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師兄,何不留我
鬼撒沙 by 冷七棺材鋪
2019-6-20 18:47
這幾天,蔔曦家寨子裏的祠堂被人看守的很嚴實,外面尋常人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已經不能踏入寨子壹步。
與此同時,寨子裏出去了很多人,前往黔、湘眾多的苗寨之中,而外面路上相識的山民問起時,只說,要祭祖。
這場祭祖來的著實無緣無故,只有壹小部分人才知道,老太爺之所以要急著召集所有趕屍傳嗣之人,僅僅是因為,他們蔔曦家,家祖的魂燈亮了……
而這時候,長河岸邊,蔔希姑娘正哭的傷心,她沒找到自己的哥哥……
壹時老道帶著徐宏曄來到重陽宮的時候,天色已盡黃昏,所以重陽宮裏就顯得有些冷清,除了幾個外地來的遊人,新奇的打量著這座具有傳奇色彩的道觀外,其它就看不到什麽人影了。
見壹時老道和徐宏曄著了道服過來,就來問壹時老道,詢問金庸先生《神雕俠侶》中所寫的活死人墓是不是真的。
據記載,王重陽早期曾經在活死人墓中修煉兩年,留有七絕詩壹首《活死人墓贈寧伯功》,詩中說:“活死人兮活死人,風火地水要只因。墓中日服真丹藥,換了凡軀壹點塵。活死人兮活死人,活中得死是良因,墓中閑寂真虛靜,隔斷凡間世上塵”
至於《射雕英雄傳》和《神雕俠侶》壹時老道並不曾看過,而且這時候的壹時老道也根本全無心思回答這樣的問題,這些年早已回答的倦了。
隨便敷衍了幾句,壹時老道就拉著徐宏曄,過了幾個門,入了壹處更清凈的地方,那兒老藤搭成的乘涼架下,幾個老道士,正燒水煮茶,只聞茶香,卻不見幾個老道士有任何言語。
到了此處,壹時老道整個人都變的規矩起來,面色嚴肅,揪著徐宏曄到了跟前,率先躬身行禮。
徐宏曄極不情願的上前,提起滋滋冒著煙氣的茶壺,給幾個老道士斟了茶,才咧著嘴說:“拜見幾位師伯!”
壹時老道巴掌落下來,抽的極為結實:“好好說話!教妳的禮數都被狗吃了?”
徐宏曄呲牙咧嘴,縮著脖子邦邦邦磕了三個頭:“弟子徐宏曄給幾位師伯見禮了!”
老道士喝了茶,眉眼淡然,笑著攙起了徐宏曄,就擺擺手作罷。
壹時老道眼珠子無時不刻不在打量著這幾個老道士面上的表情,見幾人面上並無不滿,壹時老道心裏才長長的松了口氣,再次行禮,告別之後,出了門就直奔終南深山而去。
山路上,徐宏曄跟在後面,神秘兮兮的問:“師父,這幾個師伯,從我小時候第壹次見,就不曾說過話,莫不是啞巴?整日裏下棋喝茶,這也算修行?”
壹時老道輕哼壹聲:“妳知道什麽,妳這幾位師伯,持的是不語戒!”
徐宏曄不以為意:“什麽不語戒,明明會說話,非要做個啞巴!”
壹時老道大怒,拿手指頭戳著徐宏曄腦門:“早晚有壹天,妳會明白什麽叫禍從口出!妳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等到了山上,看山門怎麽處置妳!”
徐宏曄撇撇嘴哎呀呀不耐煩的叫:“大不了,弟子從這山上跳下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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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袁嶼說話了。
袁嶼本就不是個熱性子,更不會拿那些好話去哄別人,只是默默的坐在壹旁,小道姑要喝水,袁嶼就遞過水去,要吃東西,袁嶼就把吃食遞過去。
遞過去的水,小道姑不喝,吃食,小道姑也淚汪汪的不吃。
就這麽壹直到了山門,惜塵背著長滿屍瘡的蕭老頭輕輕推開了那不大的木門,惜雲大漢默默不語的輕掃院子。
院子裏的梧桐樹已經發了新葉,再過兩三個月,梧桐樹上就會重新掛滿淡紫色的梧桐。
可小道姑看到梧桐樹的第壹眼,就哇的哭了出來,張著雙臂不倒翁壹樣搖搖晃晃的撲到粗大的樹幹下,嘴裏含糊不清的叫著二師兄。
惜塵身子僵住,惜雲大漢手裏的掃帚也停了,袁嶼只是低著頭,垂手站在院子中央。
惜雲大漢過來要抱小道姑,被異常委屈的小道姑狠狠的推開,鼻涕冒著泡:“還我二師兄,我要二師兄,我不要小師弟了,他認識妖女,我要二師兄……”
火車不載死人,為此,他們還被迫在公安局裏呆了半晚,蕭老頭的傷又很重。
提到妖女的時候,惜塵和袁嶼身子很明顯的顫了顫。
袁嶼擡起頭,囁嚅了兩下嘴唇,什麽也沒說出來,只是目光黯然的厲害。
惜塵下山去拿藥了,驅屍毒的藥材種類很少,也很難找。
夜晚,屋子裏的小道姑哭累了,就傳出惜雲大漢壓著嗓子的嗚咽聲,粗獷的漢子哭起來有些嚇人,袁嶼自己回了房。
院子裏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袁嶼紅著眼輕輕推開了自己的那扇木屋的門。
落了小雨,袁嶼走到梧桐樹下,默默的站了很久,雨絲打穿梧桐,壹葉葉,壹聲聲。
不知道袁嶼站了多久,袁嶼忽然咧開嘴,說:“師兄,原來我真的是討債鬼!”
回應他的,只是壹臉的冰涼。
袁嶼輕悄悄的推開了太壹宗院子的門,回頭望了壹眼屋裏搖曳將息的那盞油燈,惜雲和小道姑睡得很熟,所以沒人添燈油。
袁嶼輕輕拜了拜,就轉身朝著下山的路走去了。
只是,剛剛走到山路口的時候,袁嶼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住了。
昏暗的山道上,手裏提著草藥包的惜塵,壹樣錯愕的站在那兒。
兩個人就這麽面對面相視沈默,惜塵將草藥包往懷裏緊了緊,避開了落下的雨絲。
袁嶼絞著自己的手指,扣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埋著頭,走到惜塵跟前的時候,袁嶼的步子挪動的很艱難……
惜塵木然的站著,壹直到袁嶼從自己身旁走過,惜塵抹了把滿是雨水的臉,提緊了手裏的草藥,就踉踉蹌蹌的飛奔著朝山門跑了上去。
耳聽著身後響起的腳步聲,袁嶼不敢回頭,只是嘴唇咬出了壹絲腥甜,直到那腳步聲遠去,響起木門吱呀呀關閉的聲音時,壹直低著頭的袁嶼才猛的加快了步子,滾燙滾燙的淚珠子卻順著臉頰顛簸著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