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章 史上最強心魔！許崇的新身份！

　　壹眾族老將‘方顯宗’接觸李向學的壹幕收入了眼中。
　　方滿霞冷冷的盯著方樂中，“妳將謀劃百草園的事，告訴了方顯宗？”
　　其余族老也面露不悅。
　　在他們看來，方顯宗主動去接觸李向學，目的很明確。
　　幫方家謀劃百草園。
　　只要方家能奪取百草園，那麽神通之事便不再那麽迫切，方顯宗也可以不用多損耗壽元了。
　　“原來在妳眼裏，方顯宗比整個方家更重要。”
　　方樂天冷嘲熱諷，適時補刀。
　　“我並沒有提及任何與百草園相關的事情。”
　　方樂中淡淡回答，“我只說，那是我們方家另外做的壹手準備。”
　　事實上，對‘方顯宗’接觸李向學這件事，方樂中是支持的，或者說，根本就是他的暗示。
　　否則也不會故意加上那壹句‘妳可以去交流交流’。
　　“另外壹手準備？這跟直說我們要對付姬慶之有什麽區別？”
　　五房族老不滿道。
　　“其實，妳們也無需擔心什麽，自從殺死方顯玉後，顯宗各方面都成長了很多。”
　　說著，方樂中指了指遠處的李向學，“而且妳們看，他做的很不錯。”
　　眾人循著方向看去。
　　確實，原本遊刃有余但敷衍之意十足的李向學，在應對‘方顯宗’之時，面上的表情顯得更加認真壹些。
　　“我承認我有私心。”
　　方樂中繼續說道，“但我這個私心，與家族的利益並不沖突。”
　　“妳想讓方顯宗多保留壹些壽元，來傳授給六房之人？”
　　方滿霞皺了皺眉，“如果能奪取百草園，這倒也無可厚非……但這跟李向學有什麽關系？方顯宗有辦法拉攏他？”
　　“不壹定要拉攏。”
　　方樂中搖了搖頭，“諸位且試想壹下，有無相衣，自然是殺死李向學，利用李向學的假相接近姬慶之，瞬殺奪取百草園，但如果拿不到無相衣，我等又該如何繼續謀劃百草園？”
　　“大不了正面對上。”
　　方樂天面露不屑，“區區壹個姬慶之，只要他敢來，無論帶了多少人，我方家都可以強行鎮壓。”
　　“閉嘴。”
　　壹個聲音淡淡開口。
　　是方滿霞。
　　“……”
　　方樂天臉色壹僵。
　　“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奪取百草園。”
　　方滿霞不滿的看著方樂天，“即便姬慶之孤身前來，我們也沒把握能在他躲進百草園之前殺死他，壹旦讓他躲進百草園，怎麽辦？”
　　方樂天老臉壹紅，郁悶的低下頭去。
　　他完全沈浸在了方家的強大之中，忽略了最根本的問題。
　　壹旦讓姬慶之躲進了百草園，方家再想奪取就只有兩個辦法。
　　用春秋冢撞碎百草園，收集百草園的殘片，重新修復成洞天。
　　或者，連同百草園壹起困住，等姬慶之被困死在了裏面，有主洞天自然變成無主洞天。
　　可問題是，這兩個辦法無論哪壹個，都需要大量的時間。
　　而且還是外界的大量時間。
　　偏偏這是方家所缺少的。
　　“妳的想法是什麽？”
　　方滿霞看著方樂中問道。
　　“距離春秋冢的崩毀還有兩年，我們並不需要急著對付姬慶之。”
　　方樂中回答，“這兩年的時間，我們可以圍繞此事做兩手準備。”
　　“壹是無相衣，二是李向學。”
　　“無相衣自不用多說。”
　　“李向學這邊，我認為拉攏的希望不大，不如改為全力交好。”
　　方樂中瞇起眼睛，緩緩道：“以李向學為媒介，誆姬慶之入春秋冢。”
　　“這樣麽。”
　　方滿霞沈思片刻，“完整的洞天無法帶入另壹個洞天，只要姬慶之想進來，肯定要將百草園留在外面……理論上可行，不過想要讓姬慶之上鉤，那就需要更周密的計劃了。”
　　“正是如此。”
　　方樂中頷首，“總之，多壹手準備總是沒錯的。”
　　“也罷。”
　　方滿霞點了點頭，“讓方顯宗盡快修成神通，傳授五人，剩下的延後壹年，視具體進展而定。”
　　“姑母放心，他進過藏書閣，很明白自己的處境。”
　　方樂中看了壹眼遠處的‘方顯宗’。
　　很快，宴會結束。
　　壹眾方家族人各自歸返。
　　方樂中也在悄然叮囑了許崇壹些細節後，回六房了。
　　就這樣，許崇真的帶著李向學開始遊覽春秋山。
　　兩人邊走邊談論，表情十分自然。
　　而談論的內容，卻已經完全脫離了壹眾族老的想象。
　　“妳到底是誰？”
　　李向學淡淡的笑著，聲音卻壓到了極低，“方家的所有人，唯獨妳對我沒有任何惡意。”
　　“我是誰不重要，妳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幫妳的就行了。”
　　許崇指著山頂比劃，嘴裏說著毫不相關的東西，“為什麽妳能察覺到別人的惡意？是什麽身外之物，還是功法武技之類？”
　　“都不是。”
　　李向學跟在半步外，解釋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麽能力，也形容不上來那種惡意，可能這只是我胡思亂想吧。”
　　“胡思亂想……”
　　許崇挑了挑眉，問：“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雍州被朝廷屠滅之後。”
　　李向學回答，語氣極其平靜。
　　許崇心中壹凜，當即陽神離體，快速的看了壹眼後又歸體。
　　只是壹眼，他在李向學身上看到了四種色彩。
　　從體表輻射出去，代表禍福的紅白光暈，紅色較為淺顯，但已經占據了不少面積。
　　另外兩種，是黑色，和綠色。
　　黑色為團霧狀，盤踞在李向學的顱內。
　　綠色呈網狀，將黑色團霧牢牢束縛。
　　那綠網，許崇不認識。
　　但那黑霧……
　　“妳是什麽時候突破洗身壹重的？”
　　許崇再問。
　　“在這裏突破的啊，怎麽了？”
　　李向學不解的問道。
　　許崇的眼神有些凝重，“聽說過心魔嗎？”
　　“傳功長老跟我提過這個……妳這麽問，是懷疑我的能力來自心魔？”
　　李向學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我並沒有經歷過任何幻象，更何況，我才剛剛突破洗身，而那個能力則早就有了。”
　　許崇沈默。
　　他可以確定李向學顱內的黑霧就是心魔。
　　因為他經歷過。
　　不僅經歷過，還將心魔堆積到了壹個可怕的程度。
　　為什麽李向學能隱晦的感知到他人對自己的態度？
　　因為李向學的心魔，也進入了紫府……
　　當然，如果僅僅是心魔的話，哪怕進入了紫府，也並不會讓許崇如此在意。
　　可問題是，按照李向學的說法，他的心魔早就出現了……
　　突破洗身，是來了春秋冢之後的事情，而心魔誕生，是在雍州慘案之後。
　　那個時候，李向學是什麽境界？
　　開竅五重，六重，頂多九重，沒到通脈。
　　換句話說，李向學，在開竅境界的時候，就已經滋生出了心魔！
　　在所有人的常識裏，心魔要等到洗身境才會真正凝聚出來，在洗身境之前，通常只會是心性不穩罷了，絕對不會出現幻象。
　　而李向學已經違背了這個常識。
　　至於為什麽李向學從未經歷過心魔制造的幻象……不出意外的話，是那層綠網的效果了。
　　肯定是永泰帝的手筆。
　　許崇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這上面。
　　“妳的心情好像突然變差了。”
　　李向學繼續走著，“是我的情況讓妳想起了什麽嗎？”
　　“看來妳什麽都不知道……”
　　許崇吐出壹口氣，“告訴我，妳心中最渴望的事情是什麽？”
　　“當然是手刃仇敵啊。”
　　李向學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我是土生土長的雍州人，可現在除了加入太平道的那些之外，其他雍州人都死了，被大慶首輔樓有知殺死了。”
　　“樓有知麽……”
　　許崇終於知道，永泰帝想做什麽了。
　　培養李向學，借李向學之手殺死樓有知……
　　但這裏面有另壹個問題。
　　永泰帝到底是在培養李向學，還是在培養李向學的心魔？
　　許崇用過心魔，知道心魔這玩意兒有多離譜，多不講規矩。
　　別看只殺死了個境界並不高的謝長青，但許崇可以斷定，只要不是紫府種道，心魔可以對任何境界的人都生效。
　　哪怕是換竇天淵來，都很有可能要在‘阿鼻地獄’下吃虧。
　　當時許崇還有點惋惜失去了這壹招。
　　而現在……
　　從開竅境就開始堆積的心魔？
　　這怕不是此方世界有史以來，最強的心魔了吧？
　　許崇想了想，道：“妳如果信我，就先不要進春秋堂，也不要急著修煉，等我處理完壹件事情，會以別的身份找妳。”
　　“我如果不信妳，也不會跟妳說這些了。”
　　說著，李向學轉過身，定定的看著許崇：“妳是雍州幸存下來的人，對嗎？”
　　“這個到時候再說。”
　　許崇抱了抱拳，往山頂的地階練功堂走去。
　　隨後，李向學以勞逸結合的借口，向方家要了壹個空置的無階墓穴靜修。
　　壹天後。
　　地階練功堂打開，從中跑出來壹名七房的敬字輩，急匆匆下山，於方樂天的居處外求見。
　　方樂天現身後，只聽到壹句話，就臉色狂變，壹把將這個名叫方敬言的子侄拖進了墓穴。
　　等到墓穴完全合攏，他才死死的看向方敬言，“仔細說來！”
　　“四叔，這是我親眼看見的。”
　　方敬言澀聲回答，“我從石室出來，準備回七房修整，剛好碰到了另外壹扇石門開啟，方顯宗趴在地上，正在往外爬，看起來十分吃力，他看到我後還求救，說他已經練成了神通，讓我救他……”
　　練成了神通，反而死了？
　　方樂天瞇起雙眼，問：“他是怎麽死的？”
　　“我正打算過去看看，結果他的身體突然爆開，徹底化為齏粉……”
　　方敬言臉色白了白，“肯定是那個神通導致的，那壹定是假的神通！”
　　方樂天面色變幻不定，片刻後道：“跟我來。”
　　二人走出墓穴，方樂天操縱微風，在確認山體外沒有任何族人之後，當即帶著方敬言飄身而上，飛往山腰。
　　“林狂！”
　　方樂天帶著方敬言靠近水潭，冷冷開口：“我需要妳給我壹個解釋！”
　　籠罩水潭的雷霆是方樂中所布置，他沒辦法在不驚動方樂中的情況下進入涼亭。
　　“解釋？”
　　林狂皺著眉頭，“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方顯宗死了。”
　　方樂天直視林狂，“他明明練成了神通，卻還是死了！這說明，妳給的神通，壹定有問題！”
　　“想逼我就範妳可以直說，沒必要搞這種彎彎繞繞。”
　　林狂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這是妳們方家內部的爭鬥，還是方樂中的意思？”
　　“妳還不信。”
　　方樂中給了方敬言壹個顏色。
　　“是我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的……”
　　方敬言，也就是許崇，惡狠狠的看著自己的幻身，將所謂的方顯宗之死再次描述了壹遍。
　　“還真死了？”
　　林狂有些愕然。
　　“呵呵，妳以為給個假神通能拖延很久，但妳沒想過，胡亂篡改的神通，會練死人吧？”
　　方樂天冷笑不止，“現在趁著只有我在這裏，給妳兩個選擇……”
　　“妳先等等。”
　　林狂擺手打斷，“我只是相信了那小子的死，又沒承認我傳了假神通。”
　　“什麽意思？”
　　方樂天皺起眉頭。
　　“第壹，我傳的是真神通，沒有任何作假。”
　　“第二，如果他真的練成了身外化身，那就代表他有兩條命，就算真死，那也得死上兩次。”
　　林狂指了指方敬言：“妳問問他，可有見到過兩個方顯宗？”
　　方樂天狐疑的看過去。
　　“這……確實沒有。”
　　方敬言遲疑少許，搖了搖頭。
　　“所以很明顯，那方顯宗絕對沒有練成神通。”
　　林狂把手壹攤，“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死，但那句自稱練成神通，只不過想引起妳們方家註意，盡快救他罷了。”
　　“話說回來，修煉能修出這種詭異的死法嗎？我可是從未聽聞過啊。”
　　“有沒有可能……這壹切都是他編的呢？”
　　林狂意味深長的看向方敬言，“那小子只怕不是死於修煉，而是死於同族的妒忌啊。”
　　“妳胡說！明明他就是自己死的！”
　　方敬言鐵青著臉怒視林狂，而後求助的看向方樂天，“四叔，我可以對天發誓……”
　　“不需要。”
　　方樂天搖了搖頭，神色間有些幸災樂禍：“我大概知道方顯宗是怎麽死的了。”
　　修煉能修出這種詭異的死法嗎？
　　還真有。
　　比如……
　　上古的引氣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