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夢中的婚禮……後？

　　死亡，可怕嗎？
　　很可怕。
　　因為，壹切都是未知的。
　　死亡，可怕嗎？
　　不可怕。
　　因為，我習慣了。
　　在很久之後，勞倫·德爾德拎著壹籃子食物，包括不限於烤豬蹄、炸肘子、燒雞、十個三明治和壹瓶起泡酒前去看望傑森的時候，兩人在閑聊的時候，勞倫·德爾德很好奇地詢問，當時的傑森為什麽會那麽肯定上城區的混蛋們會再次聯絡他們。
　　傑森吃了烤豬蹄後，向勞倫·德爾德說了上面的話語。
　　‘這麽說起了，習慣才是最可怕的。’
　　勞倫·德爾德嘆息著。
　　然後，就愕然地看到傑森向著他搖頭。
　　‘習慣？’
　　‘算得上可怕。’
　　‘可並不是最可怕。’
　　傑森壹邊說著，壹邊流露出了足以讓勞倫·德爾德記憶猶新的無奈。
　　‘那什麽是最可怕的？’
　　勞倫·德爾德追問道。
　　‘我的老婆們。’
　　傑森這樣回答道。
　　勞倫·德爾德頓時感覺胃裏被填滿了，而且，還壹直反酸水。
　　他懷疑傑森是在秀。
　　秀得他頭皮發麻。
　　‘能不能具體點？’
　　勞倫·德爾德繼續問道。
　　‘丹妮斯、阿拉斯、吉榭爾和伊芙琳、詹妮弗、惠麗晶，還有……豆包。’
　　傑森說著，開始脫下便服，換上壹身西裝。
　　勞倫·德爾德確定了，這就是傑森在秀他。
　　原本勞倫·德爾德是不想要再開口的。
　　但是，忍不住好奇心，還是繼續問道。
　　‘可否再具體？’
　　‘丹妮斯的大軍，阿拉斯的拳頭、吉榭爾和伊芙琳的夢境、詹妮弗的癲狂、惠麗晶的運氣，豆包的天賦。’
　　傑森壹壹回答著。
　　這樣的回答讓勞倫·德爾德越發的好奇了。
　　‘還能在具體嗎？’
　　‘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孩子。’
　　傑森壹臉苦相，但是嘴角卻是不由自主地上翹。
　　‘所以呢？’
　　勞倫·德爾德看著從壹旁車庫內開出壹輛黑色轎車的傑森，臉上的神情越發的不解了。
　　‘所以，我要養家啊！我得在空閑的時候，兼職跑車——不是滴滴，是兼職‘郵差’。’
　　傑森這樣說著。
　　勞倫·德爾德瞪大了雙眼。
　　‘妳都已經是……妳怎麽可以去兼職跑車？’
　　面對著老友的震驚，傑森拿起了壹旁的香煙，點燃後，深深吸了口。
　　然後，伸出了胳膊。
　　微風吹過，煙燃得速度加快。
　　傑森又抽了壹口，風也抽了壹口。
　　氤氳的煙霧飄散開來。
　　足足四五秒鐘後，傑森這才繼續說道：‘妳知道壹個男孩十八歲之前是有夢想的吧？想當運動員、電競高手、作家、廚師、格鬥家等等，可妳知道他們十八歲之後還剩下什麽嗎？’
　　‘什麽？’
　　勞倫·德爾德下意識地問道。
　　‘房貸、車貸。’
　　傑森又吐了口煙霧。
　　‘妳又不需要那些！’
　　勞倫·德爾德壹皺眉。
　　‘是啊。’
　　‘我不需要這些。’
　　‘我才會更焦慮。’
　　‘因為，我連壹點點想要獨處的借口都沒有了——妳知道壹個男人為什麽在回家後，會在車裏坐壹會，抽壹根煙，或者什麽都不幹，就這麽靜靜的坐壹會兒嗎？’
　　‘因為，在這個時候，他才是自己。’
　　‘離開了車子他就是丈夫、父親、兒子。’
　　‘他太難了。’
　　傑森自問自答著。
　　似乎是說著自己，又似乎是在說別人。
　　‘別鬧了。’
　　‘妳可是……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憂愁。’
　　‘感覺妳今天和個步入中年危機的老男人壹樣。’
　　勞倫·德爾德完全的不相信。
　　別人或許會這樣。
　　可傑森？
　　別開玩笑了。
　　不可能的。
　　傑森能怎麽辦？
　　他每壹次說實話都沒有人信。
　　他，習慣了啊。
　　這個時候，微笑就好。
　　‘我去送貨了。’
　　‘妳去哪？’
　　‘我捎妳壹程。’
　　煙燃盡了，傑森將煙蒂扔在了煙灰缸中，對著勞倫·德爾德說道。
　　‘回特爾街。’
　　勞倫·德爾德說著，上車。
　　傑森壹腳油門踩下去，黑色的車子飛速的穿了出去。
　　兩人閑聊著。
　　很快的，勞倫·德爾德就把這次談話拋在了腦後。
　　他記得的就是‘上城區’的混蛋怕死。
　　是啊，壹群怕死的人。
　　怎麽甘願坐以待斃。
　　所以，聯絡器再次響起就是必然的了。
　　安德可、‘老頭’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老頭’沖傑森比劃了個大拇指。
　　安德可則是用眼神詢問傑森，在傑森點頭後，這才接通了聯絡器。
　　黑影再次出現在屏幕中。
　　“妳想要什麽？”
　　壹接通，黑影徑直問道。
　　“我要‘不夜城’環城內下城區的管理權。”
　　傑森這樣說道。
　　“不可能！”
　　“妳瘋了！”
　　“妳是癡心妄想！”
　　黑影近乎咆哮著。
　　‘不夜城’環城內下城區的管理權，不要說是他沒有這個權限了，就算是上議院都沒有這樣的權利，除非是那三位大人親自給與。
　　但是可能嗎？
　　先不說傑森是背棄了‘上城區’的人。
　　單單是從‘不夜城’建立之初，到現在，都沒有這樣的前例。
　　‘金’？
　　‘金’也只是壹個代理人，可不是管理者。
　　這是兩個完全不相同的概念。
　　所以，不可能！
　　“‘金’是代理人，我幹掉了他壹次，那我為什麽不能管理‘不夜城’環城內下城區？”
　　傑森緩緩地說道。
　　壹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黑影直接被氣笑了。
　　“按照妳的邏輯，只要幹掉‘金’的話，就能夠掌管‘不夜城’環城內的下城區，那妳相信我，‘金’早就屍骨無存了！”
　　“根本不可能等到妳的出現！”
　　“換壹個條件。”
　　對方擺了擺手。
　　“那我想成為和‘金’壹樣的代理人。”
　　傑森繼續說著自己的要求。
　　“不可能。”
　　黑影直接拒絕。
　　雖然沒有之前那麽的敏感、驚訝，但是這樣的拒絕也是幹脆到毫不考慮。
　　“為什麽？”
　　傑森很配合地問道。
　　“為什麽？”
　　“妳知道‘金’是怎麽成為這個代理人的嗎？”
　　“妳知道他立下了多麽大的功勞嗎？”
　　“妳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裏獅子大張嘴。”
　　黑影冷笑著。
　　“所以，立下功勞就能夠成為新的代理人了？”
　　“那……”
　　“我把‘金’再幹掉……不，是抓回來的功勞夠不夠？”
　　傑森思考了壹下後，擡起頭問道。
　　“活著抓回來？”
　　“如果妳能夠把他抓回來。”
　　“那妳的功勞足夠——因為，他知道壹些我們現在十分想要知道的事情。”
　　黑影楞了壹下後，徑直點頭。
　　“他現在在30區。”
　　“和那些怪物混在壹起。”
　　“我需要30區的詳細資料。”
　　傑森壹副迫不及待想要成為‘不夜城’環城內下城區代理人的模樣。
　　“沒問題。”
　　“我壹會兒就派人送過去。”
　　“只要妳能夠將‘金’抓回來，我就給與妳‘代理人’的資格。”
　　黑影這樣說著，然後，停頓了壹下。
　　“還有！”
　　“妳需要阻止那些被‘金’蒙騙的人，讓他們遠離30區。”
　　“這是妳成為‘代理人’前另外壹個考驗。”
　　對方補充道。
　　“可以。”
　　傑森沒有任何思考再次點頭。
　　傑森的態度，讓對方感到很滿意。
　　對方沈吟了壹下後，說道。
　　“三個小時後，妳需要的東西就會送到妳的手中。”
　　“同時，我會派出壹隊人協助妳。”
　　“祝妳成功。”
　　說完，黑影關閉了聯絡器。
　　傑森掃了壹眼聯絡器，壹言不發向外走去。
　　身後，房門關閉。
　　進入電梯內，傑森看向了歐拉。
　　歐拉壹擡手，壹個類‘靜音術’就出現了。
　　“呼！”
　　“憋死我了。”
　　“傑森妳真的想要成為下城區的代理人？”
　　勞倫·德爾德第壹個問道。
　　“怎麽可能？”
　　“傑森只是想要30區的資料罷了。”
　　‘老頭’笑著擺了擺手。
　　“那……”
　　“如果直接開口要30區的資料，壹定會被各種刁難的，與其那樣，還不如獅子大張口，嚇到對方的同時，再唬騙對方，讓對方錯誤的估計傑森的計劃。”
　　歐拉的補充，打斷了勞倫·德爾德。
　　“原來是這樣。”
　　“可……”
　　“對方不論信不信，都會答應下來，因為，在死亡的威脅下，對方願意做出各種‘自救’的嘗試。”
　　“哪怕明知道，傑森言不由衷，也會答應。”
　　“簡單的說，對方只是需要壹個借口。”
　　“更多的？”
　　“那就是推卸責任了。”
　　安德可這位‘自由軍’的副軍長接著說道，又壹次被打斷的勞倫·德爾德壹臉懵逼。
　　之前他覺得自己聽懂了。
　　可為什麽，現在又覺得自己聽不懂了。
　　“他應該是負責直接和‘金’聯絡的人。”
　　“現在‘金’出了問題，妳猜他會不會被牽連？”
　　‘老頭’嘆了口氣，問著勞倫·德爾德。
　　勞倫·德爾德馬上點了點頭。
　　作為負責人。
　　自己的搭檔背叛了，自然是要被著重調查的。
　　甚至，還會直接背上同夥的罪名。
　　如果是在下城區，確定了這壹點就足夠幹掉對方。
　　至於更多？
　　那也是嚴刑拷打，折磨之類的。
　　“所以，他要自救啊。”
　　“他會說，他早就發現了‘金’的不對勁，只是沒有任何的證據，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只能是派出了‘傑森’這個‘上城區’的居民去盯著‘金’。”
　　“終於，在他英明的領導下，傑森發現了貓膩，且在壹定程度上阻止了‘金’。”
　　“但是，‘金’太狡猾了，他盡了全力，但是傑森卻在關鍵時刻失誤了，讓‘金’逃脫了。”
　　“為此他不得不啟動備用計劃，先讓傑森成為下城區的代理人，然後，派出精銳挽回下城區可能遭遇的劣勢。”
　　‘老頭’看著不解的勞倫·德爾德繼續解釋道。
　　勞倫·德爾德瞪大了雙眼。
　　他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麽壹回事。
　　“竟然是這樣？！”
　　勞倫·德爾德喃喃自語著。
　　“妳信不信，現在關於‘傑森’的檔案已經準備好了？”
　　“而且，完美無缺。”
　　‘老頭’說著，壹撇嘴角。
　　這種手法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之前，他也不止壹次用過。
　　“那我們怎麽辦？”
　　勞倫·德爾德扭頭看向了傑森。
　　別人說了這麽多，勞倫·德爾德也相信大家不會欺騙他這個不太聰明的人。
　　但是，不論別人說多少，行動的時候，他還是只會聽傑森。
　　傑森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
　　跟緊傑森，就對了。
　　“等30區的詳細資料。”
　　傑森回答著。
　　“可是那隊‘協助’的人呢？”
　　“這些家夥壹定是帶著命令而來的。”
　　“他們會監視我們，難道我們真的要去阻止那些企圖發財的混蛋們？”
　　“有著那麽大的利益，被阻止的話，這些混蛋可是真的會玩命的。”
　　勞倫·德爾德壹臉的擔憂。
　　“那些混蛋暫時沒有事。”
　　傑森十分肯定地說道。
　　他之前可是地毯式的將靠近路標10公裏內的怪物清理了壹遍。
　　只要那些家夥不冒進的話，應該能夠拖上壹段時間。
　　倒不是擔憂這些自尋死路的混蛋。
　　而是，擔心這些混蛋會讓‘金’的計劃成功。
　　這才是重點。
　　“至於那些‘協助’的人？”
　　“很不幸，在交接了資料後，我們剛準備行動，就遭遇了‘金’報復式的襲擊，這些‘協助’的人不幸全部罹難。”
　　傑森很認真地說道。
　　面容表情極為誠懇，仿佛就是在說著事實壹般。
　　“沒錯。”
　　“我們頑強的抵抗了。”
　　“不過，損失實在是太大了，還需要‘上城區’盡快送來壹批藥品治療傷員，更需要足夠多的武器彈藥來武裝更多的自己人，抵禦‘金’的襲擊。”
　　安德可這位‘自由軍’的副軍長聽到了傑森的話語後，雙眼壹亮，立刻迫不及待地說道。
　　然後，安德可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傑森。
　　“我們是盟友吧？”
　　“利益是相互的！”
　　“好東西也是能夠分享的！”
　　“壹半壹半，怎麽樣？”
　　妳很難想象壹個大胡子這麽可憐巴巴看著妳時，那種惡心的感覺。
　　至少，傑森感覺受不了。
　　有點反胃。
　　“可以，看在妳準備請我吃飯的份上。”
　　傑森回答著。
　　請吃飯？
　　不是其他？
　　安德可微不可察的壹怔，隨後，就啞然失笑。
　　他認為這是傑森換了壹種客氣的說法罷了。
　　真是壹個謙遜、好相處的人吶。
　　他還以為傑森會討價還價的。
　　沒想到直接答應了。
　　心底感嘆著的‘自由軍’副軍長，大手壹揮，說出了他近十年來最後悔的壹句話——
　　“之後我們會很艱難，會面對更加艱險的戰爭，但是現在！”
　　“我們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所以……”
　　“開宴會！慶祝！”
　　“傑森，放開了吃，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