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臨

純潔滴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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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雅菲啊,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想妳了,我親愛的莉莉。” “妳那裏怎麽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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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舅哥,低個頭先

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

2021-9-6 22:00

  馬車,還在繼續行駛,可外頭的節奏,似乎發生了壹些變化;
  外圍是有壹眾騎士護衛跟隨的,而能夠在悄無聲息間讓這些忠心耿耿的護衛調離散開位置的,只有壹個人。
  熊麗箐掀開了車簾子,看見馬車外騎著貔貅的蟒袍男子。
  鄭凡也正好扭頭看過來,夫妻倆在此時相視壹笑。
  車窗簾被放下,
  鄭凡揮手示意隊伍繼續前進,距離帥帳位置,還有壹段距離。
  不過,馬車前頭,卻鉆出佳人的身影,公主張開手臂,風不斷吹拂她的發絲,已為人母的她,此刻卻流露出了少女時的憨態。
  反倒是壹向自以為臉皮厚過鎮南關的攝政王爺,
  在此刻頗有些小小的羞澀;
  雖說當年是自己牽著她的手,走入大燕皇宮上那金階面對先帝與文武的,可如今老夫老妻了,再秀什麽恩愛,總覺得有些……嗯,放不開。
  不過鄭凡也沒讓自己媳婦兒等待多久,胯下貔貅不需吩咐,自己向前加了點速度,鄭凡再伸手,握住熊麗箐的手後,將其壹拽,讓其落入自己懷中與自己同騎。
  “呼……”
  公主很是高興地喊出聲來。
  鄭凡雖說沒有跟著壹起喊什麽“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但也是臉上掛著笑意的。
  公主瘋癲了壹會兒後,就恢復小女人姿態,微微側身,依偎在鄭凡胸膛,看著自己的丈夫。
  “夫君黑了壹些。”
  “天冷了,就多曬了會兒太陽,對了,妳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呢,壹想到要回家看看,就歸心似箭。”
  “呵呵。”
  “對了,夫君,霖兒的事……”
  “四娘與我說過了,不打緊,餓不死他的,關壹關,也正好去壹去他身上的戾氣。”
  話鋒壹轉,
  王爺繼續道:
  “倒是辛苦我閨女了,還得壹直陪著那臭小子。”
  “大妞是姐姐,理所應當的。”
  隊伍,繼續前進;
  熊麗箐沒有再坐回馬車,而是壹直待在鄭凡的懷裏。
  只不過,在入軍寨時,熊麗箐本能地想要起身下來,她知道軍中規矩重。
  鄭凡伸手按住了她,
  道:
  “無事。”
  軍寨中,不少士卒都下意識地放下了手中忙活的事,把目光投送過來。
  在昔日楚國的國土上,
  自家王爺騎著貔貅,摟著楚國的公主,
  這壹幕,
  讓這些丘八們的內心深處,開始抑制不住地激蕩起來。
  這倒不是鄭凡刻意為之,他真的只是懶得麻煩而已,畢竟,他在大燕軍中已經是“神”了,也早就懶得再去給自己的形象“添磚加瓦”;
  可惜了,清風本無意,漣漪依舊起。
  當妳已經適應了自己的身份後,
  妳自己是否脫下了偽裝都無法改變別人目光中的妳。
  “拜見王爺,拜見王妃!”
  “拜見王爺,拜見王妃!”
  壹通叩拜之下,
  熊麗箐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看見自己的丈夫只是隨意地揮揮手,並未有絲毫得意的姿態流露;
  母後以前曾對她說過,
  說女人挑男人啊,婚前,哪裏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就算是聽聞壹些文采寫意,聽說過什麽風流倜儻,也都是耳聽為虛。
  真到了,
  還是得成了親,生了孩子,日子正兒八經地過下去後,
  妳擡頭,看向他,
  要是心下覺得不討厭,就已經算是難得的良緣了。
  入了帥帳,熊麗箐沒看見四娘,不由問道:
  “姐姐呢?”
  “去三索郡了,那裏要率先進行屯墾,四娘去總攬大局了。”
  被打爛了的郡也有被打爛了的好處,舊有體系被剔除後,王府就有更多的空間去重新建設與規劃,大規模的移民是不可能的,畢竟晉東還沒飽和;
  但趕在開春前,將生產關系體系重新建立起來還是很重要的;
  從軍事戰略角度出發,到時候,這裏的大軍就能依靠來自當地的後勤補給支持;
  從民生角度出發,讓那些剛剛從楚人變更成“燕人”的百姓,規規矩矩地生產勞作,也能減少很大的治理負擔。
  諸夏之國間,就算口音有區別,但本質上還是說著壹樣的話,字體風格上各有側重不假,但並不妨礙都能看得懂意思;
  撇開那些楚地貴族不談,真正的黔首,他們其實不太會在意高高在上的天空中,飛翔的到底是火鳳還是黑龍。
  “夫君,我們何時去見他們?”熊麗箐問道。
  “怎麽,這般迫不及待了麽?”
  “也不是,就是希望能早點幫上夫君的忙。”
  “三天後吧,年堯早早地就已經去聯絡了,瞎子和他在壹起,他們會安排妥當的。”
  劉大虎端來洗臉盆;
  熊麗箐洗手,在擠毛巾時,
  問劉大虎:
  “帥帳這兒,可以沐浴麽?”
  劉大虎點點頭,道:“王妃放心,卑職這就去安排。”
  “好。”
  洗澡的地方,本就是有的,畢竟在條件允許的前提下,王爺對自己生活方面,也會盡可能地不去將就。
  帥帳後頭,還連著壹個帳篷,那裏本就有浴桶預備著。
  劉大虎領著熊麗箐來到帳篷口,道:
  “王妃稍後,卑職派人去叫了王妃的貼身侍女過來,壹會兒就到。”
  帥帳所在的區域,是軍中戒備最森嚴的地方,軍中人進出尚且嚴格,而閑雜人等的進出,難度自然就更大了。
  “不用,別麻煩了,我這王妃已經進來了,再把侍女也壹起喊進來,叫什麽事兒?我自己可以。”
  “是。”
  劉大虎行禮後告退。
  熊麗箐走入帳篷內,裏頭熱水已經放好,旁邊從毛巾到肥皂,壹應俱全。
  ……
  “王爺,茶。”
  “嗯。”
  “卑職先去將手頭的折子發下去,另外軍紀處那邊,卑職也需要代表王爺去看壹下。”
  “知道了。”
  “卑職告退。”
  鄭凡壹邊批著折子壹邊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壹口;
  低頭壹看,
  發現杯子裏泡著的是枸杞。
  而這時,熊麗箐走了過來,王爺繼續批折子。
  熊麗箐走到帥座後頭,伸手幫忙捏著肩膀,自其身上,散發著壹種女人沐浴後的獨有香氣。
  隨即,
  熊麗箐身子彎下來,
  將臉貼著鄭凡的臉側,
  道:
  “這兒可是楚國的國土。”
  鄭凡放下手中的筆,
  道:
  “是。”
  熊麗箐對著鄭凡耳邊吹了口氣,
  道:
  “小鄭子,那還不趕緊伺候本宮脫鞋?”
  ……
  入夜後,
  斷斷續續地下了幾場雨,
  但在天明時逐漸放晴。
  燕國駐守在莫崖郡與問丘郡兩地的金術可與李成輝部,向北,後撤營寨五十裏;
  在雙方勢力交界處,也就是上陽郡北部邊緣位置,原本的壹座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開始逐漸熱鬧起來。
  燕人大軍是後撤了,但同時也有壹支規模在三千人左右的兵馬,進駐了這座縣城。
  縣城外,則有壹萬楚國禁軍駐紮,雙方沒有試探,更沒有發生什麽沖突,壹切,都顯得很平和。
  兩天後,
  燕軍兵馬撤出了縣城,而楚軍兵馬,則向南挪營,雙方將這座縣城,又給空了出來。
  等到第三日時,
  壹支規模在千人的錦衣親衛軍開來,進入了縣城開始布防;
  而自南邊軍寨中,也派出了壹千禁軍,進駐了縣城;
  小小的縣城,雙方各自占了壹半。
  正午時,
  瞎子領著壹眾人先行進入選定好的宅院負責檢查,楚人那邊,則派出了鳳巢內衛總管,做著壹樣的事;
  雙方的人,互相交叉,各自翻找,彼此確認沒誰藏著後手做了手腳。
  午後,
  兩輛馬車,分別從北門與南門進入了這座縣城,且幾乎在相同的時刻,又各自從兩處宅門入口處,進入了這座宅院。
  鄭凡先行下了馬車,再伸手,將熊麗箐接了下來。
  從這裏壹直延伸到廳堂位置,
  壹邊,
  站著的是錦衣親衛,壹邊,站著的則是鳳巢內衛;
  錦衣親衛身著飛魚服,挎繡春刀,都是淬血的精銳;
  相較而言,大楚的鳳巢內衛,甲胄是鮮亮的,精氣神也是不錯的,可就是給人壹種內勁不足的感覺。
  真的,
  只是感覺;
  因為這些楚地兒郎,已經盡可能地挺胸擡頭流露出屬於自己的煞氣了。
  可在這座小宅子裏的平等,
  卻根本無法改變在大局上,燕人對楚人的完勝與壓制。
  不過,已經“離家出走”好多年的熊麗箐,再壹次看見這壹片的鳳巢內衛時,下意識地鼻頭微酸。
  對於她而言,壹直到此時此刻,才真正嗅到了家的味道。
  楚國的鳳巢內衛與乾國的銀甲衛,並非全是番子,他們也負責皇宮的大部分警備與安全職責,所以,在皇宮長大的熊麗箐,對他們很是熟悉。
  而當王爺與王妃出現時,
  右側的錦衣親衛集體將刀鞘提在了胸口位置,步子跨開壹步,動作整齊劃壹。
  對面站著的鳳巢內衛,眨了眨眼,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有心想要也整齊地來點什麽,可偏偏沒有絲毫準備。
  只能說,晉東王府在這方面,早早地就走在整個諸夏的前列。
  且毫不誇張地說,
  當這位大燕的攝政王將目光投送到他們身上時,這些鳳巢內衛,紛紛感受到了壹股龐大的壓力。
  倒不是說王爺沒事兒做在這裏故意散發什麽“王霸”之氣,
  純粹是自家的親兵看膩了,忍不住嘗嘗鮮,就多打量了幾下。
  隨即,
  王爺扭頭看向熊麗箐,張開自己的胳膊。
  熊麗箐微微壹笑,她是有些意外的,但並不抗拒,主動伸手挽住自己男人的手臂。
  二人壹起向前廳走去;
  另壹個方向上,楚皇也正在走來,他也攙扶著壹個人,倒不是他的皇後,而是大楚的太後。
  太後臉上掛著笑意,
  她壹直是壹個很有智慧的女人,至少在後宮這個環境下,她不爭不搶,卻又壹直在默默地給自己的兒子鋪路。
  壹定程度上,她兒子能在諸子奪嫡中順利勝出上位,有壹半是她香火情的功勞;
  熊廷山是她的養子,石家也受過她的恩,屈氏本有壹妃在宮中壹直無所出,也不受寵,更是她壹直陪著保護著讓其不受勢利眼的後宮欺負;
  壹樁樁壹件件的,她早就做了太多。
  臨老了,
  她反倒是更通達了。
  國戰國戰,楚國輸了兩次了都,可這又有什麽法子呢?
  總不能讓她這個老婦道人家操起刀子上前線砍殺吧?
  反正這大楚,這江山,都是他老熊家的,與自己也沒什麽幹系了,造完了就造完了唄;
  到了她這個年紀,更稀罕的,還是兒女在膝前的快樂,這真不是裝的。
  在雙方正主還沒進來時,
  瞎子站在廳堂裏頭,對面站著的,是謝玉安。
  二人倒是沒交流什麽,
  瞎子伸手自袖口裏,取出兩個橘子,丟給了謝玉安壹個。
  謝玉安伸手接住,把橘子放鼻前聞了聞。
  不過,誰都沒剝。
  確認過“眼神”,都不是喜歡吃橘子的人;
  既然剝了沒人吃,就懶得剝了。
  終於,
  雙方正主進來了。
  熊麗箐看見太後,馬上喊道:
  “母後。”
  “丫頭!”
  熊麗箐撲入太後的懷中,太後拍著她的頭。
  壹個做丈夫的和另壹個當哥哥的,彼此目光碰了壹下,就各自面對面地落座。
  誰都沒出聲,
  讓這母女倆,先行敘敘;
  壹開始,母女倆相見,確實是激動的。
  但都是深宮裏出來的女人,段位都很高,也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緒,起初的真情流露之後,接下來地繼續絮絮叨叨的家長裏短,其實就是故意的了。
  她們都想在此時,把氛圍,給再焐熱壹些,好給接下來兩個男人的談話,烘托出壹個更好的氛圍。
  良久,
  母女倆才攜手坐到了另壹側。
  太後撫摸著熊麗箐的手,
  沒好氣地瞪了壹眼自家皇帝兒子,
  罵道:
  “得虧丫頭主意正,沒隨了妳的主意,妳瞧瞧,丫頭自己找的男人多好啊。”
  說著,
  太後又將目光看向鄭凡,
  道:
  “之前還不放心,現在瞧見丫頭在跟前了才明白,丫頭的日子,過得是舒坦的。”
  宮裏,進進出出的女子,太多了,這日子過得順不順心,太後是能壹眼瞧出來的。
  鄭凡沒站起身,但也是把身子微微前傾了壹些,
  道:
  “應該的。”
  “母後,我們晉東王府清靜得很,您要是願意啊,就隨我回去住壹段時間,閨女的家也是家不是。”
  聽到這話,
  太後還特意地又瞧了壹眼鄭凡,
  道:
  “喲,這民間哪裏有兒子還在去閨女家住的道理?”
  “可這民間不也有串個門兒走個親戚的麽,再說了,我也沒個公公婆婆,哪裏來得這般多的講究,大妞也壹直吵著要見她外婆呢。”
  “哎喲,也是,妳怎地就不把大妞也帶著壹起來呢,我是真想見見我這寶貝外孫女兒。”
  熊麗箐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妳外孫女兒現在正在家裏搭著帳篷“探監”中;
  只是笑著道:
  “母後是不曉得,我們家王爺對這閨女可是寶貝得不得了,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哪敢讓她上這陣前來吶。”
  “唉,是喲。”
  熊麗箐看向自己的皇兄,道:“皇兄,讓母親去我那裏住壹陣子成不?”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
  楚皇居然直接點頭道:“好,正好母後也能去散散心。”
  “母後,您瞧瞧,皇兄都答應了。”
  “我跟妳說,妳娘我存下了好多體己物兒,妳皇後嫂子我都舍不得給,就想著給我那外孫女兒的,妳也不準和她搶。”
  “您這心可真是偏到海裏去了,怎麽,您不指望皇兄和我給您養老,反倒是指望她來給妳養老不成?”
  “怎麽的就不成了?大妞給我的信裏可以說了,她現在在練劍,以後啊,要帶著我踏著劍去天上飛哩。”
  “她盡小孩子胡說。”
  “哪兒胡說了?我外孫女是靈童,是天才。”
  太後嘆了口氣,另壹只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道:
  “妳說,這好端端的,明明是壹家人,擱民間,咱們這等關系,哪家有啥事兒,另壹家也是必然要出人的。
  咋就打起仗來了呢。”
  鄭凡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從瞎子手裏接過了壹杯茶。
  謝玉安也給楚皇奉上壹杯茶;
  倆男人,默默地喝茶。
  太後繼續道:
  “這家裏人吶,相處著,難免就會有點嘴角出點兒蛾子,這正常得很,哪家人口多了,碰不著這樣的事兒呢?
  可到頭來,
  親戚那就是親戚,
  壹家人,那就是壹家人;
  這下壹輩的,身上不也是流著兩家人的血麽?
  不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吧,最起碼,肉爛了,也得落壹個鍋裏去,沒道理自家人打得頭破血流,這便宜,都讓外人給占去了,那才是真的虧得慌。
  妳們說,是這個理兒不?”
  鄭凡放下茶杯,
  雙手擱在椅子扶手上,
  開口道:
  “舅哥啊,那咱就壹家人不說兩家話了。”
  楚皇也放下茶杯,微微頷首:
  “理當如此。”
  瞎子與謝玉安,在此時都下意識地微微站直了身子。
  “那您就先低個頭唄。”
  “向誰低頭?”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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