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七十二章 失望

　　高樓頂部。
　　高層氣流在這裏呈現出螺旋流態，肆意地攪動著。
　　狂風吹拂著青年的散亂頭發，露出壹張沒有嘴皮結構、鼻梁呈直線狀、眼瞳如深洞的面龐。
　　“來吧，門達先生……向我展示妳的【選擇】，
　　向我展示妳舍棄異魔本質而追求的東西到底有多麽強大。”
　　原本想要撤離的門達，聽到來自於強者的挑戰邀請時。
　　或許是受到瘋狂氣質的影響……避戰的想法被完全抹去，接受挑戰。
　　“好的。”
　　門達的擬人化，更像是壹位擁有著‘金屬肌肉’的黑種人類。
　　之前已描述，他所習得的「漩渦」主要表現在關節部位。
　　能給他帶來的是壹種「爆炸速度」，可通過關節間壓縮、扭轉而蓄積巨大的能量……簡單形容就類似於彈簧，但效率卻遠高於彈簧。
　　配合門達體內融合的異魔科技，他的速度能在倫敦城裏排入前三。
　　最重要的是，這種來自於【聖階世界】的漩渦對異魔有奇效。
　　門達所融入的漩渦，偏向‘物理攻擊’，會在他攻擊時附帶「漩渦特效」。
　　*物理攻擊命中目標時，會造成扭曲傷害（常規部位造成0.5倍的額外傷害，致命部位造成1.5-2.5倍的額外傷害。同時會造成擊中部位的再生效果大幅度減弱，壹段時間內喪失對應的功能。）
　　*在對付異魔時，漩渦特效會增強壹倍（擊中致命部位-異魔晶核時，有壹定概率直接致死）
　　盯著面前雙臂張開，全身都是破綻的瘋魔青年。
　　既然戰鬥已開始，這便是大好機會。
　　連接於門達背部的導管，正在瘋狂運輸著黑色液體，最大化供能。
　　「爆炸」
　　腳踝區通過螺旋蓄積的能量以爆炸的方式瞬間釋放。
　　哢~足底的碎石全數爆裂……門達的速度瞬間超過音速。
　　瘋魔青年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保持著雙臂展開的姿勢。
　　“得手了！”
　　門達也是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返祖體。
　　壹拳轟出的瞬間引爆手腕關節的漩渦能量……完美的壹拳轟擊命中青年的胸膛。
　　嘶嘶嘶！
　　壹陣龍卷風在青年的後背區域形成，正是這壹拳所致。
　　拳擊命中的部位，肉體開始瘋狂扭曲。
　　皮膚、肉質、骨骼以及內臟均呈被扭成麻花，而且扭曲效應還在繼續……達到極限值時，瘋魔的身體瞬間炸開。
　　肉身盡滅，就連壹點骨渣都沒有留下。
　　“結束了？這……”
　　若放在平時，門達給出如此完美的壹拳，正中毫無防備的目標……門達肯定不會有半點疑惑，確信目標已死。
　　然而，眼前的情況卻不壹樣。
　　他現在的對手可是返祖層面的異魔群體裏，評價最高，得到多位舊王肯定，體內流淌著瘋狂血液的存在……不應該就這麽死了。
　　即便肉身盡滅，即便無法嗅到任何氣息，但門達總感覺哪裏不對。
　　直到壹陣聲音傳來：
　　“很強的破壞力呢！
　　異世界賦予妳的力量果然很不錯，而且對異魔特別有效、
　　剛剛那壹拳如果給在其它異魔身上，說不定能壹擊致命。哪怕勉強能硬抗不死，也能重傷。
　　我算是理解妳了……妳體內流淌的只是很普通的黑暗血液，依靠「異魔科技」的支撐與堅持不懈的鍛煉與偶然的契機才勉強達到「返祖體」，這輩子想要成神幾乎無望。
　　有這樣的【力量體系】擺在面前，去抓住機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剛剛肉體扭曲而撕裂的感覺很舒服！謝謝哦！”
　　聲音的源頭並不在四周某個隱秘區域裏。
　　而是來源於門達的‘耳孔’……瘋魔的聲音正是從他體內傳出來的。
　　不知何時。
　　門達的【右耳】變成了壹種類似於深淵洞穴的構造。
　　帶有眩暈性質的耳鳴聲回蕩在門達的腦袋裏，直接導致他喪失行動能力，單膝跪地。
　　耳鳴期間。
　　門達的右耳洞正在被不斷撐大，直至耳洞的寬度增長到拳頭大小。
　　仔細看去，耳洞內部是壹層層蠕動不已的壁腔，有什麽東西正在慢慢爬出……
　　唰！
　　壹只細長的胳膊從耳洞裏伸了出來，還帶著壹堆粘稠的體液，黑漆漆的指甲讓人看著頭皮發麻。
　　緊跟著。
　　頭部、身體等部位也慢慢從耳洞間擠出。
　　直接將耳洞撐大到覆蓋至右側腦袋……不過，就算耳洞再如何撐大，也看不到大腦結構，只是深不見底的洞穴構造而已。
　　從耳洞裏爬出來的，正是剛剛被‘殺死’的瘋魔青年。
　　這時。
　　耳洞也慢慢復原，回到了正常情況。
　　耳鳴感散去，行動恢復。
　　單膝跪地的門達只感覺腦袋有點暈，壹臉懵逼地盯著面前的青年：
　　“這是……什麽能力？！”
　　門達雖然不相信第壹原質就這麽死了，但對方重新登場的方式卻將他嚇了壹跳。
　　忽然間。
　　門達露出極度猙獰的表情，佩戴上金屬材質的骷髏面罩。
　　壹時間，全身肉質均出現扭曲的情況……肉身素質再次提升50%。
　　雙臂以超快速連續揮出，打擊青年的不同位置……外界看去就好似數十道旋轉的獠牙組合在壹起，看似要將青年吞噬。
　　“還能更強嗎？不錯……只可惜妳的打擊本質沒有變化，還是差……”
　　話語還未說完，青年再次被攪碎。
　　不壹會兒。
　　又是壹陣聲音從門達的體內傳出，這壹次傳出的部位是肚臍眼，接著剛才的話語繼續說著：
　　“還是差了壹點，如果妳的攻擊能在靈魂層面再提升壹些，或許真的能讓我感到危險。”
　　說罷。
　　門達的肚臍眼化作深淵洞穴，青年以相同的方式從內部爬出，完好無損。
　　此時的門達正捂著肚皮而不斷嘔吐，他的精神在這壹過程中徹底崩潰。
　　他舍棄本我所追尋的漩渦力量，壹股專門用於對付異魔的力量，卻對面前的異魔沒有半點作用。
　　這樣的戰鬥結果給他的內心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眼瞳逐漸被恐慌所覆蓋，戰意也是徹底喪失，身體顫抖而說出這麽壹段話：
　　“妳不是異魔……妳是怪物！”
　　這時，面容和善的青年突然表情凝固，露出壹種極度失望的表情。
　　“為什麽？為什麽還是會變成這樣？
　　我本以為妳有膽量舍棄異魔本質、為追求力量而與全世界為敵，會讓妳變得與其他人有所不同……結果妳還是與他們壹樣，為什麽？
　　為什麽還是這般低劣？
　　為什麽還是如此讓人失望？”
　　忽然間。
　　壹股來自於深淵最底層的力量降臨。
　　晃眼間。
　　門達回過神時，已處於墜落狀態。
　　他的肉身已死亡，他的靈魂正在跌向瘋狂深淵，化作瘋狂的壹部分，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