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等門關上後，伊路米摸了摸還有點潮的頭發，目光非常自然地轉向了庫洛洛，那意思很明顯頭發還沒幹，要繼續吹。

庫洛洛：“……”

那態度太過自然和理直氣壯，庫洛洛不禁有些無語，但他也沒多說什麽，吹都吹了，也不差收個尾。

手上柔軟順直的發絲如墨壹般漆黑，也不知是主人平時費心呵護養出來的，還是天生如此。

這是庫洛洛第壹次給人吹頭發，等感覺差不多幹了，他關了吹風機，隨口道：“妳不覺得麻煩嗎？”

伊路米伸手摸了摸發絲，視線卻移到了庫洛洛身上，“還好，工作之余除了給弟弟訓練外也沒別的事了。”

庫洛洛笑了笑，即使是瑪奇派克她們都不會留這麽長的頭發，是習慣也是覺得打理費勁。

伊路米在壹些方面的確很大少爺。

賓館的房間有些逼仄，臥室裏除了壹張床之外，只勉勉強強擺下了壹張書桌，連個沙發都沒有。

吹完了頭發，伊路米站起來，他看了眼庫洛洛，在經歷過洗澡事件後，他不太確定對方會不會願意和他睡同張床。

但和之前幾乎是明顯的推拒不同，這次庫洛洛不用他問就主動先往床鋪走去。

現在的蜘蛛頭子有壹種即使下壹秒火山爆發都能面不改色的淡定平靜，近到身貼身的澡都壹起洗過了，躺同張床算什麽？

和俠客說留下時他就已經預料過這種情景了。

兩人的陣地很快轉移到床上，這期間誰都沒說話，也不去在意只有壹床被子的事實。由於沒有書，庫洛洛只能靜靜地靠在床頭。

他也不說話，連呼吸都很輕。

“妳困了嗎？”伊路米也靠著床頭，他偏過頭看對方的表情。

“沒有。”庫洛洛說，挑起壹個話題，“妳之後有空嗎？我有個遺跡想去，那裏應該聯系不到外面。”

“遺跡？”伊路米重復了壹遍，“是去找解開制約的辦法嗎？”

“對，但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庫洛洛看向他，“以防萬壹，我們最好能壹起行動。”

制約帶來的限制如果不能提早得到消息，另壹方就會很被動，庫洛洛的考慮很周全。這點伊路米也沒任何疑義，只是……

如果能解開制約，伊路米自然也是樂意的，可時至今日，在確認制約對他的影響不大後，他也有些習慣了，另壹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他有些習慣了庫洛洛的存在。

可是……原來他壹直在尋找解開制約的方法嗎？

伊路米盯著庫洛洛的眼睛想，這其實也無可厚非，除念師不管用的話，試試其他的方式說不定可以。

但為什麽自己還是有點不快呢？

伊路米審視自己的這份心情，是因為庫洛洛瞞著自己嗎？

不應該，解開制約對兩人都有好處，而且庫洛洛也沒有隱瞞，只不過可能前面找的辦法都失敗了而已，所以沒有跟他提及。

所以不快不是庫洛洛的緣故，而是自己的原因。

那麽，是因為什麽？

心中思緒萬千，面上伊路米分毫不露，點頭應道：“好，我們壹起去。”

得到了想要的回復，庫洛洛看了圈面積不大的房間說：“無聊的話看看電視？”

略有心事的伊路米漫不經心地“嗯”了壹聲，正要伸手去拿遙控器，可就在這時，他們兩個聽到了奇怪的聲響。

來自隔壁房間。

先是壹陣劣質床板嘎吱搖晃的聲響，緊接著便是幾聲曖昧又柔媚的呻-吟，像是完全不在乎周圍可能有的客人。

那聲音起初還有些壓抑克制，到後面變得越來越高亢！

這就算了，可床板的動靜也隨之增大，配合上婉轉賣力的聲線，在這寂靜的晚上想讓人忽視都難。

庫洛洛：“……”

伊路米：“……”

兩個人同時沈默，現在是晚上十點，開始某些夜間運動也算挺正常。

這個賓館不算高檔，隔音條件本來就很差，加上他們出色的耳力，連細節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不漏壹字。

努力無視幾乎就像是發生在身側壹樣的活-春-宮，庫洛洛覺得今晚過得實在是有點艱難。

他閉上眼睛後又睜開，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般地看了伊路米壹眼，“開電視吧。”

伊路米立即打開電視，隨便調了個新聞頻道，無需庫洛洛提醒直接把聲音開到最大。

或許是與自己不同調了壹晚上的合夥人突然配合起來，也或許是新聞正式又嚴肅的聲音總算把那些叫聲給遮掩過去，庫洛洛的臉色變得好看了壹些。

然而事與願違，沒過多久，隔壁好像受到了挑釁壹樣，活-春-宮另壹個主人公猛然加入了現場直播，聲音洪亮有氣勢，瞬間蓋過電視音效，其言語的直白下-流，堪稱振聾發聵，兩位主角壹聲接壹聲，上演著比擬某類青春啟蒙小電影的精彩二重奏。

“……”庫洛洛瞬間黑了臉，差點連殺氣都沒掩蓋住。

從遇到西索開始，這兩天經歷了這麽多事，每壹件都不大但都非常影響心情，而現在，他只想要安靜！

伊路米在壹旁默不作聲，卻悄悄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他當然也覺得很吵，更沒有聽別人叫-床的樂趣，甚至如果不是考慮到制約，他會直接從窗戶出去把人弄暈或殺掉，這全看他的心情安排。

然而他好像不想這麽做了，因為顯然庫洛洛突如其來的情緒讓他感到有意思得多。

“那男的技術很差嗎，會發出這麽大的動靜。”伊路米把落下的頭發撩到耳後，問身邊的人，“妳想讓他們閉嘴嗎？”

庫洛洛盯著電視，“妳要怎麽做？”

“我可以去隔壁和他們說聲。”伊路米看著他，“讓人安靜還是很簡單的。”

“……不用了。”

庫洛洛想象壹下他們兩人壹起出現在隔壁門口的場面，就覺得實在壹言難盡，更何況他不能保證去了隔壁不殺人。

“嗯……那也有別的辦法。”伊路米坐起身道。

庫洛洛：“？”

伊路米單手握拳，忽然在墻面上敲了壹下！

他用的力不大，但依舊發出了驚人響聲，白色墻面應聲裂開了細細的縫，裂縫很快爬滿了整個墻壁！

而隨著這聲巨響，隔壁的動靜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伊路米轉過頭看他，“安靜了。”

庫洛洛：“……”

不得不說效果相當地立竿見影。

他們對視了壹眼，不知為何，庫洛洛居然從伊路米那雙幽深的眼睛裏看出來幾分邀功的意味……他撇開視線，連帶著那股不知名的怒意也莫名跟著消失了。

再度開口時庫洛洛又變回以往那副溫和的樣子，“我們換個酒店吧。”

這樣就不生氣了啊。

伊路米邊想邊起身，十分配合，“好，這次我來安排吧。”


兩人火速換好衣服，在前臺小姐詫異的眼神中走出賓館，打了輛車趕往附近的高檔酒店，結果沒想到最近的也要開壹個小時左右，等下了車時已經晚上十壹點多了。

為了避免再發生什麽烏龍事件，伊路米二話不說開了個豪華套房，價格在大部分情況下都和質量同等，這樣的房間絕對舒適安靜。

套房很大，外頭還有個客廳，但是庫洛洛已經無所謂這些了，他解開外頭的大衣就想去臥室躺下，這次反倒是伊路米拉住了他。

“我點了兩杯熱牛奶。”大少爺說，“有助於睡眠。”

庫洛洛倒不想睡覺，他只想靜靜，不過他也算了解了對方的龜毛程度，還以為這是伊路米在家裏養成的習慣，就點頭道：“好。”

兩人喝了牛奶，又洗漱了壹下，等再次回到床上時，就連庫洛洛都有些疲憊了，雖說這疲憊主要體現精神上……

在和俠客發了條信息告知換地點的事後，庫洛洛主動先躺進被子裏，柔軟的床和寧靜的氛圍壹下子包裹住了他，即使知道身邊就躺著另壹個大活人，庫洛洛也少有的感覺到了壹點舒心的安寧感。

但其實伊路米在大多數時都沒什麽存在感，就好像現在，他就只能聽見對方極輕的呼吸聲。

房間裏只開了壹盞小夜燈，似乎是考慮到庫洛洛先前不佳的情緒，伊路米這會什麽話都沒有。

他瞟了眼壹動不動的合作人，把視線移向了天花板。

在前兩個弟弟都能跑會動之後，和自己躺在壹起睡覺的時間就幾乎沒有了。現在再次感受和人同塌而眠的感覺，伊路米居然覺得還挺能接受。

可能是因為躺在身側的人是庫洛洛吧。

他思考著，閉上了眼睛。

他們的手離得很近，伊路米可以準確感受到對方的手指就在他旁邊。

又發現了很有意思的東西呢……他漫無邊際地想。

隱藏在那張淡然平靜又運籌帷幄的面具下，還有另壹個鮮為人知的模樣。

庫洛洛躺著發了會呆，在身旁有另壹個人的情況下他是睡不著的。

結果沒想到壹偏頭卻發現了伊路米已經閉上了眼，呼吸也變得平緩穩定，像是已經睡著了般。

這樣也能睡得著嗎？他還在旁邊呢。

庫洛洛看著那張線條柔和的側臉，有了點疑惑。

不過這位大少爺也的確也很會做出讓人意外的事，畢竟壹般人也不會在別人面前突然把自己給脫光吧……

想到那個場景，庫洛洛還是覺得有點壹言難盡，但荒謬中又感到有些好笑。

算了……

他慢慢地閉上眼，先休息壹下吧。

……

清晨的日光透過薄薄的紗質窗簾透進屋內，伊路米睜開了眼睛，時針正好指向六點整，符合他沒有工作時的作息時間。

他原本只是想閉上眼睛養精蓄銳，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真睡著了……伊路米看了下窗戶邊的日光，又偏頭瞄了眼身側的庫洛洛。

黑發男人的臉微微朝著他的方向，幾縷黑亮碎發稍微遮住了額間的十字刺青，庫洛洛閉著眼睛，呼吸悠長。

這是睡著了嗎？

伊路米看了壹會，接著再度閉上眼。

那他也再睡壹會吧。

*

混亂的壹夜過去後，之後總算是相安無事。

等待懲罰過去的時間裏兩人都是在酒店度過的，幾乎沒怎麽出門。在此期間，庫洛洛讓派克通知旅團的所有人，壹周後在薩克蘭市集合，此次行動自願參與。

在庫洛洛被綁上制約後旅團很久沒有大規模的行動了，這倒是讓在酒店裏百般無聊的眾人突然有了盼頭，各個都還挺期待的。

手銬的懲罰整整持續了三天，等到結束的那刻，伊路米和庫洛洛雙雙松了口氣，無時無刻和人銬在壹起行動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那麽下周再見。”伊路米出門前說道，“我先去工作了，拜拜。”

庫洛洛拿著書，在眾蜘蛛的眼皮下朝對方點點頭。

日子就這麽平靜地又過了好幾天，陸續得到旅團其他人反饋的俠客和派克才又來找庫洛洛反應情況。

“我們這邊幾個都準備壹起去了。”俠客道，“瑪奇說西索也會到。”

“庫嗶會參與，剝落列夫沒有回應，但之前有說要回趟家鄉，大概率是沒收到通知吧。”派克雙手環胸接著道，“富蘭克林說他發現了壹個好苗子就先不來了。”

那也就是說除剝落列夫和富蘭克林兩人外基本都到齊了。

庫洛洛點點頭，他已經將手頭不知名的文字破解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出發去薩克蘭市吧，找到遺跡”蜘蛛頭子微笑道，“那裏藏著的東西，都屬於我們了。”

*

幾日後，薩克蘭市。

冰冷的海風吹起伊路米垂在身側的長發。

放眼望去，深藍的海水、停靠著數艘遊輪的港口以及極遠處綿延不絕的冰川構成了這座海港城市最簡單的畫面。

西索走在伊路米的身邊，他們剛剛壹起下了飛艇，現在要前往相同的目的地。

這次他們會遇到純屬碰巧，等上了飛艇才發現原來對方也在。

當時兩人的位置都在頭等艙，相隔還挺近，除了他們外也沒有其他人，方便聊天。

“好巧呢，小伊～”西索看著他，那細長的雙眼滿是笑意，“要去做什麽？”

伊路米靠在椅背上，“有委托。”

西索臉上的笑意加深，“雇主是庫洛洛嗎？”

伊路米：“無可奉告。”

西索玩著手中的撲克，也不在意伊路米的冷淡。他大致也猜到了前不久自己故意“泄密”給伊路米添了些小麻煩，導致他這位朋友現在對他是壹句話也不肯透露。

庫洛洛通知集合的地點在薩克蘭市的長堤地區，那周遭海島群集，指不定旅團的行動就會在附近島嶼進行，在來之前他也調查了這個地方的背景，了解到了相關的傳言。

西索指間夾著撲克，是壹張黑桃J，他另壹只手支著臉，對著伊路米說道：“我有預感我們的目的地是壹樣的哦，小伊～”

伊路米的表情沒有分毫的改變，他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沒再做回答。

兩人下了飛艇後壹同走出機場，伊路米率先打了輛車先走，而西索緊隨其後。兩輛車的距離保持不遠，方向壹致，西索這下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伊路米的確是庫洛洛雇傭來的，但這很奇怪。

旅團的行動雖然通知了全員，可卻額外備註了自願參與，所以即便有成員選擇不去，按照他們現在的人手也不至於不夠用，那雇傭伊路米的用意是什麽？

熱戀期的難舍難分？

兩輛車很快停在了港口附近，兩個人也差不多時間下車，幾乎是前後腳抵達了通知地點裏提到的廢棄倉庫中。

裏頭的光線昏暗，除了他們兩人外，參與此次行動的旅團眾人似乎已經到齊了。

西索看了眼前方的伊路米，走到和人平行的位置，朝著壹幹蜘蛛們開口道：“都到了啊，我不會是最晚的吧？～”

眾人倒是沒想到他們倆會壹起出現，芬克斯抓了抓頭發，朝西索道：“是最晚，妳也太慢了。”

西索走進人群中，笑著道：“抱歉，抱歉～”

庫嗶坐在壹旁的箱子上，他認得西索，但並不認得站在另壹邊的長發男人，便問：“那個人是誰？新來的八號？”

瑪奇答道：“不是。”

芬克斯看著伊路米朝庫洛洛走過去的身影，小聲道：“要是八號就好了。”

此言壹出，瞬間遭到周旁大夥的冷眼。

庫嗶不知道具體情況，疑惑地繼續問：“那他是誰？”

瑪奇道：“他是團長叫來的，揍敵客的殺手。”

庫嗶：“？”

他更不懂了，旅團的行動，為什麽要找個殺手過來？

另壹邊，俠客笑著招呼西索，“要是再晚壹小時就不等妳們了。”

西索瞥了眼伊路米，調笑的意味明顯，“那小伊的傭金可就泡湯了～”

剩下明白實情的旅團眾人都眉頭壹抽，但都知道也和制約有關，立刻不說話了，只是把視線全盯到壹來就走向庫洛洛的伊路米身上。

伊路米不在乎別人怎麽打量他，也沒接西索的話。他好像對庫洛洛眼下這身不同往日的打扮產生了好奇，從進門起註意力就壹直放在自己的合作人身上。

庫洛洛擡起頭看他壹眼，“來了。”

伊路米嗯了壹聲，裝模作樣不是他的強項，他們之間根本不是委托關系，因此幹脆不說話，只是靠在庫洛洛身邊的柱子上站著。

他現在對眼前“嶄新”的合夥人很有興趣，別的事都沒有觀察這個人重要。

在伊路米的印象裏，庫洛洛大多時候都打扮得很斯文，不是穿西裝就是穿著風衣。至少像現在這樣穿著皮大衣、將頭發全部梳到腦後的裝扮還是第壹次見。

他偶爾也有變裝的興致，但基本都是為了工作需要，畢竟裝成另外壹副樣子是很累的，還很不舒服，什麽都沒有本來的面目好。

那庫洛洛突然換了個反差這麽大的裝扮是為什麽？

因為旅團行動成員集合，要換個更酷的壹點造型？

西索也靠在距離他們不遠的箱子上，和旅團眾人隨便搭腔幾句後他就重歸了安靜的狀態。

伊路米壹來就像是橡皮糖壹樣又和庫洛洛粘壹塊，而他唯壹有興致的瑪奇則離他很遠，現在的他的確沒什麽事做。

他不相信伊路米和庫洛洛是玩真的，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他現在無法插入兩人之間。

看來只能等待獨處的機會了。

西索垂眼摸出壹張牌，那是張黑桃Q。

……

塞亞島位於距離薩克蘭市更偏南壹點的海域，那裏偏僻又寒冷，原本除了島上的補給船外，幾乎沒有什麽船會特意前往。但隨著塞琉國遺跡的出現，再加上那裏的景色壯闊美麗，在冬季與春季交匯的時間裏還能看見極光，近幾年旅遊公司開辟出了幾條作為旅遊觀光的航線，旅客們可以搭乘遊輪前往賽亞島。

遊輪壹周壹次，會在島上停留兩天後再前往下個目的地，而旅團坐的就是這個遊輪，要航行兩天壹夜才會抵達。

他們壹行共有十壹個人，現在也不是旅遊旺季，俠客便直接訂了十壹間大床房。

分配鑰匙時，俠客留意到伊路米領了自己的那份就回房間了，沒占著“特殊關系”非得和團長擠壹間，頓時有點欣慰。

看來團長在外面還是很註意的。

俠客感慨了壹下，也拿著自己鑰匙回房間了。

海上的路途沒什麽事，庫洛洛自上船後就壹直待在房間裏，連晚餐都是派克給他點的客房服務。


又到了這種無所事事的時候，庫洛洛吃過晚餐，拒絕了俠客的玩牌邀請，準備洗個澡再把相關的資料看壹看，便好好地睡上壹覺。

但沒想到在從浴室出來後，房間裏會多出壹個不速之客。

西索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正靈巧地玩著壹沓撲克。註意到他出來了，那雙狹長的金色眼睛便輕瞟過來，帶著絲笑意。

庫洛洛挑起眉，他用毛巾擦了擦還濕著的頭發，開口道：“有什麽事嗎？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