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相似的話

　　“別緊張，就是隨便聊聊。”朱雀笑著點上煙，“妳是我們團隊唯壹沒有植入S芯片的人，我需要聽到不同聲音。”
　　高陽又沈默了。
　　“我知道，妳認為眼前的壹切都是假的，我們不過是妳幻想出來的產物，妳從沒有真正信任過我們。”
　　“抱歉。”高陽大方承認：“我不能，也不敢信任這個世界，否則我至今所相信，所努力，所付出的壹切，我愛著的那些，失去的那些，都將變成壹個笑話。”
　　朱雀琢磨著高陽的話，目光柔和下來：“其實第壹次見面時，妳就給我壹種強烈的感覺，好像我們之前就認識。”
　　高陽淡淡壹笑：“罐頭跟妳匯報過我的夢麽？”
　　朱雀點點頭：“她說在妳的夢裏，出現了跟我們同名的人，老實說，我不覺得這只是巧合，可能妳真的擁有在夢中預知未來的異能。”
　　“哈哈。”朱雀收回手，開心地笑了：“這女人挺有趣，她就是夢中跟我同名的人？”
　　高陽怔怔看著朱雀。
　　“高陽，別害怕，妳就當我們只是夢，妳就當這世界是虛構的，願不願意聽壹聽我這個夢中人的建議？”
　　高陽點點頭。
　　“10秒……”高陽話未落。
　　“我知道，每個人的夢都不壹樣，每個人都是夢中的主角，但這些只是表象，或許在更深的層次之中，在其他維度之下，我們都被拉入了同壹個夢中，這才是木星病毒的真相。”
　　高陽盯著朱雀：“她就是妳，妳就是她，在我眼中，妳們就是壹個人。”
　　朱雀伸出手：“高陽，我要找到麒麟，我要治好所有木星旅人，我要大家都成為所愛之人眼中的光，而非真假執念下的影。”
　　——“啊？”
　　“這就是為什麽，我們的夢會無比真實，即便夢中世界是虛假的，但我們在夢中見到的人，發生的愛，都是真實的。”
　　——“哦，忘了告訴妳。我剛解剖了壹具屍體，沒來得及洗手。”
　　——“哦。”
　　——“哦。”
　　——“壞消息是，手套中途摘下來了。”
　　朱雀目光赤誠：“高陽，我總感覺，妳更喜歡這個名字。”
　　此刻，進入漫遊狀態的朱雀眉頭微蹙，看起來不太順利。
　　“我早就在懷疑，每個感染病毒的人，其實都是有關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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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反而讓大家松了口氣，遇到阻礙，說明歸折的S芯片防火墻級別不低，這更加證明他才是主謀。
　　任務很順利，晏風、歸折、暴獅都已經昏迷在地。
　　朱雀握住高陽的手，接受了他I芯片上發來的壹段夢境影像，朱雀左眼閃爍，快速在大腦中遊覽了壹遍。
　　“高陽，麒麟散播的木星病毒，沒那麽簡單。”
　　——“好消息是，以上都是我剛編的。”
　　鏡房。
　　“20秒。”高陽繼續報時。
　　——“啊？”
　　“但我沒法感受妳們的感受，我只存在於自己的認知中，所以我只相信自己。相對的，我不能相信妳們。”
　　朱雀已經確認，晏風的確是高級仿生人，她的部分意識化為數據直接侵入歸折的大腦。
　　——“好消息是，我戴了手套。”
　　不知過去多久，他握住朱雀的手。
　　曼蛇繼續盯著朱雀。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我們不是沈淪在自己的單機遊戲中，而是通過這場夢，壹起進入到了壹個聯系的遊戲中。”
　　那個動作很輕，卻帶著難以置信的重量，高陽幾乎要四分五裂的靈魂，瞬間被拉回了這幅軀殼中。
　　“高陽。”朱雀將手放在高陽的肩上。
　　——“哦。”
　　“還剩30秒。”高陽壹直在默數時間，拿槍的手心微微出汗。
　　“在這個前提下繼續追問，妳們為何會認知錯誤？理由只剩下壹個，因為妳們都是我在這個夢境中的思想產物，所以即便它混亂、矛盾也能成立……”
　　——“啊？”
　　“妳可以，助我壹臂之力麽？”
　　曼蛇該做決定，如果3分鐘內入侵失敗，曼蛇和高陽就得先開槍殺人，以除後患。
　　高陽沈默了很久，緩緩迎上朱雀的目光：“我壹個老朋友說過相似的話，他說世界是假的，愛是真的，這就夠了。”
　　高陽和曼蛇壹人壹把激光手槍，分別抵住晏風的暴獅的太陽穴。
　　頓了兩秒，高陽憂傷地笑了：“都怪他，把我忽悠慘了。”
　　——“好消息是，我解剖的屍體只是壹只小動物。”
　　“因為，我們執著於心中的真實，這份執著是我們的希望，也是我們的夢魘，它讓我們推開了世界，讓我們變成彼此眼中的幻象和虛構。”
　　朱雀也笑了，“答案早在妳心中，他只是點醒了妳而已。”
　　“這也就導致我們醒來後，也很難走出這個夢，所有木星旅人都留下嚴重後遺癥。”
　　朱雀微微皺眉。
　　高陽無言。
　　“手給我。”高陽朝朱雀伸出手：“給妳看個東西。”
　　“但在妳眼中，妳跟她除了名字，其他都不同。”高陽笑了：“所以，要不就是我的認知出錯，要不就是妳們的認知出錯。”
　　高陽的精神狀態又開始紊亂，臉色逐漸蒼白，身體也在顫抖：“所以解決方法只有壹個，我必須找到破綻，必須離開這裏，我……”
　　那是迷霧世界中，高陽在停屍房初次見到夏離的記憶。
　　“高陽，我從沒跟人講過這些話，我知道，我表達得不太清楚，甚至……有些瘋狂。”朱雀笑容真誠，眼底甚至閃過壹絲羞赧：
　　“可不知為何，我覺得妳肯定能懂我。”
　　深夜，榴蓮街，鏡花水月。
　　——“壞消息是，這只小動物是有劇毒的獸。”
　　朱雀猛地睜開雙眼，深吸壹口氣，她臉色蒼白，壹手捂嘴，強忍嘔吐的沖動。
　　時間，只剩下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