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財富自由的金色名單

　　“衛總，衛總……”
　　壹陣小聲呼喚，將衛康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他擡頭看了壹眼李忠，笑著解釋道：“抱歉，剛才想得深了，壹時入神。”
　　“那這份報告上的情況，該怎麽辦呢？”李忠面露憂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衛康定了定神，看向他，壹臉淡然地說道。
　　“這不是妳能解決的問題，抗癌藥還要繼續研發下去，改進為四代，五代，甚至尋找新的靶點。”
　　“癌癥是生物進化失控的產物，這是衰老的副產品，也是烙印在基因組裏的本能。”
　　“癌基因就源自人類基因組，人類基因組中先天就裝載有等待被激活的癌基因，因此我們的基因註定要攜帶這種致命的負擔。”
　　“只要了解壹下壹個癌細胞的誕生和奮鬥過程，就能明白人類能做的實在有限。”
　　他深邃的目光越過李忠的身影，看向遠處的窗外，腦海中浮現出壹個故事的雛形。
　　那是壹個關於癌細胞的故事。
　　“讓我們放飛壹下想象，把思緒拉回到30年前。”
　　衛康臉上露出壹絲笑容，仿佛在講述著壹件平淡無奇的日常。
　　“假設有壹個正常的細胞，正安靜地呆在壹名30歲消防員的左肺，過著悠閑自在的生活。”
　　“某天，壹小塊來自消防設備的石棉碎片通過空氣飄到了這個細胞的附近。”
　　“消防員的身體對石棉碎片產生了炎癥反應，碎片周圍的細胞，開始瘋狂地進入分裂狀態，就像正在努力愈合的小傷口壹樣。”
　　“壹小團細胞從原始細胞中分裂出來，其中某個細胞內的ras原癌基因意外地發生了突變，它比鄰近的細胞生長得更快，形成了壹個新的細胞團。”
　　“這個細胞團現在成為了癌細胞的原始祖先。”
　　“10年後，消防員40歲，像正常人壹樣，他還有著吸煙的習慣。”
　　“焦油中的致癌化學物，在抵達肺部邊緣時，與這壹小群ras基因突變細胞水乳交融，其中某個細胞的基因又發生了二次突變，激活了第二個原癌基因。”
　　“時光冉冉，又過了10年，消防員已經50歲了。”
　　“發生了二次突變的細胞團中的某個細胞，在多次體檢中受到X射線洗禮後，獲得了另壹次突變。”
　　“這壹次突變滅活了壹個抑癌基因，但是由於該細胞中攜帶有兩份拷貝，因此突變幾乎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然而到了第二年，又發生了壹次突變，兩個抑癌基因的拷貝都失活了。”
　　“至此，壹場致命的浩劫拉開了序幕。”
　　“這些歷經四次突變的細胞開始以超出常理的速度加速繁殖。”
　　“它們不斷生長，不斷突變，激活了人體內各種通路，壹個細胞內增強移動性的基因被激活，穿過肺組織進入血液中。”
　　“它獲得了在骨骼中生存的能力，隨著血流輾轉到盆骨，到身體其他位置，在那裏定居下來，繼續生長。”
　　“這時候，消防員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感到胸痛，氣短，而且癥狀日益加重。”
　　“他來到醫院開了CT，結果顯示肺部出現了腫瘤，並且已經處於晚期，無法手術切除。”
　　“接下來的骨掃描顯示腫瘤轉移到了肋骨和盆骨，患者開始吃藥治療。”
　　“經過多種細胞毒性藥物的輪番轟炸，某個腫瘤細胞獲得了另外壹種耐藥的突變。”
　　“確診7個月後，患者體內的腫瘤擴散到全身各處。”
　　“在麻醉劑的作用下，他在病床上陷入深度昏迷，最後在家人的陪伴下撒手人寰，享年60歲。”
　　“而此時，罪魁禍首，那壹小塊造成壹切悲劇的石棉碎片，還停留在他的肺部邊緣。”
　　“這就是壹個癌細胞的奮鬥史，它在人體內不斷進化，從壹個普通的細胞，機緣巧合，耐心，堅持，不懈努力著，最終進化成為超級細胞，擁有了無限繁殖的超能倫理，最終毀滅了世界，也就是人體。”
　　“這個故事看起來是如此的眼熟呢，呵呵。”
　　說到這裏，衛康目光壹凝，掃向窗外的壹片蔥翠。
　　那裏的幾根枝頭上，樹葉早已轉黃，壹陣風吹過，便打著旋兒掉落下來。
　　他頓時心生幾分感觸，停頓了幾秒鐘，目光重新聚焦到李忠身上。
　　“對癌癥，我們唯壹能做到的就是發現壹個就消滅壹個，盡量讓病人多活幾年。”
　　“幸運的是，在我們的努力下，癌癥已經變成了可防可治的慢性病，跟心臟病，高血壓，糖尿病之類並無差別。
　　“這就是我們目前能做到的極致了。”
　　“生老病死，縫縫補補，大抵便是如此。”
　　“要觸及真正的本源，只能打開基因這壹個潘多拉魔盒，到那時候，從裏面跑出來的是天使還是魔鬼，就難說了。”
　　“這件事就先這樣吧，壹切都需從長計議。”
　　李忠從頭到尾都沈默不語，安靜地聽完故事後，心中也湧起了壹股無力感。
　　他只能點點頭，然後無聲地退了出去。
　　衛康目送他離開，起身來到窗前，將手伸了出去，感受著氣流帶來的涼意，仿佛有壹條時光之河在手中流淌，心中隱隱有種感悟。
　　“從獲得系統到今天，剛好十個年頭，三清也從壹介無名小輩，成長為滔天巨擘。”
　　“始於抗癌藥，終於器官移植，在不停的破解壹個個生命之秘後，兜兜轉轉，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歷史是壹個輪回，而癌變，從未遠離，從未被消滅，壹直存在於我們的基因深處。”
　　想到這裏，他毅然轉身，走到角落的寫字板前，開始奮筆疾書。
　　空蕩蕩的白板上，很快出現了“癌變”兩個黑色大字，牢牢占據著整塊白板的中心位置。
　　隨後，他又重重壹揮手，在兩個字上畫了壹個大大的圈。
　　“下壹個征途，將從這裏啟航。”
　　……
　　杭市，某小區內。
　　張軍手忙腳亂地給兒子換上壹塊紙尿褲，然後放到床上。
　　眼看著自家寶貝手中拿著玩具，笑得前仰後合，這才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掏出手機看了起來。
　　自從家裏有了孩子，他每天刷手機的時間驟減，只能趁孩子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抽空看看新聞，保持著不與外界脫節。
　　這不，壹打開手機，張軍就立即發出壹聲驚叫。
　　“臥槽，今天是衛氏科學獎公布的日子嗎？”
　　“時間也過得太快了吧！”
　　“讓我看看都有誰能得獎，2000萬啊，這可不是壹個小數目，能讓人在壹線城市直接財富自由的壹大筆錢啊，不知道是哪幾個幸運兒。”
　　張軍光速打開浪博，點進#衛氏科學獎#這個熱搜，仔細瀏覽了起來。
　　“生物獎頒給了器官種植技術，獲獎人是兩個，壹個叫黃勤，壹個叫丁冕，都是三清的實驗室負責人。”
　　“這個獎確實該給他們，兩位大佬絕對的實至名歸。”
　　“醫學獎呢？噢，竟然頒給了腦神經再生因子，獲獎人只有壹個，叫陳以清。”
　　“嘶，看他的履歷很牛逼啊，治好了老年癡呆癥，還有那麽多植物人，簡直是救人無數。”
　　“對了。”張軍看到這裏，突然想了起來：“這不就是害得三清被諾獎拉黑的那個大佬嗎？”
　　“因為腦神經再生因子不對海外出口，然後得罪了諾獎委員會，本來能得諾獎的，結果諾獎那幫人不識好歹，硬是不給他，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位大佬資歷很深，又是壹個實驗室主任，肯定不缺錢，八成是為了補償他的榮譽損失。”
　　“牛逼啊，壹個人獨享2000萬大獎，真是讓人羨慕得流口水。”
　　“不愧是三清，生物獎和醫學獎得主都是自己人，還是沒有任何爭議，連競爭對手都沒有的那種。牛逼兩個字，我只說壹次。”
　　“這兩個大獎毫無懸念，其他三個獎，總歸是外人了吧，不可能還是三清的人吧。”
　　張軍繼續看了下去，在看到物理學獎和化學獎得主的那壹刻，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
　　“尼瑪我果然沒猜錯。常溫超導！”
　　自從LK－99三年前橫空出世，驚爆世人眼球之後，常溫超導這壹前沿物理概念就此走入民間。
　　不但當年火了壹把，煉丹師這詞也徹底熱了起來，到現在為止，每年都有不少煉丹師活躍在網絡媒體上，或直播或發布視頻，展現著自己超卓的煉丹技術。
　　只不過，第壹年只是煉出了超強抗磁性材料，沒有實現真正的0電阻。
　　所以也就沒有證實常溫超導這壹現象，更別說理論了。
　　之後的幾年，各種論文猶如火山爆發壹般不斷井噴，材料學子贏來了最好的時代，就此跳出了天坑。
　　現在四大天坑專業已經脫坑三個了，就剩下壹個環境學還孤零零地呆在坑底堅持著，暫時沒有脫坑的希望。
　　在物理＋化學＋材料三方大佬的堅持下，經過3年的苦修，常溫超導終於有了質的突破。
　　上半年，終於有壹家華夏材料企業的員工煉出了常溫超導體。
　　之後，鷹國壹家大學完善了具體的理論。
　　最後，華夏壹家科研機構搞出了量產薄膜技術。
　　總之，上半年這場超導盛宴，場面之混亂和火爆，完全不輸三年前。
　　而衛氏科學獎，物理獎由棒國的兩位發現者，以及鷹國兩位完善理論的大佬共享。
　　化學獎則頒發給了華夏的三位研究人員。
　　其中兩位原本是企業的基層員工，本來就跟專利無緣，練出來的超導體直接歸了企業，除了企業發的幾十萬獎金，經濟收益並不高。
　　兩位苦逼打工人，突然天降橫財，每人分到700萬人民幣，簡直是喜不自勝，興奮得差點心梗發作。
　　主要這筆錢屬於對他們才華的認可和獎賞，不跟專利掛鉤，所以企業根本分不走，全落在了個人口袋裏。
　　至於那位科研機構，研究出量產技術的則是壹位準院士級大佬，倒是不缺錢，但是能獲得壹項榮譽，也是非常高興。
　　“不錯，不錯，衛總真是厚道，竟然還替獲獎人交了稅，給他們發的都是稅後收入。”
　　“嘿嘿，應該是衛總有別的門路，可以給他們免除壹部分稅費吧。就是便宜了海外那幾個獲獎人。”
　　張軍看得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其他獲獎人都是大佬，不缺錢，這個獎對他們來說，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只有那兩個運氣爆棚，煉丹成功的打工狗，才是最幸運的，這下名譽有了，金錢也有了，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啊。”
　　他頓時流下了羨慕嫉妒恨的口水。
　　再繼續往下看數學獎，名字出現的那壹刻，張軍的神情瞬間變得茫然。
　　“唐益？這人誰啊？”
　　“朗道－西格爾零點猜想？這又是什麽玩意？”
　　“廣義黎曼函數——L函數的異常零點問題？”
　　“這些字怎麽看不懂，分開看每個字都認得，合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他的目光漸漸聚焦到“黎曼函數”這四個字上，腦中靈光壹閃，不由驚呼出聲。
　　“臥槽，黎曼猜想被證明了？”
　　張軍沒聽過零點猜想，但黎曼猜想可是鼎鼎大名，甚至在網文小說裏也能經常看到，因此壹看到黎曼兩個字，就立馬想到了後者。
　　不過，他馬上就被光速打臉，證實了自己數學文盲的真相。
　　壹番百度之後，又在逼乎上高強度沖浪壹波，張軍終於搞明白了。
　　零點猜想雖然屬於黎曼函數，也算黎曼猜想級別的難度，但壓根跟黎曼猜想不是壹回事。
　　把零點猜想誤認為黎曼猜想，自己著實是抓瞎了壹把。
　　不過這對他來說，倒是沒啥區別，反正不管什麽猜想，他都看不懂那壹大堆數學公式，只知道非常牛逼就行了。
　　沒多久，當獲獎人唐益的背景被人八出來後，堪稱離經叛道的傳奇經歷立即吸引了他的註意力。
　　“臥槽，這人簡直是數學界的掃地僧啊！”
　　“經歷之跌宕起伏，曲折離奇，簡直跟小說有得壹比了。”
　　“985學霸淪落到啃老，讀博還被趕出師門，年近50破解世界難題，壹篇論文轟動全球。”
　　“嘖嘖，簡直要素拉滿，什麽廢柴逆襲的爽文人生啊！”
　　張軍看到媒體報道的標題，頓時眼前壹亮，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