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神？

　　難以形容對方的偉岸。
　　這幅圖極大，如同地球，它就是宇宙中唯壹的星辰，其余星光都會被它遮蔽。而江憲就是對方身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宇宙塵埃，就連仰視的資格都沒有！
　　咚……他幾乎是木然的，本能地跪了下來。
　　看不清……根本看不清那是怎樣的面容，就連裝飾都在模糊和虛幻之間，只有壹種難言的空靈聖潔之感，那浩瀚無方的偉力傳達諸天，震懾人直至靈魂。
　　咚……就在跪下的剎那，他耳畔終於響起了外界的聲音。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了扶住自己的淩霄子，這才感覺……背後已經濕透，雙腿都在發顫。
　　“……好……嗎？沒……死？”淩霄子的聲音如同從極其空洞的地方傳來，壹聲聲將他這個即將步入地獄的人拉回人間。他嘴唇還在顫抖，手卻猛然握住了淩霄子的手，壹用力站了起來。
　　緊接著，他雙手撐在茶海上，拼命喘著氣。
　　壹片沈默，誰都沒有先開口。然而數秒後，淩霄子忽然張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看著江憲，接著壹把拉開了對方的衣服。
　　“姓江的……”他的聲音都在發顫：“妳的詛咒……妳的詛咒！！”
　　江憲狠狠搖了搖頭，緊跟著淩霄子的目光壹看，赫然發現……自己胸口的黑死蝶詛咒，竟然消散了壹些！
　　並沒有完全消散完，但是，黑死蝶詛咒，25歲的時候，會在胸口畫上壹個完整的黑死蝶，他本來就差最後壹筆，現在……卻至少差了五六筆！
　　“壹年半……”江憲猛然合上衣服，臉上出現了狂喜的笑容：“差不多壹年半時間……”
　　“如何果核，能給我壹年的時間！”
　　哢嚓……就在此刻，壹聲碎裂聲忽然響起。江憲猛地壹楞，立刻轉頭看向如何果核，卻發現它竟然從中裂開，轉眼間化為碎片！
　　變故來得太快，兩人全都呆住了。數秒後，江憲飛快沖了過去，難以置信地看著桌面。
　　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
　　剛剛有壹絲希望，卻立刻破碎了？這是天不讓攬山海壹脈傳下去嗎？
　　“沒事。”淩霄子拍了拍江憲的肩膀：“妳好歹再有壹年多的時間，別喪氣。妳剛才怎麽了？”
　　極度的失望，讓江憲壹瞬間心如死灰。但是，淩霄子拙劣的安慰，竟然讓他再次打起了精神。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次，盡量不去想如何果核，而是努力寬慰著自己：是啊……好歹能多活壹年半，沒準……還有其他解法？不……剛才……剛才自己看到的，或許……或許就是線索！
　　“九宮飛星。”他睜開眼睛，眼中只剩壹片堅定——當生的希望出現在絕望的深淵，誰也會死死抓住。
　　“我看到了秦始皇在白蛇之前刻的那九尊人像，正是九宮飛星！而第壹幅畫像是非常清晰的，我不知道它代表什麽。”
　　淩霄子眉頭深深皺起，九宮飛星……是要按著第壹宮飛下去？這就是線索？
　　“還有嗎？”
　　“有。”江憲擦了擦臉上的汗，嘶啞道：“最後……九宮飛星消失了，我看到了……壹尊神。”
　　“神？”
　　“只能是神！”江憲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說道：“太過偉岸，太過恢弘，面對它，就仿佛面對整個宇宙！但是，我以前從未在任何傳說或者圖畫中見過他！”
　　“妳確定？”
　　江憲點了點頭，指了指太陽穴，肅容道：“這幅圖，我腦海中從未收錄，就是這麽突兀地出現在腦海中。極具宗教色彩，如果當時讓我皈依，我恐怕二話不說就做了。”
　　“但是妳知道的，攬山海壹門，采用的是‘記憶迷宮’法，我的記憶絕對不會出錯！”
　　淩霄子凝重地點了點頭，所謂記憶迷宮，又叫記憶宮殿，簡單來說，就是將自己的腦海中想象出有壹座房屋，這座房屋不只是有外形，還要精確到裏面的擺設，儲物室，每壹個抽屜。
　　然後，將自己的記憶分門別類地歸入所有抽屜，在長期練習下，這座房子會越來越趨於真實。而自己每次要想起什麽，都會進入記憶房屋，拉開壹個對應的抽屜。這是壹種極其高深的記憶方法，用這種方法“保存”的記憶，可以長達十幾年保持清晰。
　　而房屋越精致，歸類越細，保存的記憶就會越久。常人恐怕只能做壹個房屋，高智商者可以幻想出壹個家。但攬山海壹門，通過獨特的訓練……刻在腦海中的是壹座宮殿！
　　他說沒見過，那就肯定沒見過。
　　“妳們的功法……來自魯班陰書缺壹門，宮殿如同城池壹樣難以攻破。現在……卻忽然進入了其他東西？”淩霄子不敢相信地說道：“而且還沒有觸發妳記憶的防禦？”
　　江憲沒有開口，他現在滿心都是接下來的線索是怎麽樣的。根本沒心情管其他。
　　兩人靜靜地坐在茶海旁，不久，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淩霄子揉著眉心，終於開口道：“妳說的這種情況……我好像聽說過？”
　　江憲炙熱的目光立刻看了過來。淩霄子馬上搖了搖頭：“我沒有能力構建這麽大的迷宮，我采用的是‘應聲蟲’方式的記憶法，這件事已經太久了……起碼七八年，而且也是當時誰說閑話提過壹句……叫什麽呢？”
　　他皺眉沈思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過了太久，想不起來了。不過，我保證我肯定聽過！”
　　江憲目光閃爍，沈吟道：“七八年前……那時候妳還在通天府！通天府裏聽說過？”
　　“沒錯！”淩霄子壹拍大腿：“我師父！徐真人說過！”
　　“貌似是……看到什麽特定的東西長達多少時間，會看到其他什麽……類似神明的存在！對，就是這樣！”
　　江憲點了點頭，朝屋裏走去：“先休息。”
　　“明晚，我們去青城山。”
　　“……我師父在龍虎山……”
　　江憲轉過頭，看傻逼壹樣看著他：“妳是打算被他老人家壹巴掌拍死嗎？”
　　“……這不有妳嗎……”
　　“……當年我窩藏妳這口氣……徐真人恐怕還沒順過去吧……”江憲難得地有些心虛：“青城山為張道主斬魔道場，山主邱真人也是道教通天府二把手，說不定他也知道。”
　　壹夜無話，第二天，當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淩霄子厚顏無恥地開始了和江憲的同居生活，自覺地熱好了飯菜，如同田螺姑娘壹樣仔細擺好，自覺恭敬開口道：“爺，吃飯了。”
　　“吃飯可以。”江憲朝門口擡了擡下巴：“但那四個旅行箱怎麽回事？”
　　“我的全部家當！”淩霄子擡起下巴，理直氣壯地開口。
　　……總覺得這回答有什麽不對，但是江憲此刻已經不想和這個賤皮子嗶嗶了。快速吃完飯，開上自己的捷豹，飛快朝著青城山趕去。
　　作為道教道主的道場，青城山是西川省著名的景區。晚上自然是關閉的，不過這根本難不倒兩人，順著圍墻壹跳壹摁壹翻，就進入了山內。
　　夜晚的青城山，半山腰的道觀處燈火長明，山頂的上清宮如同黑夜明燈。青城山的道士有錢，卻從未擴建返修過壹次道觀，從始至終，這裏都保持著原本的古樸味道。
　　青城天下幽，這句話絕非妄語，壹排排古樹參天，伴隨著夜風習習，沙沙的樹葉響動聲似海潮靜湧，遠遠看去，又仿佛隨著晨鐘暮鼓悠悠起伏的道士人海。伴隨著壹聲聲晚鐘，讓人平地生出壹種飄渺之感。
　　江憲帶著淩霄子，輕車熟路地繞過壹排排道觀，壹個多小時後，兩人站在了壹間小院之前。淩霄子有些疑惑：這小子怎麽像比我還熟？到底誰才是道士？
　　小院非常幽靜，可以看到並不奢華，而是非常古老的壹座小道觀。兩側和後方都是數不盡的竹海，位於道觀最深處，旁邊就是懸崖。面前用竹籬笆紮了壹圈，借著昏暗的月色，依稀能看到園中古井，水桶。
　　院子還亮著燈，江憲和淩霄子對視了壹眼，跨過竹籬笆走了進去。然而，剛剛點地的時候，壹道平靜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西川省內，能無聲無息走到距離老夫五十米內的，沒幾個人。”
　　“來者是客，只是不知來的是吳老六，金孔雀，還是江掌門？”
　　話音未落，房門滋呀壹聲打開。沒有任何人推——因為本該推門的那個人，正坐在門後壹張太師椅上，悠閑地翻著書，眼皮都沒擡壹下。
　　江憲有些尷尬，輕咳壹聲拱手道：“晚輩江憲，見過邱真人。”
　　“原來是江掌門。”邱真人徐徐點了點頭，仙風道骨，仍然沒有擡頭，只是翻過了壹頁書：“為何要夜晚來？為何不通報？”
　　“太晚，事急，實在是來不及，還請邱真人海涵。”
　　邱真人幽幽擡起頭，用壹種“編，接著編”的目光看向江憲：“摸金群裏，妳加過我微信。”
　　瞬間沈默。
　　迷之尷尬在蔓延，江憲喉結動了動，幹笑道：“這不，帶著貴派的劣徒過來，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畢竟他混的太慘了……淩霄子！看到師叔還祖不跪下？！”
　　淩霄子嘴巴都張成了“我艹”的形狀，機器人壹樣轉過頭，狠狠盯著江憲，數秒後認命跪倒磕了個頭：“晚輩淩霄子，見過師叔祖。”
　　我特麽今晚跟著來就是個錯誤！
　　邱真人嗤笑了壹聲，淡淡道：“愛跪就跪吧，本門沒有這種蠢貨弟子。”
　　“江掌門，請進。”
　　「這兩天在外面浪……我記得發了存稿箱，結果沒發……忘記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