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商量

來到圍墻邊，錢倉壹直接借助墻壁起跳，幸好圍墻並不高。
此時他的手肘已經撐在圍墻上，正當他腳下用力，準備翻越圍墻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有壹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僵硬的感覺逐漸從腳踝向上延伸，速度奇快無比。
無奈之下，錢倉壹只好先將趙全順扔出去，為了防止趙全順摔死，他做了壹些緩沖措施。
做完這壹切之後，錢倉壹掏出永眠的鐘表。
他需要這壹秒的時間。
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現在窘迫。
他回頭看去，壹張長滿膿瘡的臉出現在下方，這是壹名駝背老嫗，留著臟亂不堪如枯草般的灰發，渾身上下都充滿著腐朽的氣息。
這，這鬼怪又是什麽？
錢倉壹心道，同時右腳用力蹬了幾下，最後才成功掙脫。
時間再次開始流動，千鈞壹發之際，他翻出圍墻。
街道上寂靜無聲，好似身處另壹個世界壹般。
“就扔隔壁門口好了，天氣不冷，不至於會凍死。”
錢倉壹不打算將趙全順帶到張家。
那樣會引起沒必要的麻煩。
做完這壹切，他便返回張家。
……
吃飽喝足後，錢倉壹離開了張家，他對昨夜發生的事情還有壹些疑惑，因此打算再去了解壹番，同時也可以確認壹下趙全順的狀況。
來到趙全順家附近，熟悉的院門前圍了壹大群看熱鬧的人。
“發生什麽事了？”錢倉壹也湊了過去，他隨意找了壹位四十多的大娘問。
“又鬧鬼了！”大娘小聲回答，她眼珠壹轉，“我跟妳說，可嚇人了。聽說死的是趙師爺的夫人，妳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
“怎麽死的？”錢倉壹搖頭。
“我聽別人說，趙師爺的夫人整個人被壓癟在了床板上，妳說可怕不可怕？昨天白天我還和她說話來著，沒想到壹覺醒來，就發生了這種事，真是邪門！”大娘身子抖了壹下，似乎有些害怕。
“大娘，經妳這麽壹說，我記得近日裏似乎總是發生這樣的怪事。”錢倉壹說。
“可不是嗎？偏偏官府還封城，妳說奇不奇怪？”大娘怒氣沖沖。
“是挺奇怪的，不過大家夥就沒些想法嗎？”錢倉壹先點頭，接著將話題聊開。
“噓……”大娘做了個小聲的手勢，“怎麽沒有？我跟妳說，這有錢人呢，都弄到了通行文牒，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普通百姓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大家心裏有怨氣，可又能怎麽辦？民不與官鬥，之前有幾個小夥去鬧事，這不現在都在牢裏關著呢。”
這時，前方的人群慢慢散開，捕快從院內走了出來。
四名捕快擡著壹塊蓋了白布的木板，壹股無法忽視的惡臭從白布下傳出，聞到這股氣味之後，周圍的百姓又遠離了點。
在捕快身後，是步履蹣跚的趙全順。
壹夜之間，他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身子也開始有些佝僂。
“真可憐啊！”
“可憐什麽，給狗官做事就是這樣的下場！”
“趙師爺平日裏人還好啊……”
在趙全順出來之後，各種各樣的風評都出來了，這些話，錢倉壹都記在了心裏。
回到張家時，錢倉壹剛好碰到張文石。
此時張文石面帶笑意，心中似乎很高興。
“張兄今日精神不錯！”錢倉壹打了個招呼。
“哈哈，長青，妳看我弄到了什麽？”張文石說話間從身上拿出了壹張通行文牒，“有了這東西，我們就能出城了！”
錢倉壹伸手接過通行文牒。
這是壹份蓋章的文件，之前在城門口觀察的時候，錢倉壹就已經見過。
顯然，弄到這份通行文牒花了張文石不少銀兩。
“張兄，這上面寫的是商貿往來，似乎……不符合我們的要求。”錢倉壹指了指通行文牒上的關鍵地方。
“我知道。”張文石點頭，“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不用商貿掩人耳目，定然無法拿到這通行文牒。”
“那張兄下壹步計劃怎麽做？”錢倉壹沒有爭論。
“去緱州，那裏有我壹位老友，若有他相助，未必能夠發達，但至少不會流落街頭。”張文石嘆了口氣。
“張兄放心，壹切都會好起來的。”錢倉壹安慰壹句。
下午時分，張文石開始安排人手，他要開始處理張家的財產了，到了眼下這種情況，價格已經不是問題，更重要的是如何不被官府發現。
壹旦官府知曉此事，通行文牒勢必會收回。
府衙當中，趙全順正等待著仵作的驗屍結果。
其實他心裏清楚，就算驗出來什麽也沒有作用，可他就是想要個結果。
就像身上只剩下壹文錢的賭徒壹樣，明知道無法翻盤，卻還是義無反顧將這壹文錢下註。
剛才曹行知已經來安慰過他，可是趙全順已經沒心思再去討好曹行知，越是待在曹行知身邊，他就越清楚曹行知的為人處事。
安慰是假，維護自身形象是真。
嘎吱壹聲，木門被打開，年約五十的老者從門內走出。
“陳仵作？”趙全順期待對方給壹個自己想要的結果。
“趙師爺，妳是聰明人，這不可能是人所為。”陳仵作聲音沙啞，“唉，世事無常，趙師爺節哀順變！”
趙全順苦笑壹聲，沒有回答。
“趙師爺，還有件事，不知道妳願不願聽？”陳仵作有些猶豫。
“何事？但說無妨。”趙全順沒怎麽在意，他已經無所謂了。
“其實令夫人……已有身孕！”陳仵作直接說了出來。
“什……什麽？”趙全順楞了壹下，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陳仵作，想說些什麽，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結果胸中壹口氣沒有提上來，眼前開始發黑，整個人站立不穩。
“小心。”陳仵作急忙上前扶住，“來人，趙師爺昏過去了！”
張府，張文石正與他的夫人龐瑩秀商量事情。
雖然張文石願意去緱州，但龐瑩秀卻不太願意，因為緱州離她的娘家太遠了，往來非常不便。
可張文石有自己的考慮。
壹旁的錢倉壹正在逗張災去玩。
此時張災去已經壹個多月大，白白胖胖的，非常健康。
錢倉壹註意到張災去根本不怕生，而且特別有活力，與普通的嬰兒最大的不同則是他生長得特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