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我就是規則本身

　　今天白天的活動是高爾夫。
　　在家裏吃完老媽親手做的早飯，並順帶在小區裏頭溜了會兒炫狗後，林清原把昨晚帶過來的金雞獎杯和榮譽證書都留在了這裏給父母保管，以後要用到的時候，喊他們幫忙寄壹下就可以了。
　　然後便戴上口罩和墨鏡，背著壹大袋球桿出門來到地下車庫，從停靠在這裏的眾多超跑中，把那輛他老早就買了下來，但壹直停在車庫裏吃灰的邁凱倫開了出來。
　　這是壹輛由著名改裝車品牌邁莎銳推出的黑色塗裝版邁凱倫720S。
　　全黑塗裝，所有內飾外飾包括所有零部件，甚至就連輪圈和剎車卡鉗都是全黑，是壹款真正意義上的黑武士。
　　京城日出後的壹個半小時，通體漆黑的邁凱倫登上馬路，如野獸般強橫地駛向位於朝羊區的CBD國際高爾夫俱樂部。
　　沒那麽溫暖的冬日陽光透過如林的現代高樓，壹片片地灑在柏油馬路上。
　　車載音樂正在播放將暗黑藝術做到極致的Phonk迷幻電子風格歌曲Altare的《Impluse》。
　　360度的立體環繞音讓耳尖流淌的暗黑哥特韻律沖擊力變得更強，伴隨著邁凱倫超跑引擎轟鳴的聲音……
　　林清原漸漸有些沈迷其中，他感覺自己天生就適合扮演Bking類型的角色。
　　他很有天賦，並樂在其中。
　　只可惜市區限速，車流量又很大，不然林清原還真有種在沒人的街道好好飆上壹場，尋求極速追風體驗的欲望。
　　“看妳現在這樣子，清原妳喜歡超跑嗎？還是說妳喜歡飆車？”在邁凱倫的副駕駛上，韓嚴笑著問道。
　　他們今天約好了壹起打高爾夫，而且因為住的地方剛好順路，所以林清原幹脆壹並給他帶了過去，省得搶車位。
　　“妳覺得我每天工作這麽忙，能有什麽時間喜歡超跑飆車？愛好在工作和事業面前都得讓步。”林清原笑了笑。
　　“話雖如此，但時間並不能完全阻攔住喜愛。”韓嚴又問：“妳對人生、對生命，或者說對生與死有什麽看法？”
　　“不是吧，在開車的時候妳問我這種問題……”不過無語歸無語，林清原還是認真給出了自己的回答：“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壹個人想要獲得死亡其實也就壹瞬間的事，甚至隨便壹輛路過的泥頭車都有可能把生命奪走。”
　　林清原看向窗外。
　　街邊壹個個專賣店的櫥窗和高樓玻璃串聯在壹起，拼湊著倒映出這輛邁凱倫流暢時髦且帶有奢華的冷硬線條。
　　早上八點出頭正巧是上班族趕往工作地點的時間，街道兩旁的行人步履匆匆，在視線中展示出來的只有艷羨。
　　“它是從容客觀的存在，不會對任何人網開壹面，也沒有任何的特殊性和針對性。”他對這事可太有發言權了。
　　韓嚴點頭，面帶感慨地開口：“妳知道的，我對於生老病死這類主題很敏感，我拍的很多片子也有關於生死的思考，我認為生死的關懷是人類的終極關懷，沒有什麽事比這件事更值得去聊，每個人都避免不了會有那麽壹天。”
　　“而且有壹句話是這麽說的，所有受的傷在生死面前都是擦傷，我們把死當成大事是我們正視死亡，我們要當成大事看，也要當成正常的事去看。”
　　“說得沒錯，可怎麽突然就講起這事了？”林清原扭頭看向韓嚴，他知道韓嚴突然這麽說必定有他自己的用意，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韓導妳的新電影講的就是生與死之間的關系嗎？”
　　韓嚴點了點頭，笑著解釋：“華國人天生就對死亡抱有敬意，所以我覺得拍壹部這樣的片子非常值得，我們可以用這樣的壹部電影把這個話題展開，讓更多人了解殯葬這個職業的內容。”
　　“殯葬？”林清原挑眉問道：“像霓虹那部《入殮師》那樣的電影？”
　　“其實不是，雖然主角是相同的職業，但風格完全不同。”韓嚴說：“前段時間有位85後年輕導演給我發來了壹份劇本，最開始看是殯葬題材以為會很悲傷，但看完劇本發現風格很輕松，與通常的印象不壹樣，感覺很不錯。”
　　“韓導妳說了這麽多，所以是想找我出演嗎？”林清原直截了當地問道。
　　韓嚴微笑點頭，認下了林清原的說法，“我想現在的華語影壇幾乎沒有人能夠拒絕，像妳這樣票房號召力和演技兼備的優秀演員，而且我們是合作過兩部戲的老搭檔了，如果有好劇本有合適的角色，自然會第壹時間找到妳。”
　　“我現在很貴的。”林清原用開玩笑的口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當然知道妳很貴，年初我們簽小紅花合同的時候，妳就已經是三千萬基本片酬加十個點的投資分紅了，這大半年下來，妳又是金像新人、又是百花影帝，前天又拿了個金雞影帝，現在的身價更高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那我就直說了，因為現在還沒看到劇本，暫時還不能給出明確的答復，但如果劇本合適，我願意出演的話，韓導妳們能夠提供怎樣的待遇給我？”
　　“這是壹部小成本電影，包括演員片酬預計六千萬制作成本，這是原本的打算，因為我們擔心這樣的題材得不到市場認可。”韓嚴笑著說：“但如果有妳加盟的話，我們願意把預算拉高，三千萬基本片酬加15個點的分紅如何？”
　　（六千萬加三千萬）乘1.15得到分賬時的實際成本，然後再除0.38……
　　他們是有提前考慮過的，這部電影的票房只要到三億就不會賠本。
　　“還是這樣吧，我不要那三千萬基本片酬，但我要拿50個點，如果不夠，我可以補壹千萬。”林清原獅子大開口。
　　至於會不會壞行業規矩？
　　呵呵，他就是這部低成本電影唯壹的賣點，換句話說，他就是規則本身。
　　而且他目前的票房號召力無需多談，所以就算是很大概率票房撲街，極度冷門的殯葬題材，也沒人會認為林清原的票房號召力達不到三億，自然會有大堆公司屁顛屁顛地跟過來撿飯吃。
　　在這種情況下，林清原能夠願意分壹半的投資份額出去，就已經是林皇在向世人展示他的仁慈大度和憐憫了。
　　跟著林清原有肉吃，這已經是內娛電影圈壹個得到公認的事實現狀了。
　　至於真理在什麽時候會被打破？
　　他們不清楚，但都不希望自己成為那個跌下神壇後連帶著遭殃的倒黴蛋。
　　聽到林清原報出了壹個這麽誇張的數字，副駕駛上韓嚴眉頭挑了壹下，但仍舊沒有超出他的心理預期，他面色淡然道：“雖然很誇張，但不是不能談。”
　　這部電影他只是監制，把這部電影拍出來並且保證不虧本，才是他現在最大的目標，至於靠這部電影大賺特賺……
　　他還真沒有過這種想法。
　　畢竟小成本的殯葬題材電影，真的完美避開了所有票房大賣的特質元素。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反正妳們這劇組現在都還沒組建起來。”林清原心情不錯，他有預感這部電影要賺翻。
　　如果真能談成壹千萬置換百分之五十分成比例的演員合同，那這壹部電影怕是就要給他提供四億往上走的收入。
　　更關鍵的是，發到各家資方手裏的分賬票房是無需再次繳稅的。
　　這就意味著如果《人生大事》的票房能夠突破二十億，那麽林清原就能拿到差不多四億的稅後收入，簡直瘋狂！
　　“行，不過我怎麽總感覺妳對我們這部戲好像很有信心？明明連劇本都還有沒看過。”韓嚴爽朗地笑了起來。
　　“我是對我自己有信心。”林清原松開油門，引擎熄滅，邁凱倫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導航顯示他們已經到了。
　　“那這部小紅花妳預期多少？”
　　“二十億吧，我相信觀眾會沖著我和韓導妳的名字買票走進電影院。”
　　“妳真正想說的只有妳自己吧……”
　　“這可是妳自己說的。”
　　林清原不置可否地笑了。
　　CBD國際高爾夫球場雖然談不上是京城最好的高爾夫球場，但品質還算不錯，當然最重要的是離家近，很方便。
　　亮出找人幫忙辦的終身會員卡，林清原帶著韓嚴跟隨工作人員走進球場。
　　裏面的基礎設施還挺齊全，環境也還不錯，沒什麽禿壹塊缺壹塊的地方。
　　往裏頭走了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了今天約過來的另外兩位高爾夫球友。
　　“原寶我只是說想玩玩高爾夫，但沒說要來這麽大這麽專業的場地打啊……”程蕭湊到林清原面前非常小聲地說。
　　她和吳萱儀比林清原兩人早到二十分鐘，這會兒已經是把這座占地壹百多公頃的專業球場逛得七七八八了。
　　林清原有些好笑地開口：“妳怕什麽，我也不會打，韓導也不會打，萱儀也不會打，大家都是過來瞎玩兒的。”
　　“都沒打過嗎？是這樣的，如果是初學者的話，我們壹般都是先從揮桿開始練習。”跟隨教練在壹旁補充說明。
　　他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這裏看到林清原來打高爾夫，真的既激動又興奮。
　　畢竟林清原現在絕對算得上是全華國最知名最具影響力的年輕人，待會兒工作結束後，壹定要找他要簽名合影！
　　“不過揮桿可能有點枯燥。”
　　林清原之前還在讀書的時候，林天瑞帶他打過幾次高爾夫，騎過幾次馬，打過幾次網球，但壹直興趣不大，所以幹脆還是放他回去唱跳拍皮球去了。
　　“也是，幾位老師今天應該都是過來體驗高爾夫的吧！所以如果不想練揮桿的話，我們也可以直接從把球打進洞開始體驗。”跟隨教練提議道：“這樣會更有成就感，而且更容易建立起對高爾夫的興趣。”
　　“我覺得可以！”吳萱儀舉手贊同跟隨教練的提議，她只想玩，不想練習。
　　可林清原這時卻又發表了不同的意見，“如果不用正確的姿勢揮桿，在發力的時候很容易讓肩膀和手腕受傷。”
　　“沒事，反正以後也不常來，今天就隨便玩壹下吧。”韓嚴倒是無所謂，反正他今天最大的目標已經完成了。
　　“蕭蕭妳呢？”吳萱儀抱著程蕭。
　　程蕭突然被喊到，有些楞住了。
　　她壹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下意識地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林清原，她早已習慣於讓林清原來做出決定。
　　林清原回了她壹個安心的眼神，然後開口：“那就這樣吧，我們先練壹會兒揮桿，把姿勢盡可能掌握，確保不會受傷後，再去正常打球，我可不想喊妳們出來打球，結果把人給搞傷了。”
　　林清原拍板做出決定後，其他幾人也沒什麽意見，便拿著林清原帶過來的專業球桿跟隨教練來到了練習場。
　　教練親自示範了壹次揮桿，林清原也有樣學樣地模仿了壹次，揮桿姿勢也很熟練，完成度很高，不像初學者。
　　“妳不是說妳沒打過嗎？”程蕭撇了撇嘴，“這像是沒有打過的樣子嗎？”
　　“只是在下不值壹提的長處罷了。”
　　林清原說完，懵懵的程蕭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壹旁的韓嚴就已經忍不住笑出來了，“清原妳也看過李狗嗨？”
　　“高中的時候看過。”
　　“什麽李狗嗨？”程蕭納悶。
　　“壹部日劇，好了開始練習吧。”
　　教練再次示範了壹次揮桿。
　　他這回特意放慢了速度，將壹個流暢的揮桿動作拆碎了，把每個細節都仔仔細細地剖析出來解說給眾人聽。
　　程蕭不斷點頭，她能聽懂大部分，因為還有林清原在旁邊給她開小竈。
　　接下來進入實戰練習。
　　林清原挑了根輕球桿遞給程蕭，對她點了點頭，“蕭蕭，該妳嘗試了。”
　　接過球桿，程蕭回想剛才教練和林清原的講解，兩腳分開與肩同寬，膝蓋微微彎曲。
　　接著是把非慣用腳擺在前面，後面那只腳垂直於目標，而前面的那只腳腳尖大致指向目標方向。
　　“等壹下。”林清原走過來雙手握住程蕭的肩膀，把她往旁邊挪了挪，讓她和模擬擊球點之間空出壹段不長不短的合適距離，“妳離球太近了，沒發現妳的手臂貼著妳那……額身體很別扭嗎？還有壹定要註意揮桿期間的重心轉移。”
　　林清原有點無語，蕭蕭熊太大了，以至於如果找不到正確的揮桿姿勢，很容易就被卡住，動作真的很別扭僵硬。
　　程蕭不清楚林清原正在心裏想些什麽，她只是楞楞地被林清原擺弄著。
　　“現在再試試。”
　　程蕭點頭，然後聽話的再度準備揮桿，這回的確少了剛才的別扭感，並且很順利地揮了出去，沒有挖土鋤地。
　　“我這次揮桿怎麽樣？”她激動地回頭看向林清原，渴望得到他的誇獎。
　　“很不錯，有進步了，但還有提升空間。”林清原微笑著點頭表示認可。
　　“那妳趕快來教我下壹步！”
　　於是原本四個人加壹個教練的五人組合，頓時就拆分成了兩個小團體。
　　教練帶韓嚴和吳萱儀在這邊練習體驗，林清原則帶程蕭在那邊打打鬧鬧。
　　林清原站在程蕭身後環抱著她，然後把溫熱的手掌蓋在她有些冰涼的手背上，帶著她握緊球桿，然後拆分揮桿動作，壹步壹步地進行細節化的教學。
　　“慢慢來，仔細體會這種揮桿的流暢感覺，揮習慣了就能順利進洞了。”
　　程蕭臉有點紅，她努力讓自己把林清原的教學聽進去，但還是太困難了。
　　因為她現在的腦子裏全都是從林清原手心及身體各部位傳來的溫度，還有他在耳邊說話呼氣時那種癢癢的感覺。
　　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林清原包裹在了溫暖的懷裏，安心的溫暖感覺充滿全身，以至於就連他說的這些教學臺詞在腦中都被加工翻譯成了別的意思。
　　註意發力方式、揮桿的姿勢有很多種、要流暢有力地揮桿、多揮幾次就揮習慣了、順利進洞後會很有成就感……
　　程蕭羞紅著臉，直呼救命！
　　但好在最後，在高爾夫球上頗具天賦的程蕭還是順利地把最基礎的揮桿練會，並體驗到了把球打進洞的成就感。
　　“我成功了！”她扔下球桿，興奮地跳到了林清原身上，緊緊抱住了他。
　　“怎麽樣？是不是很舒服？”
　　“是挺有成就感，挺舒服的！”
　　還真不是在開玩笑，程蕭發現自己好像還真找到了打高爾夫球的快樂。
　　她決定等今天回去後就網購壹套能在家裏打模擬高爾夫的遊戲設備。
　　下次，就輪到她來教林清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