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市委書記離奇失蹤，市委書記離奇失蹤01

　　剛到辦公室，電話響了。這部電話壹直不怎麽活躍，尤其這麽早就有電話來，倒是壹件奇怪的事。唐小舟接起電話，聽到余丹鴻在說，妳到我辦公室來壹下。
　　來到余丹鴻的辦公室，余丹鴻對他顯得很客氣，說，小舟，坐。
　　唐小舟在坐下來之前，問道，秘書長找我有事？
　　余丹鴻說，正德同誌另有任用，這件事，妳已經知道了吧？
　　唐小舟說，我聽說了。
　　余丹鴻說，正德同誌離開之後，我需要給德良書記重新物色秘書，想來想去，廳裏的這些人，還是妳比較適合。
　　唐小舟說，那好，我和侯處把工作交接壹下。
　　他心裏卻在想，這個余丹鴻，把自己當菜鳥呢。什麽想來想去，綜合壹處，本來就是替省委書記服務的，而綜合壹處的處長，就是省委書記的生活秘書。當初，他擔任掃黑聯絡員，並沒有說他不再擔任綜合壹處處長，甚至沒有明確他不再擔任趙德良秘書，侯正德只不過是臨時充任而已。想到侯正德得到那個位置，至少花壹萬元，余丹鴻這番動作，到底是想自己給他送錢，還是希望自己對他感恩戴德？
　　離開余丹鴻的辦公室，唐小舟上樓去找侯正德。侯正德見到他，帶點神秘地說，余找妳談過話了？
　　唐小舟說，是啊。
　　侯正德問，他沒有暗示要妳表示壹下？
　　唐小舟不想談這個問題，問，妳什麽時候走？侯正德說，把這壹攤子事交給妳就走。
　　唐小舟說，昨天說吃飯的事，我估計時間上不壹定安排得過來。我給妳準備了壹點小禮物，表示壹點心意。說著，他拿了壹塊手表，遞給侯正德。
　　侯正德說，唐處，妳這是幹什麽？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
　　唐小舟抓住他的手，將手表塞到他的手裏，說，拿著。至於吃飯，我盡量抽時間，萬壹抽不出來，相信妳也不會怪我。
　　侯正德說，我怎麽會怪妳？
　　唐小舟說，謝謝妳的理解。現在，我們還是工作吧。
　　說著工作，可手機開始震動起來。唐小舟拿起壹看，某個官場人物，以前電話聯系挺頻繁，他坐冷板凳的這段時間，壹次也沒有聯系過，余丹鴻剛剛找他談話，立即電話來了。他原本不想理這種人，將手機放在壹邊，任由它震動。轉而壹想，人家是小人，妳不能也做小人吧，雖然經歷了這次波動，看清了好多東西，畢竟經歷讓妳更加成熟，妳的表現，也應該更加成熟才對。何況，官場就是這麽現實，每壹個官場中人，需要維護的關系實在太多，偶爾疏忽某個人，也是正常的。
　　他拿起電話，很熱情地和對方聊起來。無非是約吃飯，唐小舟裝著很爽快地說，好哇，沒問題。對方立即說，今天晚上怎麽樣？應付這類事，唐小舟很有經驗，他說，時間不能定。不過不要緊，妳們吃妳們的，到時候，我如果抽得出時間，壹定去。
　　和他第壹天接任這壹職位的情況差不多，這個電話剛斷，又有新的電話進來，他再次拿起來看了看，接聽，仍然是那些話。
　　他重新回到趙德良身邊的消息，顯然傳開了。此前，他以為這類消息，是省委高層傳出去的，現在他知道了，根本不是這麽回事。省委領導們，才不屑於傳遞這樣的消息，下面市裏縣裏的領導，都會在省裏發展自己的信息源，這類消息，肯定是信息源傳出去的。官場就是這麽現實，所有的關系，在於妳是否有利用價值。
　　有了這次經歷，唐小舟甚至心存感激，畢竟，他看清了好多人好多事。
　　電話再壹次震動，他拿起壹看，是王宗平。
　　唐小舟拿起電話，說，宗平，妳好。
　　王宗平說，我剛剛從省政府辦公廳出來，所以給妳打個電話。
　　唐小舟壹想，明白了。彭清源的秘書已經安排，是不是讓他去給彭清源當秘書？他問，怎麽說？
　　王宗平說，他們說，暫時借用。
　　唐小舟說，這沒問題呀。妳是市裏的人，要到省裏，肯定是暫時借用了。
　　王宗平說，但秘書長的語氣，我聽明白了，他們好像並不準備長期用我，只是臨時過渡壹下。
　　唐小舟說，妳糊塗，臨時過渡又怎麽樣？用還是不用，還不是彭省長壹句話？
　　王宗平說，那妳的意思，我還是去？
　　唐小舟說，當然去，這還用考慮？
　　王宗平說，我怎麽感覺這事有點不靠譜？
　　唐小舟聲音提高了壹點，說，胡說八道，什麽叫不靠譜？領導用人，有領導的想法有領導的方法，這不是妳要考慮的。妳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
　　王宗平說，那好，我聽妳的。
　　唐小舟想了想，問侯正德，今天中午老板有什麽安排？
　　侯正德說，聞州在喜來登有個活動，汽車城項目的談判，中午有壹個工作餐會。
　　唐小舟再問，妳去嗎？
　　侯正德說，我要去的。
　　唐不舟轉而對著電話說，我給兆平打個電話，如果他有時間的話，我們中午就去喜來登，大家壹起聚壹聚。
　　王宗平說，我也有這個意思，到省裏以後，能聚在壹起的機會，就不那麽容易找了。
　　掛斷電話後準備給黎兆平打電話，可是很討厭，他還沒有翻到黎兆平的號碼，又有電話進來，壹個副市長。唐小舟只好接聽電話，不等對方出聲，他先說了，對不起，在開會，然後掛了。繼續翻黎兆平的號碼，又被打進來的電話沖了。唐小舟幹脆扔了電話，翻出電話號碼本，用座機撥通了黎兆平的電話。
　　黎兆平說，這是好事，壹定要聚壹聚。這樣吧，我來安排，安排好了給妳們電話。
　　放下話筒，唐小舟對侯正德說，正好，妳去陽通上任，王宗平來省裏上任，我嘛，也算是胡漢三回來了，中午，妳抽點時間，我們壹起喝杯酒。
　　侯正德覺得有點為難，他才剛剛下去，背著書記另搞動作，書記會不高興吧？他說，我怕走不開。
　　唐小舟說，妳放心，妳告訴老板，黎兆平在隔壁，妳去敬壹杯酒。他保證不會說什麽，說不定對妳今後還有好處。
　　侯正德看了他壹眼，似乎在評估他這句話。他很想說，妳還不知道黎兆平和老板的關系？轉而壹想，這種事，還是少說為妙。他並不認為侯正德是個適合在官場混的人，自己之所以幫他，關鍵在於他交給自己的那封有關尹越的舉報信，自己不信任他，也源於那封舉報信。官場畢竟是官場，在官場交朋友，那是很幼稚的想法和做法。朋友是要分層級的，官場所交的朋友，只能是官場朋友，商場交的朋友，只能是利益朋友，酒場交的朋友，自然就是酒肉朋友。妳都可以認為這是朋友，可妳壹定要明白前面的定語。那樣，妳也就能夠時刻提醒自己，這些朋友的性質，不至於被這類所謂的友情所傷。
　　中午，黎兆平在喜來登要了壹個小廳。並不像以前那樣，叫壹堆美女作陪。黎兆平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他清楚，中午這餐飯，並不僅僅只是吃飯，畢竟還有些話要說，如果有美女在場，吃飯的性質，完全變了。
　　三個人坐下來，黎兆平讓服務員將其他的位子全部撤走，希望三個人坐得寬松。
　　唐小舟說，留壹個位子，等壹下還有個人來。
　　黎兆平不知道此事，便問，什麽人？他顯然不想自己這個三人幫夾進另壹個人。
　　唐小舟說，侯正德。
　　黎兆平不太熟悉侯正德，卻也知道，目前侯正德頂替唐小舟當趙德良的秘書。黎兆平說，我聽說已經定了，他去陽通當副秘書長？
　　唐小舟說，是的。
　　王宗平問，那妳回趙書記身邊？
　　唐小舟故作平靜地說，我本來只是臨時抽調，今天余丹鴻還煞有介事地找我談話，說想來想去，只有我最合適。
　　黎兆平點菜的間隙說，別理他，這個人有點陰陽怪調，拿雞毛當令箭。
　　黎兆平是個非常講究生活質量的人，當然，他也有能力講究。他點的菜非常高級，相對於喜歡吃辣的雍州人來說，堪稱另類。他將菜單拿在手裏，卻不打開，十分熟練地將壹個又壹個菜名報給服務員。
　　他說，壹個鵝肝焗鮑魚。壹個神戶黑椒牛仔骨。壹個香煎雪魚。象鮁蚌刺生，芥末拿壹支上來，我們自己加。海參肘子。兩斤極品肥牛下火鍋，另外每個人上壹碗魚翅。
　　唐小舟和黎兆平壹樣，不是非常熱衷於辣菜，王宗平則不同，他是無辣不歡，不辣的菜，在他的嘴裏，統統是難吃得要死。見黎兆平報出這些菜，王宗平頓時叫了起來，說，壹個辣菜都沒有，妳還讓不讓人活呀。
　　黎兆平將菜單往他面前壹放，說，妳真不好侍候，我有心讓妳吃點好的，妳卻上不得臺面。妳要辣菜，自己點好了。
　　王宗平也不看菜單，報了兩個雍州菜，服務員卻說這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