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雨夜

第06章 雨夜
　　秦玉濤是被做暈過去的。
　　從早上他被王大海扔到炕上起，他就知道今天是逃不過男人的折磨了。所以，當身體被扭曲成各種下賤的樣子，當王大海那根紫黑的肉棒插進自己嘴裏的時候，秦玉濤所做的也只有──忘記。
　　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在做什麽。只要把心關起來，他就不會再感到痛苦了。
　　從很多年前，他就已經學會怎麽在絕望的性事中尋找快感。現在，他要做的只是把那些技巧都重新撿回來。
　　很快，秦玉濤就臣服在男人給予的快感之下。
　　他那張交織著汗水和精液的精致臉龐漸漸地浮現出壹種動人的韻致。仿佛難以克制自己身體的騷動似的，他臉部的肌肉開始壹陣陣的抽搐。壹層漂亮的紅潮在他的全身開始浮現，讓他身體的每壹寸都忽然鮮活起來……那纖細的腰身，挺翹的屁股，柔膩的頸子……無壹不美，無壹不透露出被疼愛的渴望。他舒展著楚楚動人身體，將自己擺出最漂亮也最淫浪的姿勢，讓占有他的男人越發瘋狂。
　　時間又仿佛回到了過去。
　　秦玉濤低垂著眼睛呻吟。
　　在那間漆黑的屋子裏，他被壹次又壹次地奸淫著、改造著，他們調教著他，告訴他該怎樣扭動腰臀去討男人的歡心。不同面目的男人趴在他的身上，陰莖用力地插進自己的身體，教導他該怎麽收縮肌肉去絞住體內的肉棒……
　　秦玉濤的身體開始復蘇起來，那是被他隱藏多年的淫欲。
　　他喜歡強壯的男人，喜歡用雙手觸摸那些鼓起的肌肉。多少次他看到田裏那些赤著膀子勞作的莊稼漢，多少次他在夢裏與他們淫交。這些黑暗的昭示著欲望夢境都被他深深掩埋，潛意識地忘記。
　　而現在，他都想起來了。
　　他曾夢見自己赤條條地仰躺在鋪滿星光的田野裏，腿間碩大的陰莖深搗著他的私處。他的臀部在幹燥的泥土上摩擦著，發出簌簌的聲響。在壹下深深地搗刺後，源源不竭的泉水從他的腿間噴湧出，滋潤了身下幹涸的土地。壹聲聲劈啪的爆裂聲中，翠綠的麥子爭先恐後地在他的周圍生長，萬分欣喜地展露出新鮮動人的誘惑……秦玉濤因這夢境而羞愧。
　　也許真如王大海所說，自己對他渴望已久。所以那天才會不管不顧地喝下那瓶酒，才會在酒後那樣放浪形骸。
　　他回想自己每壹個動作，每壹次眼神相交，自己是存了心思勾引人的吧？
　　高強度的性愛讓秦玉濤思緒混亂起來，他所有的回憶都開始染上情欲的色彩。他想著自己原來是這麽的無恥下賤，也許他對這裏的每壹個男人都動過邪念？每壹次他們接近自己，他都在心裏對他們意淫吧？表面上裝得那麽正經，其實心裏早就巴不得他們撲上來奸淫自己吧？
　　秦玉濤的心裏仿佛有壹個聲音在對他低語，他細數他的無恥念頭，將每壹段回憶都剝開攤平，尋找秦玉濤淫亂的證據。
　　到最後，秦玉濤恍然大悟，原來我就是這麽壹個淫人啊。原來這壹切都是我自己想要的。
　　終於，心中最後壹絲不願也消失了，秦玉濤徹底地放縱自己和王大海性交。他乖順地說著那些下賤無比的祈求，讓自己徹底變成壹個淫奴。
　　張開腿，然後呻吟，做愛。這本就是他應當做的事，有什麽值得痛哭流涕的呢？
　　秦玉濤嘲笑著過往的自己，享受地感受身體傳來的高潮。
　　是真？是假？
　　那，又有什麽重要？
　　人的心啊……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
　　“快起來！”
　　秦玉濤被激烈的搖晃弄醒，睜開眼見到的正是那個狠心折騰自己壹天的男人。
　　“主人。”他大著舌頭喊了壹聲，剛才的口交的感覺還殘留在嘴裏，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什麽主人！別玩了！丫丫不見了！”
　　“什麽？”秦玉濤渾身壹凜，粘糊糊的腦子忽然清醒了。
　　王大海鐵青著壹張臉，把秦玉濤的衣服扔給他：“我剛才開了裏屋的鎖，她不見了。”
　　也顧不上身上未幹涸的精液，秦玉濤趕忙穿上襯衣長褲：“怎麽會不見了，難道……妳沒關窗？”
　　“媽的！”
　　壹看王大海的表情，秦玉濤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
　　“外頭在下大雨，天又這麽黑，這死丫頭爬出去幹什麽！”王大海的臉色很不好，他知道山裏壹旦下雨就會變得極其危險，前段時間泥石流的報道，讓他心有余悸。
　　“我和妳出去找！”穿好衣服的秦玉濤從炕上下來，酸軟的手腳讓他壹時難以支撐。
　　他扶著炕沿穩了壹下，道：“沒事的，丫丫熟悉這裏，不會亂跑。他應該是去鄰居家玩了。我們壹家家問，壹定能找到！……妳別擔心。”
　　“秦老師……”王大海看著秦玉濤連走路都走不穩的樣子卻還在安慰自己，他忽然覺得自己今天幹的事十分混蛋。這麽好的壹個人，他怎麽把他往死裏糟踐呢！
　　王大海羞愧地低下了頭，感覺自己簡直禽獸不如。可這個時候由不得他倆再說什麽，兩個人商量了壹下就分頭出發了。
　　黑夜裏，瓢潑的大雨讓秦玉濤視野模糊。
　　身上穿的雨衣已經不管用，冰涼的雨水沿著脖子壹直流淌到腳底。而他的心也被這雨水澆地徹骨冰涼。
　　秦玉濤覺得老天在懲罰自己。
　　是他的放縱、他的軟弱讓今天的事發生了。如果他的理智還有壹絲清醒，那他就該知道王大海鎖住丫丫的行為有多麽不妥。
　　他不該的。
　　不該沈迷在肉體的欲望中，不該和王大海糾纏不清，甚至不該來這裏！
　　如果丫丫出了什麽事，他壹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秦玉濤壹家家地敲著門，用面具般的笑容掩飾著他的慌亂與恐懼。
　　“咚咚咚！”
　　這已經是第五家人家了，秦玉濤怕的要命，如果不是心裏壹股執念撐著他，他真要昏倒了。
　　“誰啊？”
　　開門的是壹個長相清秀的姑娘，那是村長家的女兒，李秀梅。
　　壹見到秦玉濤狼狽的模樣，李秀梅吃了壹驚：“秦老師？妳這是？”
　　秦玉濤扯了扯凍僵的嘴角，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參著雨水顯得十分虛無縹緲：“妳看見丫丫了嗎？我、我沒註意……讓她跑出去了。”
　　“丫丫在裏頭睡著呀，虎子哥不是跟妳說過今天她在這裏過夜嗎？”李秀梅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秦玉濤。
　　“秀秀，讓秦老師進來。”略有些低沈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隔著院子，秦玉濤看見屋子裏那團橘黃色的暖光裏，壹個人影正站在那裏。那人漆黑的眼睛盯著他，讓他想落荒而逃。
　　“不……我……”秦玉濤往後退了壹步，忽然害怕面對那人。剛想找借口離開，青年穩穩的壹句話，卻讓他無法拒絕。
　　“外面雨大，秦老師找了很久吧，進來避避雨。”那人撐著傘走過來。兩人越來越近的距離讓秦玉濤看清楚青年那張硬質的臉孔。
　　狂風卷著雨水撲向走進雨夜的青年，順著他挺立的鼻梁，在那端正的下顎處滴落。半空劈落的閃電映照出那雙深邃的眼睛，卻是最濃墨重彩，奪人心神的壹筆。
　　秦玉濤看著青年的面容，恍如隔世壹般。
　　是他，就是他！
　　秦玉濤的心臟忽然叫囂起來，瀕死壹般的躍動──這才是當天，在艷陽下讓自己壹見鐘情的青年！
　　“進來。”帶著溫度的手握上秦玉濤的手腕，把他壹路扯進了主屋。
　　屋裏暖暖的溫度讓渾身濕透的秦玉濤有些回不過神，他楞楞的站在那裏，身上還滴著水，幹凈的地面被他這麽壹站，頓時就被弄濕了壹片。
　　青年把他身上濕透的雨衣解下，秦玉濤低頭看著地上的濕印子，越發覺得自己的樣子見不得人。
　　“秦老師，妳怎麽大半夜又想起找丫丫了？虎子哥既然答應妳帶丫丫，就肯定不會讓她出事的。山裏雨涼，妳濕成這樣，生病了可怎麽好。”李秀梅接過段衡手裏的雨衣，擔心地說著。她只覺得秦玉濤半夜來這裏找人奇怪，卻絲毫沒覺得自己壹個大姑娘呆在這裏也是不合情理的。
　　秦玉濤不敢問她是來做什麽的，他知道答案壹定會讓自己很傷心。
　　“丫丫和我娘在裏屋睡著。秦老師，妳這身濕衣服得換掉。” 脫下雨衣，段衡看著秦玉濤落湯雞般簌簌發抖的模樣皺了皺眉，又領著他進了自己房間。見李秀梅壹直跟著自己，段衡無奈地道，“秀秀，我帶秦老師去換試衣服，妳就別進來了。”
　　“噢。”李秀梅聞言臉上壹紅，飛快地扭頭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