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八章 無奈的抉擇

“什麽！”聽到這裏，我渾身壹震，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慧姐：“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沒錯，他是走了……”
慧姐神色淒然的看著窗外：“可是那壹晚後，我懷孕了。”
“這……”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慧姐壹眼便洞穿了我的心思：“或許妳覺得我很賤吧，但我骨子裏並不是壹個隨便的人，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妳，孩子，壹定是他的！”
“沒……我信妳！”見慧姐有些生氣了，我趕緊開口辯解道。
慧姐也沒有和我壹般見識，而是繼續開口回憶道：“唉，起初我並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因為我例假非常不準，曾經有壹次兩個半月都沒來，可壹旦來了卻稀裏嘩啦的。”
“所以這壹次，我依舊以為自己是月假不調，畢竟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懷孕過……”
“可是到了第四個月，例假依舊沒有來，而且這兩個月以來，我開始嗜睡，反胃，這下我有些慌了，抽了個時間去醫院查了壹下。”
“看見報告的那壹刻，我徹底的慌了神，自己居然真的懷孕了！而且已經四個半月了。”
“這可怎麽辦！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我還是想起了他，肚子裏懷的畢竟是他的骨肉，而且我唯壹喜歡的男人就是他。”
“失去理智的我，拖人找關系，壹個半月後終於找到了他的具體位置，大連！”
“我到大連找到了他，可他卻領著那個女人出來見的我，我開始對著他痛哭流涕，並告訴他自己懷的是他的孩子，得到的卻是他嗤之以鼻的嘲笑與侮辱，說我懷的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說到這裏，慧姐頓了壹下，深吸了口氣，稍微平復了壹下情緒，她雙手已然握成拳狀，連指甲都深深地嵌進了肉裏。
“回來以後，我壹個人坐在這片海邊，這個位置上，曾想過跳進海裏壹了百了，可就在這時，卻看見了壹個人，這個人是個盲人，還沒有雙手，他壹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到海邊，親耳聽壹聽海的聲音，感受壹下濕鹹的海水，為了這壹天，這位盲人整整等了四十年……”
“這位盲人的出現，給了我莫大的勇氣，我想開了，沒錯！自己又沒做錯什麽，憑什麽我去死？我死了，他們豈不是都高興了。所以……”
接下來的話，慧姐沒有說完。
“所以，妳打了胎……”我嘆息道。
“懷孕快七個月了，風險很大，醫院都不願意做，我也不願意讓這個無辜的生命就這麽消失，可是沒辦法，帶著他我實在很難活下去，最後我多花了點錢，終於還是把手術給做了……”慧姐的表情有些絕望。
“是個男孩……”我不禁開口補充道。
慧姐點了點頭：“我知道，如果他活著的話，現在也三歲多了……”
“但我，我當時實在是沒辦法……”
終於，慧姐還是忍耐不住，俯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這是幾年來，她第壹次放縱自己，失聲痛哭。
這幾年她壹直再忍，壹直在告誡自己要堅強，不要把軟弱的壹面暴露出來。
但再怎麽硬撐，妳終究也是個女人啊，需要別人的關愛與呵護……
看著梨花帶雨的慧姐，我的心情有些復雜，打胎對於那個孩子來說確實是過於殘忍，也難怪他會變成鬼嬰來壹直纏著自己的母親。
可妳能說慧姐當時的選擇是錯誤的嗎？若是換作我，怕是也只能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看著慧姐哭紅的眼睛，我有些心疼，可壹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表達，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竟驅使著我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慧姐對於我的動作並沒有表現出排斥，反而哭的更厲害了。
或許，她真的需要壹個能聽她吐露心事的人吧。
我就這樣默默的陪著慧姐，直到她哭夠了，平復了情緒，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小正太，謝謝妳……”
“不客氣，沒能哄妳開心我很抱歉…”
“妳能聽我說說話，我就已經感謝了。”慧姐對我笑道。
褪去了層層偽裝後的她，反而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妳也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接下來該怎麽辦？”慧姐對我繼續問道。
我思索了片刻，沈吟道：“這個孩子現在已經變成了鬼嬰，而且他吸收妳的陽氣在壹天天變大，超度是不太可能了，只能讓他……”
“讓他怎麽樣？”慧姐追問道。
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只能找個機會，讓他魂飛魄散了……”
“啊…”慧姐聞言，很是難過：“都是我的錯，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而且壹定要快，妳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
“可是……”慧姐還是有些猶豫：“我這兩天感覺好多了啊，身子也不那麽乏了，也不會因為疼痛而睡不著覺了，是不是那個孩子不害我了！”
“不是……”我搖頭解釋道：“那是因為我在妳身邊，而那個孩子怕我！”
“哦，”慧姐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喃喃說道：“怪不得，我看見妳總會有壹種莫名的親近感，或許是求生的本能吧。”
“或許是吧……”
“那現在該去哪？”慧姐看著我問道。
我想了想，讓她開車帶我去了市裏那些算命的地方。
我們轉了好幾家店，才將黃紙，毛筆，朱砂，香火，公雞血等等物品備齊。
臨近天黑了，我才想起壹件重要的物品：紙人，趕緊又讓慧姐開車帶我找了家紮彩店，花高價現紮了壹個小孩。
要麽怎麽說壹分錢壹分貨呢，這小紙孩還真紮的是惟妙惟肖，像個真人壹樣。
看得出來，慧姐是真覺得對不起這孩子，又買了兩身紙衣服，紙鞋子，還有壹匹袖珍版的小馬，紙錢咱就不說了，直接將這輛馬自達的後備箱塞得是滿滿當當。
看這架勢，他兒子以後到那邊開銀行都夠了。
要走的時候，慧姐卻又在壹輛小號紙車前面停了下來，她駐足了片刻，轉頭對老板問道：“請問這輛紙車多少……”
那個“錢”字還未說出口，慧姐就被我拽著胳膊拉了出去。
好家夥，要不是我攔著，那輛紙車她都打算買下來。
也幸虧車裏擱不下，要不然我坐在車裏，身後壹輛紙車，壹個紙孩坐在車裏壹動不動的看著我，那畫面，想想都覺得有些詭異……
待壹切物件都準備妥當後，坐在車裏，慧姐看了看後排座位的東西又看了看我，壹臉茫然的問道：“接下來該去哪啊！”
我咂了咂嘴想了想：“還是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