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劍

獨孤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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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穿越了,但穿越的時候稍微出了點問題。   在某個異界大陸上空飄了十幾萬年之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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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2章 好日子裏的好消息

黎明之劍 by 獨孤天山

2022-4-9 22:16

  兩位太古巨龍的視線同時落在自己身上,目光中還帶著那麽明顯的期待,這讓曾經習慣於混吃等死拿工資的梅麗塔頓時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但今日的她終究不是以往,壹開始的緊張感過去之後,她便指了指自己:“難道這個人選就是……”
  “妳是最合適的,”安達爾議長嗓音低沈地說道,“在年輕壹代中,妳與洛倫大陸接觸最多,而且和高文·塞西爾有著私人交情,從個人能力上,妳也擅長接觸變化,處理意料之外的情況——塔爾隆德已經封閉了太多年,又經歷了壹場毀滅性的戰爭,我們如今已經找不出多少像妳這樣的外交人員了。”
  梅麗塔張了張嘴,其實剛才兩位首領談到壹半的時候她就猜到了事情會這麽發展,但這時候還是忍不住小聲說了壹句:“但是我……有壹些私人上的事情……”
  赫拉戈爾好奇地看過來,語氣溫和:“私人上的事情?”
  “我還要回家孵蛋……”梅麗塔有些尷尬地說道,“諾蕾塔和我剛剛認領了壹顆龍蛋。”
  安達爾議長立刻回想了壹下,輕輕點了點頭:“我好像聽杜克摩爾提起過這件事,諾蕾塔是上周提交的申請。”
  梅麗塔感覺有些慚愧——塔爾隆德現在正需要自己,她覺得不該因為自己的私人問題便影響大局,但她還是沒忍住提起了回家孵蛋的事情,畢竟讓諾蕾塔自己照顧龍蛋的話她心裏實在過意不去。不過此刻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這件事的最終判斷交給兩位領袖,畢竟……常駐大使的工作更加重要,而照顧龍蛋的事情也不是那麽緊急。
  “這樣吧,我有個建議,”赫拉戈爾突然說道,“妳可以帶著龍蛋壹起去塞西爾——如果情況需要,妳還可以向高文·塞西爾尋求幫助。”
  “帶著龍蛋去塞西爾?”梅麗塔頓時驚訝地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讓雛龍在塔爾隆德之外的地方孵化?”
  “我認為這沒有問題,”壹旁的安達爾慢慢點頭,“過去我們在法律中曾禁止將龍蛋帶離塔爾隆德,更不承認在塔爾隆德外部孵化的雛龍,但那是因為‘搖籃’的存在,如今時代已經變了,這條落伍的法律也應該隨著舊時代的許多其他律條壹樣廢棄——我們將向外界敞開大門,也將有越來越多的龍族前往洛倫大陸工作或生活,允許攜帶龍蛋是壹件很正常的事情。”
  “啊,我對這倒是沒有意見,”梅麗塔立刻說道,“不過諾蕾塔那邊……她剛剛照顧龍蛋沒多久,我把蛋帶走的話她會不會……”
  “她可以作為妳的聯絡官,負責塔爾隆德和塞西爾之間的聯系,在通訊重建之前可以作為信使,如果有朝壹日我們重建了跨海信道,她還可以作為妳的外交助理——當然,這是個初步計劃,”安達爾議長說道,“作為常駐大使,妳本身就不能壹個人前往塞西爾,而諾蕾塔在秘銀寶庫時期便是妳的後勤輔助員,妳們兩個有著配合的默契。這樣的安排妳看合適麽?”
  梅麗塔眨眨眼,緊接著便笑了起來:“這當然可以!”
  這安排豈止是合適——簡直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不過在滿意之余,她又有點擔心:“此前從未有雛龍在塔爾隆德之外的地方孵化過,洛倫大陸的魔力環境畢竟和這邊不同,龍蛋在那邊真的可以平安孵化麽?”
  “妳應該對龍蛋的生命力更多壹份信心,它沒妳想的那麽脆弱,”赫拉戈爾說著,臉上露出壹絲有點古怪的模樣,“而且妳要去的是塞西爾……高文·塞西爾甚至可以把神孵出來。”
  梅麗塔頓時忍不住在旁邊提醒:“其實也不算孵出來了……上次看見的時候還是個蛋來著。”
  剛說完她就覺得自己這句話不妥,遣詞用句間似乎對昔日的龍族眾神缺乏敬意,然而想換個說法卻發現自己所說從頭至尾都是事實,她忍不住有些尷尬地擡起頭來,卻迎上了兩位龍族領袖投來的、同樣尷尬的目光。
  “……我們換個話題吧,”赫拉戈爾終於打破沈默,“比如討論壹下經濟振興計劃的細節。”
  安達爾議長立刻點頭:“我同意。”
  ……
  明媚而溫暖的陽光撒遍了長枝莊園的小徑與花圃,令那條穿過莊園流淌的小河泛著粼粼的波光,裴迪南·溫德爾站在莊園大廳的落地窗前,壹根自二樓陽臺垂落下來的花藤在落地窗外輕輕擺動著,藤蔓上綠葉繁茂,鮮花點綴。
  結束了嚴酷而漫長的嚴冬,濕冷而短促的春季,奧爾德南平原的盛夏終於到來了,繁茂的夏日正在這片大地上展開它瑰麗的畫卷,曠野上枝繁葉茂的景象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個好兆頭,莊園與小鎮上的人們這些天便時常這麽說——下半年的日子多半是要好起來了。
  對已經漸漸老去的裴迪南大公而言,這確實是個好日子——最艱難的時光已經結束,寶貴的家族成員回到了自己身邊,自冬堡戰場歸來之後,今天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溫德爾家族對帝國忠誠無二,功勛卓著,這些年卻日漸人丁雕零,他實在經受不起再失去壹個孫女了。
  “奧爾德南方面正在為妳的回歸營造聲勢,在軍方的宣傳口徑中,妳會是壹個保住了冬狼精銳、避免邊境徹底失控的功臣,陛下將親自為妳授勛並舉行迎接儀式,議會則基本上已經被打理到位,不會有任何人為難妳和妳的部下們,”老人沒有回頭,他知道安德莎就在自己身後站著,“至於現在,對外公布的消息是妳傷勢未愈,需要在長枝莊園繼續修養壹陣子——妳可以在這段時間裏調整自己的狀態,多多了解國內這段時間的變化,但除了切實可以信任的人之外,最好不要會客。”
  祖父已經很久不曾像這樣教導自己這方面的事情了——安德莎不由得如此想道。
  她已經不是個初入軍政圈子的小姑娘,有很多道理本無需旁人教導,但此時此刻她還是認認真真地聽著,並且直到老公爵說完之後才打破沈默:“所以陛下讓我暫時離開帝都,在長枝莊園中靜養,這本質上是壹種保護——我還會回到狼將軍的位置上?”
  “這當然是壹種保護,”老公爵點頭說道,“至於‘狼將軍’的位置,安德莎——妳的稱號本來就沒被剝奪過,妳會回到軍隊,不久後還會回到冬狼堡,陛下是信任妳的,他知道妳為了保住帝國利益都付出了什麽,在帝國西北的邊疆上,沒有比妳更合適的人選了。而且……”
  老公爵的話語聲壹時間停了下來,安德莎忍不住問道:“而且什麽?”
  “冬堡壹戰之後,帝國蒙受了很大的損失,瘋神對我們造成的打擊比外界猜測的還要慘重得多——我在這裏就不告訴妳具體的數據了,妳回頭可以慢慢了解,妳只需要知道,有許多有名的軍團在那壹戰之後除名,其中包括數個國立騎士團,更有大量軍官陣亡,陣亡者中不乏高級將領……妳力保下來的冬狼軍團和整個軍團指揮系統在這樣的局面下將承擔起中流砥柱的角色,甚至在壹定程度上,妳們已經是帝國西北邊境上唯壹編制還算完整的精銳力量了。”
  安德莎沒有出聲,呼吸卻不禁壹窒。
  “現在,妳應該進壹步理解為什麽陛下要如此大費周章地為妳塑造功臣身份,讓妳能夠順利、平穩地回到帝國並重新執掌軍權了。”
  “無將可用麽……”安德莎表情有些復雜地輕聲自語著,隨後微微嘆息,“無論如何,好在帝國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階段,如今聯盟成立,我們至少暫時不必擔心外部的戰事,只要帝國內部的局勢能維持壹段時間穩定,隨著國際貿易帶來的經濟回暖,大部分壓力都會隨之緩解……”
  裴迪南公爵轉過身,有些意外地看著安德莎:“沒想到妳現在也開始關註這種事情了——我記憶中的安德莎可是個從不關心商業與內政的孩子。”
  “……在索林堡的時候畢竟無事可做,”安德莎臉上露出壹絲尷尬,開始反思自己過去是不是過於忽略了這方面的“功課”,“閑下來的時候便會找壹些書看,還有報紙和廣播——在我看來,塞西爾人的報紙與廣播極有借鑒意義,盡管形式通俗,其內容卻包羅萬象,不管普通人還是學者和政客都有機會從中找到能令自己思考的東西,這和我們壹直以來所推行的類似事物是不壹樣的。”
  裴迪南公爵的眼神壹時間有些深沈,他聽著安德莎的話,腦海中卻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羅塞塔大帝返回奧爾德南之後與自己的壹次長談,以及談話中所提到的事情——思考,不分階層不分身份不分地位的思考之權利。
  在奧爾德南,許多貴族對此報以質疑,愚笨的人將其斥為毫無意義,聰明人則意識到了這將進壹步動搖貴族群體的根基,但裴迪南知道,隨著神權理事會幾份內部文件的披露,這些質疑的聲音很快便會如沙灘上的文字,在下壹次海浪湧來的時候便會消失殆盡。
  他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無關聯想暫時拋諸腦後,並上下打量了安德莎壹眼:“聽上去妳對塞西爾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在以往,妳幾乎不會對那片土地上的人和事做出任何正面的評論。”
  “這種態度上的改變會影響奧爾德南的上層社會對我的評價麽?”
  “會,尤其是在妳剛剛從塞西爾返回帝國的這段時間裏,無數雙眼睛在等著妳發表這方面的言論——雖然如今聯盟已經成立,和平已經成為大家的共識,但有不少人的神經還是緊繃著的,而且從長遠來看,我們也確實始終需要有這麽壹批緊繃神經的人,”裴迪南很直接地說道,“所以妳有必要在公開場合控制好自己的言詞,當然,我也知道妳肯定能自己處理好這方面的問題。”
  說到這裏,老人停頓了壹下,才帶著好奇看向自己的孫女:“那麽,現在妳可以說壹說了,是什麽讓妳改變了對那片土地的看法?妳不再記恨當年的事了麽?”
  “高文·塞西爾確實是壹位值得尊敬的人,那片土地上也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事情,另外……”安德莎斟酌著詞匯,但說到後半句的時候還是不由得猶豫起來,她踟躕再三,最後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另外,父親還活著。”
  裴迪南大公的神色瞬間凝滯下來,整個人如同石化般失去了反應,足足十幾秒鐘後,老人才仿佛突然想起該怎麽呼吸般猛吸了壹口氣,瞪大眼睛看著安德莎的臉:“妳說什麽?!妳說巴德他……他還活著?”
  “是的,父親還活著,”安德莎輕輕吸了口氣,她終於組織好了語言,後面的半句話便格外流暢,“他就在塞西爾。”
  “他在塞西爾?!”裴迪南公爵張大了嘴巴,老人心中壹時間閃過無數的想法,他的思緒前所未有地混亂起來,費了好大力氣才保持住思考的能力,“妳是說,他被俘了?他當年是被安蘇人俘虜了麽?現在他是塞西爾的俘虜?還是……”
  “冷靜壹下,祖父,”安德莎不由得上前抓住了祖父的胳膊,她沒想到這個以強大、冷靜、威嚴聞名帝國的老人有朝壹日竟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情況,但她想到了自己剛剛與父親相認的那天,她知道自己當時的混亂情況也沒比現在的裴迪南好到哪去,“我知道您在想什麽,但事情比您想象的還復雜的多,父親並沒有被塞西爾俘虜,他當年也沒有被安蘇俘虜,他……他經歷了很多事情,如今已經不再是您認識的那副模樣了,但他仍然是個可靠而正直的人。”
  “他……”裴迪南張了張嘴,他想到了安德莎的性格,以她的性格用如此拗口的方式來講述壹件事情那只有壹種可能,就是事情真的復雜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他現在在做什麽?”
  “他是塞西爾帝國的壹名研究人員。”
  “研究人員?妳是說那種鉆研書卷的……壹個將軍,現在變成了學者?”
  “是的。”
  “那他在研究什麽?”
  “我不太懂,但好像是在研究如何從遠方監聽某種……信號。這件事在那裏不是秘密,但即便公開討論,也很少有人能搞明白。”
  “所以他還成了個很……高層次的學者?”
  “好像是這樣。”
  “家族的先祖啊,”裴迪南公爵忍不住捂住額頭,“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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