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十三章 天涯海角(壹)
　　韓峰道：“不錯，因為林政只是恒福銀行總行的壹個分行行長，而T市距離我們又比較遠，加上各方面的因素，所以我們並沒有十分重視對T市恒福集團上層進行調查。現在所有的線索都走到了頭，只剩下這壹條線索了，我才想起來，去T市調查，才有可能揭開林政為什麽要把百分之五的股權轉讓給梁興盛和林政為什麽要走那條老路的謎。
　　而且，T市出現在我們視野中的次數越來越多。第壹次，我們懷疑是T市交通部門的人攔截來往車輛，可他被黑網的殺手做掉了，線索就此中斷。第二次，林夫人告訴我們，林政每周要去T市壹次。第三次，是丁壹笑名下的五家公司中，他的成安鋼材公司是設在T市的，因為時間原因，我們還壹直沒能調查到那邊去。
　　第四次，就是這成安鋼材公司的總經理出現在競拍現場，這也是完全出乎我們意料的事情。現在，我們不能按照老規矩，老是調查他們想做什麽，而要轉換思維，問問我們可以做什麽，還有哪些是我們沒有做的。”韓峰說著，走過去拍拍冷鏡寒的肩膀。
　　冷處，上次林凡他們回來，我就提出，讓妳設法獲得對恒福銀行的調查權，妳辦了沒有？”“已經提交了報告，可是沒有什麽有力的說辭，這件事就這麽拖著。恒福銀行，是國家重點培養企業，而且和我們隔了八百公裏，我怎麽說服上級讓我們去調查？”“我有個辦法，我們就說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這家公司的某高管侵吞公司資產。
　　”冷鏡寒咂嘴，“什麽！妳扯淡！妳有什麽證據？這不張嘴瞎說嗎？要是調查下來，沒發現公司高管有嫌疑，而林政的死也與集團總部沒有關系，妳讓我怎麽說，信息錯誤？”“妳怕什麽？要進入恒福集團內部，並讓他們配合調查，總得找個理由吧。”冷鏡寒搖頭，韓峰眼睛壹亮，有了主意。他笑道：“妳負責想辦法，我去審問洪阿根。
　　”韓峰開始獨自審問洪阿根，他和洪阿根單獨待在房間裏，面對面地談，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甚至連冷鏡寒也不讓進。他們談了很久，龍佳他們調查結束了，韓峰都還沒出來。等韓峰出來時，他整個人全變了。冷鏡寒問道：“妳問到了什麽？怎麽審了這麽久？龍佳他們都等妳半天了。”“我想，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現在，我們和對手是站在同壹起跑線上。哼！既然知道了遊戲規則，那麽遊戲的主動權就在我們自己手上了，不必再聽命於人。
　　”大家都傻眼了，沒人知道韓峰在說些什麽。韓峰像是自言自語：“小瞧我，會給妳厲害看。”他似乎突然回過神來，“哦，龍佳他們都回來啦，帶回什麽好消息？”龍佳道：“果然有問題，剛才我們都與冷處討論過了，事情實在太離奇。
　　胡銀信在昨天下午就離開了我市，他的確是壹人來的，但是沒有查到他的行程記錄，要麽是坐公共汽車來的，要麽就如妳和冷處推論的那樣，他根本就壹直都在我市。最奇怪的還不是這個，據競拍者透露，說這是暗箱操作，興盛公司根本不值那麽多錢，成安鋼材公司之所以出到那麽高的價格，完全是惡性搶拍，而且，它們壹分錢也不用出。成安鋼材公司以丁壹笑的名義，在恒福銀行貸款來著，他們用貸來的錢來競拍興盛公司，這實在是太滑稽了。
　　冷鏡寒道：“誰都知道，興盛公司欠了恒福銀行的錢，宣布破產後恒福銀行才要將它拍賣來收回貸款，可它又貸款讓別的公司來收購這家破產企業，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用自己的錢買自己要賣的公司，這算怎麽回事？
　　龍佳道：“恒福銀行H市分行新任行長是總行調過來的，叫汪玉國，今年43歲，祖籍廣西人，壹直在總部任業務經理，似乎與丁壹笑從未發生過任何關系。我們就不明白，他怎麽會貸款給丁壹笑？而且是無利息無抵押貸款。”韓峰冷笑：“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命令來自恒福銀行上層，是他們與丁壹笑有聯系。就在剛才，我突然想明白了，那個幕後操控者，極有可能真的是恒福銀行的高管。
　　冷鏡寒面色壹變，道：“為什麽會突然聯系到那裏去？”“第壹，能逼著林政轉讓股權並且想辦法讓他走老公路的，恒福銀行上層有這樣的機會；第二，拿到梁小童的那部分股權，無論是誰，要想拋售都必然引起懷疑，除了……”“除了恒福銀行高管本身，因為高層管理人員有不少都是大股東，他們就是持有公司股票最多的人，所以等到恒福銀行壹進行股權分置，他們出售部分股票絲毫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冷鏡寒將手壓在額頭上，道，“竟然沒有早些想到。
　　”“第三，也只有他們才明確知道恒福銀行什麽時候進行股權改革，所以才信心十足地與我們打時間戰。第四，以銀行作後盾，那麽他們自然可以財大氣粗，別說以丁壹笑名義開設五家企業，就是開辦五十家企業也沒有問題。對了，現在是六家公司了。”“我要馬上再擬壹份報告，壹定要說服上級，這件案子關系重大，不查不行。
　　”“早該如此了。呵，聽林凡說那集團公司裏的女董事相當漂亮，壹定要去拜訪拜訪。”龍佳本來很高興地聽著，突然臉色壹沈，哼了壹聲，韓峰做了個鬼臉，“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們就可以去T市了，現在，我們應該好好吃壹頓，然後舒舒服服地睡上壹覺。
　　龍佳道：“案子這麽緊張，妳還只想著吃了睡，小心撐死妳。”冷鏡寒壹笑，他知道，韓峰只有在胸有成竹的時候，才會是這個樣子。“可惜，龍佳太窮了，不然倒可以交往交往。”韓峰壹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龍佳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誰稀罕！”“唉，這樣看來，只有和我的欣兒在壹起，才能有飯吃啊。”龍佳握起拳頭就揮，“妳存心想挨揍，是嗎？”韓峰邊招架邊叫：“不要……”可惜已經晚了壹步。
　　龍佳看著韓峰頭頂好像高出來壹塊，無辜地道：“妳怎麽不躲？”韓峰痛得齜牙咧嘴，“我躲了，可是沒躲過嘛。叫妳不要每次都以打仇人的力量來打我，還打我頭，打壞了怎麽辦？”“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誰叫妳不躲的。”韓峰大叫：“我躲啦！”林凡道：“他躲了，可剛有躲的動作，妳已經敲下去了。妳出手也太狠了些。龍佳……”
　　冷鏡寒聽著幾個年輕人打打鬧鬧，不禁釋然，旋即又想：“應該怎樣寫這份申請呢？”是夜，韓峰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非要回自己那破落的小木樓去，理由是，冷鏡寒腳臭。冷鏡寒氣得七竅生煙，又沒法，只能替韓峰叫了輛出租。晚上，韓峰睡得迷迷糊糊，感覺什麽東西冰涼冰涼的，在被單裏蠕動，他伸手壹摸，抓出壹條蛇來，他喃喃自語道：“好大壹條蚯蚓，怎麽能在我床上睡，妳下去吧。
　　”說著把蛇扔床下去了。第二天九點，韓峰還沒起床，冷鏡寒親自找上門來，他十分激動，踢開門就叫：“好消息，好消息！上面批復下來了！”韓峰從被單裏探出頭來，睡眼惺忪，問：“什麽批復下來了？”“我們調查恒福銀行的要求，已經被批準了，今早電傳過來的。”“那吃了飯就走唄，這樣的小事情，不用這麽激動吧？”冷鏡寒微笑道：“我沒有想到來得這樣快，真可謂是天意，我們剛剛想查什麽地方，馬上就開了綠燈。不過現在不行，我還要先回刑偵處布置壹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