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圖騰

閆誌洋

靈異推理

其實天下的蟲有成千上萬種之多,但是所有的蟲卻又都逃不出五行,即,金木水火土。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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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百年局,將死終尋善

蟲圖騰 by 閆誌洋

2018-9-25 18:29

  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腦袋隱隱作痛,輕嘆壹聲,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用繩子緊緊捆綁了起來。她向周圍打量了壹番,這應該是壹輛馬車,可是她怎麽會在這裏呢?她極力地回憶著,然後壹種難忍的悲愴從胸口襲來。他們被人襲擊了,是的,可是他在哪裏?她像是瘋了壹般地掙紮著,想要將自己身上捆綁的繩子掙開,可是繩子捆綁得太緊,無論她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壹個男人的聲音:“金先生,我勸您最好還是別浪費氣力!”
  被捆綁在車中的正是金素梅。前日因為燕雲和燕鷹姐弟的失蹤,金素梅和歐陽煙雷夫婦帶著人開始在歐陽家宅院附近搜索,可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兩個孩子的行蹤。可憐天下父母心,壹雙急盼著能找到孩子的父母開始向更遠的地方尋找,然而卻與大部隊越來越遠。當他們走到壹個偏僻的山谷的時候,四周忽然沖出很多蒙面人,趁著二人不備偷襲成功。
  當金素梅發覺的時候,只覺得腦袋壹陣疼,接著眼前便黑了下去。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車內了。她皺了皺眉,極力想要想起歐陽煙雷的情況,但是腦海中除了陣陣的疼痛外,就只剩下壹片空白。
  “妳們是什麽人?”金素梅坐在車內向外面喊道,她這壹生也算是經歷極多,很多風浪都見過,因此即便是此時依然能夠穩住自己的情緒。
  “金先生莫急,很快您就知道了!”外面的人朗聲道,聲調中能聽出壹絲恭敬。
  “煙雷在哪裏?”金素梅急切地想知道丈夫歐陽煙雷的下落。
  “煙雷?”外面的人顯然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說道,“您說的是和您在壹起的那個男人嗎?”
  “對,就是他!”金素梅聽到壹個“您”字,心裏已經略微猜測到了什麽,接著說道,“他怎麽樣了?”
  “對不起,金先生,主人吩咐我們只要將您帶回去就可以了!”那人冷冷地說道,“其他人的死活,主人並沒有交代!”
  “什麽?”金素梅終於有些克制不住了,她有些惱怒地說道,“妳們主人究竟是什麽人?”
  “呵呵,金先生,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到了您就知道了!”那人的語氣依舊很平淡,似乎沒有半點波瀾。
  “好啊!”金素梅淡淡地說道,“既然妳們主人讓妳們把我帶回去,那如果我死了呢?”
  “金先生,您什麽意思?”外面的人聽到金素梅的話,語氣非常緊張。金素梅心想自己猜得應該沒有錯,雖然現在還不知他們和他口中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不過,恐怕自己對他們來說還是有壹些價值的。
  “如果妳不告訴我那個男人的下落,我現在就咬舌自盡!”金素梅絕對是壹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主。
  只聽外面的人長嘆壹聲說道:“唉,看來還是主人了解妳的脾氣。好吧,我可以告訴妳,那個男人只是昏迷了過去,我們並沒有傷害他的性命!”
  “妳們究竟是什麽人?”金素梅見這壹招果然奏效,便乘勝追擊地問道。
  “金先生,您到了自然就知道我們是什麽人了!”外面的人顯然是拿金素梅壹點辦法也沒有。他頓了頓,然後忽然撩開窗子,將壹件物事丟了進來,然後說道,“金先生,我相信您應該認識這件東西!”
  金素梅聞言,仔細端詳著眼前的物事,那是壹柄匕首,身長兩寸有余,散發著幽幽的光暈,柄身雕刻著飛鳳。金素梅識得這柄匕首,這是額娘生前佩帶的防身之物,伴隨著那匕首身上散發出的寒光,金素梅的記憶壹點點擴散開來。
  親王府中張燈結彩,侍女們穿著漂亮的衣服滿臉堆笑地穿行於前廳與中堂之間的回廊中,手中端著果品蜜餞。在中堂後面的涼亭上額娘吻著她的額頭。她穿著壹身小巧的旗袍,在額娘幫她穿鞋的時候淘氣地撥弄著額娘頭上的金釵。
  後堂的堂會中正在唱著《白蛇傳》的經典劇目,這是她最喜歡的劇目,每逢堂會必點。每每這個劇目開始的時候,還是孩子的她便會全神貫註地盯著眼前的舞臺,臺上戲子的壹顰壹笑,壹舉手壹擡足都讓她久久難忘,尤其對扮演許仙的青衣情有獨鐘。而今天那青衣的嗓子似乎格外好,氣口全走在板上,如天籟之音。聽到此處她連忙推開額娘向後堂跑去,幾個侍女焦急地跟在她身後,唯恐稍有差池。
  她跑到後堂尋了壹個靠前的座位盯著眼前的這場戲。這戲班是從廣德樓中請來的,壹曲結束按照規矩,煙花齊放。她仰起頭望著幽深夜空中燦爛的煙花,宛若夢境壹般。只是今天的煙花好像放的時間格外長,長到天上已經沒了煙花,耳邊依舊能聽到燃放的聲音。身邊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了起來,他們都向門口的方向望去,只有她依舊傻傻地盯著黑漆漆的天空等待著那夜空中忽然出現壹個巨大的煙花。
  可是她等來的卻只是被額娘抱起,急匆匆地跑回到房間中。之後的壹切在她的記憶深處已經模糊了,某些痛苦的記憶人總是下意識地將其忘記。忘不掉的便是那耳邊狂亂的槍炮聲,長著白色皮膚藍色眼睛的強盜猙獰的微笑,被侮辱的侍女們的驚叫,狂奔,淒厲的哭聲。那沖天的火光,還有插在額娘胸口的這柄匕首。
  金素梅搖了搖頭,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她的眼眶已經不知不覺噙滿了淚水,稍壹顫抖便會奪眶而出。有時候記憶這東西就是這麽奇怪,越是想記住的東西往往越容易忘記,而那些壹輩子也不願回憶的創傷卻記得格外清楚。她記得阿瑪將她抱到眼前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臉說道:“兒啊,妳已經不再是壹個小女孩了,妳要為母親報仇。”
  金素梅對父親的話似懂非懂,卻堅定地點了點頭。阿瑪對她的表現很滿意,輕輕地在她的臉上吻了壹下,阿瑪的胡子有些紮,但她卻覺得格外溫柔。然後阿瑪將她帶到壹個太監面前說道:“帶走吧!”
  “王爺,您可要想清楚啊,這可是壹件極為冒險的事情,如果出現任何紕漏的話小格格的命可就沒了!”老太監頗為惋惜地說道。
  阿瑪握著金素梅的小手說道:“她是愛新覺羅的子孫,能為大清而死該是她的榮耀了!”
  年幼的金素梅雖然對兩個大人所說的話不太明白,但這個“死”她卻在幾天前看過太多次了,她哭鬧著說道:“阿瑪,阿瑪,我不要死,我不要離開阿瑪!”
  誰知她的話壹出口,阿瑪猛然將她的手甩到壹旁說道:“帶走!”
  老太監低下頭瞥了壹眼阿瑪,低著頭對她說:“和碩格格跟老奴走吧!”說著拉著她便向外走,她哭鬧著死活不肯離去,阿瑪見狀走上前去掏出壹把寒光逼人的匕首抵在她的胸口,這正是殺死額娘的那把匕首。此時她忽然意識到從前那個和善慈祥的阿瑪已經不在了,她停止了哭鬧被老太監拉著向外走,剛走出幾步阿瑪忽然厲聲道:“等等!”
  她以為阿瑪改變了初衷,誰知阿瑪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從懷裏掏出壹塊玉佩揣在她的懷裏,然後輕輕拍了兩下:“不管用多長時間,妳始終要記住自己是愛新覺羅的子孫。”說完阿瑪拔出那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口,含淚說道,“兒啊,這世上妳再沒有任何親人了,所以妳不用有任何牽掛了。”
  想到這裏金素梅的眼淚撲簌簌地流淌下來,這是壹段讓她刻骨銘心的記憶,這把匕首硬生生奪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將她的人生刺得支離破碎,它就像是壹個嗜血的惡魔壹般,喚起金素梅那遙遠且壹直藏在心底的記憶。
  “妳們究竟是什麽人?”金素梅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在見到那匕首的壹瞬間,原本花費數年建築在心裏的那道“牢不可破”的防線崩塌了。她像是壹頭發狂的野獸壹般咆哮著,嗓音因為哭泣而嘶啞地吼叫道,“妳們怎麽會有這把匕首?”
  外面的人再也沒有說話,金素梅心中無數種情緒在翻騰,這麽多年所有的心酸全部湧上心頭。她望著那把匕首,哭泣著,淚水不停地從眼眶裏流出來,直到精疲力竭。
  車子壹直在向前行駛,金素梅不知是哭累了,還是因為過分難過,當車子停下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她只覺得壹陣久違的溫暖,這種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孩提時代,溫暖的暖閣,松軟的棉被,空氣中流動著暗香,這是宮廷中供奉的熏香。她緩緩睜開雙眼,此時已是深夜,屋子裏的蠟燭亮著,她躺在壹張大床上,而眼前的桌子旁,壹個男人正背對著自己,身體微微顫抖,似是在寫著什麽。
  她打量了壹下這個房間,屋內的布置十分奢華,楠木雕花大床,青銅鏡子,紅木圓桌,這壹切都極盡奢華,宛若又回到了當年的親王府壹般。她掙紮了壹下,緩緩從床上坐起來,那男人似乎聽到了什麽,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背對著她淡淡地說道:“妳醒了!”
  男人的聲音極輕,卻讓金素梅的身體猛然壹顫,她恍若隔世壹般地望著眼前的背影,嘴唇嚅動半天,卻如鯁在喉,始終說不出壹句話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無數次地在她記憶中回蕩,雖然幾十年過去了,甚至那個人的模樣在她的記憶中已經淡忘了,但是這聲音,卻刻骨銘心。
  “雅圖,妳還記得我嗎?”男人說著緩緩地轉過身,金素梅的心跳加速,“雅圖”是她兒時在親王府的名字,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不多,而且這麽多年,從未有人這樣叫過自己,此時她可以確定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阿瑪。
  當男人轉過身的時候,金素梅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壹位滿臉風霜的老者。他臉上堆滿了皺紋,身體略微有些弓,嘴角下垂,但是眉宇間依然有壹股讓人難以抗拒的東西,沒有錯,這就是多年前逼她離開親王府的阿瑪。
  金素梅激動地從床上跳下來,淚水早已奪眶而出,她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阿瑪面前,“撲通”壹下跪在地上,緊緊地抓著阿瑪的大腿,痛哭起來。她不能忘記多年前,她看著額娘的胸口插著那把匕首的場景,她更無法忘記的是,當阿瑪將匕首插進自己胸膛時她內心的絕望,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從未想過有壹天會再看到他。
  金素梅的父親用力將金素梅拉起來,然後緊緊地抱在懷裏,金素梅敏感的鼻子聞到父親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獨特的鼻煙味,那種熟悉的味道讓她將頭完全埋在他的懷裏,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壹樣。
  大概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金素梅才將阿瑪放開,她淚眼婆娑地坐在床頭,而阿瑪則將凳子搬到她面前,同樣是老淚縱橫。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麽短暫,如白駒過隙,怎樣的年華似水也會變得白發蒼蒼。
  “阿瑪,您……”金素梅感覺喉嚨有些哽咽。
  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長出壹口氣,緊緊握著金素梅的手說道:“妳是想問當年我已經將匕首插進胸口了,為什麽沒有死是嗎?”
  金素梅連忙點了點頭,多年戰戰兢兢的生活,已經讓金素梅養成了壹種極好的素養,那就是在大悲大喜過後,能立刻恢復清醒。此刻面對這個幾十年前在自己面前自殺,現在又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父親,金素梅簡直是滿腦子的問號。
  老人長嘆了壹口氣,目光柔和地望著金素梅說道:“雅圖,我對不起妳!”
  “父親,您怎麽這樣說?”金素梅緊緊握著父親的手說道。
  “哎,這件事隱瞞了妳這麽多年,是時候告訴妳實情了!”父親長出壹口氣說道,“這要從壹個流傳於皇家的傳說講起了!”
  大唐初年唐高宗李淵初建國號根基尚不穩定,但那時北方突厥卻兵強馬壯,壹度從北方官道壹路打到距離長安城池十余裏的驛站,最後唐高宗李淵只能屈尊進貢這才使得北方得以安定。
  而到了唐太宗李世民執政之初,國力稍有改善,但前朝沈屙壹時之間卻很難改變,突厥軍隊亦在北方騷擾不止,經常禍亂北方邊境。李世民對此深惡痛疾,卻只能韜光養晦,直到國力日漸強盛,唐太宗終於開始征討突厥。
  突厥壹直生活在北地以遊牧為生,這個民族彪悍異常,對於大唐早已虎視眈眈,因此早有準備。李世民禦駕親征,所謂大軍未動而糧草先行,李世民起初並不曾想到這場大戰會持續如此之久,再加上運糧隊被突厥偷襲,幾十萬大軍的糧草岌岌可危。
  當時原本運糧的官道早已經被逃荒的難民擁堵得水泄不通,從長安到北地原本半個多月的行程當時即便是兩三個月也走不到,而且路上時常會有突厥部隊偷襲。眼看糧草殆盡,軍心必定大亂,如若不退兵必然會造成嘩變,如果退兵那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為烏有。
  在這千鈞壹發之際壹個自稱彭越的驅蟲師來到李世民的軍營之中,他剛來到寨門口就聽李世民在營房中喊道:“有高人來也!”外面的護衛不明就裏,誰知李世民早已經披著衣服出了帳門,果然見壹個鶴發童顏之人站在門口。
  李世民將其恭敬地請入帳中,只見帳篷之內有數百只螞蟻整齊地排列成四個字“送糧人至”。李世民見此人雖然年過古稀卻依舊精神矍鑠,不禁問道:“不知先生有何辦法運糧於此?”
  “不知陛下需要多少糧食?”老者恭敬地問道。
  “三十萬擔足矣!”李世民伸出手說道。
  “不知陛下需幾日運達?”老者再次問道。
  “實不相瞞,軍中之糧只夠半月之用!”
  李世民此言壹出老者起身便向外走,李世民連忙攔住道:“先生何故欲走?”
  “陛下不以實相告老朽留在此處亦無益處啊!”老者淡淡地說完邁步便要向外走。
  李世民連忙抓住老者的手臂道:“糧草之事實屬軍中機密,因此不得已而謊稱半月!”
  李世民沈吟片刻說道:“也罷,軍中之糧現只夠兩日之用,絕無欺騙!”
  老者聽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陛下需幾日將那三十萬擔糧食運抵於此?”
  “當然是越快越好!”李世民扶著老者坐在椅子上說道。
  “好,陛下今晚命軍士將糧倉立在距此兩裏之處,四周架起火把,明日必然會有三十萬擔糧食出現在糧倉之中!”老者笑著捋了捋胡子,“不過陛下要答應我兩件事!”
  “如果真有那三十萬擔糧食,別說是兩件事,便是千件萬件朕也答應妳!”李世民對於翌日現糧之事終究有些懷疑。
  “第壹件便是陛下命所有軍士今晚不論聽到糧倉出現什麽聲音都不要驚慌,更不可近觀。第二件便是不可將此事說與外人!”老者這兩個要求並不過分,李世民聽完便照著老者所說,當天下午命人在南面兩裏之外建了壹座足以盛下三十萬擔糧食的糧倉,四周全部點上火把。
  當天下午老者便告別離去,李世民壹直對於老者的話心存懷疑,這世上能做到此種地步的除神仙之外再無常人了。他邊想邊在營帳中壹直等到子夜,卻並未發現任何動靜,如若有人運糧,那三十萬擔糧食必定是車馬喧嘩,而此時耳邊只有呼呼風聲。他心中焦慮,想派人前去查看,轉念又想既已答應老者不去探查,如若去了豈不食言,於是便壹直在營帳中左右躊躇。
  子夜剛過忽然外面陰風驟起,旗幟飛揚,壹個士兵匆匆從門外跑來跪倒在地說道:“啟稟陛下,南面的糧倉之處傳來震天的嘰喳之聲,恐是突厥偷襲來了!”
  李世民心想必定是那老者的運糧之術,於是當即下令所有人嚴陣以待,不可邁出寨門半步,違者立斬不赦。這道嚴旨立刻在軍營之中傳播開來。李世民走到營帳外面,只聽那嘰喳聲果然是從南面糧倉傳來,這聲音壹直到東方放出亮光才結束。李世民立刻親率軍馬趕至前方的糧倉,遠遠地只見糧倉前面的草地早已被踩踏得如同壹條通衢大道壹般,道路上滿是細小的腳印。他來不及細觀直奔那糧倉而去,只見糧倉之中已經盛滿了糧食,足足有三十多萬擔。他不禁仰天長嘆道:“真乃神人也!”
  正在此時,壹個士兵匆匆而至,他氣喘籲籲地跪倒在李世民面前道:“陛下,剛剛得到線報,昨夜有數十萬只老鼠忽然從京城向此處狂奔而來,今晨在官道和草叢之中發現很多老鼠的屍體。”說著那個士兵將壹個已死去的老鼠捧在手心。李世民見那老鼠雖已死去,但是老鼠的嘴被撐得比身子還要大,便命人將老鼠的嘴撬開,結果不禁壹驚,滿滿壹嘴的糧食從老鼠的口中落出來。
  他壹面命人將糧草運入寨中,壹面帶著人馬向官道而來,只見壹路上死去的老鼠屍體有上千只,道路兩旁的草叢早已被成群的老鼠踩踏得四處倒伏。當他大敗突厥之後便四處尋找那老者,只是那人早已不知所蹤。他只記得此人是壹個驅蟲師,並且也遵循之前承諾不將此事昭告天下,只是在臨終之前將此事密告於李治。
  “皇室之中真有這樣的傳說?”金素梅圓瞪著雙眼望著父親,只見父親輕輕地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妳知道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淮陰侯韓信嗎?”
  “難不成他也是驅蟲師?”金素梅皺著眉問道。
  父親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韓信是驅蟲師的後人,相傳也是驅蟲師秘密唯壹的繼承人,他曾忍受胯下之辱,起初身為楚國人的韓信曾壹度投靠西楚霸王項羽,卻備受排擠,無人重用,最終棄項羽而投奔劉邦。”
  “項羽入鹹陽之後便將劉邦趕至漢中盆地,這漢中之地欲往中原卻被秦嶺所阻,而項羽又將舊時秦地封給章邯、司馬欣、董翳(意)為雍王、塞王、翟王來鉗制劉邦,因此劉邦雖有往北之心卻苦於無能為力,便在此時韓信向劉邦獻出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
  “其實當時出漢中進入中原之路有四條,第壹條:子午道(時稱蝕中道),也就是漢王進入漢中時走的道,此路便是那明修棧道之處。第二條:褒斜道,也就是當年秦惠文王取蜀之道,此路距離中原較近也是通秦嶺兩麓的要道。第三條:祁山道,此道是由漢中西至甘肅略陽後,折向西北,經下辯、西縣,北入甘肅天水的隴西地區,再越過隴山東下關中。三國時諸葛亮數次北伐於魏,用兵祁山,走的就是此路。第四條:儻駱道,始通於三國,是穿越秦嶺,連通關中與漢中最近捷的古道路。唐代德宗、僖宗避兵火,均經由此路至漢中,但此路卻‘屈曲八十裏,九十四盤’,非常之險仄。而最後韓信走的卻是當時根本不存在的壹條陳倉小路,縱觀史書世人只知韓信暗度陳倉,只知諸葛孔明二出岐山之時便走的是此路,卻無人知曉韓信如何得知此路。其實這條路是韓信用數以萬計的螞蟻將那條本不存在的道路開掘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金素梅不禁感嘆道,“沒想到驅蟲師家族的秘密竟然如此神乎其技!”
  “這些傳說作為皇室機密,壹直在皇室家族中流傳,歷朝歷代亦是如此,每個皇帝都覬覦驅蟲師家族的秘密,卻又根本得不到!”父親淡淡地說道,“但這種危險的力量流落於民間必定對皇權造成極大的威脅,於是苦於得不到驅蟲師家族秘密的皇帝決定對驅蟲師家族進行清洗、屠殺。但是最終驅蟲師家族和皇族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將驅蟲師家族秘寶的壹部分交由皇室管理,秘寶缺失壹部分,任何人就不可能打開驅蟲師家族的秘密!”
  “您說的是河洛箱吧!”金素梅早就聽說金系驅蟲師的秘寶河洛箱分為河箱和洛箱,壹個放在金系驅蟲師的手中,裏面藏著驅蟲師家族專用的武器圖紙,另外壹個則放在皇室之中,用以控制驅蟲師家族。
  “嗯,是的!”父親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那河箱本來壹直在我的手上!”
  “啊?”金素梅驚異地說道。
  “哎,當時大清帝國已經窮途末路,岌岌可危,那時候我忽然想起這驅蟲師家族的秘密,倘若我可以拿到驅蟲師家族的秘密的話,說不定能夠扭轉大清滅亡的局面。當時我與太醫潘穎軒交好,而且我知道他是木系驅蟲師,我試探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潘穎軒,沒想到我們兩個壹拍即合,於是壹個用驅蟲師家族的秘密拯救大清的計劃應運而生。潘穎軒的計劃十分周密,他讓我以親王的身份將金系驅蟲師君子金無償招至府內,勸他將金系另外壹半秘寶交出來。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是金無償卻抵死不從。正當我無計可施的時候,潘穎軒提出既然是這樣,不如直接將金無償的家人抓來,以其家人的性命要挾金無償就範。當時形勢危急,我也只能如此。果然金無償交代了洛箱的下落,他謊稱那洛箱藏在亂墳崗中,誰知當我們到達的時候,金無償卻趁機逃走。金無償逃走之後不久,我從手下那裏得到消息,原來金無償壹直藏在潘穎軒的家中,於是幾日之後我將潘穎軒招入府中準備興師問罪。誰知當夜八國聯軍闖入了北平城,我只覺得復興大清無望,便將洛箱放在妳的包裹中,暗中命人將妳送至陜西妳外公家,然後自殺。誰知皇天有眼,那壹刀下去我不但沒有死,反而因此避過了八國聯軍之亂。我清醒過來之後,離開了王府,壹路乞討來到陜西,可是卻發現妳並未來到這裏。後來我派人暗中打聽,方才得知原來送妳出城的當天夜裏,妳就遭遇了潘穎軒和金無償的伏擊!”老親王說到這裏老淚縱橫,這些辛酸往事壹直被他壓在心頭。
  “此後我散盡家財,壹方面尋找妳的下落和暗中調查潘穎軒,另壹方面則暗中培養壹批死士,準備伺機而動。”老親王接著說道,“後來我知道妳被送到了日本,而且我了解到潘穎軒暗中和日本人接觸,於是我也去了日本,結識了壹些日本軍中人士。直到那時我才徹底明白潘穎軒的計劃,他根本不是想幫我復興大清,只是想將驅蟲師的秘術據為己有。不過當時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潘穎軒明明已經死了,但是在日本高層中壹直有人暗中與軍方聯系,這壹點讓我倍感疑惑,於是我立刻返回了中國,派人進入潘穎軒的墓室,誰知裏面空空如也。後來我從日本軍方得知,他們將壹件重要的東西放在了北平的軍火庫中,這件東西是他們從湘西運送回來的。我懷疑那與驅蟲師家族的秘密有關,於是派人暗中混入軍火庫,發現了那塊鐵板。可是日本人對其戒備得極為嚴密,根本無從下手,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軍火庫忽然發生了爆炸案,簡直是天助我也,我的人趁亂將那塊鐵板盜了出來,然後秘密運出北平,運到這裏。”
  “那後來呢?”金素梅驚為天人地望著父親說道。
  “後來潘穎軒和松井尚元從藏在軍火庫的臥底口中得知了我的秘密,兩個人隨即展開了調查。”說到這裏老親王忽然沈默了下去,過了半晌擡起頭望著金素梅說道,“雅圖,妳還有個妹妹!”
  “我還有個妹妹?”金素梅不可思議地望著父親。
  “對,她是我流亡到日本,與壹個日本女人所生的。本來我壹直隱瞞著她的身份,妳已經被迫卷入了這場紛爭,我不希望她也被卷進來,但是沒想到潘穎軒和松井尚元兩個人很快查出了她的身份,然後秘密將其從日本劫持到中國,想要用她與我手中的那塊鐵板做交換!”
  “她叫什麽名字?”金素梅凝望著父親說道。
  “她的日本名字叫東野惠子!”老親王提到小女兒的名字不禁又緩緩地流下淚來。
  “那父親妳有何打算?”金素梅問道。
  “哎,其實我現在身患重病,已經命不久矣,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把妳找來,將這件事托付與妳。我窮其壹生,想要光復大清,但是老了老了我才想明白,大清就像壹輛已經過時的馬車,根本回不去了。我現在最希望的是妳和惠子都能平平安安地度過下半生,這樣在九泉之下我也可以瞑目了!”老親王緊緊握著金素梅的手,“我死之後,那塊鐵板和我手下的死士全部交給妳,妳壹定要答應我救出惠子!”
  “父親您放心吧,我壹定會救出妹妹的!”金素梅緊緊握著老親王的手,親王長出壹口氣,然後轉身輕輕拍了拍手,幾個男人走了進來,這些人身材魁梧,臉上留著刀疤,壹看就是身經百戰之人。
  “雅圖,以後這些人就全部聽從妳的指揮!”老親王指著眼前那幾個男人說道。
  “嗯!”金素梅連忙點了點頭。
  整個夜晚,父女二人都在房中敘舊,壹直到天明才各自安睡。金素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她伸了伸懶腰,這時壹個男人從外面敲了敲門說道:“金先生,老親王他……”
  “他怎麽了?”金素梅立刻有壹種不祥的預感,那人皺了皺眉輕輕地搖了搖頭,金素梅立刻向父親居住的房子走去。進入房間,壹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此時父親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微閉,宛如睡著了壹般。
  金素梅心中壹酸,淚如泉湧,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這種大喜大悲,她才與父親見面,卻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後陰陽相隔,她哽咽著說道:“老親王是什麽時候走的?”
  “今早,其實老親王的身體壹直不好,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了,所以才讓我們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將您找到,帶到這裏來。”男人站在金素梅身邊說道。
  金素梅深深地吸了壹口氣,在父親的耳邊輕聲說道:“您放心,答應您的事情我壹定會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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