包,兩人在車箱中扭作壹團,妳爭我奪到了車箱的邊緣,四川人發現自己不是淩德的對手時,就飛起壹腳朝淩德的面門踢來,淩德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松了手,四川人由於站立不穩連人帶包掉下了火車。
“啊 ……”
四川人壹聲慘叫。列車仍在狂奔之中,淩德拿著四川人的外衣坐在車中發呆。
錢和包全叫四川人搶走了,身無分文的淩德只好來到徐州火車站附近某勞動力市場和許多外來打工的民工壹樣拿著自己的工具在這裏等著找活。這時壹位市民走到壹位青年民工旁邊:“餵,小夥子幹壹天多少錢?
“這要看幹什麽活?”
青年民工道。
“做壹條凳子,再修修門窗。”
市民又問。
“十五元。”
“這工價太高了吧,便宜壹點我們就成交。”
“最少也得十元,要管飯!”
“五元吧!怎麽樣?”
“那不行,少壹分也不去!”
“不去拉倒,我找別人去,這麽多民工不愁找不到人!”
“妳出的價沒有人會去的!”
淩德湊到了市民跟前:“五元我去,只要管飯就行!”
“妳行嗎?”
市民上下打量了壹下著淩德問道。
“沒問題的,我是個木匠在外邊幹了好幾年活前幾天把錢包丟了,只要管飯就行,幹不好您不給錢!”
淩德道。
“那好,就是妳了,走拿好妳的東西跟我到家去。”
淩德跟著市民走了,青年小夥子眼中充滿了敵意。
芳芳在認真的聽著淩德的經歷。淩德繼續說著:“徐州那邊錢更不好掙,混頓飽飯還可以。”
“所以妳就來金雞開店了。”
芳芳問道。
“剛來金雞我哪有錢開店,住在房東的柴房裏就是咱們現在的那個煤棚,靠給人幹活維持生計,後來理發店的娜娜看我既能做木匠活又會油漆就介紹我裝修了幾家商店,從那以後就慢慢的好了起來。”
“聽說這裏原來是娜娜的理發店。”
“是的,後來她掙了錢,在街中心找了個大壹點的鋪面,就這間房子當時插手的人很多,多虧娜娜從中周旋,我才把它租下了。”
淩德正說著,壹位顧客走了進來:“淩師傅,您可回來了,讓我找了您兩天。我兒子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可家俱還沒漆啊,不知道漆什麽顏色好,想讓您去看看,我好來拿漆。還得讓您給漆漆。”
“老王啊!妳兒子不是在木器廠當廠長嗎,他手底下那麽多工匠還用的上我去漆啊。”
淩德有點納悶。
“他手底下那些人,那個能比得上淩師傅您啊,我兒子說,論油漆活的手藝,金雞城裏除淩師傅您外,挑不出第二個來!他還想請您當技術顧問呢!”
顧客討好地說著。
“我哪有那麽大本事,那是人家擡舉我,好了,我們走吧。”
淩德跟著顧客走了。
晚上回來淩德躺在摟下的鋼絲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索性蹲在床邊抽起煙來。前些年和娜娜交往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壹天傍晚,娜娜正在店裏看電視,淩德走了進來。
“喲,是淩大哥呀!妳不是到北方大學找兒子去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這些日子妳不在,找妳幹活的人太多,他們都說妳活做的好,想不到妳壹年多就幹出名來了。兒子找到了嗎?”
娜娜顯得十分熱情。
“唉,白跑壹趟,學校說雲飛他爸死了以後雲飛就去了海南,連個具體的地址也沒有讓我到什麽地方去找。”
淩德有點沮喪。
“怎麽他們以為妳死了!”
“我說我叫淩德,是淩雲飛他爸,可他們誰都不信,反正他們也不知道雲飛的具體地址,我也沒功夫和他們爭就回來了。”
“那可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孩子大了讓他自己去創唄!”
“淩大哥,這人壹生就這樣,再大的事壹過去也就過去了。兒子不在身邊,妳壹個人倒也自在。”
淩德不語,只是低頭抽悶煙。
壹個上午,淩德正在給娜娜裝修店面,兩個女子正在給顧客理發。幾個男青年走了進來。
“餵,娜娜今天怎麽打扮的這麽漂亮?”
青年A問道。
“原來是妳們哥幾個,進來坐吧。”
娜娜道。
“哥幾個今天沒事,想讓妳給按按摩。”
青年B道。
“理發還能將就,按摩今天可不行,妳沒看正在裝修著嗎?裏面擺的亂七八糟的,按摩床也擱在門外邊。再說那幾位按摩小姐也不在,哥幾個過幾天再來吧!”
“裏間不是有張床嗎?小姐也不在有妳啊!走跟哥幾個上去!”
青年C道。
“裏間的床是住人的,不能按摩。”
娜娜解釋道。
“住人的正好,哥幾個今天來就是找妳住的。”
青年A又道。
“走吧,陪哥幾個玩壹會,別怕,哥們有的是錢。”
三人動手推娜娜向裏間走。
“放開我!妳們怎麽能這樣?”
娜娜喊道。
這時正在門口幹活的淩德沖進來,挺身站在娜娜前面:“慢著,放開她!”
“淩大哥,您別管這事了。”
娜娜知道這是幾個不好惹的貨色,就勸起了淩德。
“今天這事我管定了,放開!”
淩德今天還真像個男子漢!
“嘿,吆喝,哪鉆出來的老雜毛!想打架是嗎?哥幾個,上。”
幾個人和淩德扭打了起來。
“幾位大哥,放了他吧,我跟妳們上去。”
娜娜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就求了起來。可這些人根本不去理會,青年B揮拳向淩德面門打來,淩德躲閃時不小心,額頭碰到娜娜放理發工具的玻璃架板上,頓時鮮血直流。
“淩大哥,怎麽了,來人啦!要出人命啦!”
娜娜喊起來。
“老小子,今天便宜妳了,我們走。”
這些人看到淩德流血了,怕在糾纏下去惹來麻煩就出去走了。
“淩大哥,傷口還疼嗎?”
娜娜邊為淩德包紮傷口邊問。
“沒事,只是擦破點皮。”
淩德笑了笑。
“您是個老實人,以後別惹那夥亡命之徒。”
“娜娜,妳以後能不能不和那夥人來往。”
“都是我那口子交的狐朋狗友,我本來就不和他們來往,可他們以找我那口子為名,賴在我這不走,妳說我壹個女人能把他們這麽樣?”
“妳男人呢?怎麽這麽長時間沒見他?”
“他常年在外逛著,錢沒掙著,毛病倒是學了不少,上次竟領了個小姐回來,讓我罵走後就再也沒回來。我怎麽了!不就是不會生孩子嗎,反正這幾年我也沒花他壹分錢,隨他便吧!”
“我看妳的生意還不錯,逢集時人還挺多的。”
“是的,人是挺多的,現在講改革開放,我增設了按摩這個行當,可妳看看來按摩的都是些什麽人,有幾個正經的?這些人妳還得罪不起,維持生意還得靠他們。”
人說淩德現實,娜娜被淩德還現實!
“那也不能為了錢連人格都不要了。”
“人格!人格能當飯吃嗎?象我這樣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女人,能掙紮著活下去,就燒高香了。再說這幫家夥弄來的多是來路不明的黑心錢,不花白不花。他們這些人能吃香的喝辣的,我為什麽不能!人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就像妳剛來金雞時像個乞丐壹樣,為了過冬在垃圾堆裏撿棉背心穿,房東老太太放壞了的餅幹妳都撿來吃,妳的人格呢?”
“唉,別說了娜娜。”
打起嘴仗來十個淩德也不是娜娜的對手,他只好認輸投降了。
“對不起,淩大哥我言重了。”
“沒關系,這都是實話。”
“妳看我,光顧了說話,妳坐,我給妳做飯去。”
娜娜做飯去了,淩德坐在沙發上邊抽煙邊思索著,也許娜娜說的沒錯,人要生存就得面對現實,妳不願面對現實,可現實卻壹直面對著妳。人雖有情但現實卻是無情的,殘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